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解呈是個很自私的人。
這種自私是一種性格上的缺陷,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鮮少對什麽事,提起興趣。
但家人對他的情感淡漠,向來是包容的。
他們沾沾自喜的跟別人介紹：“天才總是有點特殊的。”
“一年級就自學了五年級的課程。”
“沒辦法，孩子不喜歡像同齡人那麽玩耍，一有時間就看一些奇奇怪怪的課外書,什麽《宇宙論點》，什麽《探索生命》，連大人都看不進去的書,他能一天看好幾本。”
“是啊，中考狀元,他就是隨便考考,不過我們打算送他出國，國內的考試製度好像不適合他,他不是那種為了考試而學習的孩子。”
“對,十四歲完成了國外一流物理院校的所有課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最近他又說想學醫，估計是覺得有挑戰難度吧，這孩子啊,難得對什麽事情感興趣，我們做大人的當然要支持……公司？公司無所謂，他要是想繼承公司，我手把手親自教他，哈哈哈……”
“對，他就是個天才，我從沒遇到過比他更厲害的人！”
類似這樣的對話,解呈總能偶爾從父親、繼母、甚至弟弟與別人的談話中聽到。
但他不會覺得驕傲，隻是覺得他們很無聊。
他在追逐自己想要的東西，年幼的時候，是知識，長大之後，是愛情。
他的目標總是很明確，而行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中時，他也從不會關注別人是否也在他的道路上。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但他還是出櫃了，在他甚至沒有跟教授告白之前。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但他還是離家出走了，在繼母哭著挽留他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但他從不接牧殊的電話，即便牧殊告訴他，家裏已經亂套了。
他對其他人永遠冷漠，提不起興趣，眼中甚至沒有他們的存在。
他去檢查過，這是一種心理疾病，感情缺失，對人情冷漠。
可是他又覺得不對，他明明對某一個人，熱烈得仿佛中了邪。
他會追逐那個人，為此不惜一切代價，隻要看到他，他的心情就會變好，他的情緒可以隨著那個人的情緒產生波動，那個人開心，他就開心，那個人不開心，他也不開心。
那個人可以控製他，隻要他願意。
盲目的單戀，沒有緣由的被吸引，貪婪的想擁有，醫生說，這也是一種心理疾病，偏執。
一般來說，得到後，就不會再這麽渴望了。
解呈還是覺得不對，他覺得自己得到了，隻會更加渴望，就像一個絕症晚期的病人，飲鴆止渴。
在失去教授的這十年，解呈踏足過很多地方，他的目的是尋找，是尋找教授，還是尋找能像教授一樣，能再讓他感到情緒波動的人，他也不知道。
這個過程中，他也見過很多瀕死的人，有的被喪屍追殺，窮途末路。
有的被同伴拋棄，奄奄一息。
這些人裏，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
可是，他一個都沒有救。
為什麽？因為，關他什麽事？
他為什麽要管別人的死活，別人又不是教授，他們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不過，也有一些事，偶爾能引起他短暫的興趣。
比如疫苗。
疫苗很難嗎？當你走遍全球每一寸土地，你的腦中自然會構建出一張，末世後病毒高發地帶，與低發地帶的形成比例圖，這張圖可以幫你了解病毒在哪種天氣，哪種環境下，更適宜生存，在哪種地帶，會變得極為衰弱。
