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上溫靜醒來,發現自己在**,身上蓋著絨被,一整張床都被她占據了,條件反射看向沙發,那邊已經沒了人影。
本來看護病人的,一不小心自己成了被照顧的人。
床側有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她趿著拖鞋從包裏拿出隨身攜帶的化妝小樣,先去洗個臉。
這地方明明就來過一次,刷牙的時候卻給人一種熟稔溫馨的感覺,仿佛他們就是老夫老妻,每天過著上下班和平常人無異的生活,她灌了半口清水,衝洗口腔裏的薄荷沫,涼爽感撲麵而來。
盥洗室的門突然被人擰開。
溫靜嚇了一跳,沒回頭,從鏡中看見**的男人上身,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低呼一聲:“你來幹嘛!”
林敘站在門口,隻著一條黑色短褲,露出筆直的長腿和寬肩窄臀的完美身形,上麵全赤著,皮膚偏於硬朗的麥色,腹部八塊肌肉線條毫不突兀地突顯,兩邊人魚線延展深凹下去,直至淹沒於褲沿。
他好像比以前更高兩公分,走過來後壓迫感更甚,額角的濕發搭在眉梢和眼褶中間,笑更壞更痞,“我來我房間有什麽問題嗎。”
溫靜張了張嘴,竟無法反駁,短路刹那後不自然問:“你頭疼好些了嗎。”
“嗯。”
“哦…?????…”
不同於昨晚的頹廢沉迷,沒有任何的煙酒氣息,早晨的朝光清澈透亮,透過玻璃映照進來,照得人氣色柔和不少。
他在自己房間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溫靜沒想管,繼續洗自己的,吐掉嘴裏的水,看他來到身側隨手拿起一個小瓶子,饒有興致觀察一會兒。
估計對女生化妝品沒有認真研究過,蹙眉問一句:“你缺錢嗎。”
她不明所以,“沒有。”
溫靜工資不高不過付得起房租,不大手大腳的開銷每個月還能存一點,普普通通上班族。
“那為什麽不用大瓶的,用這麽小的。”他問。
“……這是小樣,方便攜帶。”
他隻是看她。
明白又沒完全明白。
大瓶肯定是比小瓶好的,用小瓶=經濟困難的認知慢慢在腦海裏形成。
之前他隨手送她一個包和一輛車,賣掉的話到手幾百萬,維持生活綽綽有餘,完全不用這麽節儉。看樣子她是對他送的東西動都沒動過。
這幾年都不知道怎麽過來的,家裏一團糟吃了多少苦都不愛說。
怪他知道他家姑娘就這脾性還不管不問的,再見到人又瘦一圈,腰腹一點贅肉沒有,一條胳膊圈得過來,想喂胖都是件難事。
他一直沒走,溫靜問一句,“你一直看我做什麽。”
“看我媳婦漂亮。”
“誰是你媳婦。”她有點瞠目,還沒塗腮紅,兩頰隱約泛起顏色。
林敘沒解釋,了然淡笑,五年裏她幾乎沒有變化,那股厭世感被處事不驚所替代,五官出落的越□□亮,那雙眼眸水做似的清靈透亮,小巧高挺的鼻梁下,唇不點而紅,生有古典美人骨的韻味。
反駁歸反駁,誇讚誰不愛聽,溫靜心情還不錯,鏡子裏的自己妝前素淨清純,妝後氣色顯著,辨識度更高,淡顏係的妝容和她的五官完好服帖。
包裏的小樣有限,隻帶了個蜜桃色眼影盤,還湊個腮紅用,最後摸出小指大小的唇膏上了層色。
唇膏打開後就有淡淡的果茶香,空氣裏彌漫著甜絲絲的味道。
甜得人想咬一口。
林敘喉間滾動,大早上的男人那股原始欲本來就強,她身上的氣息和光彩照人的神態漩渦似的勾得人直往下陷。
腦子裏禽獸,少爺嘴上還是很紳士地問一句:“我能親你嗎。”
“……”溫靜剛轉身就被這句嚇住,果斷拒絕,“不行。”
“為什麽。”
“我剛剛上完妝。”
哪個女孩子願意剛上完美美的妝後就被人親得稀裏糊塗。
“那我下次注意。”他一頓,“在你上妝前。”
“……”
她要不要謝謝他的體貼。
溫靜收拾完東西看他還在等,真就跟隻馴服得服帖的狼似的,圍在人的身邊討口吃的,可惜等這麽久等了個寂寞。
她抿了抿唇,“我要上班了。”
“嗯。”
“抱一下是可以的。”
