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不一樣的金錢觀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安寧摸了摸頭上的傷口。

果然,自己一路跑路下來,傷口已經愈合了,現在摸上去隻有已經結痂的血跡,完全感覺不到半點痛楚。

他稍微一用力,結痂的血被扣下來一塊,按理說露出的部分應該再次流血才對。

然而那種事並沒有發生。

傷口已經愈合了。

這應該就是和FPS遊戲裏一樣的呼吸回血係統,隻要不連續被擊中,找個地方躲起來喘一喘,自己就能恢複活力。

隻不過這個喘的時間不像遊戲裏隻要幾秒鍾就夠了。

像腦袋跳彈這種程度的傷,安寧估計要恢複個一天多,至於其他更嚴重的傷,恐怕需要的恢複時間會更長。

但是這不代表安寧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畢竟遊戲裏的呼吸回血和無敵是不一樣的,隻要一次過受到了致死程度的傷害,該死還是會死。

也就是說,今天上午腦袋那個槍傷要不是自己頭骨硬給彈飛了,自己就得交代了。

果然還是要找個理由遠離戰場啊。

最好找個那種能在後方運籌帷幄,發戰爭財的位置,安安穩穩的苟出個富貴來。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必須把公爵家的小少爺克羅茨給送到公爵麵前去——沒錯,任務已經寫明了,是送到公爵麵前才算結束,不是送他回自己陣線就行了。

安寧收起燧發手槍,蹲下身子開始摸撕掉的流寇頭子的口袋,很快他翻找出幾塊餅幹,便遞了一塊給克羅茨。

緊接著他一邊吃餅幹一邊翻找另一個口袋,從裏麵摸出一個懷表和好幾個金幣。

安寧把懷表和金幣揣兜裏,然後看了眼小少爺,怕他反感自己搜刮屍體的行為。

然而克羅茨正在和又幹又硬的餅幹奮鬥,眉頭緊皺,根本無暇顧及安寧。

安寧放下心,把剩下的餅扔進嘴裏,毫無障礙的咀嚼起來——說來奇怪,自己咀嚼這餅幹完全沒問題,就是有點口渴。

安寧又摸了另外幾個口袋,確信口袋都掏空之後,他解下匪首身上的身份牌和勳章,然後脫下死人的上衣抱了一下,做成個包袱放在肩上。

逃亡路上鬼知道會不會用上錢,這些勳章兵牌什麽的留著,沒準能用來換錢。

做完這一步,安寧正準備走,突然發現這匪首腳上的鞋挺好的,比自己這個爛鞋子強多了。

於是他解下靴子,在腳上比劃了一下,確定能穿之後美滋滋的換了上去。

——好,搜刮完穿越之後的第一個戰果了。

安寧站起來,扭頭問小少爺:“少爺你……您現在還能走嗎?”

小少爺點點頭:“我的腳……不,我可以走!”

“行吧,我扶著您,等天亮可能敵人的騎兵就要巡邏了,在那之前我們應該進可能的靠近我軍。”

安寧這話說得有點不自信。

法國的軍隊已經被打潰敗了,鬼知道還能不能找到我軍,搞不好這得一路潤回本國去。

——是的,法國這次是出國作戰,在別人的土地上打了大敗仗。

剛剛那些流寇都說說德語的,以北德意誌人角度看,這夥賊人還是來截殺侵略軍的義士呢。

安寧攙扶起小少爺,拉著他步履蹣跚的向前走。

小少爺忽然問:“天這麽黑,你知道該怎麽走嗎?”

安寧:“大概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其實他很清楚該怎麽走,畢竟有任務路徑點指引呢。

但是他必須裝出碰運氣的樣子。

小少爺點點頭,又走了幾步他又問安寧:“你剛剛斬殺強盜的那個刀法……”

“老實說,隻是隨機應變而已。托勒斯泰爾先生,我們水不多,還不知道多久能獲得補給,最好節省點口水。”安寧如此說道。

他不太樂意多談自己剛剛展現的劍法,畢竟他真的沒學過,隻是開掛了,萬一被小少爺以為是什麽劍術高手,以後露餡就不好了。

克羅茨少爺閉上嘴。

但是他並沒有閉上多久。

克羅茨:“弗羅斯特先生,您剛剛的表現真是英勇!您一定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軍士……”

——不不,我隻是個打鼓的。

克羅茨:“我一直想要有您這樣一位英勇的護兵,我的勤務兵本來應該一直守護在我左右的,結果第一輪排槍之後他就跑了。”

安寧:“您被人丟下之後,還一直奮戰到了最後麽?”