他已經研製出第三期喪屍疫苗，有個西伯利亞男人，現在身上就攜帶著這種疫苗，是他打進去的，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而磁力艙這個東西也很好理解，宇宙磁力是可以模擬的，正常來說，隻要搞明白他的形成規律，再用一些近乎相似的替代物質，讓它們產生反應，便能仿造低配版宇宙磁力。
宇宙磁力是伴隨著喪屍病毒，一同抵達地球的，災難降臨人間的同時，大自然也將解藥給了人類。
可惜人類並沒有發現。
不過解呈發現了，並且在閑暇時間，他製造出了這樣一個粗糙的磁力方艙，然後，他順手丟了隻橘色的田園貓進去做實驗，效果不錯，這隻貓最終變回了正常貓的體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方才被方舟嚇到的食堂眾人，在這長久的沉默中，漸漸重回了嘈雜。
解呈還在等江舟的回複。
“大哥，解呈在問你話呢？”江鬱小幅度的啃著土豆，眼珠子悄悄的看大哥的臉色。
江舟仿佛這才回過神來，他死死的盯著對麵的解呈，咬緊牙關：“你在開玩笑？”
喪屍疫苗，磁力艙？
磁力艙不說，但是喪屍疫苗，那可是五大基地的所有科學家，不間斷的研製了十年都沒研製出來的東西，他說有就有？
明顯是吹牛都吹上天了！
解呈麵對江舟的質疑，沒有作聲，隻是起身，走到一扇打飯窗口前。
半晌，他回來，手上拿著借來的紙筆。
他在上麵寫了一個坐標，一個名字，再把紙條推給江舟：“抗體。”
江舟緊緊的盯著紙條上的文字：“西伯利亞？”
“嗯。”解呈將筆帽套回中性筆上：“我的第三個實驗體。”
江舟抿緊唇瓣：“為什麽是第三個？”
“第一二期研製失敗了。”解呈並不避諱揭露自己在研製疫苗過程中的損耗：“那兩個人，還是屍化了。”
江舟伸手想拿那紙條。
可在指尖即將碰到紙麵時，對麵的青年又出聲了：“同意了是嗎？”
江舟一頓，他一把抓起紙條，握緊拳頭：“我需要核對！”
說完，他帶著紙條，匆匆離開。
直到江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食堂門口，解呈這時挪了一下自己的餐盤，改坐到江鬱的正對麵，然後將自己碗裏的玉米與肉片，都夾到了江鬱碗裏。
江鬱抓著自己的土豆，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疫苗和磁力艙應該不會都是真的吧？是你用來騙我大哥的吧？”
解呈抬了抬眼，漆黑的眸子，泛著笑意：“聘禮哪有假的。”
江鬱瞬間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好家夥！
江鬱再顧不得吃飯，趕緊問解呈細節。
解呈大概說了一些。
江鬱邊聽邊震驚，震驚完又問：“你怎麽之前不告訴我？”
解呈語氣平靜：“你沒問。”
江鬱一噎：“那在磁力小島上，我問你這是什麽情況的時候，你怎麽說你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解呈一臉理所當然：“我沒去過小島，並且小島上的磁力，與我構建的磁力艙，是有區別的，並不完全一樣。”
江鬱皺眉：“那你沒去小島，怎麽研製出宇宙磁力的？”
“屍獸。”
屍獸是受磁力影響，所以才產生高強度進化，解構屍獸的血液成分和基因序列，發現磁力規律並不難。
江鬱一拍自己的腦袋：“我怎麽沒想到，我天天給屍獸動手術，光顧著給他們修複能量了，都忘了分析他們的自身數據！”
解呈看江鬱給自己的額頭都拍紅了，伸手過去，用指背劃了劃那道紅印：“不疼？”
江鬱才不管疼不疼，他現在就急著做實驗。
他飯都顧不上吃了，端著餐盤，風風火火的跑出了食堂，解呈轉頭時，他連尾氣都不見了。
解呈：“……”
――
中央基地科學園大樓裏，年輕的科研人員手上拿著什麽東西，他快速的穿過走廊。
期間他撞到了不少人，對方滿是抱怨，他卻連道歉的話都來不及說，急急的衝進了一間會議室。
會議室裏，園區的幾位老教授正在開會，看到那門都不敲，就闖進來的年輕人，頗為不滿：“怎麽了？毛毛躁躁的。”
年輕的科研人員大口大口的喘氣：“疫，疫苗，疫苗……”