一邊說,她一邊過去,張開雙臂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身,本想象征地抱抱就走人,沒吃準他低垂的雙手環過她蝴蝶骨的位置,慢慢地抱起,如同放置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擱放在盥洗台上。
冬日裏擁抱比親吻更溫暖。
仿佛一撒手她人就沒了,他從昨晚開始更愛抱她。
“行了吧,我要上班了。”溫靜試著掙紮,重心不穩,一不小心半個身子跌他懷裏。
跟雲朵似的軟綿綿。
林敘喉間一啞,低聲提醒,“我抱你下來,你別亂動。”
她對上男人深邃的眸光,“怎麽了。”
“硬了。”
“……”
結果這天溫靜還是遲到了,好在沒輪到她的欄目,並沒造成太大的影響。
臨近春節假期,各部門加班加點,溫靜和同事們一樣都在忙碌,吃飯時間都沒個定數,看到林敘的信息偶爾會回個敷衍的表情包。
忙到連段小佳發來的一長串語音八卦都忘了看,抽空放著聽,以為和之前一樣會吐槽上司,卻聽得那邊神神秘秘地陳述一件事情。
關於上次撞車的事。
“哎,本來我不想和你說的,但我這張嘴實在忍不住。”段小佳絮絮叨叨,“咱們那天和林神撞車,可能是有人蓄意為之。”
“與其說那個停車位是大G的,不如說一大片地業和停車場都是他的。”
“那人故意把車別在那裏的,咱撞沒撞上去,結果都一樣。”
撞上去的話,就像現在,她們被帶過去找原車主。
沒撞上去,她們少不了下車和那人一通理論,發生爭執後,結果還得要見原車主。
除非她們好脾氣地把先得的車位禮貌寬容地讓給人還不能有怨言,否則他們遲早要見麵。
“而且我聽說,靜靜你所在的電台公司,之前被列入林氏收購計劃之一,現在可能取消了。”段小佳講道,“總之呢,他就是想賴你。”
錯過一次,他還會以其他形式和她見麵。
一萬種方法,總是會交織糾纏的。
不是偶然,是有人處心積慮地想見她。
想見麵就直說,但某人不肯拉下顏麵,非要兜兜繞繞。
溫靜聽完語音後回了個“我知道了”。
段小佳正在摸魚上班,秒回道:“你打算怎麽辦?這件事你不能退讓,不然以後他還要來欺負你。”
“我想想。”
“要不要和他打一架,哎,別打到**去就行。”
溫靜:“……我先和你打一架。”
段小佳:“嚶嚶嚶。”
這事兒段小佳是受害者之一,溫靜一起算到林敘的頭上,隻是手裏毫無證據,直接去找他未必會承認,那股野性子沒準還賴賬。
編輯一段質問的話,溫靜敲給林敘的對話框;【撞車事故是你策劃的嗎?】
開門見山,簡單明了。
林敘正在輸入中一會兒後,又頓住,發來一個表情包。
是她之前發過的。
一隻小萌貓睜著眼,配圖今天天氣不錯。
溫靜:【回答我,是不是。】
林敘:【對不起。】
還真的是。
折騰那麽久,讓她上門去找他。
敢情就是故意的。
溫靜沒再回複,轉頭給段小佳說明情況,段小佳義憤填膺地表示,這樣的男人實在太可惡,道歉沒用,不可原諒,回去跪一晚上搓衣板都彌補不了過錯。
溫靜還沒附和,手機收到一則銀行短信,尾號xxxx收到匯款1314520元。
以為看錯了。
再數一次,號碼是對的,打開app核對,餘額已經漲到七位數。
突如其來的意外。
過一會兒她看見林敘又發一張從她這裏偷走的表情包,賣慘用的。
知道是誰轉的之後,一下子不知所措。
把短信截個圖,想發給他再次質問,結果那二人對話框離得太近,轉到段小佳那裏了。
段小佳接連發了三個“?”。
溫靜:“……他轉的。”
段小佳:“臥槽,這就是少爺道歉的方式嗎。”
前腳還說不可原諒,後麵就變成狗腿子,段小佳化身跟風倒的牆頭草:“還是原諒他吧,人家就是太想你了才出此下策。”
晚上,溫靜加班晚了些,和幾名同事一道出來的。
林敘這次自己開車過來的,沒抽煙,獨自一人靠著車身,風怪冷的,看到她和男同事嘻嘻哈哈,鋒利的眉宇間更冷幾分。
她沒有被人接的習慣,不會看看周邊有沒有熟悉的人,好一會兒才注意到他的身影。
沒太驚訝,腳步挪了挪,沒過去,林敘主動上前,有話要說,看她出來沒多久就凍得泛紅的鼻尖,“先上車。”
這次沒司機,二人氣氛反而更凝重一些。
彼此都有話,都沒開口。
月光拉開雲霧,為寥寥無趣的上空添抹一道亮光,微風徐徐,涼意絲絲。
“你不是不開車了嗎?”溫靜生硬問一句。
“誰說我不開車的?”
