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成長值15%
客廳悉悉索索一陣, 三人互相挨著坐在沙發上，翹著腳，瘋狂抖腿的同時深深吸氣, 再緩緩吐出去，試圖讓有些宕機的大腦保持冷靜。
時肖：“……我要解約！”
他現在太被動, 奚奚的事他還有把握相對平和的解決, 現在七夕當日, 被狗仔挖出此等猛料，他再要不回自主權, 就真的要再家摳腳一輩子了。
江慈沒忍住：“你不說違約金五千萬, 現在都還沒湊齊？”
路星檀咋舌：“好貴。”
時肖麵無表情瞥她一眼, 路星檀縮成刺蝟, 兩隻手指在唇上一拉, 示意自己在接下來的時間絕對會全程安靜如雞。
時肖準備打電話, 猶豫著先找江秉臨借點，然後把房子低價拋售, 先頂一頂。
江慈想到白天見到的股權結構圖, 沒頭沒尾地把時肖手機搶過來，按滅撥出去的通話，自己轉身出去打了個電話, 隻幾分鍾就回來, 讓時肖找經紀公司的幾位高層, 晚上談解約事。
時肖：“？”
他壓抑住欣喜, 不讓自己嘴角的弧度表現出來，以充滿溫順意味的伏低做小姿態問道：“哥哥您認識能壓住沈鴻信他們的大佬？”
果然逼一逼, 單車變摩托。
他沒解約, 就是因為曜星背後站著的資本太強大, 撕破臉後，以後的路相當難走。
且不說撕破臉，他就連普通的解約都很難，所以才僵持這麽久。
江慈對他的話感到驚詫：“怎麽可能？”
他頓了兩秒，愛憐地告訴他：“想許願去廟裏，你當我聖誕老人呢？”
時肖逐漸炸毛：“……那你讓我今晚去解約？他們怎麽可能同意？”
曜星不會這麽輕易放他走，即使單方麵賠付違約金，他們也會上訴，拖到法官宣判合同解除，最少要幾個月時間。
他的鳳凰毛都要被拔幹淨。
時肖說到這，聲音停住，忽然冷靜了一點，他想到另一種可能：“那你是給我借錢去了？”
江慈：“……我不想騙你。”他滿臉真誠：“真沒有，我隻是給認識的實驗室打了個電話。”
時肖：“……”
路星檀：“……”
江慈見他們不說，也沒多說，指揮時肖找經濟公司的人，然後又讓路星檀去把奚奚出門要用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他們等下要兵分兩路，各自行動。
時肖不情不願地從主臥找來某個即將被打爆的手機，迅速拒接一切通話後，給沈鴻信回撥。
他嫌那些人煩，前幾天重新找了個手機卡，舊的一直塞在床底。
江慈在備忘錄上敲擊出一行字，讓時肖照著念，時肖掃了眼，是讓曜星的高管們晚上在那裏等他。
對麵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說他們全在公司等著，讓他馬上滾過來。
時肖：“？”指使誰呢？？無語。
他憤憤按下掛斷鍵，不想聽對麵嗶嗶嗶。
江慈偏頭看了眼，讓他跟著路星檀收拾奚奚要用的東西去，今晚不會在家住了。
時肖：“……連夜賣房？”
江慈：“……你個廢物，閉嘴吧，別打擾我。”
他留下鄙視眼神，大長腿一邁，來到主臥，卷起奚奚的小被子塞到——
他環視一圈，掏來時肖收藏起來的LV限量旅行包，又塞進吸管杯和學習平板，讓路星檀拎著，和奚奚先行撤離。
時肖：“……”
感覺自己被江慈深深鄙視了，就是那種看學術垃圾一樣的眼神。
“有行李箱，為什麽要用LV？”他氣弱詢問。
