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倒計時

駱櫻手上用了點力氣, 固定住裴宴周的下巴不讓動,她還有問題要問:“你等下。”

她無視掉裴宴周委屈的小眼神:“那你什麽時候回國的?”

裴宴周想了下:“大概年後,回高中讀了幾個月書, 高考就來了。”

“一次都沒找過我?”駱櫻眼神暗了暗:“如果沒有吳毅興那一起烏龍,你就一直沉默嗎?”

“不是, ”裴宴周慌張解釋著:“我是因為外婆的病緊急回國的, 本來請了保姆, 但外婆不喜歡,隻能我和我媽輪流照顧,開學前病情才穩定下來。”

他的瞳孔比夜還黑,專注地上仰著頭:“我還沒想好怎麽道歉, 總害怕匆促的見你, 萬一你不原諒我, 或者因為別人拒絕我,我怕我會像我爸……”

“裴宴周,你看著我。”駱櫻微微低頭, 目光纏綿又堅定:“你是裴宴周, 而我是愛著你的駱櫻。”

她曾設想過無數個原諒裴宴周的場景,或許會拒絕裴宴周無數次後,或許是裴宴周深刻懺悔後,可前提必須是裴宴周嚐過她所經曆的心酸之後。

可隻要一當裴宴周出現,就能輕易打破她所有的堅持。

那些輾轉難測的夜, 那些思念入骨的苦, 那些患得患失的痛,她希望都能繞過裴宴周而行。

喜歡的本質是特例, 是她想給予, 想擁抱, 是隻要裴宴周能站到她身邊,她可以不計較一切。

從裴宴周眸子中綻放出摻雜著驚喜的感激,她抿唇笑著,彎著腰,將臉向前湊,唇輕輕印在另一處柔軟上。

“阿宴,不用追我。”耳語廝磨間,溫緩的聲音響起:“我是你的。”

她希望,她的喜歡是裴宴周的抵抗一切的鎧甲,而不是造成不安全感的軟肋。

裴宴周心跳如鼓,怦怦聲似乎要穿刺皮膚,響徹寂靜的夜。

他以極其不舒服的姿勢半蹲著,左手撐著地麵,維持著平衡,右手攬著纖細的脖頸,隻希望兩人的距離能近一些,最好再近一些。

“喂,大半夜的你們不睡覺,在這裏幹什麽呢?”

喻亦池睡眠極輕,身邊的人剛出去,他就睜開了眼。意識到他的話讓裴宴周失眠後,他雙手交疊放在後腦勺,心情舒暢地等著裴宴周回來,他再添油加醋說一把,非得讓裴宴周徹底失眠,明天沒精力在駱櫻麵前晃悠。

這一等是一個小時。

漫長的等待讓他失去了耐心,好心情轉化成焦灼,夜色最容易滋生出異想天開,他甚至聯想到裴宴周因為他的幾句話想不開,尋短見要跳河。

腦洞一開就徹底停不下來。

他披了件外套,準備來找人,結果剛拉開帳篷,就看到了血壓飆升的一幕。

他隻是想讓裴宴周解釋清楚,好讓駱櫻釋懷過去,可沒讓這壞家夥霸王硬上弓,大半夜的擱這談情說愛。

“裴宴周,你少根筋?”他聲音賊大,邊說邊朝著案發地靠近:“自己睡不著就算了,你還打擾櫻櫻?”

駱櫻被人抓包,屏著呼吸,頭皮發麻。等幾秒後緩過來,看著對麵被他推到在地上的裴宴周,徹底傻了眼。

“你沒事吧。”她忙向前兩步,蹲在裴宴周的麵前:“我剛剛太緊張了。”

裴宴周美夢被人打斷,恨不得捏死喻亦池。

但在駱櫻麵前,他藏起所有的情緒,將所有鍋不由分說蓋在喻亦池頭上:“不怪你,有人大半夜這樣叫,鬼都的嚇一跳。”

喻亦池看到駱櫻隻穿了單薄的一件裏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把外套扯下來,給駱櫻披上。

他視線盯著下方,目露凶光:“你幾歲了?就這點承受能力?才說你幾句話,失眠還得找人來安慰你?”

裴宴周雙手撐在後麵,沒站起來,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好意思,我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差,但沒關係。”

他唇角上揚,臉上全是得意:“畢竟有人哄我。”

才幾個小時,這臉皮又厚了好幾層。

喻亦池方才的視角沒看到兩人親吻,隻是覺得兩人挨得太近,此刻更是不知裴宴周哪裏來的勇氣挑釁,冷哼一聲:“就這還驕傲上了?”

他看著駱櫻還蹲在地上,口氣更是不耐:“還不站起來,等著別人拿擔架抬你啊?”

裴宴周沒理會,甚至沒看喻亦池。

他瞅了眼礙眼的外套,磨了幾下牙,將不滿好暇以整地收起來。下一瞬,他換上委屈巴巴的表情,軟著聲音好似撒嬌:“櫻櫻,我腳麻了。”

駱櫻就像是幹了壞事的小朋友,垂著頭回避著視線。

喻亦池:“腳麻?你怎麽不說小腦抽抽了?”

他翻了個白眼,踢了下裴宴周的腿:“沒看到櫻櫻蹲著很辛苦,你倒是躺的很舒服。”

“啊。”

裴宴周誇張的叫了一聲,抽了一口氣,第一時間就找駱櫻訴苦:“櫻櫻,你不會也不相信我吧?”

他蹲了多久,喻亦池這個白癡不知道,駱櫻肯定是知道的。

當下也顧不得和喻亦池打嘴仗,隻一心一意想秀恩愛,好打消掉喻亦池對駱櫻最後一丁點的心思。

駱櫻仍是沒抬頭,悶悶地應道:“那怎麽辦?不然你再躺會?”

裴宴周搖頭:“地上涼。”

喻亦池實在聽不下去了:“你嗓子是被螃蟹夾過了?怎麽一股令人作嘔的腔調,非要我把晚上的飯吐你臉上你才滿意?”

裴宴周閉了下眼,像是沒聽到這句話,繼續蠱惑著駱櫻:“你扶我一下的話,我應該就能站起來了。”

駱櫻不疑有他,站起來伸出手:“我扶你,你慢點。”

喻亦池是知道駱櫻善良,但也沒想到裴宴周耍這種小伎倆也能成功。

他是攔也不是不攔也不行,糾結著就像一個木頭人傻楞在原地,沒再動彈半分。

裴宴周握著軟軟的小手,難以言喻地幸福從心底躥到大腦,看到喻亦池的模樣,眼底的笑意快要溢了出來。

腿部的麻意早就退的差不多,可神經處另一處酥麻無限擴張。他站起身,得寸進尺地問:“還有點難受,能讓我撐一下嗎?”

駱櫻天真地點頭。

裴宴周右手一伸,攬著駱櫻的肩膀,還嫌不過癮,頭也跟著偏移,下巴幾乎要放在駱櫻的頭頂。

他和喻亦池對視,那嘴巴咧的恨不得露出所有牙:“沒有櫻櫻我可怎麽辦?”

駱櫻關注點全在裴宴周的腿上,沒察覺兩個大男生之前的炸藥味。

喻亦池被氣得快冒煙,瞧著裴宴周嘚瑟的樣子恨不得敲碎這人的天靈蓋。

綠茶原來不分性別。

而且男生綠茶起來,真沒女生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