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我當時真的特別生氣,我本來對那個江鬱挺有好感的，想著他是喪屍，我們應該是統一戰線的,結果……哥，你聽到我說的沒有？”
躍稚喋喋不休的抱怨了一通，卻見對麵的青年正在翻閱著什麽文件,眼皮都沒掀一點。
“嗯。”貝躍塵隨口應了聲，在兩份文件上簽了名，轉眸瞥了一眼從鄉下進城來探親的弟弟：“要幫你加咖啡嗎？”
躍稚捧著手裏的杯子,乖乖的搖頭：“不用了,我還沒喝完……”
貝躍塵不再說什麽，低頭繼續看文件。
躍稚舔了舔嘴：“但是吧哥,我真的已經把所有事都告訴他了,我是拿出了我的誠意的,這可是我第一次跟一個人類說這麽多話,但是他一點都不體諒我,還一口拒絕我……哥,你到底聽沒聽我說！你在寫什麽啊！”
躍稚不高興了，好幾年了，他好不容易見親哥一麵,哥怎麽完全不理他！
貝躍塵抿了抿唇，沒回答弟弟的話,隻身體往後一靠，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你知道電力局每天有多少工作嗎？”
躍稚愣神：“啊？”
貝躍塵拿起一份文件,揚了揚：“居民配電，商鋪配電，廠房配電,電壓超標，新發電站報建，你知道這些東西每樣確定，都要我親自過目嗎？”
躍稚不知道哥哥什麽意思，捧著杯子解釋：“可是哥……我現在是在跟你說毀滅人類的大事情……”
“砰！”貝躍塵將手上的文件直接扔到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嚇得躍稚縮了縮脖子：“就是明天天塌下來，今天晚上六點前，我也得把西基地下半個月的配電資源確認完畢！不然這個月獎金就沒了！你懂不懂！”
躍稚：“……”
躍稚這種野生憤青，肯定不懂成年社畜的世界，他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正好這時辦公室的電話又響了。
這個電話剛剛就響過一次，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反正一聽到對麵的聲音，打從見了他之後，就一直對他冷冰冰的哥，冰冷的麵上突然透出了柔軟，他跟電話那邊的人說話時，簡直可以說是輕言細語，嗬護備至，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喂。”貝躍塵拿起電話，同時垂眸又翻開了一份文件。
“請問，是躍稚的哥……哥哥嗎？”電話那邊，傳來男孩小心翼翼的童聲。
貝躍塵一愣，當即抬眸看向前麵的躍稚，麵色冷厲：“打錯了。”
他正要掛電話，那邊話筒的背景音裏，突然又傳來小女孩的叫喊聲：“是爸爸嗎？江魚魚，是貝妮的爸爸嗎？”
貝妮？
貝躍塵掛電話的手一頓：“妮妮？”
“是爸爸，爸爸，是妮妮，妮妮在這裏！”
貝躍塵猛地站起身來。
有人打電話給他，問他是不是躍稚的哥哥，這個人又跟他的女兒呆在一起。
貝躍塵臉色難看起來：“你是誰？”
他問之前那個男孩！
“啊，我嗎……”電話那頭的江鬱緊張了一下，然後實話實收：“我應該是你小舅子吧……”
貝躍塵：“？”
貝躍塵臉直接黑了，這是什麽小孩子的惡作劇嗎：“讓妮妮接電話。”
電話那邊隨即傳來對話聲――
“貝妮，你爸爸要你接電話。”
“哦哦，不過江魚魚，你打電話給我爸爸幹什麽呀？”
“我要找一個人，那個人可能是去找你爸爸了。”
“是什麽人呀？”
“不告訴你，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江魚魚，你也是小孩子，你才五歲！”
“我就算才五歲，我也是你的小舅舅，你忘記你大舅舅，和你外公外婆說的話了嗎？”
“好了好了，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貝妮嘟噥兩聲，終於拿起了電話：“歪，爸爸！”
貝躍塵：“……”