江慈動作不停，看了他兩秒，視線明晃晃地寫出幾字：……你個窮逼。用點東西還嘚嘚嘚。
時肖：“……”
奚奚明顯沒懂發生什麽事情，以為是要出去玩，掏出自己最寶貝的黑夜發光公主鞋，準備做黑夜裏最明亮的一個大燈泡。
路星檀低頭仔細看了兩眼江慈發來的內容，確認自己能看懂後，對時肖伸出拳頭。
加油！她們先溜一步。
時肖：“……”
誰能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路星檀見他不言不語，還以為他在擔心什麽，猶猶豫豫，說出真心話：“你放心，我保證，我對你一丁點想法都沒有。”
她還用手指比劃出那一丁點究竟是有多麽渺小。
奚奚學得有沒有用，兩隻短短手指搓了搓，似懂非懂地重複：“沒有沒有哦。”
時肖：“…………”
你個小團子，非常好，你等我揍你屁股的。
四人分成兩隊，各自前往不同方向。
時肖和江慈驅車前往曜星娛樂，時肖很想說話，今晚約的高層都是有股權的，持股占比還相當高。
江慈坐在主駕駛，重新琢磨了會兒駕駛功能，轉頭沒忘告訴時肖：“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別急。”
他都能察覺到會有媒體蹲守，很有遠見的沒有讓路星檀開那輛落灰的白色保時捷，就怕被人先行堵住。
時肖：“……行。”
他不急。
他怎麽能不急！
他剛準備開口再問，江慈已經一腳油門踩下去，帶著他奔馳在滿是車流的夜晚，兩人沒直接去公司，而是先去了某科研大樓前。
那裏早有人等候，見他們來，從車窗鬼鬼祟祟地遞來四個玻璃容器，還有個空空如也的農藥瓶。
江慈低頭看了眼標簽，全部塞到處於懵逼狀態的時肖懷中。
時肖頭皮瞬間炸了：“你讓我喝藥？”
江慈絲毫沒覺得有什麽問題：“有問題嗎？你不是想解約？”
如果一個準備退圈的藝人是無敵狀態。
那一個準備拉著狗公司一起死的藝人，就是正道的光！
曜星最近準備融資借殼上市，關鍵節點中如果輿論爆炸，背後的投資方會表演三百六十度旋風錘，讓他們全公司上下不死也脫層皮。
天賜良機，騷操作一把！
時肖握著藥瓶的手微微顫抖。
江慈注意到：“……吃不死。”
時肖：“……可萬一不小心爆出來怎麽辦？”
江慈滿臉不解：“在公司麵前喝點碳酸氫鈉還犯法？我就喜歡喝，他們自己多想關我什麽事？”
時肖：“……我說你偷化學實驗藥劑的事。”
這次換成江慈開始炸毛：“什麽叫偷！我這是借！東西又不是違禁品！”
時肖：“……”
他抹了把臉，深深佩服江慈的無恥。
*
曜星娛樂。
已經遠超下班時間，卻還燈火通明，都被時肖的事打到措手不及。
沈鴻信的手機都要被打到爆，但時肖就是這般炫酷，全部按滅後自己打回來，語氣沒絲毫後悔，還狂拽酷霸炫地說要見他們所有人。
會議室裏，沈鴻信一圈人看著手中的合作書複印件，沒對時肖產生什麽特別的陰鷙情緒，反倒是覺得他今天來，是來求饒的，或者……主動送錢解約？
左右一個已經創造不了價值的廢物明星，走了就走了，省的還要他們煩心。
上次出現私生女時，他們就想放棄時肖，但想著還有點利用價值，勉強幫他把消息壓下去。
現在來看，隻不過是浪費資源。
還不如榨幹最後一絲價值，湊點高額違約金。
奔馳車停在公司隔壁的隔壁，江慈沒忘指導時肖，“先含塊檸檬酸，然後再喝這個，會發生中和反應，冒出大量泡泡。”