這話她是從傅凡洲那裏得知的,真假性未知。
那心虛的沉默林敘一眼就看錯,咬了咬牙,發動引擎,非賽事車到他手裏都變得狠重起來,上路後靈巧繞彎趕到前頭,溫靜險些被弄暈車。
“吃完飯帶你去個地方。”林敘說。
“哪兒。”
“到了就知道了。”
溫靜“哦”了聲,別過臉去看風景。
林敘打著方向盤,話咬著吐出薄唇:“剛才不是和他們說說笑笑的嗎,到我這裏一個字兒蹦躂不出了?”
“沒有啊,和他們隻是正常聊天。”
“那傅凡洲呢?”
溫靜一怔,想不到他突然問這個。
她和傅凡洲沒啥關係,林敘能了解到的無非就是傅凡洲明裏暗裏幫過她大忙小忙給予一些照顧,這事兒如果給梁成或者其他哥們他不可能懷疑,偏偏是傅凡洲,偏偏是個能讓女人走路去醫院打胎的渣男,他平生能做的那點良心事都和溫靜有關係,哪怕隻是噓寒問暖。
“好好的你吃什麽飛醋,我和他吃飯的次數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溫靜也不爽,“你撞我朋友的車這事還沒完了,那錢轉給我什麽意思,想糊弄是嗎,給我個卡號我退回去。”
車廂陷入一陣沉靜。
許久,林敘眼眸直視著前方,聲音低啞很多:“?????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些話。”
停頓,“但又怕你覺得太肉麻了。”
他還從來沒說過那些話。
年少過於晦澀,如今過於多慮。
就像他處心積慮見她一樣。
早就回國了,都沒見她有一點風聲,又不敢冒然見麵,真見到人看她對自己如同陌生人一樣又愛又恨,最無可奈何。
溫靜睫毛微顫,心亂了一下,“你有話直接說就好了,不用拐彎抹角。”
紅燈,停下,他再度看她,眸光落過去,深邃而黯然,“說什麽,說我這幾年日日夜夜都在想你,還是說,我寧願做替身,沒你我不能活?”
說這些,怕不怕重蹈覆轍,敢不敢繼續做一個笑話。
那年在他和梁成打賭的時刻,上帝就已經為少年的漫不經心埋下因果報應的種子,曾經的他無法想到,繁星過境,她是他生命裏唯一的明月。
車抵達目的地。
溫靜在發呆,沒去解安全帶,林敘俯身過來,剛碰到帶子,腕部被她輕輕抱住。
微小的嗓音落下。
“如果我說。”
“名字一樣,感情不一樣呢。”
如果,他們隻是名字相似,於她的意義不同呢,小時候叫林敘的鄰家哥哥,她從來沒想過二人會有過怎樣的未來,她隻知道他是一道暖光,靠近會更明亮而溫暖,如果存在男女之情,她應該想嫁給他才是,可並沒有。
嫁他和他帶來的光芒是違背的,前者是難免柴米油鹽的世俗,後者像是夏天裏的吉他海風,代表自由。
少年曾經給她帶來曙光,未來會被銘記於心中,但這份銘記更像是感激意義。
“如果,我說。”
溫靜聽到自己的心在陳述,“我喜歡的,是你呢。”
五年前,亦或者,現在。
都是他呢。
林敘心髒猛烈跳動,瞳孔中倒映著她柔和的麵容和晶瑩的眼睛,渾身的骨血仿佛沸騰,蠻橫又克製地一把將人擁到懷裏,大手自腰際撫過,懲罰性地捏了捏,“你不早點告訴我。”
她咬唇,小聲低叫一下,這一聲嗚咽更是激起他骨子裏埋葬多年的情緒,掰過她小巧的下巴,低頭覆上紅唇,不講絲毫的道理的撬開唇齒,一點點地啃噬含咬,吞並她時短時長的氣息。
吻得一點都不溫柔。
但嗓音克製隱忍,靠著她的麵龐和耳際,低聲叫她的名字,“靜靜,我們重新再認識,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作者有話說:
這周正文完結!
