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欺軟怕硬

藥膏抹在後背,涼颼颼的,時涵整個人滾燙。

穿好衣服出去的時候,杜山闌站在陽台吹冷風。

秋至冬臨,夜裏溫度急轉直下,想起自己高燒一整天的痛苦經曆,時涵不免擔心起他的睡衣厚度。

正要走過去,腳邊撲騰跳出一隻小東西。

牡丹鸚鵡,鬆石閃羽毛,和那晚撿到的幾乎一模一樣,但又不是那隻。

時涵驚訝地彎腰,把小鳥捉起來,這會兒才注意到地上扔著鳥籠。

聽到動靜,杜山闌回頭看過來。

時涵捧著小鳥,呆呆地問:“這是你買的?”

杜山闌沉默幾秒鍾,算是默認。

他關上陽台門,說起別的事:“微博熱搜看了嗎?”

時涵搖頭,他連手機都沒有,拿什麽看熱搜。

“我手機應該落你房間了,你有看到嗎?”

杜山闌走過來,曲了兩指撓撓小鳥的脖子,口氣淡淡地道:“沒有看到,你弄丟了。”

關於手機的記憶,時涵攏共沒能想起多少,他這麽說了,便就真的信了。

“那重新買一個好了,反正也該換了,你剛說微博熱搜怎麽了?”

杜山闌把自己的手機遞過來。

兩個小時的功夫,熱搜榜天翻地覆,#駱星遙 新起之聲# 高居一位,#許照秋新男友# 掉到了尾巴上。

時涵隱隱意識到不對勁。

駱星遙上綜藝的熱搜遲早會有,但綜藝才開始錄製,駱老師甚至沒到現場露麵,無緣無故趕著上熱搜,而且偏偏和許老師的緋聞撞一起?

直覺告訴他,這是有意為之。

他點進許照秋的熱搜,滿廣場都是他們的照片,粉頭紛紛艾特工作室官博,要求解釋。

時涵小心翼翼地抬頭,“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早上發燒,硬撐了一整天,剛好在他麵前暈倒了……”

杜山闌冷冷道:“我知道,沒讓你解釋這個,看駱星遙。”

時涵懂了,“你是說,駱星遙準備搞我?”

杜山闌點頭。

駱星遙和他,同父異母親兄弟,血緣關係無法改變,駱星遙正紅得發紫,和他上了同檔綜藝,還是一個選手一個導師的身份,實在太敏感,節目組就曾擔心惡評取消了他的資格,這兩件事串起來,是想在正式出道之前給他貼上駱星遙弟弟的標簽,一旦貼上,以後但凡他火了,都會被說成駱星遙帶的。

時涵心中竄起一股涼意。他連忙點進駱星遙的熱搜廣場,翻了幾頁,卻沒看見有人帶節奏。

杜山闌好似能看穿他的心思,“暫時不會有事,我處理了,你尋空跟楊笠講明白,不然她還覺得你們的關係可以利用。”

時涵憎惡地點頭,“他還真是連喘氣的機會都不給我!”

杜山闌往沙發坐下,想起了從萬常山那裏拿到的十幾個G的視頻。

他冷然問:“你打算怎麽處理駱星遙?”

時涵陷入猶豫。

他當然要報仇解恨,可具體怎麽報怎麽解,並未細細籌謀。

畢竟是他唯一在世的親人了。

他把小鳥放回籠子,淒淒笑道:“他對我下得去手,我當然也對他下得去手,他們逼死我媽媽,他也覺得是我逼死他媽媽,我和他從出生就是仇敵!”

杜山闌未作聲。

有這句話就夠了,他已然知曉下手的分寸。

時涵到他旁邊坐下,那瞬間爆發的戾氣如煙即逝。他淺淺地揚起唇角,唇下的美人痣晃**得好看,“哥哥,手機借我吃會兒瓜,好不好?”

