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畫作 思念 執法慌
即便是常年在外,蘇獻在山河別院的寢室每天都有人打掃,蘇獻回到寢室,讓仆人掛了一條簾子,在簾子後麵洗澡。
蘇清眠坐在床邊,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看簾子後麵的影子。
蘇獻洗完澡出來,身上罩了一條藍色長袍,袖口處繡有青色的浮雲,手點在頭發上,濕答答的頭發瞬間幹了,白色的卷發鋪在身後,像是雲朵縈繞在身邊。
蘇清眠都快睡著了,眼睛惺忪地看著蘇獻。
蘇獻捏了捏蘇清眠的鼻子:“懶死了小豬!”
蘇清眠哼哼了幾聲,拍開蘇獻的手:“你才是小豬。”
蘇獻坐在蘇清眠的身邊,捋過頭發放在身前,編起小辮子:“你要理解哥哥們對你的心思,他們絕對沒有惡意。如果我沒有乘銘那件事,或許我也會和你其他哥哥一樣,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你和天樞主在一起。”
蘇獻多次提起乘銘,蘇清眠猜乘銘應該是他曾經轟轟烈烈地愛過的人。
低下頭:“我知道,可是我真的想和聆夜聲在一起,除了他我誰都不要。”
蘇獻:“跟我去遊玩吧,別和哥哥們一天到晚的待在一塊了,分開來大家都冷靜地好好想想,減少衝突嘛。”
這或許是個好辦法,他們整天在一起,一見麵就試圖說服對方,一說起來就會吵架,當然了,隻是蘇清眠單方麵的吵,那幾位冷靜得很,就默默地看他生氣發火,等他發完火了再慢裏條斯地跟他講道理。
說來說去,事情還是沒有解決。
出去走走,還能見見外麵的世界,要是想聆夜聲了,就用傳送陣法過去,膩歪夠了再回來,繼續跟三哥遊山玩水。
倒也是愜意人生。
“光海有哪些好玩的啊?”
蘇獻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彎了起來,拉著蘇清眠的手去了一間巨大的房間,著個房間牆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畫框,畫框有大有小,裏麵的畫紙上畫著各種風景,或絢麗,或清奇,林林總總,光海的世界呈現在蘇清眠的眼前。
“這些都是我在遊玩過程中畫的,你看這一幅畫,這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這一幅是大山裏麵的一株獨鬆。”
順著蘇獻的手,蘇清眠一幅一幅地看過去,無一不是美妙絕倫的畫。
“你想去哪裏,我就帶你去。”
蘇清眠點頭。
房間很大,裏麵還有別的門,蘇清眠推開一扇門進去,原來不同的房間裏掛的畫也不一樣,像這一間,掛的都是一些小動物的畫。
相比起大房間,小房間裏的畫放得就有點隨意了,有的都疊在了一起,有的沒有鑲嵌進畫框裏麵,卷成一個筒堆在一邊。
有的門後麵的房間比大房間還要大,裏麵是蘇家人的畫像,有在一起吃飯的,有單人的,蘇清眠在一張畫作前停了很久。
這是一章蘇家哥哥們站在高大的萱堂樹下,仰頭看著樹上晶瑩剔透的果實,裏麵可以隱約看到一隻蜷縮的生命。
是哦,他的獸身其實是精靈來著。
蘇睦曾經和他說過,但是他給忘記了,還以為自己和哥哥們一樣是一隻小貓咪,看到這幅畫,頓時想起來了。
來到另一間麵積極大的房間中,這間房裏麵的畫作都是一個人,或笑或悲,或站或坐,在不同的背景下,眼神直直地看著畫外,他的目光似乎要穿越畫紙的限製,穿透畫框,直達畫前人的心底。
一個名字福至心靈,乘銘。
這件房間裏,全都是蘇獻畫的乘銘,他死去的愛人。
愛人已逝,但是蘇獻執著地帶乘銘去世界上的每一個角落,以畫作的形式展示出來。
有一幅畫特別大,足足占了一麵牆,千山萬水中,蘇獻飄在半空中,青色的衣袂翩躚,有著長羽毛的鳥兒圍在他身邊飛舞,地上一個眉目裏偷著邪肆的人仰頭看他,眼中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話要說。
蘇獻倚在門框上:“這是我們的初見。那些鳥是叫青鸞,喜歡圍著美人鳴唱,乘銘喜歡收集好看的鳥類羽毛,但是那個時候青鸞都被我吸引了,他跟著過來,看見了我。”
乘銘也不在乎什麽羽毛了,眼中全是那個禦風而行,青鸞圍繞的少年。
蘇獻也是,他忘了一切,低頭看著下麵長相邪魅的人。
可能有點草率,但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就上床了,很快確定了關係,一起遊山玩水。