貝躍塵問了女兒怎麽回事，貝妮稀裏糊塗的說了一堆，貝躍塵也沒聽明白，不過能確定貝妮現在是安全的，他假裝有事，說晚點回給他們，掛了電話。
一掛電話，貝躍塵便轉身，目光灼灼的看著沙發上的躍稚。
躍稚被他哥盯得渾身不自在，小心翼翼：“哥？”
貝躍塵沉聲：“江鬱是什麽人？他為什麽知道我是你哥？”
“江鬱？”躍稚愣住了：“剛才是江鬱打來的電話？他怎麽會有你的電話……糟了，一定是蛟龍那個笨蛋！蛟龍那個傻子現在完全就是江鬱的狗腿子！”
貝躍塵眉頭緊皺，音色加重：“我問你江鬱是誰！”
躍稚咽了咽唾沫，有些茫然：“可是哥，我剛才不就一直在跟你說江鬱的事嗎？哥你都沒聽嗎？”
一直左耳進右耳出的貝躍塵：“……”
之後的半個小時，在躍稚的各種添油加醋下，貝躍塵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全部，他緩緩起身：“原來前陣子那些腐蝕獸和三級喪屍，是你搞出來的。”
躍稚特別驕傲：“對！”
貝躍塵往前走去：“你還和蛟龍計劃吃掉所有參加異能大賽的小孩。”
躍稚繼續驕傲：“嗯！”
貝躍塵坐到了躍稚旁邊：“但你的所有計劃，都沒知會過我。”
躍稚委屈：“我每次給哥你打電話，你都說你在忙，好幾次還是你秘書接的電話，我說我來找你吧，你又不準我過來，我想告訴你也沒機會，不過當時擄劫小選手的時候，我直播了的。”
“嗯。”貝躍塵抿唇：“局裏每天996，我沒看過直播……”
躍稚不在意：“無所謂了，反正也就直播了一會兒，之後出了事，信號就斷了，不過哥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可以給你找錄屏。”
貝躍塵沒說話，隻是伸出手臂，緩緩的給自己卷著袖子。
躍稚立刻放下咖啡杯，乖巧伸手：“哥，我幫你卷。”
說著，躍稚就幫貝躍塵卷袖子。
袖子很快卷好，貝躍塵笑笑：“謝謝。”
躍稚怪不好意思的：“害，沒事，就是舉手之勞。”
貝躍塵指了指前麵：“煙灰缸再給我一下。”
躍稚忙將煙灰缸遞給他哥，很好奇：“哥，你現在都學會抽煙了？這是人類的劣根性，抽煙不好……”
“砰！”
躍稚：“……”
躍稚的話還沒說完，他腦袋上突然發出天打雷劈似的巨響！
躍稚懵懵的仰起頭，不解的看著用煙灰缸砸他頭的哥。
“哥？”
“砰砰砰！”
貝躍塵連著又砸了三下，接著像要殺人似的，開始滿辦公室追著躍稚打：“錄屏！我讓你錄屏！你還給我錄屏！你給我站住！”
躍稚捂著自己的頭，上躥下跳的逃命，要哭了：“哥，我怎麽了，你幹啥打我，我又咋了……你別打了！”
――
江鬱守著電話，等得花兒都謝了，終於等到電話再次響起。
那頭傳來成年男人鎮定冷漠的聲音：“江鬱是吧？”
江鬱忙坐直了背脊，剛回答了一句“是”，就聽背景音裏，突然傳來抽噎的哭泣聲，聲音有些熟，怎麽那麽像躍稚的聲音？
不過不可能的，躍稚怎麽會哭？他可拽了。
“躍稚。”這時，冷漠的男音再次響起：“給我閉嘴！”
一瞬間，哭泣聲消失了。
江鬱：“……”
江鬱驚恐的瞪大眼睛！
真是躍稚！
臥槽，躍稚現在果然跟貝妮的爸爸在一起，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躍稚哭了！
就在江鬱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時，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又響起：“前陣子我太太接到中央基地父母的電話，說是家裏出了什麽重要的事，她接完電話就去了中央基地，現在看來，那件重要的事，就是你吧？”
江鬱回過神來：“我？我嗎？”
貝躍塵吐了口氣：“妮妮他們之前被擄走的時候，我太太正在前往中央基地的車上，抵達的時候，人已經獲救了，我工作忙，她大概是怕我擔心，索性沒告訴我，這導致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出過這麽大的事……”
