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畢竟她從小到大在家人麵前向來乖巧,做過的最大膽的事情也就這麽兩件。
一個是和霍澤交往兩年最後喜提綠帽,一個是背著他們就決定和秦江樓結婚。
前者她並不打算讓家裏人知道這麽丟臉的事,所以後者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不過現在她在緊張也已經沒什麽用,到了家門口,她就算緊張,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岑初月有些擔心自家長輩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有意為難秦江樓,下車之後就一直跟在秦江樓的身邊,看見秦江樓打開後備箱,看見裏麵的大包小包的東西的時候,下意識就要幫忙。
然後就被秦江樓攔了下來。
“太重了。”
她不知道秦江樓到底為這次見麵準備了什麽東西,不過顯而易見的是秦江樓一個人肯定搬不完,還是她讓管家叫來兩個人,才勉強把東西全部拿下。
不過這樣一來,秦江樓的兩隻手倒是正好占了個齊全,也免了岑初月想著要不要牽手假裝親密的尷尬。
兩個人一塊進去的時候,岑家三位長輩都已經等在家中,他們一進來,目光就直接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岑初月倒是反應迅速,這個時候一馬當先,站在前麵,試圖擋住秦江樓。
“媽,外公,外婆……我們回來了。”
岑寧此刻一臉嚴肅,而岑老爺子和老夫人兩個倒是看上去和善一些,招呼了一聲:“都先坐下吧。”
老人家開口,岑初月扭頭看了看秦江樓,然後帶著他走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那些禮物被放在旁邊的地上,家裏的傭人及時為他們兩個人端上茶,但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喝。
雖然是第一次來到岑家,但或許是見慣了各種大場麵,秦江樓沒有任何拘謹,一張口,甚至比岑初月來的還要自然。
“媽,外公,外婆。”
一邊說著,秦江樓絲毫不見外的把其中幾個大盒子擺在三人的麵前。
“第一次登門,我這邊備了點薄禮,希望您喜歡。”
冷不丁被這麽一叫,岑寧差點繃不住,咳嗽了兩聲穩住自己的情緒。
而岑老爺子和岑老夫人心態特別穩,順手就打開放在麵前的盒子。
縱使他們見多識廣,看清楚裏麵的東西之後,也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拿出來展開,正是秦江樓那天拍下的兩幅古畫。
二老皆是喜歡古玩字畫的人,家中藏品不少,可像是秦江樓這一次送的這兩件這般珍貴的,沒有幾件。
就算不知道這兩幅字畫從何而來,也能看得出價值不菲。
“這太貴重了。”岑老爺子雖然喜歡,可還清醒著,搖搖頭,“知道你一片好心,可我收下了,別人怕不是要說閑話。”
岑寧也順手打開,看到了送給自己的紅寶石項鏈,又看向秦江樓,雖然沒說話,可神情和岑老爺子一模一樣。
岑家並不差買東西的這些錢,這樣的禮物收下從道理來說也確實沒什麽問題。
隻是總怕被某些人惡意中傷,認為他們隻是看中這些錢,委屈了岑初月。
秦江樓不慌不忙,慢慢開口。
“這隻是一份心意而已,貴重與否都不重要,您沒必要在意。”
他這麽說,岑老爺子也就收了下來。
岑寧的目光也看向秦江樓,主動開口。
“你們兩個……什麽時候認識的。”
岑初月見到岑寧這個樣子,第一個開口:“媽,我不是跟您說過了嗎……”
卻不想換來岑寧一個眼刀子:“我問的是他,沒問你。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一句話都不說,全讓你幫忙說話吧。”
這句話一下把岑初月給堵死了,目光看向秦江樓。
這些問題他們早就互相溝通過,所以就算這個時候岑初月不說話,秦江樓也知道該怎麽說。
“三年前。那時候月月還在上學,我接受學校邀請去開一場講座,在學校裏麵見到了她。”
說話的時候,秦江樓目光微微側過去看她,帶上了點笑意。
岑寧看著他,繼續發問。
“既然你們在一起這麽久了,怎麽之前瞞得死死的,現在就這麽著急想要結婚?”
岑初月還想開口幫著秦江樓解釋,可又被岑寧一個眼刀子擊中,秦江樓似乎也沒有讓她再說話的意思,蓋住她放在身側的手示意她不要妄動,自己主動開口。
“之前一直沒有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一個是那段時間事情不太穩定,我擔心和月月的事情公開後會讓月月被人盯上受傷害,另一個是我覺得她還小,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太著急。現在結婚有些突然,但是也是無奈之舉。”
“您可能聽說過霍家,霍家的兒子霍澤正好和月月是同學。”
這後半截話並不是他們之前商量過的說辭,岑初月一下瞪大眼睛,看向秦江樓,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提到這一點。
而岑寧知道霍家,但也不知道秦江樓突然提起這麽個人到底是為什麽。
“你們之間的事情,跟他有什麽關係。”
秦江樓微微垂眸,語氣依舊平緩:“他在學校裝窮學生,一直在糾纏月月,甚至在月月明確拒絕他的情況下依舊各種騷擾。”
岑寧沒想到秦江樓一張口會說出這樣的消息出來,臉色一變。
秦江樓順水推舟,繼續開口。
“我和月月商量過幾次,但是月月還想在學校裏麵好好學習,這件事情鬧大了對月月影響更大,所以月月隻是一直避免跟他接觸。”
“隻是沒想到他可能真的有什麽問題,幻想認為自己已經跟月月在交往中,而且還在自己已經有了未婚妻的情況下又找到月月,還說了些實在太過分的話。”
“所以我們隻能趁著霍澤還沒有失心瘋到對外汙蔑月月的清白之前先領證結婚,這樣他就算胡說什麽,也不會有人信。”
他這話越說,岑寧的臉色越難看,到後來一拍桌子:“這什麽混賬東西!”
