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為人知的一麵
沈青芋偷笑,一溜煙跑了。
跑到櫃台後,點亮屏幕才想起,沒問密碼。
她也沒打算試。
繞過櫃台要去問陳肆,突然看見一個長袖男鬼鬼祟祟在貨架之間緩慢穿行。
便利店貨架高且多,相當於一個小型超市。
隻有陳肆一個人值班,多少會有力不能及的時候。
長袖男好像…在這裏逗留了好久,以至於她都忘了他是什麽時候進店裏的。
沈青芋腦中警鈴大作,“陳肆,你注意一下那個人。”
陳肆正在給其他三人講題,被打斷,有些不悅。
他皺了下眉,微微抬眼。
沈青芋垂下頭,“你繼續。”
她走到長袖男身後,親眼看著他將薯片、壓縮餅幹放進帆布包裏,然後大搖大擺往外走。
不緊張也不心虛。
沈青芋跟在長袖男身後,在他撩開門簾前腳踏出去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包,往回扯。
長袖男反方向用力,回頭看,什麽也沒有,可就是像有東西在拽他的包。
他大驚失色,用盡全力。
和沈青芋進行拉鋸戰。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姚大樂的注意,他扔下筆,驚呼,“我操,見鬼了!”
帆布包一端在長袖男手裏,另一端飛在空中。
“這年頭小偷都要裝神弄鬼。”徐州州扭頭,險些驚掉下巴。
姚大樂:“我覺得他可能是瘋了!”
學委跟著點頭。
和他們不同,陳肆看見是沈青芋費力抓著長袖男的包,可惜力氣不大,自己滑出老遠。
力氣難以匹敵,但手上依舊牢牢抓著包,因過於用力指甲蓋都成了白色。
再這樣下去,她能在地上被拖著走,就這樣居然還不知道鬆手。
陳肆難以再坐視不理,合上書,快步追上去,對著長袖男就是一腳。
直接將人踹得往地麵撲。
隻聽“砰”的一聲,長袖男摔得灰頭土臉,鼻子磕腫了。
誰料他還緊拽著帆布包,導致沈青芋沒來得及鬆手,也跟著撲向地麵。
“撒手!”陳肆及時抓住她手腕,將人往回拉。
還是晚了。
他也重重摔在地上。
剛吃了晚飯,此時重重一摔,胃裏翻江倒海,胳膊肘更是被小石子劃出一道口子。
陳肆有些想吐。
沈青芋摔得沒陳肆慘,反應過來後手腳並用爬起來,彎腰扶他。
長袖男麵朝地摔了個狗啃泥。
徐州州和姚大樂衝出來,一把揪住長袖男,連人帶包押回便利店。
“瞧你著急忙慌的,一看就沒幹什麽好事。”
“看監控!回去我就要看監控,你要是手腳不幹淨,看我不打死你。”
二人怒氣衝衝,把陳肆摔倒的怒氣全都撒在長袖男身上。
學委架著陳肆往回走。
沈青芋扶著陳肆另一邊的胳膊。
他隻是摔了下,又不是骨折。
陳肆無奈,“我沒事。”
話聲未落,便利店裏又有了動靜。
燈光一照,長袖男帆布包裏的零食和啤酒赫然暴露。
徐州州看見,臉沉了下去,“你偷東西,我要報警。”
“等等,我看這人怎麽那麽眼熟?”姚大樂攔住徐州州。
盯著長袖男看了好久,看清他的眉眼後,姚大樂霎時怒氣上頭,指著人罵,“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大半夜不睡覺跑來偷東西?你就是看準了這個店是四哥兼職,特意跑來找晦氣的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姚大樂氣得抖落包裏的所有東西,擼起袖子,捏起拳頭就要揍上去。
這架勢把徐州州給看懵了,“這人誰?”
姚大樂啐了一口,沒好氣的道:“四哥那個狗弟弟,他後媽的親兒子。”
“重組家庭啊?”徐州州難以置信。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陳肆的家庭情況。
每次開家長會,陳肆也沒家人來,他還以為陳肆的父母是太忙抽不出空。
要不是無意間撞上這個狗弟弟來偷東西,恐怕他到畢業都不了解他斜後桌的好同學陳肆。
他一直以為能被選為學生代表上台送花,能站在聚光燈下從容不迫,能成績穩居第一不驕不躁是學習標兵的陳肆……
一定是有很好的家境,融洽的家庭氛圍。
沒想到,都不是。
放學聽到姚大樂說陳肆要兼職顧不上跟大家一起吃飯,他本來還不信的。
到店裏一看,他還是覺得陳肆是要提前吃生活的苦自我曆練。
若不是看到陳肆的狗弟弟是那副德行……徐州州長長地歎了口氣。
沈青芋也心情複雜,氣得瞪了長袖男一眼。
什麽破弟弟,專門坑自家人的。
收回視線,借著燈光,她才看見陳肆的傷口,心頭一緊,趕緊說:“陳肆,你處理一下傷口。”
他皮膚白,胳膊肘有道口子,特別醒目。
陳肆沒應聲,一把揪住狗弟弟的衣領,胳膊肘橫亙到人脖子上,迫使其下巴抬起直視自己。
他麵無表情,眼底淬著冷意,“陳興野!”
狗弟弟陳興野打斷他的話,挑釁,“怎麽?想揍我?你打啊,打完我回去就告狀,看爸媽怎麽收拾你。”
姚大樂嗤道:“小學雞,還告家長,你怎麽不告老師呢?”