江鬱呐呐的答應：“對，我聽大哥說，因為怕引起騷亂，所以政府沒把小選手們失蹤的真相告訴市民，推說是比賽係統出了故障，導致比賽暫停，所以應該很多人都不知道發生過這件事……”
“我打過他了。”貝躍塵突然說。
江鬱一愣：“誒？打……打過誰？我大哥嗎！”
“躍稚。”
江鬱：“……”
江鬱想到了剛才的哭泣聲，原來是被打哭的？
江鬱突然有些害怕了，妹夫好厲害，居然能把那麽凶悍的躍稚打哭……
江鬱小心翼翼：“妹夫，你……你不會也打我吧？”
貝躍塵：“……”
貝躍塵突然問：“妮妮在你旁邊嗎？”
“不，不在……現在辦公室隻有我一個人，妹夫，你不會現在就瞬移來揍我吧？”江鬱特別擔心。
貝躍塵有些無奈：“不是，隻是有些話不好讓妮妮聽到，江鬱，你不用管躍稚說了什麽，躍稚的問題，我會解決，他的那些計劃，你也不用當真。”
“哥！”話筒那邊，傳來躍稚不服氣的聲音：“你怎麽能這樣，你自己墮落也就算了，居然還要幹涉我！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跟人類結婚生子了，你背叛了我們屍獸的族群，你有什麽資格管我，我要跟你斷絕兄弟關係，我要去找大姐！”
貝躍塵是躍稚的二哥，躍稚還有個大姐，比貝躍塵還大，也在人類世界裏埋伏！
貝躍塵冷笑一聲：“大姐？看來你跟大姐也很多年沒聯係了。”
躍稚嘟噥：“那又怎麽樣，不是你們說的，讓我平時別去找你們，免得暴露你們身份嗎？”
貝躍塵：“大姐最近懷了三胎。”
躍稚：“？”
貝躍塵：“她最大的兒子，今年都跳級念高中了。”
躍稚：“？？”
貝躍塵：“她老公是個語文老師，文質彬彬，手無縛雞之力，前陣子腐蝕獸作亂，她老公為了保護學生撤離，胳膊上擦破了點皮，在同一個學校當體育老師的你大姐，氣得手撕了那頭腐蝕獸，還把它的腦袋掛在校門口示眾了三天三夜，校長勸都勸不住。”
躍稚：“？？？”
貝躍塵一臉淡漠：“你要是想去找她，就去找吧，別忘了告訴她，腐蝕獸的事是你弄出來的，這樣她就可以讓你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陽了。”
躍稚：“……”
躍稚不敢置信：“不可能！我不相信！大姐以前那麽痛恨人類，她怎麽可能跟人類結婚，怎麽可能跟人類同流合汙！”
“她老公很帥。”貝躍塵解釋。
躍稚不懂：“那又怎麽樣？”
“比吳彥祖都帥。”
躍稚還是不懂：“所以呢？”
“而且很愛她，在家都是她老公做飯，結婚前她老公給她寫了一箱子的情書，兩個孩子的學習也都是她老公輔導，而且她老公是孤兒，無父無母，他們家沒有婆媳糾紛。”
躍稚越聽越糊塗：“哥，你到底想說什麽？”
貝躍塵：“……”
貝躍塵長吐了口氣：“算了，你去找她吧。”
躍稚很不服氣：“去就去，我這就去大姐那兒……”
“老公，你還沒下班嗎？”
躍稚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了。
電話那頭，江鬱也通過聽筒，猛地聽到了一道嬌柔輕軟的女人嗓音……
江鬱立刻坐直了身體，這聲音……
江鬱漸漸從記憶中，扒拉出一張巧笑嫣然，靈氣逼人的小姑娘的臉龐。
那是他小妹的臉龐！
“咦？你這裏有人？”江沁見到貝躍塵辦公室還有別人，不禁有些意外。
躍稚也有些意外，傻眼的看著眼前這個溫婉纖弱的美麗人類。
貝躍塵將座機話筒暫時放到桌子上，上前接過江沁手上的包，牽起她的手：“怎麽又過來了？不是說了不用來接我下班，這麽遠。”
“沒事，順路嘛，這位是……”江沁認識貝躍塵的同事和下屬，但她並沒見過眼前這名少年。
貝躍塵沒有隱瞞：“我弟弟，躍稚。”
“咦？就是你說，你老家的那位……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江沁埋怨了丈夫一句，又笑眯眯的看著躍稚：“小稚是什麽時候來西基地的，有地方住嗎？家裏大，就住家裏吧，小稚喜歡吃什麽？我正好一會兒要去買菜，有什麽喜歡吃的提前跟嫂子說。”