58、浴室
溫靜緩著氣息,哽了一聲,稍微往前靠幾分,雙手主動抬起抱住他的脖子,每個字清晰落下。
“好,我們在一起。”
不是所有等待都迎來曙光。
但他們可以。
隻要在一起,五年時光值得。
一切都值得。
吃完飯後,溫靜被林敘帶到說要去的地方,南城這幾年的變化太大,長時間不來的路道難免會陌生,近了後意識到這個地方她是來過的。
一個供他們俱樂部玩車耍錢的山莊。
上次來的時候粗略掃過周邊的景色,勝過城內所有5A,但不對外開放,能進來全看關係,幾年不見這邊修造得更加奢靡繁華,賽場內外處處透著科技朋克風,新添不少俱樂部成員,個個都透著年輕荷爾蒙的氣息。
晚間的賽場極度熱鬧,LED光彩四溢,離得最近的環形跑道正在進行一場內部比賽,大屏幕上放著駕駛員視角的錄像,以**的速度衝鋒在彎曲阻撓的賽道,先後超過兩名前車,引得特意觀看的粉絲們尖叫。
俱樂部經理不在,迎接他們的是溫靜之前見過一次麵染著橙色頭發的青年,是這邊一個車隊的隊長,看到林敘後喜上眉梢洋溢熱情地來打招呼。
隨後瞧見他們兩個緊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大抵明白,立刻醒悟地叫溫靜一聲“嫂子”。
溫靜下車後手就被林敘一直握著,鬆都鬆不開,看他好幾次,這人沒嫌幼稚,一張俊美麵孔從容淡定,怎麽,牽我老婆手犯法嗎?
剛好天冷,她索性就給人牽著,碰到人了,聽聲“嫂子”就好。
橙毛帶他們去賽場內部最佳觀景點,介紹今天內部賽的選手是最近人氣爆棚的新生代車手,年輕帥氣,有當年林敘那股風發意氣。
溫靜一聽感興趣了,“是嗎,在哪,我想看看。”
橙毛隔空操縱一處顯示屏,很快上麵投映出關於那個賽車手的資料卡,長相確實很不錯,賽車技術再厲害的話必然會有很多迷妹。
一不小心,溫靜多看十幾秒,身側的林敘已經不動聲色地跳轉屏幕,“注意點,你老公還在這兒呢。”
“別這麽小氣,那個還是個小孩子,才十八歲。”
當著他的麵看其他男生,多少歲都不是問題。
“那孩子年紀雖然小,人還挺花心的,談了不少女朋友。”橙毛自認為聰明地岔開話題,“這比林少差遠了。”
“是嗎。”這剛好讓溫靜逮住個關鍵點,“他以前也超級花心的。”
“別瞎說。”
林敘隻覺頭疼,將她半抱到懷裏,“老子隻愛你一個。”
橙毛看自家上司無奈的麵色,不由得在心裏感慨,還好自己沒叫錯,那妹子真是林少的心上人,他就知道上次讓他做的事情有鬼。
年輕輩的比賽結束後,有熟人走進他們的視野裏,看到傅凡洲那一刻,溫靜大概明白林敘帶她這次過來的目的,肯定不是看十八歲帥哥的。
傅凡洲出現後目光一直落在溫靜的身上,他其實很長時間沒看見她的,沒辦法,她不待見他,知道她那性子後,無法強求。
直到發現她被林敘牽著的手。
兩人就像普通小情侶似的緊貼。
他唇際那抹似笑慢慢地淡下去,這才多久?