岑寧本就惡心這樣的人,在聽秦江樓一說這人還在糾纏岑初月,當即氣不打一處來。
哪怕是現在這樣的風氣,對於女孩子向來都是會更加苛責一點的,就算霍澤跟岑初月之間沒有什麽事情,隻要霍澤敢豁出去見人就說,那麽勢必會影響到岑初月的名聲。
畢竟總有些人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會將所有的錯誤怪罪到女方的身上,就算人家是真的無辜,那種惡意的動機揣測也足夠讓他們難受一段時間。
就算是沒有開口的岑老爺子他們,此刻的臉色也算不上好看。
“那個叫霍什麽的。”岑寧喝了口茶,稍微冷靜一點下來,“到底說了什麽。”
“媽……這種話難聽,就別問了……”岑初月沒想到秦江樓能夠把故事編成這個樣子,再一聽到岑寧這麽問,生怕秦江樓沒想好後麵的回答露餡,有些著急地想要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但是岑寧他們剛聽秦江樓說這些話,岑初月這時候的反應誤打誤撞的倒像是在印證了這麽個說法。
“不行,我女兒在學校受委屈了我還不知道這件事,這要讓外人知道了指不定怎麽罵呢!”岑寧看了看岑初月,想了下,歎了口氣,“管家,帶小小姐回房間裏麵先休息一會兒,等下再下來。”
“誒,不是,我……”岑初月頓時人有些懵,看了看秦江樓又看了看岑寧,順帶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二老。
然後還是被管家請回了樓上。
樓下的談話還在繼續,隻是岑初月不能下去,有些無聊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裏麵,多少還是有些緊張。
生怕一不小心,秦江樓就說漏嘴了。
忐忑不安地待了好一會兒,眼瞧著到了飯點,岑寧才鬆了口,讓管家叫她下來。
在岑寧和那渣男離婚之前,也總會挑著一些時間帶著小岑初月回來住上幾天,所以管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得上是看著她長大的,下樓的時候也忍不住對她開口。
“小小姐,您也別生氣,小姐這樣已經很克製了。”
岑初月抬頭看向管家,搖了搖頭。
“您想太多了,我沒有生氣。”
岑寧這樣做,也不過是想知道秦江樓口中說的過分的話到底會有多過分,隻不過她又覺得這種話再讓岑初月聽到就像是二次傷害一般,所以隻能讓她先離開。
隻是等到她下了樓才發現,秦江樓和自己家人之間的關係一下子變得親近不少,岑老爺子他們看著秦江樓的眼神中也帶著點滿意。
也不知道這段時間裏麵秦江樓到底說了什麽事情,能讓他們這麽滿意。
幾個人一塊在餐廳裏麵吃飯,岑初月和秦江樓兩個人自然要坐在一塊,端上來的菜肴大半是岑初月喜歡吃的,又刻意的擺在了他們麵前,誰都沒有刻意提到岑初月離開之後他們到底還說了些什麽,岑初月自己也沒有主動問。
誰都不是多嘴的人,這一頓飯吃下來還能算得上是安穩。
吃完飯後,岑寧才又開口。
“結婚的事情我們答應了,隻是領證之後你們打算住在哪裏。”
這個問題岑初月之前從來沒想過,一下被岑寧問起來,有些無措。
本來他們打算結婚也並不是真的有什麽深刻的感情,就算是結婚了兩個人也沒必要綁在一塊。
可這種話自然不可能讓岑寧他們知道,臨時想回答讓她有些支支吾吾。
倒是秦江樓主動把話題攬了過來。
“月月之前在學校裏麵沒有刻意表露自己的身份,霍家的人向來見錢眼開,難保不會找麻煩,我們住在家裏總不太方便。”
“我有個住處,安保不錯,月月跟我一起住在那裏足夠安全,出行也方便,您和外公外婆要是想過來的話也完全可以。”
秦江樓兩句話剛好戳中了岑寧在意的兩點,看著秦江樓的眼神不自覺也帶上了點讚同,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離開的時候,岑初月自然而然要送秦江樓出去,走到車子跟前,瞧著周邊沒有人聽得到他們說的話,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
“你不會……真的打算讓我們住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