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純白的花紋

回到客棧之後, 白須瓷收拾了下自己的包袱。

發現一根蘿卜都沒有了。

不免有些遺憾。

就在這時,身後有人遞過來胡蘿卜幹,脆生生的。

“……”

對哦,忘了這裏還有個移動糧倉。

“你居然還帶著?”白須瓷扭頭去看, 表情有幾分震驚。

他以為自己那一大堆東西肯定很占空間, 對方說不定早就放到一旁去了。

沒想到還拿著。

白須瓷低頭從梵越手裏挑了挑, 拿起來了一個形狀最圓潤的。

扔進嘴裏了。

甜甜的,挺好吃的。

其實草也挺好吃的,都是甜的, 不過可能是因為上輩子是人的緣故,有點怪怪的。

所以白須瓷還是更習慣於吃胡蘿卜。

好看,還好吃。

“明天就要去嗎?”白須瓷抬手拍了拍梵越的手,把渣渣都弄掉了。

仰頭看了過去。

“是。”

白須瓷仔細想了想事情, 倒也沒有放下自己的手, 就這麽放在梵越手上,眼睛有些放空。

滄烺山有什麽注意事項嗎?

原文劇情裏這裏好像沒有描寫太多, 隻是說了幾個主角秒殺炮灰的場麵, 然後就是獲得傳承。

很簡單, 也提取不出什麽有效信息。

“真的需要我去嗎?”白須瓷抬眼看了過去,順便直接握住了梵越的手,表情很認真。

他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來陪梵越的, 其實沒有任何用處。

“要不我在這裏等你,倒是你盡力去搶, 如果搶不到就馬上——”

倒是很認真地在囑托, 不過被打斷了。

“要帶你去。”很直接地說了。

白須瓷一下子愣住了, 有些不理解, 眼神中透露著迷茫。

為什麽非要帶他去?

這種疑惑其實在麟山的時候就有了, 可是他當時也沒多想,畢竟白須瓷也不想分開。

“可我真的不會拖……”

“不會,你現在很厲害。”梵越開口說著,然後沒忍住又想抱。

不過也就剛俯下身,就被人抬手抵住了肩膀,表情略帶警告。

“哪裏有?我隻是會凝水球。”語氣嘟嘟囔囔。

白須瓷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反正是肯定比不上梵越的,雙修那什麽玩意又不是強效藥。

那種什麽誇大其詞的話隨便聽聽就好了,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容易。

“那也很厲害。”還是想抱。

白須瓷感覺自己的腰往前被拉了拉,頓時有些無奈,脖子往旁邊微微撇了下。

果不其然被抱起來了。

“到底為什麽非要我去,我能幫到你嗎?”白須瓷環著梵越的肩膀,認真地去問。

他仔細想了想,自己的實力算是提升了那麽一丟丟,那應該可以發揮些作用?

“可以,你在就好。”

“到時候我們直接走。”

語氣沉沉的,說話的氣流拂過白須瓷耳後的絨毛,有點癢。

“這樣啊……”恍然大悟的語氣。

白須瓷覺得這樣也好,確實不用再回來找他了,是方便些。

不過聽梵越這個語氣,是很輕鬆的樣子嗎?

“也好吧。”回答道。

妥協了,白須瓷垂著眼任由對方抱著,伸展了下胳膊。

感覺脖子內側被親了親。

怎麽這麽黏人啊?

抬手摸了摸梵越的頭發,拿起來一縷仔細端詳著,晃**了下腿。

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開心。

淡淡的。

*

滄烺山開了。

眾多修士聚在山前,人群之中很是嘈雜。

白須瓷換了個黑色衣服,帶了個兜帽,蓋住了半張臉,安靜地站在梵越身側。

視線經過之內,全是些修士的道袍。

白須瓷眨了眨下眼睛,覺得這種場麵倒是也少見,他還以為修道之人都是天邊的人兒。

基本都是心係蒼生的,仙氣飄飄的。

現在看來,也是有所求的。

梵越捏著人的手指,然後低聲問了句:

“為何換衣服?”