他指了指自己混合好的溶液。
時肖：“……好。”
車中不止他，後麵還有個江秉臨在國內的私人化妝師，被江慈一個電話喊來，給他畫了個精神憔悴到瀕臨猝死的妝，兩人還細心地帶他換到化妝師的車。
時肖精神恍惚地走下車，再精神恍惚地來到燈火通明的會議室。
妝效太過逼真，加班的工作人員偶爾瞥過來，盡皆神魂俱震，瞳孔驟縮。
……哦買噶，可不能死在咱的地盤啊。
等候半晌的沈鴻信及一幹股東見到時肖時，也遲疑了，嚴重懷疑時肖是準備訛上公司。
他們不由把目光移到黑氣沉得要滴水的沈鴻信身上，他之前還說要做第一個罵時肖的人。
沈鴻信語塞：“……”
他確實說過這話，但時肖這種仿若喪屍再臨的狀態，讓他不禁認為，自己稍加刺激一下，時肖就要在這裏直播發癲。
沈鴻信猶猶豫豫問出第一句話：“你粉絲哭倒一大片。”
高管們：“……”
很好，這夢幻的開端。
時肖很想笑。
他還真笑出來了，這笑原本在俊美沉靜的臉上很是迷惑眾生，可在妝效的加持下，怎麽看怎麽有種變態將臨的癲狂意味。
所有高管，連同沈鴻信都不自覺地向一起靠攏。
媽的，真瘋了。
時肖持續發癲，先是對著他們大吼大叫，撒潑打滾，然後告訴他們自己要解約。
沈鴻信再度被所有人推出來，氣勢早已不再，沉默良久，才告訴他：“解約費……費”
時肖聽見他要報價錢，迅速上前，雙目沒移開，認真聽講。
沈鴻信總害怕他要癲狂暴躁起來，高管們也有點不自在，有人輕輕拽了沈鴻信的衣角，讓他別刺激時肖。
沈鴻熙伸出五根手指頭：“五千萬。”
時肖：果然和他想得差不多，他們今天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
但是五千萬他有嗎？他沒有。
時肖想到銀行卡餘額，接著過戲癮，他桀桀一笑，陰陽怪氣地看著他們，然後猛然低頭，死勁揉了揉眼睛。
……美瞳滑片了！
沈鴻信一行人：……更讓人害怕了。
這段空隙，原本被時肖唬住的高管們，逐漸有人回神，正用內線呼叫保安進來。
時肖過足戲癮，猛然竄到沈鴻信身前，給他原地表演癲狂症，然後大放厥詞，“我一年工資到手不過百萬，你們就是想逼死我，沒關係，我今天就讓你們如願，我已經錄好視頻，死後就會發出，等死吧你們！”
說完，他擰開表皮寫有xx農藥的瓶子，把裏麵的碳酸氫鈉混高錳酸鉀的低濃度溶液吞到口中。
然後，陰惻惻地對眾人笑了一下，擦嘴的同時塞進一塊檸檬酸。
反應瞬間爆發，數不清的紅色泡沫從嘴角溢出，時肖踉蹌扭曲地從會議室裏跑出。
眾人：“……”
兩秒後。
眾人：“！！”
霧草！
“快追快追！”
“別讓他跑了！”
“……”
會議室亂成一鍋粥，所有高管全然不顧衣冠楚楚的模樣，撒腿狂奔。
時肖發癲幾分鍾，仗著滿臉血沫無人敢攔，直接大搖大擺地來到外麵。
江慈正等著他，見狀，兩人扭打幾分鍾，在高管出來的前一秒，江慈把時肖扣在地麵，略帶無辜茫然地與曜星一幹人等對視。
幾人大眼瞪小眼，時肖原地抽抽，瘋狂吐泡泡，一副隨時嗝屁見上帝的樣子。
江慈麵不改色，適時遲疑：“那個，我剛才路過，見到他似乎嗑藥了，送警察局？”
“……不不不，不行。”沈鴻熙跳出來第一個反對，他喃喃，時肖要是送到警察局，曜星必定廢掉。
江慈好心：“那送醫院？”
沈鴻熙猛然點頭，沒有遲疑。