躍稚眉頭都擰成了死疙瘩，錯愕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貝躍塵語氣不善：“躍稚，還不回答你二嫂。”
躍稚：“……”
躍稚十分憋屈，但二哥看他的眼神充滿殺意，仿佛他要是不回答，二哥直接就要把他的頭擰下來。
躍稚咬了咬牙，還是十分屈辱的出聲：“我一會兒就走了，不吃飯，也不住你家。”
“啊？一會兒就要走，這麽快？”江沁似乎有些無措，看向丈夫。
江鬱一直聽著那邊小妹的聲音，直到過了許久，那邊的對話聲停止，江鬱再次聽到了妹夫的聲音：“你還在嗎？”
江鬱立刻道：“我在我在！”
貝躍塵吐了口氣：“更多的事，我會直接跟江舟聯係，抱歉，之前確實不知道躍稚做了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後麵的事，我會解決。”
掛了電話，江鬱坐在大哥的辦公室裏，久久沒有動彈。
直到過了一會兒，門外響起敲門聲。
江鬱以為是貝妮他們，起身去開門，卻在見到門外人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起來：“解呈！你回來了！”
――
澄清碧藍的大海邊，兩名青年相攜坐在木質的橋板上。
江鬱兩隻腳都泡在水裏，轉首看著身邊的男人，笑眯眯的：“我還以為你要過幾天才會回來呢？”
解呈麵色輕柔：“加快了速度。”
說話間，他看了眼青年身上的衣服。
江鬱拉了拉自己不太合身的軍綠色背心和褲子：“是你的啊，大哥還不知道我能變回成年人的體態，沒給我準備衣服，所以我之前從你宿舍偷了兩件你的衣服備著呢。”
解呈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是一件簡單的訓練背心，穿在青年身上顯得略大，至少從背心側邊的袖口裏，解呈能很清楚看到教授白皙平坦的腹部皮膚。
解呈視線又往下，目光定格在教授略顯鬆散的褲腰位置。
教授已經把皮帶扣到最緊了，但是這條褲子對於他來說，仍舊是過大，腰部鬆鬆垮垮的，仿佛一個不慎，整條褲子就會從他身上滑下來。
腰太細了。
解呈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蹙了蹙眉。
腰又細，皮膚又白，明明在海島上呆了一個月，卻仿佛並沒有被當地的氣候影響，也完全沒有被曬黑。
“解呈？解呈？”江鬱看解呈一直盯著自己看，有些不明所以。
解呈回過神來，抿唇：“不太合身。”
江鬱無所謂：“沒關係，偶爾穿穿，主要是不能讓大哥發現我能變回成年人……”
“發現又怎麽？”解呈問。
江鬱噎了一下，臉頰突然有些紅：“發現了，他就不許我們一起玩了。”
江鬱是幼兒體型，大哥還能同意江鬱和解呈一起玩，但是一旦他變回成年人，大哥能當場棒打鴛鴦，讓他們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江鬱算是看明白了，大哥是一點不肯接受解呈。
解呈張了張嘴，他似乎想問，他不許，你就不見我了嗎？
但是又覺得這個問題太逼迫了，最終將話咽回了肚子裏，轉首看著前方的海水。
他們很久沒見了，江鬱拉拉雜雜的把最近發生的事都說了，說到自己長高兩百米的時候，解呈眼底也露出了笑意：“聽說了。”
江鬱眼睛亮晶晶的：“我下次變給你看！”
解呈挑眉：“也不穿衣服嗎？”
江鬱一愣，耳朵突然紅彤彤的。
正在這時，江鬱的手表震動了起來，他定了鬧鍾，下午有場手術。
江鬱從兜裏掏出兒童手表，嘟噥：“我要回去了。”
解呈“嗯”了一聲，突然傾身，單手握住了江鬱卷著褲腿的小腿。
江鬱一愣，解呈已經把他的腿從水裏捉出來，放到自己的膝蓋上，脫下外套，用外套替他擦腳上的水。
擦完了一隻，又擦另一隻，等到兩隻腳都擦幹了，解呈抬眸看著江鬱的眼睛：“好了。”
江鬱的臉這時都紅成猴屁股了，他從地上爬起來，抓起地上的小衣服，埋著頭就衝進了路邊的草叢。