從不承認自己是輸家,但某人一出現,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占據上風。
傅凡洲笑不出來了,臉色僵硬,“我還以為今天是我們兩個的比賽。”沒想到有人已經是內部勝利者。
他和林敘約了個場內賽。
不算大規模,卻是他們少見的比賽,在此之前,他們沒有一同出現在賽場上,以前傅凡洲忙於生意,對賽車並不精通,這幾年加以訓練,早已勝過當年。
反倒林敘和傅凡洲剛好相反,事故後幾乎就沒碰過賽車,回來後繼承家業,昔日桀驁難訓的少年,往後的每一步都將更加的沉穩成熟。
“不然呢。”林敘語氣飄然,“我隻是多帶一個家屬罷了,你不是也有迷妹群嗎。”
傅凡洲這次真笑了,沒聽錯的話就是家屬,他挑眉看向溫靜,“不是說沒複合嗎。”
這一句挑明他和溫靜是有過聯係的。
溫靜淡然處之,“太喜歡他了,不複合多沒意思。”
氣氛愈發複雜。
溫靜感覺到自己被林敘握著的手力道加緊一些,絲毫都不肯和她鬆開似的,不免覺得好笑,果然男人有時候還是很幼稚的,商場上遊刃有餘,麵對情敵時那小動作堪比幼兒園。
時候不早,雙方準備上場。
林敘一邊走一邊俯身,靠在她耳際,氣息溫熱幾乎將人吞沒,“有多喜歡。”
“……”
難道看不出來她就是讓傅凡洲吃癟的嗎。
“這麽多人呢。”溫靜別過臉,“回去再說。”
“一句話,你告訴我就好。”
“魚和水的喜歡。”
“嗯?”他淺笑,“那我們靜靜是魚還是水?”
都快比賽了還有功夫擱這裏調.情,溫靜真是沒轍了,連哄帶誘地讓人過去。
林敘早已淡退賽車圈,不知是這次內部賽沒有任何的通知,還是其他緣故,迷妹一個沒有,技術粉迷弟倒是一抓一大把,傅凡洲那邊就格外熱鬧,還組成簡易啦啦隊跳著熱舞為他加油打氣。
上場前兩人先握手。
林敘很快鬆開,“老傅,我當你是兄弟。”
傅凡洲深吸一口氣,“我也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是想做又沒做成,搶兄弟女人這事兒他和圈內的想法一樣,並沒覺得有損道德。
“贏了怎麽說。”林敘問。
“你想怎麽說。”
“我想揍你。”
傅凡洲嗤笑。
不虧是他。
都不屑玩陰的。
他們一塊兒長大的,其實沒有特別大的深仇大恨,頂多是林敘的光芒太甚,蓋過傅凡洲,他那些女朋友中有不少都暗搓搓地胳膊肘往外拐想要攀附林敘,這對男人來說,說不膈應是不可能的。
溫靜站在不遠處,看他們竊竊私語,心裏越發擔心,傅凡洲這人實在是太陰險,又怕林敘現在意氣用事,雖說幾年的治療後他已經正常很多,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林敘準備上車的時候,發現身邊的姑娘沒過來給他加油,四處掃過一眼,才瞧見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橙毛的帶領下,換上防護服的溫靜小跑到他車前。
林敘一怔,“你這是做什麽。”
“一起啊。”她語氣認真,“我想切身體會下速度的刺激。”
反正這裏不需要領航員,副駕駛是空著?????的。
縱然心有懷疑,對她提出的要求,林敘從來不忍心拒絕,一道上車後,溫靜略微嚴肅地問一句:“我在的話會不會影響你發揮。”
“不會。”他淡淡道,“反而更好更穩。”
“那就行。”
比的是一條封閉賽道,三個來回,有障礙物,兩輛車是錯開時間段跑的,傅凡洲的車先行離去,他也沒配領航員,單槍匹馬,衝刺的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消失在眼前。
今晚這場比賽很有看點,一個是俱樂部經理人,一個是俱樂部背後投資老板,高超的業餘選手和退役多年的職業選手,二者比拚不上不下。
溫靜從第一視角完整體現一遍3D賽車遊戲的感受,身邊的男人以沉穩的速度讓車穿過彎曲的賽道,比起之前追求極致作秀的過彎技巧,如今更加成熟穩重,野性之下是隻為心上人存在的臣服。
到上坡和障礙的地方正是追趕��
�點,小彎降檔加油門,輕鬆趕上前方的車子,又在一個坡口甩尾將傅凡洲遠遠撂下,光是第一圈就已經超出,在屏幕前圍觀的成員們看得熱血沸騰。
橙毛**澎湃:“林少就是牛逼,世冠選手,無人匹敵!”