時肖絕對不能死，他剛剛說過，他錄了視頻定時發送。
江慈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把時肖抗進化妝師車中，一溜煙消失在眾人眼前。
沈鴻信：……好像有點不對。
他站在原地迷茫許久，才想起，他們要去哪所醫院找時肖？
眾人：“……”
*
路星檀提前來到江氏投資的華睿總醫院，然後按江慈的內容，打電話給江秉臨身邊的總助，把事情說了下。
很快，有醫生匆匆下樓接應。
這是私人醫院，掛號費貴，醫資和設備更是全國頂尖，自然消費也極高。
醫生知道些什麽，沒多問，將兩人帶到最頂端的五星級病房，說了兩聲進出的注意事項，就轉身離開。
路星檀帶著小團子四處遛遛。
這是最頂尖的一套特護病房，可以容納三到四位工作人員的陪護需求，而且還有單獨的休息間，床鋪全部是高端進口。
最裏麵還配備個豪華廚房，還可以烤小麵包吃，甚至連食材都是高端無汙染係列，滿滿當當堆在保鮮冰箱中。
醫院建在商圈周圍，路星檀和奚奚在病房裏裏外外地逛了一圈，覺得沒意思，很快偷偷摸摸溜出去。
七夕節的夜晚向來熱鬧，兩人就像餓魚鋪進深海，瞅哪都有趣。
路星檀毫沒做姐姐的自覺，帶著奚奚大吃特吃，橫掃小吃街，還湊熱鬧地排隊買了一兜子新出爐的各種小蛋糕。
街上全部是小情侶，不少店鋪都做出活動，買一送一及各種第二個半價。
奚奚撒歡和爪，兩人撅噠著前行，又齊齊扭頭。
是個排長隊的高端奶茶店，人群來來往往。
年齡差了十八歲的八卦姐妹花：好像有好吃的！
奚奚嚼著一顆彈牙魚蛋，包子臉一動一動的樣子像極了小金魚，排隊過程中，吸引不少暗中觀察目光。
人群近乎淹沒店鋪，路星檀看不見裏麵在做什麽，舉起小團子，讓她去瞧。
奚奚認真觀察，說有人在親親。
路星檀：“……”
她瞬間想到來往各處的活動：kiss一分鍾送xxxx。
她抽噎一聲：“姐姐沒男朋友，不能請你喝免費奶茶。”
奚奚沒喝過，也不懂什麽是香甜奶茶，隻是看著麵前挨挨擠擠的熱鬧，控製不住地想參與進來。
路星檀見她期待的表情，哽咽兩下，左右環視，找到家超高檔店鋪後，美美地一人嘬一杯全糖全冰的招牌奶茶回醫院。
——因為超高檔店鋪沒有什麽人，不用排隊。
再回來時，時肖和江慈已經回來。
醫生滿麵複雜地在江家大公子的要求下，給時肖掛了瓶葡萄糖，又掛上呼吸機和檢測儀，江慈拿著手機左拍右拍。
化妝師跟著進來，抹了把臉，讓自己重塑三觀，精神恍惚地給時肖重新畫了個隨時會掛的腎虛妝。
照片中，時肖臉色青白的沒有人樣，已經到病危垂死的地步。
奚奚高高興興地出去逛街，再開開心心地回來，小小的身體上還背著個新買到的釣魚玩具套裝。
手中捧著的小杯奶茶在小身體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碩大。
她見到躺在**的時肖，明顯懵住。
奚奚：O.O
哦買噶屎，我的哥哥你怎麽了？
她不理解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在時肖身體上插滿各種奇怪管子。
而時肖的臉色青白，任憑他們擺弄，沒有絲毫反應。
奚奚感覺，她明明隻是出去了一小會，哥哥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