白須瓷深情一頓,略帶不好意思,他其實也不是換衣服,隻不過在自己的白衫上套了一層而已。

主要原因嘛……

不想被青雲派那群人認出來,雖然昨天就應該已經露餡了。

其實白須瓷對青雲派印象其實……還好,畢竟要不是蕭雲鶴把它拎走。

也不知道出什麽事。

雖然那個破主角一直想殺它。

“……”

“跟你配套。”白須瓷偷摸回了一句,雖然理由有點勉強。

但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莫名覺得也可以當情侶裝。

都是黑的嘛。

梵越聞言倒是仔細想了想,相同的衣服一般是在什麽時候穿……眉毛輕微地皺了下。

他好像遺漏了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不過就在這時——

“欸,好像可以進去了。”手被扯了扯,白須瓷小聲說。

梵越抬眼看了過去,麵色平淡。

麵前的修士爭先恐後地施法消失在原地,一來二去,山腳下的人竟然已經少了一大半。

白須瓷頓時有些著急,大家都是搶傳承的,為什麽梵越不走啊?

“我們不用走嘛?”

“前麵太擠,等空曠些。”梵越回答道,順便摸了下人的腕骨,接著垂眸問,“劍呢?”

白須瓷聞言隨便的說:“放到錦囊裏了。”

說罷便伸出了手,掌心躺著個小錦囊。

“放好,可以用。”梵越微微皺了下眉,直接把人的手拉過來了,取出來了那把劍,抬手結了個印。

放在了白須瓷的小臂上。

“疼。”小聲控訴。

梵越動作一頓,立馬換了靈力,是一股略微柔和的,附帶療愈作用。

“好些麽?”

白須瓷倒是沒有在意梵越在問什麽,而是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臂,略帶好奇。

上麵有一個純白的花紋。

還挺好看。

“這是那把劍?”

“嗯。”

白須瓷有時候覺得還挺奇妙的,自己身上分明幹幹淨淨的,但遇見梵越之後。

多了好幾個“紋身”。

“不要放在錦囊裏,這樣比較方便,它隨你靈力調動,好用些。”梵越多說了幾句。

白須瓷從未見過通體雪白的劍,其實還是挺喜歡的,不過現在倒也不是聊這個的時候。

“現在還不走嗎?”白須瓷仰頭去問,垂下了手臂,黑色的衣服蓋住了那個白色花紋。

周邊安靜的很,根本不剩下什麽人了。

白須瓷環視了一下周圍,微微皺了下眉,都什麽時候走的啊?

不過——

視線掃過去,突然一頓,發現了那熟悉的兩個人影。

蕭雲翊根本沒有往這邊看,隻是淡淡地凝視著滄烺山,至於身邊的蕭雲鶴。

則是抱著劍堂而皇之地往這邊看。

目標隻有白須瓷,似乎是要看穿。

蕭雲鶴也覺得有些奇怪,他好像是串聯起來了所有事件的始末。

一開始去完成偃月魚的任務的時候,好像那個洞窟裏坐著的“人”就是昨天遇到的那個黑發少年。

但是顯而易見……那是他救的兔子的原型。

就發色和眼睛改了下。

蕭雲鶴看著不遠處,心裏愈發確定,雖然是換了件衣裳。

但是旁邊那位沒有啊。

切,做賊心虛。

虧他當時還給它包紮了下兔腿。

“師兄,我們什麽時候進去啊?”興許是覺得看累了,蕭雲鶴隻好轉過頭來問蕭雲翊。

“等一下。”

“哦”

蕭雲鶴抱著劍,沒什麽表情地看著滄烺山的洞口那裏。

與此同時,白須瓷也覺得有點無聊,抬手打了個哈欠,把腦袋放在梵越胳膊旁。

就這麽斜倚著。

把兜帽往後扯了下,看著前麵的場景。

大約三秒鍾後——

一陣奇異的聲音響起,似乎是什麽東西要溢出來了,白須瓷微微皺了下眉,站直了下身子。

覺得有些難聽。

蕭雲鶴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往前看了過去,微微眯了眯眼睛。

“轟隆隆!”

一部分山體直接塌陷了,一些碎石散開了,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音,像是能直接穿破耳膜。

梵越提前把人給拉過來了,堵住了兔耳朵。

白須瓷眼睛震驚地瞪大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

因為有靈力罩的緣故,所以那些塵土不會弄到身上去,但是白須瓷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前方的景象。

森森白骨直接從那個洞口裏堆出來了。

上麵一層都是雪白的,但是下麵一層是略帶泛黃的,再往下就是些碎渣。

似乎,積攢了好幾代人的屍骨。

原本塌陷的山體,倒是以另外一種方式,補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