“不,我是在扭頭呼喊我的勤務兵的時候,被大炮震暈了。您呢,弗羅斯特先生?”

——我是腦門中了一槍然後跳彈了,然後靠著外掛呼吸回血撿回一條命。

安寧:“我也是被震暈了。另外,告訴您一件事,我其實隻是一個打鼓的軍樂手,您看我的服裝應該能看出來。”

安寧說出事實,一來這個看軍服確實能看出來,沒必要隱瞞,二來知道自己是軍樂手之後,克羅茨大概就不會堅持認為安寧是什麽有秘傳劍術的劍術高手了。

這個年代應該還挺迷信的,安寧可不想被人看出來有外掛在身上。

沒想到克羅茨反而更加敬佩了:“一個軍樂手居然如此勇敢,您當軍樂手真是太浪費了,等我們回到軍中,請您一定要成為我的隨從。”

安寧心想這正合我意,我要一直把你送回你老爹麵前,隨從這個身份正合適。

這時候,安寧視野的右下角突然跳出一行字:【克羅茨·德·托勒斯泰爾對你的信賴大大提升了,現在他對你的好感度是崇拜。】

安寧挑了挑眉毛,自己才在這小少爺麵前施展了一個格擋反擊就把聲望刷到了崇拜?

是因為這個小少爺不經世事嗎?

不管了,現在這個時代法國應該還沒有爆發大革命,有個貴族小少爺崇拜自己是件好事。

安寧現在就是希望,等回到軍中之後,這個小少爺別特麽再往前線跑了,自己可不想再一次經曆今天這種地獄。

這時候,克羅茨又問安寧:“弗羅斯特先生,您是為什麽走上戰場的呢?”

安寧不有皺眉,小少爺這個問題就顯得很不食人間煙火。

“還能為什麽?”安寧反問小少爺,“除了給不起免兵役的稅之外,還能有什麽別的理由?”

這麽回答的當兒,安寧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參軍時的情景,當時母親和妹妹都哭成了淚人,當皮匠的老爹陰沉著臉,一個勁的嚼煙草。

按照國王的命令,每一家都必須出一個男丁參戰,否則就要交高昂的免疫稅,所以安寧不得已才參加了國王的軍隊,成了一名軍樂手。

克羅茨略微有些尷尬:“呃……對不起……”

安寧輕輕搖了搖頭。

之後兩人沉默著趕路,一直到天邊微微有些魚肚白。

這時候安寧看見前方出現了一座農舍,有農民正在打開農舍的門,把牛敢出來吃草。

安寧:“小少爺,你口渴嗎?”

“有點……”

“肚子呢?”

克羅茨的肚子發出中氣十足的呱呱聲。

安寧:“行,我們去那個農舍看看能不能買點吃的和水。”

“好的,我有幾個克朗的銀幣。”克羅茨說著從口袋裏摸出克朗,交給安寧,“交給你了,我不會說德語。”

安寧本來想用自己昨天搜刮的錢來買的,但是小少爺願意出錢那他當然沒有意見。

不過克羅茨的金錢觀念,顯然和一介平民的安寧不太一樣。安寧的認知裏,貨幣的單位主要是“蘇”,根本就用不到克朗和利佛爾這種貨幣單位,安寧身上的錢幣也是以蘇為單位的。

這個小少爺,掏出銀幣來就是克朗。

隻是買點給養,哪裏用得到克朗這樣的銀幣啊……

安寧一邊犯嘀咕一邊接過銀幣,然後扶著小少爺在路邊坐下,再邁開大步向著農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