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現實世界
李如是眼前一片漆黑, 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眼中的黑色漸漸消退，眼眸很快變回了清澈無比的樣子。宗離急的連頭上都開出來了大紅色的小花花, 隨時他的動作不斷搖擺。
“枝枝, 你有沒有事？感覺怎麽樣？”
李如是倚著他的手臂搖了搖頭，她甚至還沒有從剛剛的失神從緩過來, 眼眸都是虛焦的。李如是抬眸問他：“我剛剛有沒有做什麽不對勁的事情？”
宗離的雙眉輕輕蹙起仍未鬆開：“沒有, 你隻是說了幾句夢話，我聽著像是什麽如夢，如缺之類的, 枝枝，你是做夢了是不是？”
李如是的手按住宗離的肩膀, 讓宗離順著她的力坐在她**。宗離雖然本體是個花妖, 但心思可不是木頭, 他很快明白了此時伴侶需要他的陪伴, 便靠的近了一些, 叫李如是可以完全地將頭擱在他肩膀上。
李如是埋在他肩膀上, 聲音都沉悶了許多：“我夢見了天一宗...就是我的宗門。我夢見我的師弟師妹，他們過得好像還不錯, 就是很想念我，小師弟的精神狀態好像一般, 小師妹的修為又增進了...明明是很好的事情，可是我為什麽這麽傷心？”
李如是歪了歪頭，她不明白這股傷心的情緒是哪裏來的，鼻尖酸脹地難受, 她摸著宗離剛剛給她披上的厚厚的大氅, 整個人幾乎都縮在裏麵了：“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宗離為她係好了衣衫：“不管是什麽事, 我們都一起麵對。”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李如是明顯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喝水的時候還差點被熱水燙著了，要不是宗離及時過來給她換水，李如是的唇現在恐怕就腫了。
“枝枝你還好嗎？我真的很擔心你。”宗離臉上的擔心和小心翼翼無法掩飾，他碰了碰李如是的臉蛋：“涼的，枝枝，你......”
李如是從他手裏拿回茶杯，靈力一動，茶杯裏的茶水馬上變成了溫的。李如是一飲而盡，任由宗離的小花枝湊上來為她擦幹嘴角的水痕，她將茶杯放在桌上，這動作著實是用了一些力氣，茶杯幾乎嵌在桌子上了。
“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對戰宗沉的這件事和天一宗會有聯係。但是究竟是什麽聯係呢？”靈感在腦中像一條轉瞬即逝的線，李如是看得見卻摸不著，她素來靜心，很少會有這樣的心煩意亂的時候，但這次卻被這個夢給攪和亂了。
“宗沉，天一宗......” 李如是睫毛顫了顫，忽然眼睛一亮：“宗離，你是不是長在離玄山的？天一宗後麵的離玄山是不是？”
之前她和宗沉去到虛擬世界的時候，曾經在宗沉那裏看過宗離的記憶，那時候他明明是在離玄山長大的，正常來說也應該有當時的記憶才對，可是現在為什麽好像是什麽都不記得的樣子？
宗離對此沒有反應，眼神中一片茫然：“什麽？離玄山？是的，我是長在那裏，但是我不知道什麽天一宗，你說的是什麽？”
“天一宗，那個白衣服的領著一堆小蘿卜頭練劍的小女孩兒，你記不記得？”李如是緩緩說道：“你那會總是化作原型盤在偏殿的廊柱看我們練劍，你應該是有一些印象的......”可是宗離隻是搖搖頭：“我是長在離玄山上沒錯，可是我不知道山後麵的是什麽宗門，也不記得什麽白衣服的小女孩。”
察覺到李如是情緒低落的曼陀羅花枝已經蔫答答地耷拉下來了，還有一縷但係大一點的，把細小的花枝纏在了李如是的手腕上，就好像在說：“你不要生氣呀。”
李如是倒是沒生氣，隻是難免覺得遺憾，因為在她看到的記憶裏，宗離與宗沉大戰了一場，若是宗離還能有那時候的記憶，那就可以再去回想一下，是否還有別的更好的對戰宗沉的方法。
可是宗離什麽都不記得了。李如是歎了一口氣，算了，宗沉給她看得記憶裏缺了一部分，正好是宗離被囚禁於無心怪談裏的那一段。宗離為何會變成那樣呢？李如是不好說，但他肯定受盡苦楚，算了，不記得就不記得吧。
眼看著和盧部長約的時間到了，李如是去洗了把臉，準備好好和這位盧部長談一談。華國不知道有多少玩家折在了這個遊戲裏麵，如果真的能有一種方法把他們救出來，想必他們是不會拒絕合作的。
即使合作的代價有點大。
下午三點，鶴城，陽光公園。