最後抵達終點,結果不出所料。
所有人都在狂歡,而那邊,正是了結比賽賭注的時候。
大家都以為他們說的揍人是開玩笑的,畢竟多年好兄弟,就算揍也不會真的揍,頂多意思意思。
然而林敘下車後,就拎起傅凡洲的衣領,一拳頭直接將人給揍趴倒在地。
傅凡洲沒掙紮。
自己活該,自己認。
林敘沒多打,一拳後將人重新提起衣領給拉得站起來,手勁極大地拍著傅凡洲的肩膀,唇際浮起凜冽的笑,“還是兄弟,對吧。”
那拳下手太重,傅凡洲腦子嗡嗡的,擦了擦人中的血跡,敷衍“嗯”了聲。
“別忘記參加我和溫靜的婚禮。”
林敘撂下這麽一句。
挨揍的時候沒感覺有多疼,聽到這話後傅凡洲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抽搐,渾身的血液裏布滿蟲蟻似的一點點啃噬叮咬血肉,密密麻麻的痛遍布身體每個角落。
真難受啊,還不如給他揍昏迷算了。
他自嘲,他沒做啥壞事吧,他們分手的原因又不全是他造成的,頂多在林敘離開後“幫忙”照顧一下溫靜,這幾年沒啥事,想不到以後會翻舊賬。
比賽結束後,溫靜喝了兩口水,吹了好一會兒涼風才緩過神。
她有點暈車。
林敘要走的時候看到她這副模樣,薄唇翕動,眉間蓄著,“暈車你還上來?”
“我想看看嘛。”她擰著礦泉水瓶,“畢竟你好多年沒玩了,我怕你狀態不好。”
不是怕他輸。
是怕他狀態不好,萬一再和當年的事故一樣……
盡管這裏賽道危險性遠不及,可她出於那點不可能的可能,毅然坐上副駕駛。
“好了好了,我暈車沒以前厲害,沒那麽難受。”溫靜說著,主動去抱他的胳膊,“這幾年趕公交地鐵,早高峰那速度,意誌稍微差點早飯都能吐出來。”
“有車你不開?”林敘覷她,“聽說車一直放在老別墅,你沒動過。”
“哦,忘了。”
“你幹嘛又騙人。”
溫靜這下真不知怎麽糊弄過去了,不是她不想開,她難道開著百萬的車去上打工人才上的班嗎?再說那車的油錢都要她一大半工資,怎麽可能耗得起。
“我又不是故意的。”溫靜低下聲,“你凶我做什麽。”
果然女人撒嬌對男人好使得很,那一聲直擊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林敘頓時沒了脾氣,擋住她跟前的風,溫熱的掌心撫過她麵龐,“沒有凶,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凶我老婆。”
“哦,你剛才還這樣說。”溫靜擰眉,作勢模仿,“你幹嘛又騙人。”
模仿得惟妙惟肖。
就是比他還帶著一點冷意,整得他剛才也是這般語氣凶橫語氣。
“我隻是心疼你。”他這下真拿她沒辦法,“這些年,我們靜靜受了委屈,以後要好好彌補回來。”
她心滿意足,樹袋熊似的攀著他走,格外的黏人,一團軟綿綿的雲似的,貼得人魂都快沒了,林敘喉間滾動,這大冷的冬夜,隻想將小媳婦拐入被窩裏“溫暖”一番。
回去路上溫靜給報家庭住址,他那邊沒生活用品,住著不習慣,暫時還是住自己家裏舒服,林敘沒強求,把車開到她小區裏,抬頭瞧了瞧住的樓上位置。
租的是個很適合女孩子住的小公寓,她愛幹淨,喜歡花香,室內的溫馨可想而知,他還沒進去,就有點挪不動腳步,抬手捏了捏眉心,胳膊微微搭在方向盤上。
似乎很難受。
“怎麽了?”溫靜注意到,“又頭疼了嗎?”