解呈看著那片葉子一直在晃動的草叢，撿起地上的外套，剛起身，突然，他察覺到了什麽。
冷睿的目光朝著某個方向看去，異能加成下，他看到了營區方向，一道拿著望遠鏡，正往這邊看的身影。
解呈挑了挑眉。
另一邊，軍營高台上，江舟牙齒咬得哢嚓響，他放下手上的望遠鏡，臉比鍋底還黑！
“江――鬱！”
海岸邊，沒一會兒，江鬱變回五歲男孩的樣子，穿著自己的小衣服，抱著解呈的衣褲，從草叢裏走了出來。
出來後，他一股腦將衣服全塞給解呈，然後匆匆往碼頭的快艇跑去，他手術要來不及了！
――
晚上吃飯的時候，江鬱今天難得的沒在基站小島吃飯，他為了看解呈，跑到軍營食堂去吃的飯。
江鬱打完飯，一看到解呈，立刻端著盤子跑到解呈對麵，他剛要坐下……
“哐當。”一盤餐飯丟了下來。
江鬱抬眼一看，就看到是凶神惡煞的大哥！
江舟搶了江鬱的位置，坐到解呈的正對麵，冰冷的目光先掃視了解呈一眼，然後不悅的瞥著身邊的小弟：“還不坐下？”
江鬱：“……”
江鬱灰頭土臉的坐到大哥的旁邊，埋著頭，一邊剝土豆皮，一邊時不時的往解呈身上看。
“江鬱。”江舟這時突然出聲。
江鬱嚇得一抖：“啊？”
江舟吃了一口菜：“中央基地來了電話，問你什麽時候能回去，這段時間我看海裏的屍獸也治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交給其他醫護人員也行，前陣子腐蝕獸和三級喪屍圍攻五大基地的時候，我們有不少戰士異能受損，想請你幫忙修補。”
“哦哦哦。”江鬱忙道：“那後天吧，我明天把最後幾起大手術都做了，後天就回去。”
江舟“嗯”了聲，又對解呈說：“小鬱走了後，基站這邊的分隊，就交給你負責。”
解呈一愣。
江鬱也愣住了：“什麽意思大哥？解呈不回去嗎？”
“不回去。”江舟笑了笑：“界碑邊境還需要我們解少將親自護衛。”
“少將？”江鬱睜大眼睛。
江舟漫不經心：“這段時間，解呈幹得不錯，這次又主動申請留下鎮守界碑，提幹也是正常的。”
“主動申請？”解呈玩味的放下手上的筷子。
江舟也放下了筷子：“男人該以事業為重，怎麽，提拔你，你還不樂意了？”
江鬱撅起嘴：“大哥，你就是故意的……”
把他召回去，又讓解呈以後都在界碑這裏鎮守，大哥就是要分開他和解呈！
“哦。”江舟轉首瞥向自家小弟：“你看得出來啊？”
江鬱：“……”
他還理直氣壯！
江鬱鼓起腮幫子；“你這個惡毒的……王母娘娘！”
江舟：“……”
他是王母？怎麽，他們還成牛郎織女了不成！
“荒唐！”江舟大喝，正要發火。
對麵的解呈出聲了：“將軍是對我這個人有意見，還是對我的性別有意見？”
江舟姿態冷傲：“都有！”
解呈身體往後微靠：“或者，將軍先聽聽我的聘禮，再做決定？”
江舟猛地一拍桌子：“你在說什麽屁話！”
一句“聘禮”，這是要把關係拉到明麵上？
拍桌子的聲響很大，一瞬間，整個食堂陷入寂靜，周邊吃飯的士兵們，都詫然的往這邊看來。
江鬱額頭汗都出來了，拉住大哥的衣袖：“哥！”
江舟很煩，朝士兵們發火：“看個屁看！”
士兵們趕緊縮回腦袋，埋頭刨飯。
江舟又伸手指著解呈：“聘禮？你以為他是誰？他是我弟弟！”
“就是……”江鬱這次也不幫解呈了：“應該是嫁妝。”
“江鬱！”江舟嗬斥小弟，讓他不準再說話。
江鬱隻得閉嘴，對麵的解呈則嗤笑一聲，直接拿出自己的籌碼：“能讓人類不再被喪屍感染的疫苗，你要不要？”
江舟一愣。
江鬱也一愣：“臥槽？喪屍疫苗？你有？”
解呈又問：“能讓喪屍躺進去，就淨化屍氣的磁力艙，你要不要？”
江舟再次一愣。
江鬱已經坐直了：“不會是磁力小島上那種磁力吧？解呈，你能把那個宇宙磁力弄出來？真的假的？！”
解呈涼涼的掃著對麵震驚不已的江舟，黑眸微抬，語氣散漫：“這就是我的聘禮，將軍，接受嗎？”
對麵的江舟直接麵色鐵青。
解呈又微微傾身，眼底帶著鋒利的惡意：“不要嗎？全球人類的命運，可就在您的一念之間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