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稚寧讓司機小周將她送到了自己公寓樓下,她頭腦有些昏沉,嗓子裏有股火燒火燎的痛蔓延。
從電梯裏出來看到靠在門口吸煙的人,她太陽穴抽抽的疼。
“沈白薇,你的家不在這裏。”
林稚寧打開門,她還沒有進去,就被沈白薇推了一把,背撞在門框上。
林稚寧閉了閉眼,表情冷漠的站在客廳裏,看著一點也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沈白薇。
“沈白薇,你也不想沈家垮了,你母親跟著一起受苦吧。”
林稚寧完全當她是個透明人,轉身去廚房燒水。
沈白薇無趣的轉了一圈,“林稚寧,你不是也算個有名有姓的小明星,怎麽把自己弄的這麽寒酸。”
林稚寧一言不發的盯著廚房的咕咕作響的水壺。
“林稚寧,你去找秦樾了是不是?”
沈白薇吐出一個華麗的煙圈,吹散,同時也將那句話吹進了林稚寧昏沉的腦海裏,瞬間讓她清醒了起來。
她轉身,一雙丹鳳眼裏滿是冷意。
“表情這麽凶幹嘛?”沈白薇緩緩的吐出煙圈,聲音裏帶著恨意,“我是有點蠢,但不傻。你總是要為你母親著想的不是嗎,就像三年前那樣。”
“出去。”
林稚寧指著門口,她閉著眼,擔心再看到沈白薇這張臉,自己會忍不住拿刀砍人。
“我們柔弱可憐的阿寧,怎麽能對姐姐說話這麽凶,我隻是想幫你。秦樾可不像你對他那麽念念不忘。你看這兩年,我打著他未婚妻的頭號招搖過世,他不也一句話沒說。既然他指望不上,為不如幹脆另擇良木。”
林稚寧聞言一震。
“你什麽意思?”
林稚寧神色冷漠的看著靠在門口,吸煙吸出港風頹靡落魄大小姐風範的沈白薇。
“林稚寧,除了秦樾能救沈家的還有其他人,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沈白薇狠狠吸了一口,將煙撚滅在廚房的門框上,在上麵留下黑色的印記。
“林稚寧,這幾年沈家也沒有虧待你,沈林生對你比我這個親生女兒還好,你該不會是想這個時候見死不救吧。”
沈白薇原本就比她高一點,此刻更是寒著眸子,眼底翻湧著不甘與惡意。
林稚寧一把將堵在門口的人朝後推了一把,“沈白薇,你真是又蠢又壞。你腦子是被豬吃了嗎?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沈白薇踉蹌著站穩,看著林稚寧走到門口,拉開門讓她滾出去。
她臉上露出隱約瘋狂的笑意。說出的話比外邊的冬雨還涼。
“林稚寧,你可笑不可笑呀。當初你為什麽跟著秦樾,難道忘了嗎?該不會秦樾對你溫柔一點,你就以為你們是在談戀愛吧。當婊子還立貞潔牌坊。
林稚寧,你更讓我惡心。”
門砰的一聲關上。
林稚寧彎腰看在門上,捂住揪痛的胸口,臉色慘白。
好幾個呼吸下來,她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
廚房裏的熱水燒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
林稚寧麵無表情倒了一杯熱水,感受不到溫差的手拿著杯子還沒走到客廳,就十指殷紅的鬆了手。
滾燙的熱水流淌在地板上冒著熱氣,然後她感覺熱水也濺到了她的臉上,因為她臉上也感受到了灼燒的滾燙感。
走進衛生間的鏡子裏,林稚寧才發現灼燒她臉的不是地上迸濺的熱水,而是眼眶裏與她體溫一樣高溫的淚水。
林稚寧轉身走進衛生間,將熱水開大,然後一個人站在淋浴底下,感受著被熱氣包圍的感覺。
空氣裏彌漫著熟悉的木質香調,林稚寧在水下安靜的衝刷了許久,直到她的身體快麻木的失去知覺了,才從裏麵出來。
她打開臥室裏的抽屜,裏麵放著林斌和季月還有她的一家三口的照片。
“爸爸,我好累呀。”
她輕輕撫著相框裏林斌的臉。
司機回到別墅的時候,發現秦叔正站在客廳的門口等他,將車停好,就趕緊朝秦叔走去。
“秦叔,還有什麽事嗎?”
秦叔待他走近了,才開口問,“林小姐是回了沈家還是去了醫院?”
司機小周搖頭。
“林小姐去了望海公寓。”
“一個人?”
“嗯應該一個人,林小姐手機沒電了,沒和其他人聯係。”
秦叔想了想,又囑托他,“你先別休息,保不住先生一會要出去。”
小周一愣,先生如今腿腳不方便,還要出去呀。
“這麽晚了,先生要去哪呀?”
秦叔目光幽幽的斜過來,“不該問的別問。”
秦叔轉身上了二樓,書房裏的燈調成了一片昏沉的黃,秦樾背對著門口,目光透過水跡斑斑的玻璃,凝視在冷風中飄搖的夜。
“先生,林小姐一個人回了望海公寓。”
秦樾低聲嗯了一聲,沒了下文。
“先生要準備休息嗎?”秦叔默了一會開口問。
“給她的小助理打電話,讓她去望海陪著。”
秦叔猶疑了片刻,他是有那個小助理的電話,但是人家現在在南城。
“先生,林小姐的助理在南城。”
“嗯?”
秦樾回身,全身上下散發著屬於冬天的陰冷涼意,也不知道是書房的窗戶透風,還是秦樾本身冷心冷情。
“今天是周導新劇的殺青宴,林小姐剛好是最後一場戲,殺青結束林小姐誰也沒說就跑回來了。助理也是在林小姐回到曼城後才聯係到的。”
秦叔說完等著秦樾說話。
又沉默了一會,秦樾開口,“給她打個120。”
秦叔沉默,心說先生自己當初一個人在公寓燒了兩天兩夜都說沒關係,不去醫院,
現在林小姐稍微有點受涼感冒,就要打120,是不是有點浪費公共資源。
秦叔想了一下,事事有分寸,進退有度的先生總是在林小姐的事上失了分寸。
看秦叔半天不說話,秦樾也意識到自己反應有點過了。
“你知道,她生病特別難纏。”
“嗯”
秦叔表情不變。
每次林小姐生病就會冒出來一些平日裏不常見的小孩子性子。
吃藥嫌藥苦。
打針怕疼。
輸水又無聊。
不願意一個人睡覺,不管秦樾多晚都要回來,抱著她,她才能睡一會。
一場感冒都能拖拖拉拉一個星期還不好。
“讓小周準備一下,我去一趟。將家裏的藥備上。”
“藥裝好了,小周在下麵等著。”
秦樾掃了一眼忍著笑意的秦叔,覺得自己被算計到了。
秦叔心裏想,果然先生還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