羅教授皺著眉：“對，現在開的是十九期疫苗研製改良會，你到底有什麽事？”
“疫苗……研製出來了！”
年輕的科研人員一口氣說完，頓時，整個會議室寂靜了下來。
半晌後，一位老教授恍惚出聲：“疫苗，研製出來了，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哪個培育皿裏的材質發生改變了？”
五大基地一直致力於鑽研喪屍疫苗，他們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做十幾個培育皿，但是至今為止，沒有一個培育皿爭氣，能讓實驗進行到下一步。
十年了，眼看著第十八期培育皿也铩羽而歸，他們這才召開了十九期研究會，卻沒想會議才剛剛會開始，就有好消息傳來了？
難道十八期裏麵，出了一個全村的希望？
“不，不是……”年輕的研究員滿頭大汗，將手上的文件上前一遞：“基地長辦公室發來的信息，說是，很多年前有人打過自製的疫苗，然後體內真的產生了抗體！”
“什麽！”
整個會議室頓時炸開了鍋。
半晌，有人看到了文件上的地標，眉頭緊皺：“西伯利亞？是外國人？難道是極寒的天氣，對病毒有抑製作用？”
“不對啊，我們也做過極端氣候的實驗，沒有發現極寒對病毒有減弱效果啊。”
“這抗體什麽時候能來，我們跟國外幸存者不是撕破臉了嗎，他們能允許抗體進入華國境內？”
老教授們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羅教授則緊緊的看著文件上的每一條數據，半晌，他問：“什麽時候動身去接抗體？”
年輕科研人員愣了一下：“說是明天出發。”
羅教授抿唇：“我跟著一起去。”
“羅教授！”
“老羅，你別衝動！”
“你都多大年紀了，那種地方很冷的，你又不是異能者，逞什麽強。”
可無論別人怎麽勸，羅教授還是決定了，他要跟著一起去。
如果那個人真是抗體，那他身處的環境，每天吃的東西，包括呼吸的空氣，都可能是抗疫的關鍵，羅教授不放心別人去采集那些樣本，他必須親自去，避免有所遺漏。
第二天，羅教授如願跟救援團的人一起出發前往西伯利亞。
飛機劃過天際的一瞬間，江鬱也與大哥一起，踏上了返回中央基地的軍用航班。
解呈沒跟著，江舟說還沒確定疫苗的真實性，他依舊不同意這門親事！
十個小時的飛行，飛機落地的時候，江鬱還沒睡醒。
等到江鬱醒來的時候，他人已經坐在車上了。
他稀裏糊塗的伸了個懶腰，看著外麵一一晃過的城市風景，突然出聲：“大哥……”
坐在他旁邊的江舟，抬手在男孩的頭頂上摸了兩下，替他將翹起來的呆毛往下按了按：“嗯。”
“停車。”
江舟一頓：“什麽？”
江鬱咂咂嘴，指著後麵：“回退一點，在剛才路過的那間四嫂炸醬麵門口停下。”
江舟捏了捏弟弟圓嘟嘟的小臉：“饞鬼。”
說著，讓司機開了回去。
車子很快停在了炸醬麵門口。
江舟帶著江鬱下車，走進店裏。
老板娘熱情的出來招呼：“坐哪裏？”
江舟正要隨便選張餐桌，江鬱卻脫開江舟的手，走到了唯一一張有客人的桌子前。
那張桌子的客人，是個年輕的女人，長得異常靚麗，吃兩口雜醬麵，就用紙巾擦擦自己的嘴，一張飽滿的豐唇上，泛著水潤的油光，看起來秀氣又溫柔。
江鬱直接坐在了女人對麵。
江舟皺了皺眉：“小鬱。”
江鬱卻對著女人歪了歪頭：“我坐這裏可以嗎？小姐姐？”
女人一雙水盈盈的眸子覷著江鬱，眼中有意外，她又看向旁邊的江舟，最後埋下頭：“隨便。”
江鬱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大哥，坐啊。”
江舟不知道小弟在搞什麽，沉著臉坐下。
很快兩碗炸醬麵送來，江舟拌麵的時候，就聽小弟突然問：“小姐姐，你今年多大啊？”
對麵的漂亮女人眼瞼微垂：“關你什麽事。”
江鬱聳肩：“隻是想給你介紹男朋友，我大哥還是單身呢……”
“江鬱！”江舟將麵碗放到小弟麵前，讓他趕緊吃，別胡說八道！
漂亮女人抬眸看了一眼江舟，而後目光落到了江舟手掌的虎口位置。