為什麽大人睡覺還要哄？
奚奚：哥哥好可憐，睡著了，吃不到小零食，她要替哥哥全部消滅掉。
她猛吸口香甜的冰奶茶，遛遛達達又去找路星檀吃小蛋糕。
等著奚奚哭鼻子的時肖：“……”
以絕佳角度觀察一切的江慈：“……”
時肖拔下呼吸機，麵無表情起身，看著奚奚在嶄新環境中飛快適應，噠噠地跑來跑去，在他麵前不斷地飄。
而奚奚，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已經醒來，一路啃著小蛋糕，對他就是視而不見。
江慈側頭，看了眼腎虛妝效下的時肖，露出憐憫表情。
他覺得時肖現在就算原地表演醫學奇跡詐屍，奚奚都能把他當成一團無色無味的屁。
路星檀不想見他們飆演技，早就溜走，正在隔壁廚房裏烤小麵包。
奚奚跑到病房中找剛認識的姐姐，卻發現人不在，包子臉很快露出茫然，轉身迅速逃走。
江慈則在網上查找曜星娛樂的聯係方式，告訴他們，時肖現在是在華睿醫院。
對麵的沈鴻信聽到信息，心中驟鬆，嘴中對江慈千恩萬謝。
沈鴻信：幸虧是最好的私立醫院，救曜星娛樂一條狗命。
曜星距離華睿並不遠，又是醫資條件最好的醫院，送到這裏搶救，算是常情，他們沒察覺到有何不對。
夜半，幾人組隊，避開狗仔，偷偷前來探望。
目標客戶就是高端群體的華睿，不會編假話，但也絕不會將病人隱私透露給除家屬外的任何人，隻是客套地表示：病人隱私不方便透露。
沈鴻信眼巴巴再問：“……還活著嗎？”
醫生很謹慎：“……現在沒死。”
沈鴻信大腦驟然黑掉。
沈鴻信：這怕是都住進icu了吧，果然他要和我們同歸於盡，太陰險了。
醫生：現在確實沒死，剛才去看，還在偷喝奶茶。
病房。
時肖半靠在**，虛弱地伸出手，猛嘬奚奚的奶茶，還不忘警惕觀察周圍，怕被小團子發現，不過嘴倒是一刻沒聽，嚼吧著裏麵的珍珠。
江慈：幼稚死你得了。
他撥通路星檀的微信，用視頻想看看她們在哪裏，並試圖提醒奚奚，她的奶茶正在被人偷喝。
另一邊。
路星檀看著江慈的視頻邀請，想都沒想，把手機交給奚奚。
奚奚懟在鏡頭前，露出倆鼻孔和半邊圓形的包子臉。
江慈：“……你在哪？”
奚奚左右觀察：“在烤小麵包。”
她和路星檀都蹲在烤爐前，搓爪等著小麵包出爐。
江慈微微側轉攝像頭，露出猛嘬奶茶的時肖。
奚奚觀察兩秒，迅速溜回去。
奶茶別怕我來嘍！
這次，奚奚終於注意到睡醒的時肖，氣鼓鼓道：“你偷喝我奶茶。”
時肖糾正：“……我這是正大光明地喝。”
動作一氣嗬成，神態自然，滿是親哥行徑。
奚奚小肉手揣進胸前，和他生胖氣。
奚奚：再也不想和哥哥好了。
她自己跑到邊上去玩釣魚玩具，路星檀早已給它組裝好，長寬一米左右的氣墊被充滿氣體，又灌好水，五顏六色的塑膠小魚在內置程序的驅動下，在裏麵遊來遊去。
奚奚用小網專注撈起。
奚奚：我撈，我撈，我撈撈撈。
魚體軟乎乎的，一捏還會叫，奚奚撈起一個，跑到江慈身邊，和他小嘴叭叭地分享。
她舉著的迷你可愛小爪還有點嬰兒肥的感覺，上麵可以看見幾個肉窩窩。
江慈掄起奚奚，抱在懷裏，憐憫地看眼被忽視的時肖，用眼神告訴他：現在的你，真的成為了奚奚眼中無形無色無味的屁。
他捏了又捏奚奚的小胖爪，無聲炫耀。
時肖幽幽注視：“……”
他清了清喉嚨：“奚奚。”
奚奚一動不動，還扭開包子臉，同時在心中想著，絕對不要理他。