後來,蘇獻帶著乘銘回到山河別院,蘇拂榷一眼就識破了乘銘是罪惡煉獄的人,蘇霧淮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蘇獻一氣之下帶著乘銘離開了光海,去了罪惡煉獄。
蘇家人尚且不同意兩人在一起,罪惡煉獄更是不允許,罪惡煉獄的思想更為激進,他們遭到了追殺,乘銘為了保護蘇獻死去。
自此之後,蘇獻很少回家了,幾百年都在外麵遊玩,偶爾回來一次,還是因為蘇清眠要降生了,陪著他度過了童年,蘇清眠長到十二歲後再次離開了家。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時隔六年再次看見蘇清眠的時候,蘇清眠躺在**沒有醒來的痕跡。
聽了大夫的話,他啟程踏上了尋找蘇清眠漂離在外的靈魂的旅程。
再後來他收到蘇睦的信,說是蘇清眠醒了,蘇獻放心了,索性繼續在外麵玩,就沒有回去。
玩了大半年,最近聽了一些謠言,蘇獻實在不放心就回來了。
蘇清眠癡癡地看著畫作,感慨三哥和乘銘的感情。
心裏更加堅定了要和聆夜聲在一起的決心,他絕對不要和三哥一樣苦,天人永隔太痛苦了。
畫作旁邊有一行小字:我在萬物靜籟中,看見了聲音的色彩,五光十色,浮光掠影,那是對你穿越了千山萬水,橫越了滄海桑田的呼喊。
字字泣血。
無一不是對愛人的思念。
“別看了,走了。”
蘇獻聲音輕輕的,似乎是怕驚擾了滿屋的愛人。
蘇清眠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來到門口對著空無一人的室內行了一個平級禮。
蘇獻淡淡地笑了。
蘇清眠這天睡在了蘇獻的屋裏,臨近睡覺,蘇清眠揉了揉眼睛:“哥,那我們什麽走啊?”
“參加完天樞朝會就走。”
“天樞朝會是什麽啊?”
蘇獻:“是一場全光海都要參與進來的盛會,光海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人都會來朝拜天樞主。”
所以叫天樞朝會嗎?
蘇清眠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夢裏的是聆夜聲站在世界中心,在萬千呼喊中怡然而笑。
天樞朝會還有很長的時間才到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知道了還有天樞朝會這件事情後,蘇清眠感覺路上的人來來往往的人更多了。
眼看新一期的蒼穹下就要發刊了,蘇清眠寫了一篇關於綰珂兒的輕小說上去。
他很機智的沒有直接寫綰珂兒的名字,虛擬一個女孩將綰珂兒的故事套用了上去,明裏暗裏的說執法者是一群垃圾。
時事是敏感的。
蒼穹下在光海積攢不少讀者,就算有人沒有看過蒼穹下,在別人的口中也聽說過蒼穹下是什麽。
這期期刊發售出去之後,有心的人自然看懂了輕小說裏麵的含沙射影什麽。
許多人關上門議論這件事情,輿論發酵得很快。
光海常年對執法者不滿,這件事情竟然成了眾人口伐執法者的導火索,紛紛擾擾地喊著讓執法者放掉可憐的綰珂兒。
聆夜聲見時機差不多了,在朝會上公開了執法者控製綰珂兒傷害沐子揚的真相,西洲天命作證。
聆夜聲嘴角噙著冰冷的笑容:“念在是初犯,從輕發落,往後,執法者的所收財產回歸天樞財庫,這件事情,神九一你去做。”
神九一施施然地行禮:“是,大人。”
繼收了執法者的製定製度的權力之後,聆夜聲再次出手,奪回了財力。
屬於聆夜聲的一切,他都在一步步地收回來。
橘枉辭有點狗急跳牆,他覺察到了聆夜聲的意圖,手段越發堅硬,明裏暗裏和聆夜聲作對。
東洲和南洲的通商運河提上了日程,這件事情是聆夜聲主張的,執法者挑撥蘇霧淮和南洲天命向晚的關係,但是不管是向晚還是蘇霧淮都不是那種人人挑撥的人。
尤其是向晚,他在光海的資曆和橘枉辭差不多,都是創世者,跟橘枉辭在一起共事了那麽多年,向晚最了解橘枉辭的為人。
橘枉辭來說服他的時候,向晚就裝作沒有聽懂,跟橘枉辭東扯西扯的,就是不順著他的思路走。
蘇霧淮直接沒有見他。
簡直是笑話,蘇家人和橘枉辭不共戴天,他居然還有臉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天樞朝會也近了。
蘇清眠重新搬回了原先的寢室,重新畫了一個通向聆夜聲家的傳送陣法,和往常一樣,他每天都會抽出一定的時間去找聆夜聲。
有一就有二,自從上次嚐了點好處之後,蘇清眠總是纏著聆夜聲卿卿我我,但是聆夜聲堅持不做到最後,蘇清眠心裏也怕,點到為止罷了。
蘇家幾個人也開始著手準備天樞朝會禮物的事情,蘇清眠看著他們討論也在想送給聆夜聲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