“有點。”
“嚴重嗎?還是去醫院吧。”
林敘眉心微微蹙起,“沒事,我帶藥了,去你家喝點水吞服就行。”
溫靜指了個方向,“那可以去那邊。”
“什麽。”
“有便利店。”她模樣認真。
“……”
成。
小媳婦是一點沒開竅。
溫靜剛好自己也要買一些香皂等用品,帶林敘一起去便利店,他站在擺滿水的貨架前,心不在焉地拿起一瓶,“這麽冷的天你讓我喝冷水,不怕你老公凍著嗎。”
“你不是都喝冷水嗎。”她疑問,上次還看到他喝水加冰。
他停頓,“不一樣,吃藥要溫水吞服,如果是喝你燒的水,藥效沒準會更明顯。”
“……”
總之就是要去她家裏蹭一下。
沒辦法,溫靜拗不過,“行吧,我給你燒水,天色不早了,喝完你早點走。”
“好。”
溫靜差不多挑完生活用品,兩人先去結賬。
收銀台邊上有一塊顯眼的區域,放著糖果和不明物品,林敘目光輕飄飄掃過去,落在那排口香糖形狀的包裝上,唇際撩起了然的笑,隨手拿起一盒,一塊兒結賬。
…………完整版隻在晉jin江
溫靜住的小公寓一室兩廳,不算寬敞,采光很足,有一麵朝南的大窗戶,很適合小女生獨居,她讓林敘先坐一會兒,她先去燒水。
林敘輕輕捏了把她的腰身,心安理得,“媳婦辛苦了。”
看她進廚房的纖細背影,他喉結滾動,嗓間幹澀得很,本來不想喝水的也被這夜晚和婀娜的身姿勾得燥熱,沒一會兒坐立難安,起身去窗口吹風,窗台上有她放著的小盆栽,陶罐盆的營養土裏,一束水仙含蓄搖曳。
視線一轉,旁邊的白色牆架上墜落一根掛繩,係著幾束幹花做裝飾物,這花瞧著眼熟,他用手碰了碰,記憶仿佛回到那個過年的小鎮。
溫靜從廚房出來,邊走邊說:“水快要開了。”
“嗯。”林敘著重點不在喝水上,指著那花束,“這個是你買的?”
“這個啊。”
溫靜沒隱瞞,這花就是他送的,每個月都會有個小孩給溫家門口送一束花,溫靜不在家,由母親和大姐保管,因為花有保質期索性就做成長久性的幹花,大姐還專門快遞寄送到她這裏。
每年她都能收到一部分,當做裝飾品保存下來。
不知道這花會送多久。
但冥冥之中總覺得在期限裏他們還會相逢。
“那個送花的小孩成績很好。”溫靜想道,“大姐上次和我說,他考了個全市第一,很勵誌。”
林敘早忘了那小孩,倒是想不到無意之舉能給予人不小的幫助,這花未必起到決定性作用,但她肯定會因為家裏的這個快遞而想起相隔遠洋的他,哪怕一次都好。
“幹花太可惜,以後每天給你送一束新的。”他笑了下,抬手別過她耳際的碎發,“我們每天都是熱戀。”
他說的情話,聽著總像是承諾,不是沒個基準和下文的煽情字眼,是在告訴她,他要去做這件事,一如他說的愛她,不是口頭表達下情感,而是往後餘生他會傾其所有去愛,去□□她這一件事。
水差不多燒開了,溫靜過去倒了杯溫水,遞到他跟前,時候不早,他喝完就應該走了。
“我加了冷水,你喝看看,冷的話再加點熱的,”她問。
林敘抬手去接,剛碰到杯子,她手已然鬆開,他也沒握住,一杯水嘩啦啦地傾斜流淌,溫靜條件反射地想要去拯救,哪曾想隻救到杯子,裏麵的水大部分都灑落到林敘的身上。
灑得很均勻,從腰腹開始到手臂褲腳,都濺落一些。
溫靜手裏隻剩下一個杯子,倉促問:“你沒事吧……”
林敘眉眼動了動,“沒事”兩個字□□脆咽下去,“有事啊,沒衣服穿了。”
“對不起,我沒注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明明看到他接過杯子怎麽還是被打翻了,終歸杯子是從她手裏掉落的,溫靜顧不上多想,匆忙地拿起抽紙給他擦拭外套上的水漬,林敘接過來,“我自己來,你小心點,別踩到水了。”
地板不宜受潮,溫靜先去陽台拿拖把,拖幹淨地麵上的水跡?????。
林敘的外套脫到一旁的衣架上掛著,隻著一件薄衫,褲子上也有水濺落的痕跡,剛才估計沒顯色,時間久了,一片深色顯現出來。
溫靜把空調開開,又找一條毯子,麵露愧色到他跟前,“怎麽辦,家裏沒烘幹機,要不我幫你吹一下。”
