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帶走 悔棋 心疼他

蘇睦在中庭宮殿前跪了三天了。

誰勸都沒有用。

很難想象,蘇睦一個傲骨錚錚的人,為了求天樞主放出蘇清眠能到這一步。

蘇獻來找了蘇睦很多次,讓他回家,但是蘇睦認準了聆夜聲能放出蘇清眠就是不走。

就連最不近人情的西洲天命路過中庭宮殿的時候都來拉一次,蘇睦連看都沒有看西洲天命一眼。

聆夜聲的本體最近思慮的事情很多,神經高度緊繃,連著好幾天沒有時間睡個好覺了。

更沒有時間來管蘇睦。

要跪就跪,反正跪不死。

蘇獻無奈地蹲下來:“四弟啊,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黑塔是橘枉辭的執掌範圍,天樞主都在黑塔裏關過,你覺得天樞主能幫到你什麽?”

“他要是真心愛清眠,就算不能,也會變成能。”

蘇睦冷淡道。

蘇獻扶額:“這不是一回事。咱先回家吧,大哥都快忙死了,我在政治上幫不上忙,你趕緊回家和大哥分擔分擔吧。我這個當哥哥的求你了。”

蘇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蘇睦不為所動。

有幾個穿著白袍子的執法者走來,為首那個古怪地笑了一聲,嘲笑:“蘇獻城主還在這裏跪著啊?”

蘇睦沒有理他。

執法者嘖了一聲:“蘇獻城主要是想讓小蘇大人從黑塔裏出來,應該去我執法神殿前跪著啊,你求天樞主沒有一點用,畢竟,天樞主都在黑塔裏被關過呢。”

“這個不勞你提醒了,你要是有事,就快點走,別耽誤了你的事。”

蘇獻皮笑肉不笑,他認識這個執法者。

執法者叫朗爾,曾經有段時間瘋狂地追求過蘇獻,蘇獻拒絕了很多次,後來他和乘銘在一起後,朗爾暗地裏裏使過不少絆子,都是一些不能搬上明處的肮髒手段。

朗爾用調笑的口吻對蘇獻道:“早就知道你回來了,我想去找你,但是橘枉辭大人給的任務太多了,抽不出時間來。”

蘇獻不屑與他委蛇,瞥他一眼沒有接話。

朗爾不會自討無趣,低低地笑了一聲大步走進中庭宮殿。

蘇獻又勸了蘇睦一會,蘇拂榷板著一張輕柔的臉過來了,他二話不說一掌劈在蘇睦的後頸上,蘇睦詫異地看他了一眼,接著昏了過去。

蘇拂榷拉起蘇睦的手,將人背在背上,帶回山河別院。

蘇獻目瞪口呆地看著蘇拂榷的背影,高,還是二哥高。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能把人搞回家就行。

這可比他軟磨硬泡強多了。

蘇獻屁顛屁顛地跟上去:“要我背一會嗎?”

蘇拂榷一句話都沒有說,他把蘇獻從頭到腳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鄙夷的眼神,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蘇獻:“......”

他看起來像是那種沒有力氣的弱男子嗎?

“二哥,你什麽意思?”蘇獻不甘心,“要論身材,你腰比我還細,腿比我還瘦,身形纖細,不代表沒有力氣啊。”

朗爾是橘枉辭派來找聆夜聲的。

朗爾開門見山,直接把來意更聆夜聲說了。

“執法首大人想問問,天樞主大人想如何處理黑塔裏麵的不安定分子,殺了還是打殘?”

聆夜聲在批改奏書,頭也不抬:“這是執法者的職責範圍,要我教橘枉辭澤呢麽處理好自己的政務嗎?”

朗爾有點驚訝聆夜聲的反應:“據我所知,小蘇大人也在黑塔裏麵,天樞主大人難道一點都不關心他?”

自從蘇清眠被姆修的小情人害去了罪惡煉獄,天樞主嚴厲地懲罰了姆修之後,聆夜聲和蘇清眠的關係就不是秘密了。

聆夜聲:“管我什麽事?”

朗爾:“......”

天樞主看起來一點都不在乎蘇清眠的死活,難道外麵的消息都猜錯了?

其實天樞主根本就不愛蘇清眠,他不過是借著蘇清眠那件事情,拆了執法首左的臂膀姆修?

越想越有道理,也是,像聆夜聲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怎麽會因為一點小情小愛亂了分寸。

他走出的每一步都有他出於利益考慮的原因。

真是可憐,那個蘇睦還在跪著吧,還真的以為天樞主能救蘇清眠?

哼。

單純。

朗爾把聆夜聲的話一字不差地回複給橘枉辭。

橘枉辭聽了之後眉頭輕皺,不,這件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聆夜聲為了保護蘇清眠,都能找出拂堂劍給蘇清眠傍身,這種程度的舉動不像是單純地利用蘇清眠。

可是聆夜聲為什麽不救蘇清眠呢?

他想漏了什麽嗎?