時肖：“…………”該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演員的素養了。
他真情實感地表演，說自己肚子疼，哀嚎兩聲後，奚奚果然沒忍住，轉過頭來，用眼睛看著他。
時肖捂著小腹，一副便秘的表情告訴她：“哥哥喝口你的奶茶就不疼了，回家時給你買一大杯怎麽樣？”
奚奚半信半疑，很快問道：“可是你有男朋友嗎？”
哥哥買不起奶茶，要和男朋友親親，才會被免費送一杯。
時肖：“？”
“……我這輩子都不會有的！”
奚奚想到路星檀逛街時學到的，告訴他：“孤寡孤寡孤寡。”
時肖：“？？”
他撈來奚奚，“我看你是欠揍了。”
奚奚嘿嘿著被他撈過去，嘴裏還在重複：“孤寡孤寡孤寡。”
時肖：“你再說一遍！”
奚奚撅起小嘴：“呱呱呱！”
目視一切的江慈：“……”
兩個強種遇到一起，就看誰命硬了。
時肖迅速給他表演了一個櫻桃大嘴億點點，嗦掉她所有奶茶。
奚奚：“……呱呱呱！！”
她氣到跳腳，從**一溜煙爬下來，去找路星檀玩，下定決心再也不要理時肖了。
過了十分鍾，小麵包烤好，奚奚和路星檀昂首挺胸傲嬌臉地走過來，給江慈分了兩個。
奚奚又摳摳搜搜地摸出自己啃過的半個，遞給時肖。
小孩子的氣性來得快去得也快，溜來溜去幾個回合後，奶茶被喝光的事就被暫時丟在一旁，她在門口打開的一條小小門縫中向外觀察，小屁股隨著觀察方向的變化還扭來扭去。
不知道觀察到什麽，她跑回來，停在時肖床前，遞去包子臉，喊道：“哥哥。”
時肖撩起眼皮：“嗯？”
奚奚：“你有花嗎？”
時肖不理解她怎麽突然問這個，滿頭問號：“我有這個幹嘛？”
奚奚用短短的手指讓他看門外，迷惑道：“垃圾桶都有誒！”
時肖：“……？”
他拔下剛剛套回去的氧氣麵罩，他今天勢必要讓奚奚知道，什麽是王牌哥哥要狂野。
江慈還存了點理性，試圖把幼崽打發走，他提前一步，撈起奚奚，來到另一邊的沙發上坐好。
同時手在茶幾上的LV旅行包裏掏了掏，摸出臨走前特意塞到邊角的平板。
時肖說這個是給她學習使用來著。
江慈在裏麵點了幾下，先看了奚奚最喜歡的幾個動畫片，又翻到使用率第二高的古詩背誦軟件上。
有大概十幾篇詩詞前麵的提示標由黃色轉為綠色，代表已經學習背誦，並且複習過一次。
江慈垂眸，從上向下瀏覽，發現都是類似詠鵝這種朗朗上口的啟蒙詩詞。
很快，他手指停在某處，略有詫異，是李白雜曲歌辭中的那篇《俠客行》。
學得還挺高端，有點品味。
時肖見他頓住的動作，還以為是他發現自己特別找人定做的好孩子學習係統，發現屏蔽詞變為了口口，壓抑住嘴角彎起的弧度，讓奚奚給江慈背誦一遍。
他要好好炫耀一把！
讓奚奚知道，誰才是最好的哥哥。
奚奚低頭，她沒怎麽識字，背古詩都是靠係統自帶的朗讀重複功能，她戳了戳題目，語音播報，確定好是哪首後，認真背誦。
她學著音頻的語調，一本正經地鄭重開口：“十步口一人！”
江慈：“？？？？？”
時肖：“………………”
奚奚還在情感充沛地背誦，“十步口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時肖：“……”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