陳興野張嘴還要說話。
陳肆直接拿帆布包捂住他的嘴,把髒話都堵在喉嚨裏,掐著人的脖子將他帶到倉庫。
倉庫裏砰砰啪啪的聲音傳來。
陳興野哀嚎不絕,聽的人毛骨悚然。
沈青芋搓了搓胳膊上起來的雞皮疙瘩。
不知過了多久,陳肆走出來,“報警。”
“好!”
姚大樂對陳興野的意見很大,興衝衝拿手機打電話。
對比之下,姚大樂對陳肆的了解更多,一口一個四哥叫的也親切。
沈青芋偷偷靠近倉庫,雙手扒在門上探頭往裏看。
隻見陳興野昏倒在地,四肢癱軟,一動不動。
衣服沒有灰塵,也沒有腳印。
她心裏咯噔一聲,小心地問:“他不會死了吧?”
其實她不太那麽需要鬼給她作伴。
“暈了。”陳肆掃了眼地上癱死的人,滿眼嘲諷。
徐州州上前蹲著看,“陳肆,等會兒警察來了他反口誣告你怎麽辦?”
偷歸偷,把人打的這麽狠,怕是也難脫身。
徐州州有些擔心。
但姚大樂滿不在乎,“他身上有傷?”
徐州州:“沒有。”
“那不就結了。四哥知道打哪兒最疼還不留傷,他又不傻,你不用操心。”
徐州州的世界觀再次被顛覆,吃驚地睜大眼睛。
到底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很快,片警來了,將陳興野帶到警局,隨行的還有其他人。
其實陳肆有些猶豫。
他走後店裏沒人,得關門,可一時半會又聯係不上老板。
見狀,沈青芋拍拍胸脯,“我幫你看店,放心。”
姚大樂很不放心,問:“四哥,上班時間擅自離崗沒事嗎?”
陳肆回頭看了眼沈青芋,對姚大樂說:“沒事。”
覺得自己深受信任,在他們走後,沈青芋站在店門口,嚴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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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興野沒想到陳肆能把事情鬧到派出所。
以為片警是陳肆找來恐嚇他的,一路上張狂無比,壓根不把警察放在眼裏。
到了派出所,有監控錄像為證,陳興野的罪行昭然若揭。
直接被拘了五日。
被關在監獄,陳興野才反應過來,破口大罵。
從警局離開,姚大樂等人直接沒有回來。
陳肆孤身回來,精神有些疲憊。
左右四下無人,沈青芋去倉庫找來醫藥箱,取出雙氧水給陳肆的傷口清洗消毒。
攝像頭裏,醫藥箱是飛來的。
感到有人在給他處理傷口,陳肆掀起眼簾,赫然看到沈青芋貼近的容顏。
女孩側臉白淨,鼻梁秀挺,薄唇抿成一條線,表情認真。
陳肆有一瞬怔忡,抬起胳膊躲開,“不用。”
“傷口要處理一下。”見陳肆沉默著,沈青芋幹脆把創可貼放入他手裏,“那你自己貼。”
陳肆不動。
沈青芋直接拿走創可貼,撕開,強製性給他貼上。
“你要對自己好一點。”
陳肆不怒反笑,意味不明的道:“學你為飽私欲搶雪糕?”
“還是學你不自量力和小偷搶東西?”
“……”
沈青芋默默蹲下來,坐在矮凳子上,降低存在感。
陳肆打開手機軟件,搜索月前發生的火災的相關新聞,將手機遞到她麵前。
“自己看。”
月前,某商業園區的高層大廈發生火災。
視頻裏火光滔天,濃煙滾滾。
就連記者也隻遠遠站在大廈前的廣場上進行現場播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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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芋頭抵著櫃台,坐在小矮凳上,睡了一宿,醒來渾身酸痛。
她伸了個懶腰,抬頭正對上陳肆打量的目光。
略微尷尬,她的哈欠都憋回去了,忍不住小聲說:“鬼也要伸懶腰的。”
陳肆挑了下眉,“哦。”
冷漠的一批。
沈青芋感到沒那麽尷尬了。
他已經換下工作裝,雙肩背著書包。
一切準備妥當就是沒有走。
好像,在等她。
沈青芋噌的站起來,笑嘻嘻地說:“走吧。”
結果起來的太猛,頭暈目眩,愣是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好。
末了,她又小聲補上一句,“可能鬼也低血糖吧。”
陳肆想笑,壓住上揚的唇角,笑意卻從眼中跑了出來。
他閉了下眼藏住笑,聲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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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教室的時候,陳肆手裏拎著兩份三明治和兩杯豆漿。
在姚大樂和徐州州來時,遞給他們。
姚大樂笑道:“謝謝四哥。”
“陳肆,我也有份嗎?”徐州州雙手接過,受寵若驚。
姚大樂用胳膊懟他,“廢話,兩份能都是給我的?”
陳肆:“在走廊吃完再進去。”
“好!”
進教室前,沈青芋偷偷拽了拽陳肆的衣角,眼睛亮晶晶,“我有嗎?”
陳肆冷漠搖頭。
沈青芋喪氣,小聲嘟囔,“鬼也會饞的。”
她孤身去教室後排靠著儲物櫃坐,但無精打采。
早讀後,陳肆去了趟小賣部,買回來兩袋飽腹感強的零食,結果發現沈青芋不見了。
教室各個角落都沒有她。
作者有話說:
沈青芋氣成河豚,拿出小本本
——狗弟弟,記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