那裏有很厚的繭，是常年握槍留下的。
“小姐姐。”這時，江鬱又出聲，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你的臉這裏髒了。”
女人愣了一下，摸摸自己的下頜。
江鬱笑著點頭：“對，就是這裏，你的胡子露出來了。”
一瞬間，整個炸醬麵店，陷入寂靜。
江舟錯愕的睜大眼睛，看著對麵的女人。
女人的手緊緊的壓著自己下頜的某個位置，她仿佛被點了穴一樣僵硬著。
過了半晌，她放下自己的手，清純的眸子眨了眨：“胡子？小朋友，女人哪來的胡子？”
確實沒有，江舟並沒看到女人臉上有任何男性化的痕跡。
她很白，很漂亮，皮膚細膩柔軟，五官楚楚可憐，是大部分男人會喜歡的長相。
江鬱吃了一口炸醬麵，一邊嚼著，一邊說話：“這就說明，你不是女人啊。”
咽下嘴裏的麵條，江鬱又喝了一口免費送的豆芽湯。
“你的假發是從死人頭上扒下來的吧，我都聞到臭味了，你臉上的粉太厚了，吃麵的時候，脖子上還綁著這麽礙事的絲巾，是為了遮住喉結吧？當然這些都不是我認出你的關鍵，關鍵是你的背影，你是少年的體態，所以身形比較纖細，很像女人，但你不是真正的女人，骨骼太寬了，我是學醫的，我隻用看你一眼，就能通過你的身體結構，辨別出你的性別，更別說，我們還曾經朝夕相處過兩三天呢。”
對麵的“女人”緊緊的注視著江鬱，似乎並不記得，自己與這個小孩朝夕相處過。
“哦。”江鬱又回過神來：“你應該是沒這個記憶的，我是跟係統vr裏，你的數據朝夕相處的，我還給你取了個新名字，包美味。”
炸醬麵店，第二次陷入死亡一般的寂靜。
包美味，金元市喪屍王，代號，丹青！
江舟的手，慢慢按到自己腰間的激光槍上，門外跟著來的幾名士兵，也已經拔出了武器……
丹青的臉色，這時已經變了，他抽了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嘴，盡量保持鎮定的打量著江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不過，我不喜歡你……”
話音一落，丹青瞬間出手，手指迅雷不及掩耳的掐住江鬱的咽喉！
與此同時，江舟一聲令下，炸醬麵店卷簾門“嘩啦”一聲被拉上，四麵八方的激光子彈，同時射向丹青男扮女裝的身體！
子彈落到少年身上，又掉到地上，連他一塊皮都沒擦破，丹青的眼底，布滿了猙獰的煞氣：“我都這麽努力的假扮人類了，連性別都改了，為什麽還要打擾我！”
手指發力，他隻需輕輕一捏，就能捏碎這個煩人小孩的喉骨！
丹青也真的捏了！
捏了！
捏……
丹青：“……”
怎麽捏不碎！
“嘖。”江鬱有些無趣：“上次你也是這招，你能不能有點新意，你不膩我都膩了。”
說著，江鬱單手蓋在丹青的手背上，然後往後一折。
“啊！”刀槍不入的少年，瞬間吃痛的滿頭大汗。
他的手腕被折斷了，額頭上露出憤怒的青筋！
他另一隻手抬起，要釋放黑色的蝕氣！那是他的看家本領，這蝕氣具有腐蝕性，能將這小孩輕易化成一灘黃水……
“啊！”蝕氣還沒放出來，丹青另一隻手也被掰斷了！
江鬱歎氣：“你不會要放蝕氣吧，哎，我倒是無所謂，那東西還挺好吃的，但是我大哥還在旁邊，其他人也在旁邊，萬一把他們誤傷了咋辦，所以，放得很好，下次再放。”
江鬱把丹青的兩隻手扯過來，綁成一個蝴蝶結。
丹青氣得咬牙切齒：“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你的主人。”江鬱實話實說：“而你是我的沙包，我們人包終於團聚了，我好想哭，你呢，你想哭嗎？”
“哭你媽！”丹青說髒話。
“砰！”江鬱突然一拳，打向丹青的左眼：“不行，你必須哭，快哭！”
“砰！”又打向丹青的右眼。
顱骨，肩骨，脊骨，屁股……
江鬱把丹青一頓胖揍，半晌後，丹青真的被打哭了，然後腦袋一撅，又暈了過去。
“果然他也很感動。”江鬱很滿意，把丹青仍地上，坐下繼續吃炸醬麵。
江舟抬手，讓手下把這隻喪屍王綁起來。