盧部長向來是最有時間觀念的，約好了是三點，他還特意提前了二十分鍾到。兩點五十分的時候，他看見有兩個人往搖椅的方向走來。一男一女共撐一把傘，看起來很是親密，想來應該是情侶。不得不說，這對情侶都長了一副難得的好相貌，女生容色清冷，氣質高貴，男的長了一雙桃花眼，個子很高，看起來是風流多情的長相但是眼神卻清澈又單純，看起來有一股矛盾而複雜的風情。
等等，玄知，你為什麽把傘往宗離那邊移了移啊？看不清她長什麽樣子了啊喂。
“你好，我是玄知，您是盧部長對嗎？”
盧部長驚覺這兩個人竟然已經走到了他麵前，他連忙站起身，訕訕道：“對，我是怪談遊戲研究室的部長，盧正信，你就是玄知，啊，看起來比直播裏要年輕。”
玄知的長相在遊戲中已經不是秘密了，甚至有不少人都是玄知的顏粉。盧部長對遊戲研究透徹，自然從看見她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她的身份，隻不過他原本以為玄知和宗離之間是噱頭，做給別人看的而已，沒想到兩人還真的是情侶。
甚至在感覺到她的目光往李如是那邊移的時候，宗離也調整了站姿，將李如是的身形遮掩了大半。
盧部長：......小情侶熱戀期如膠似漆是吧、。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本來想請他們吃飯的盧部長隱隱約約覺得有點飽，他邀請李如是和宗離去附近的咖啡廳詳談，可是李如是卻搖了搖頭：“宗離在養傷，需要多曬一點太陽，就在這裏說吧，有宗離在，我們的對話不會泄露出去的。”
盧部長看了宗離一眼，似乎是不相信這麽眼睛裏含著清澈又愚蠢的光的小傻子會有這樣的本事，不過玄知做事是很靠譜的，盧部長身上也是帶了屏蔽設備的，因此並不怕音源泄露，他?????看了看這對小情侶，十分紳士地讓開了椅子。
“好的，那我就長話短說了，說來也是巧合，我們部門之前也是多次聯係你，想要和你達成合作，可是那時候你好像把我們當做詐騙方了...嗯，所以現在是為什麽又改變主意了呢？”
李如是歪了歪頭：“這事怪我，我對現世的了解不深，那時候確實以為你是騙人的，但是看你們發了那麽多條短信，所以覺得還是應該看一看，萬一有合作的機會呢？”
“現在看來，果然還是有緣分。”
盧部長臉上也帶了點笑容：“有緣分就好。玄知，現在國內玩家的現狀你也看到了，不知道你有什麽辦法去解決現在的難題?”
提到正事的時候，李如是嚴肅起來：“我和宗離算是有特殊能力的...能力者，目前的計劃要等到去副本裏才能實現，是針對遊戲製造者Z的計劃，這個目前還是保密狀態，不能告訴你，我想跟你確認的隻有一件事。”
“倘若我說我可以讓所有沉睡的玩家蘇醒，你是否可以做主，將全部的權限開給我？我要你們全力協助我，將目前能收集到的所有靈氣提供給我，有了靈氣我才能對抗Z。”無視了盧部長僵硬的麵色，李如是緩緩道：“靈氣越多勝算越大，如果我能吸收到的靈氣能達到頂點，甚至有打敗Z的可能性。”
她可真敢說，她剛剛說什麽？要全部的靈氣？盧部長的神色不明：“玄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他敢質疑枝枝？宗離的眼珠一轉，盧部長身後的柳條蠢蠢欲動，眼見著很快就要抽上他那套幾十萬的定製西裝，李如是見狀輕咳了一聲，趕緊把這個搗亂的小花妖按壓住。宗離輕哼了一聲，捏著李如是的手不情不願地揉了兩下，決定不看這個討厭的人類。
李如是和宗離的互動沒有被盧部長注意到，在他眼裏，李如是沉吟這幾十秒反而是在認真地思考，這就好，要是合作夥伴隻是一個會說空話卻不幹實事的蠢貨，那盧部長會後悔買來鶴城的機票的。
“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麽，而且是非常認真地，清晰地知道我在說什麽。”
“我敢這麽說，就代表我有這個實力，當然，我相信你們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李如是唇角微微勾起：“我想，我應該是，你們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
“要不然你也不會大老遠的從京城來鶴城見我，就隻是為了一個邀約，難道盧部長是什麽閑人嗎？”
“不著急，離我和宗離進入副本還有三天這三天內您可以慢慢想慢慢考慮，我等你的答複。”
日落西沉，風起，盧部長目送著他們走遠，臉色漸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