第三章 保護
虞歸晏仔仔細細的包紮好，一抬頭正好和江行簡對視，“好了，很疼嗎？”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江行簡沒回答，而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我想知道自然有辦法的。”虞歸晏沒直接回答，而是隨口似的問起了別的，“怎麽沒吃？不喜歡這個口味嗎？”
江行簡隻是看著虞歸晏，仿佛是想要把對方看透，卻是一無所獲。
虞歸晏主動拿了一片薯片吃了，“味道真的還不錯，嚐嚐？”
“謝謝。”江行簡猶豫了一下接過去。
“這個不能當飯，我點了外賣。”虞歸晏說道，又看了一眼四周，溫聲問，“你要不要和我去酒店住？我訂的雙人間。”
“不用，我不習慣。”江行簡淡漠的說。
“好吧。”
虞歸晏知道江行簡性情敏感，帶人回家的事急不得，吃過飯就離開了。
“讀書呢？”虞歸晏進門時江行簡正靠在牆上看書。
“你不是走了嗎？”江行簡有一絲的窘迫，很快就恢複如常。
“我記得昨晚牛奶喝完了，就買了點。”虞歸晏笑著說，隻是掃一眼就看出來了，江行簡看的是高中教材，但他並沒有點破，若無其事的說，“睡覺前把牛奶喝了。”
“好。”江行簡點頭。
虞歸晏一連幾天都按時按點的到南巷86號報道，送吃送喝，晚上就回酒店。
“你在哪呢？”陸雲起問道，“好幾天沒看見你了。”
“在N市，找一個人。”虞歸晏一想到這事就頭疼，江行簡戒心太重，“想把他帶回去。”
“不順利啊？這還能難倒你。”陸雲起笑著說，“威逼利誘，欲擒故縱。”
“他不是生意。”虞歸晏認真的說，“我不想算計到他身上。”
“你不對勁了，什麽情況？”陸雲起是和虞歸晏一起長大的，兩人知根知底，他深知虞歸晏有原則有底線，但也不是什麽純善之輩，不然也做不到在如狼似虎的虞家脫穎而出。
“他不一樣。”虞歸晏一想到江行簡瘦瘦的，滿眼冰冷的樣子就覺得心疼。
“行吧，你回來記得帶人出來給我看看。”陸雲起是真的好奇，能讓虞歸晏這麽珍視的到底是什麽人。
“再說吧。”虞歸晏覺得到時候還得看江行簡的意思，“掛了。”
車開不進去南巷，他一路步行，最近這幾天和周圍的鄰居也混了個臉熟。
“先生，那幾個人又來找小娃娃的麻煩了。”住在江行簡不遠處的老奶奶見虞歸晏過來，著急的說。
“我知道了，謝謝。”
虞歸晏忙往過跑，生怕去晚了會有什麽他承擔不起的後果。
“你這輩子還不起這些錢，不如跟我們走，不僅能還債，而且絕對比現在過的好。”
“我說了，不可能。”江行簡決絕的說。
“小小年紀，哪來的假清高，冥頑不化，你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麽值錢的。”
話落就動起手來，江行簡一個人吃了不少的虧，但他打架下手狠，對方也沒討著好。
“住手。”虞歸晏趕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江行簡手裏握著棍子和三個人高馬大的成年人對峙。
江行簡頓了一下，不自覺的偏頭看向虞歸晏，有人想趁機偷襲。
“小心。”
虞歸晏跑過去推開江行簡，自己的右肩被蹭了一下也顧不得了，把江行簡護在身後。
“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孩子，也好意思。”虞歸晏對著他們可沒有對江行簡的溫柔，眼神淩厲的說，“聚眾霸淩誘拐未成年，你們膽子不小啊。”
“你是誰？這事和你沒關係，我勸你別多管閑事。”領頭的掃了一眼虞歸晏，感覺不是善茬。
“我要是一定要管呢。”虞歸晏不退反進，“你們能怎麽樣？”
“他欠我們二十萬，你能給他還嗎？”
“明天這個時候，你們過來取錢。”虞歸晏說道，在他看來能用錢解決這個麻煩是最好的辦法。
那三個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轉身離開了。
江行簡一直怔怔的看著虞歸晏的，第一次有人擋在他麵前，這種被保護的感覺，他是第一次體會到，一時之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你傷著哪了？”虞歸晏擔心的問。
江行簡搖搖頭，眼睛卻一直看著虞歸晏。
“你打架這麽拚命做什麽？你不會報警嗎？再不濟，你不會跑嗎？”虞歸晏自詡活了兩世，經曆過生死，早就沉澱了溫和的脾氣這會兒也按耐不住了。
“我不拚命，他們就會覺得有機可乘，我隻要低頭一次，以後就再也抬不起來了。”江行簡看的比誰都清楚，他隻有每一次都拚了命的反抗，對方才會明白他不好拿捏，才會忌憚，“報警？這連監控都沒有，沒有人會為了給我作證而得罪人。”
“至於跑。”江行簡自嘲似的輕笑，“我為什麽要跑？我又不是為了苟且偷生的活著。”
江行簡的眼神讓虞歸晏心中一疼，按理說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風華正茂，和同學在籃球場上打球或者在網吧通宵，就算是年少輕狂的打架，也不該是江行簡這個樣子，沉靜的像一潭死水，無波無瀾又深不見底。
“這筆債是我欠這個世界的，在和這個世界徹底劃清界限之前，我是不會想死的。”江行簡說的很平靜，像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所以你大可放心，錢我一定會還你的。”
“我不用你還，你和我回家，好不好？”虞歸晏覺得自己等不了了，他不能讓江行簡走和前世一樣艱難的道路，他要把人養在身邊，錦衣玉食，千嬌百寵，他要讓江行簡過自己的人生。
江行簡抬眸看著虞歸晏，忽的笑了，“你也看上我這張臉了？”
虞歸晏沒想到江行簡會這麽說，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看過去，江行簡可以用骨瘦如柴形容，盡管眼中滿是戾氣，但還是難掩五官的精致清秀，若是細細打量，還會發現，江行簡的骨架是極標誌的。
“我沒和他們走，也不會和你走。”江行簡絲毫不在意虞歸晏的目光說道，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