江鬱吃了兩口麵，不解：“大哥，金元市的喪屍王，怎麽會出現在中央基地？”
江舟吐了口氣：“國外幸存者炸開了金元市通往外界的山坳，導致很多喪屍泄露，六隻喪屍王，第一時間失蹤，不過沒想到的是，他們居然偽裝成人類，進入了人類基地，我還以為他們會直接攻打人類呢。”
江鬱笑了：“不管攻不攻打人類，他們在金元市關了這麽久，一出來，肯定先要去熱鬧的大城市旅旅遊啊。”
江舟：“？”
江舟懵了：“旅遊？”
江鬱點頭：“對啊，反正我是這樣的啊，我在惡魔之島醒來後，來到中央基地的時候可開心了，跟土包子進城一樣，看啥都像景點。”
江舟：“……”
江鬱又瞥了眼被捆起來的丹青：“不過包美味也挺不容易的，他為了吃頓炸醬麵，都扮女人了，一會兒我們打包一份回去給他吧。”
江舟無所謂，又說：“他們現在剛出來，可能還對外麵的世界比較好奇，但好奇期一過，他們還是會為禍人類，他們畢竟吃人吃慣了。”
“沒有哦。”江鬱掰著手指頭算：“金元市裏隻有喪屍，喪屍王的食物要不就是低級喪屍，要不就是高級異獸，或者吃點蔬菜，異植什麽的，反正他們已經快十年沒吃過人類了。”
“那他們現在就更可能到處在吃人！”
江鬱想了想：“或者，我們可以教教他們，別吃人，人不是用來吃的。”
江舟一怔：“怎麽做？”
江鬱眨眨眼睛，半晌，又歪了歪頭。
第二天，傳訊報上，一則吸睛的頭版新聞，震驚了五大基地所有百姓的眼。
那則新聞的標題是這樣的――《惡魔之島喪屍王稱，金元市六大喪屍王，全是他孫子，不服憋著。》
下麵配了一張丹青被五花大綁，滿臉氣憤的照片。
再下麵還有一段采訪對話。
主持人：您就是惡魔之島的喪屍王是嗎？請問可以怎麽稱呼您呢？
喪屍王：叫爸爸就行。
主持人：好的喪屍王先生，請問您為什麽願意接受我報的采訪呢？
喪屍王：因為最近金元市的六大喪屍王不是出山了嗎，我對他們很有意見，想借你們的平台表達一下我對他們的看法！
主持人：您為什麽對他們有意見？
喪屍王：他們名氣明明很大，但是卻一點社會責任心都沒有，身為華國著名的六大喪屍王，每一隻明明都是具有極大流量的公眾喪屍，粉絲也多，但他們的一言一行，卻十分的令人詬病，聽說他們不光吃人，內訌，不尊老愛幼，不保家衛國，還總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瘋狂拖祖國的後腿，對於這種失德喪屍，我覺得國家應該取締他們喪屍公民的資格！
主持人：您對他們似乎很了解？
喪屍王：我都是聽那個丹青說的，之前沒跟他們接觸過，我不知道他們的為人，現在我才知道，我以前真是白欣賞他們了！
他們中的老大“玄墨”，據說力大無窮，能一腳踢斷一棟大廈，老二“月白”據說速度很快，百公裏油耗兩饅頭一瓶水，老三“金曜”曾創下過單手擊殺五級腐蝕獸的世界紀錄，老五“藍緋”和老六“絲梔”別的方麵可能略輸一籌，但是長得卻是奇帥無比，顏值常年排在“全球最想接吻喪屍”排行榜的前二，他們明明每個都有大好的未來，都是出類拔萃的社會精英，但是現在都墮落了！
主持人：您看起來似乎很傷心？
喪屍王：隻是遺憾，不知道他們為什麽這麽不自愛，現在國外幸存者虎視眈眈，已經打到我們家門口了，在國家正是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居然一起玩失蹤！這種逃避責任的做法，必須嚴厲批判！
主持人：借著這個機會，您有什麽話想對六大喪屍王說嗎？
喪屍王：有，我想說，我們把你們六隻受人民愛戴的喪屍王放出來，是因為你們是我們華國的秘密武器，如今東南，東北，西北三處地區都有國外幸存者的臨時基地存在，你們不要再玩了，趕緊幹活！不要辜負全華國人民對你們的期待，不要辜負你們粉絲對你們的維護！國家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十天之內，我們要看到那些國外幸存者，全部退出華國境地！能不能做到！大聲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