聆夜聲其實有點支撐不住分離出來的獸身了,他在到處找靈力來維持。

靈魂的力量不能再耗了,這樣消耗下去,就算是他也耗不起。

神九一渡給他了一點靈力,能暫時好一點,但終究是杯水車薪,難以從根上解決事情。

要是沒有中庭之樹的負擔就好了。

他的力量會很充沛。

蘇清眠在地上畫了許多條條框框,聆夜聲翅膀上的光能照亮那一小片地方,兩人在地上玩起了五子棋。

蘇清眠把五子棋的規則跟聆夜聲講了一遍,下了兩把,聆夜聲掌握了規則,蘇清眠下不過他了。

蘇清眠悔了好幾步棋,聆夜聲笑盈盈地看著他改來改去,沒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聆夜聲設了很多陷阱,不管怎麽下,都是死路一條。

蘇清眠手在地上劃了幾下,畫上去的棋盤頓時麵貌全非了。

“不玩了,不玩了,沒有意思。”

蘇清眠連輸了好幾把,臉上沒有麵子,這把鐵定又要輸,蘇清眠不想麵對著個事實,果斷地耍賴。

石室裏麵簡陋的幹草堆換成了厚實的毛毯,聆夜聲坐在毛毯上,攬過蘇清眠的腰勾在懷中:“確實沒有意思。”

蘇清眠抬頭就能親在聆夜聲的下巴上,他啄了好幾下:“外麵什麽情況了?”

“快結束了。”

聆夜聲目光深邃。

他為了討蘇清眠歡心,讓奉原去找蘇戚畫遺留的拂堂劍,找回拂堂劍後,聆夜聲誤打誤撞喚醒了沉睡在拂堂劍裏麵的劍靈,劍靈告訴了他一件駭人聽聞的往事。

第三次光影大戰中,蘇戚畫不是戰死在敵人手中的,而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混戰中,橘枉辭給了蘇戚畫致命一擊。

這件事情無疑是顛覆的。

誰能想到,光榮戰死沙場的英雄其實是死在了自己人手中呢。

早期的書中遺留了一些先人的意識,聆夜聲在精靈遺跡圖書館裏麵找到了一本蘇戚畫的書,在書中收集了不少蘇戚畫的意識,這些意識有零散的記憶。

其中就有蘇戚畫被殺的記憶。

聆夜聲把這本書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在了白山的桌麵上,白山看了書,讀取了裏麵的意識,才知道過往的真相。

創世者是交命的關係。當然橘枉辭是意外。

白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向晚。

兩人雖然保持中立的態度,但是他們有自己的方法對付橘枉辭。

“保持中立?”蘇清眠不明白,“他們選擇了你當天樞主,怎麽不站在你這邊呢?”

聆夜聲怕蘇清眠傷心,藏了蘇戚畫的事情沒有說出來,隻說了關於白山和向晚的事情。

蘇清眠心想,白山和向晚這兩個人也挺有意思,選誰就支持誰,保持中立幹啥。

“我被橘枉辭控製的時候,做了很多不少的事情,他們不是很喜歡我。”

“他們也不知道你被控製了?”

聆夜聲淡笑搖頭。

橘枉辭做事情很周密,如果精靈遺跡圖書館不是精靈在管理,橘枉辭不好插手的話,他可能把關於所有存著蘇戚畫意識的書都毀滅掉了。

被控製地那段時間,聆夜聲做了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好的壞的都有,白山向晚一開始還勸勸他,後來發現沒有用也就不再管了。

聆夜聲有時候還怪遠他們,為什麽輕易地放手,他們難道沒有發現不對勁嗎?

為什麽不管他了。

有這一層怨念,即便是後來聆夜聲脫離控製了,他也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和白山向晚說了。

毫無意義。

過去了,終究是過去了,不重要了。

“沒有必要知道了。”

聆夜聲這樣說著。

蘇清眠直起身來,抱住了聆夜聲。

“不跟他們說,居然都不管你,讓你受了那麽苦。”

蘇清眠聲音柔柔的。

他很能理解聆夜聲。

聆夜聲是他們幾個創世者從中庭之樹上帶到人世間來的,對聆夜聲來說,他們幾個就像長輩一樣。

就是這麽幾個人,都不同程度地離開了他。

雲翻惡化了,失去理智,被其他幾個創世者聯手擊殺。

蘇戚畫死了,死在了橘枉辭手中。

橘枉辭控製他的心神,讓他生不如死。

白山和向晚對他失望,放棄了他。

聆夜聲一朝從雲端墜落到地獄,蘇清眠心疼得眼睛都紅了。

毫無章法的吻落在聆夜聲的唇上,素手撥開聆夜聲的衣服,捧著聆夜聲的臉:“別再拒絕我了。”

吻落在鎖骨上,一路往下。

聆夜聲身體輕顫,翻身將不斷試探的小孩壓在身下:“不拒絕。”

撬開蘇清眠的牙關,深深地吻了進去。

身體的感官在黑暗中很是敏感,蘇清眠隨著聆夜聲搖晃,就像是在黑潮來襲的水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