“……”看出來她是真的挺急的,林敘眼角上挑,一點都沒急,“沒事,我不冷。”
上衣褲子都被水浸透了,貼著肌膚穿怎麽可能不冷,溫靜抽出紙巾,先幫衣服上的水擰幹淨。
柔軟的手隔著潔白紙巾覆在他腰腹間,似有似無的按摩,每個動作都像是和林敘的理智做鬥爭,他突然發現自家姑娘真是純得厲害,到這地步了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羊入狼口。
他忽地抓住她細白的腕。
溫靜抬眸,剛開始無知,感覺到他眼底隱忍的熾熱後,下意識想要退縮,後腰的位置被他的臂彎給環住,一個轉身林敘將人抵在牆上。
不著急,反而極具耐心,薄唇吻著她的耳際,“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吹是什麽意思。”
她耳際怕癢,一點氣息就泛起紅,心髒跳得厲害,輕輕搖頭,“什麽意思。”
他低笑一聲,還是沒急,低頭去吻她的唇,著重點又不在這裏,原本困束她腰際的手往上偏移。
幾年不見又長大了。
以前就勾得人魂直飄,不止一次想要又無奈於沒有措施,她一個大學生,犯啥事都行就是不能未婚早孕,再者那時候他的情緒尚不穩定,真把人要了沒個以後怎麽辦。
空調的出風口滾出熱意,房間不一會兒變暖,溫靜感覺自己都開始口渴發熱,叫他名字的嗓音都啞了,“林敘,你別……”
半推半就的抓住他衣服反抗,一個不小心反而將扣子給拽開了,惹得男人低笑,說著不要反而比他更上勁了,她紅著臉,快要羞死,一個惱火去咬他,身高差的緣故,隻堪堪碰到男人的鎖骨,唇齒磕碰上去,對他而言不痛不癢的,反而溫熱的氣息更能激起那股原始的衝動。
還沒開始二人額間已經起有汗意,林敘托著她往浴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往地上扔衣物,沒一會兒,她身上的小衣物都落在地板上。
浴室花灑打開,水霧很快彌漫分離間,她肌膚像是覆了一層白雪,朦朧而柔軟,後背凸起的蝴蝶骨形狀漂亮,他早就想按在牆壁上親吻那塊骨頭,沉醉於溫柔鄉中。
以前這人擁抱親吻就蠻橫,更深的一步可想而知,她想要臨陣脫逃,腰肢被掐著,人被抵在牆角,水霧彌漫間方向帶來的迷失增加對未知的恐懼感,她抓住他的一條手臂,“下次吧……我,我不想……”
“靜靜。”他低頭埋在她頸窩,徐徐笑道,“再撒謊要受到懲罰的。”
“可是……”
這股精神氣哪像個病人,溫靜後知後覺自己完全上當了,嗚咽著抗議,“你不是要頭疼吃藥嗎……”
“嗯。”他眼底含笑,“在吃,我們靜靜不是水做的嗎。”
花灑將兩人淋濕,水滴順著林敘短發滴落到她的肩膀上,再慢慢落到瓷磚上,原本上麵站著四隻腳,慢慢的女人的腳被提起,隻有玻璃壁上留有一抹纖細白皙的背影,和夜晚共沉淪。
清晨。
醒來時不知道幾點,手機被放在客廳,鬧鍾響了不知多少次。
溫靜起身後隻覺得腰酸背痛感襲遍全身,比晚上還要不適,她試著動了動手臂,沒能成功抬起來,再一看,自己被身側的男人抱得死死的。
林敘倒是睡得安分,等她折騰好一會兒緩緩睜開眼睛,望了她好久。
時間還不算太晚,溫靜倉促地去換衣服,以前總是害羞,現在顧不上那麽多,一條一條地給穿上,她人瘦,該長的肉一點沒少,前凸後翹細腰長腿,清晨的日光照入,初醒的小臉蛋上帶有桃紅,渾身上下都透著不自在的媚骨。
現在看她比昨晚還帶勁夠味,林敘那視線跟狼似的,嗓音沙啞:“起這麽早?”
她看他一眼,“上班,要來不及了。”
說著過來,去找枕頭下的皮圈,林敘先看見的,拿起來,但沒直接給她,“你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嗎。”
“什麽。”
“你要對我負責結婚的關係。”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