杜山闌眼神深邃,“嗯。”

時涵頓時歡天喜地。他沒有杜山闌那身嚴格教養形成的習慣,不可能好好端坐,雙腿收上來,舒服地窩進沙發。

身上的睡袍並非長款,側靠著彎曲雙腿時下擺收縮到大腿。淺灰衣料襯出膚色白而潤,緊緊裹住臀腿,繃出勾人曲線。

他沉迷吃瓜,沒有注意到杜山闌的眼神落了上來,像餘熱未收的紙燼,一遇著風,起死回生般複燃。

他忽然回頭,“我能用你的賬號發評論嗎?”

杜山闌不動聲色地頷首,“你發。”

時涵歡快地當起駱星遙黑粉,沉迷其中。

出於習慣,他點開相冊,想貼懟人的表情包,然後當場愣住。

他才反應過來這是杜山闌的手機。

杜山闌的手機相冊,幹淨得幾乎沒有內容,顯得那幾張照片異常顯眼,尤其兩張兔耳娘的對鏡自拍。

當時為了足夠**,他把練舞蹈的功夫發揮出來,腰臀腿的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

耳根已經在燙了。

他記得他還挺失落的,這樣都沒把杜山闌勾到手,甚至懷疑了一下自己的魅力,沒想到——

他悄悄回頭,杜山闌坐在沙發那頭,出神地想著什麽,視線並不在這邊,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時涵此時的心情好比妻子發現丈夫留著初戀的信物,而那個初戀正是她自己。

杜山闌表麵那麽正經,背地裏卻偷偷保存他的性感照片,男人果然全是一副德行!

他裝作什麽都沒看到,關掉手機還回去,“我想睡覺了。”

杜山闌冷峻地點頭,“上去睡吧,客房收拾好了。”

“你呢?”

“我坐一會兒。”

“我不是問這個。”時涵四肢並用地爬過去,“哥哥,你不和我一起睡嗎?”

睡衣領口向下垮塌,裏麵一覽無餘,無論是遺留下的痕跡,還是天然尤物的肉體。

杜山闌板起臉,似乎想訓他,最終什麽也沒說。

時涵笑得愈發動人,現在他可徹徹底底摸清了,杜山闌想生氣,就說明勾引到了。

他繼續喊:“哥哥,你怎麽不說話?昨晚不是還要得很厲害嘛?”

這副口氣,剛學會的。

杜山闌索性站了起來,冷眼道:“今晚收留你,明早帶著你的鳥回宿舍。”

時涵鼓起嘴,“怎麽成我的鳥了?我又沒讓你買!”

杜山闌沉默。

籠子裏的小鸚鵡好像能聽懂,唧唧叫了兩聲。

可能骨子裏習慣了順從他的威嚴,見他不說話,時涵弱弱地補充:“學校宿舍不讓養。”

杜山闌眉頭無奈地舒展開,“昨晚我喝多了,以後不會再那樣對你。”

冷不丁的,時涵張大嘴,“什麽意思?你不會還想不要我吧?那我們算什麽?1夜情?”

杜山闌剛舒開不久的眉頭再次攏了回去,“我的意思是,不會再那麽無度。”

愣了幾秒,時涵反應過來後,臉頰又燙了。

“那你不跟我一起睡?做一次又沒關係……”

杜山闌越來越無奈,“我是沒關係,你明早還要去錄節目。”

在他麵前,時涵典型的“欺軟怕硬”,他的態度一軟,立馬就敢硬了。

“不要!就是要一起睡!”他夠到杜山闌的脖子,勾著貼了上去,“哥哥,就一次嘛……”

“……”杜山闌動用十層忍功,才沒有把他推開或撲倒。

他順勢摟住時涵的腰,低頭在嘟囔著撒嬌的粉唇上吻了一下,就像曾經耐著性子哄小哭包一樣。

“聽話,自己去睡,好不好?”

時涵被吻得猝不及防,有場華麗的泡泡雨在頭頂炸開。

原來他的骨頭裏也有慣性,杜山闌的吻,從那時到這時,一直有奇效。

他埋下頭,半晌,才憋出一句:“好……”

作者有話說:

感謝SerenaG寶寶投喂的貓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