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到幼兒園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保衛隊和孟上將他們早就離開了，學校破破爛爛的大門，聳立在那裏，估計得明天才有人來修。
牧殊替江鬱打開後車門。
江鬱解開安全帶，走了出去。
看了看幼兒園的大門，江鬱嘟噥著說：“那我進去了。”
牧殊沒做聲。
江鬱朝著幼兒園走去，走到一半，又回過頭，瞅著牧殊問：“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
牧殊兩手插在褲子兩邊的口袋裏，姿態隨意，淡聲：“牧殊。”
“牧殊……”江鬱呢喃著重複一遍，然後點點頭，白嫩的臉頰上，露出一些笑意，他揮手說：“那再見了，小牧。”
牧殊：“……”
說完，江鬱蹦蹦跳跳的進了幼兒園，開心的朝著宿舍樓走去。
後麵的牧殊：“………………”
――
江鬱一回到宿舍裏，立刻被周飛飛、白小曜他們圍住了。
幾個男生把江鬱堵得水泄不通，追問他到底去哪兒了，是不是被保衛隊的叔叔給關起來了！
他們都知道，小朋友不能做壞事，做了壞事，就會被保衛隊的叔叔關進牢裏，牢裏是壞孩子才會去的地方。
江鬱解釋道：“我沒有被關起來，其實，小牧這人還不錯……”
白小曜問：“小牧是誰？”
江鬱聳聳肩：“就是白天那個叔叔啊。”
周飛飛一愣：“可是那個叔叔不是保衛隊的嗎？我聽其他保衛隊的叔叔，都喊他老大，他應該是保衛隊很厲害的大人物才對。”
江鬱眨眨眼睛：“保衛隊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是我們小分隊的隊長，他是我的小兵，所以我是可以叫他小牧的，我是他的領導。”
“啊？”周飛飛被他弄糊塗了：“你為什麽會是他的領導，什麽小分隊？”
江鬱驕傲的挺起胸膛，得意的說：“我現在是一個研究我自己身體奧秘的小分隊的隊長！總隊長！”
周飛飛：“……”
完了，出去一趟，江鬱腦子壞了。
白小曜這時突然問：“你知道王老師也被他們帶走了嗎？”
江鬱一愣，想起白天他被孟上將抱著的時候，聽到過孟上將和小牧說悄悄話。
小牧說，讓孟上將帶王老師回去，又說要把那些鼠蛇肉，也帶回去做化驗。
江鬱遲疑的道：“王老師應該不會有事的吧，有孟上將在呢，孟上將可是個好人！”
白小曜點點頭，便沒說什麽了，隻是小手，突然開始揉自己的肚子。
江鬱看到了，問：“你肚子怎麽了？”
周飛飛立刻嘲笑道：“白小曜烤肉吃多了，拉肚子了！哈哈哈哈！”
白小曜臉當即紅了，不高興的瞪了周飛飛一眼：“要你多嘴！”
周飛飛幸災樂禍：“還不能說了，我就說你們魚，不能吃肉，魚不是都吃草嗎？”
白小曜表情不悅：“也有吃肉的魚，沒見識……”
周飛飛哼哼：“我沒見識，但我不拉肚子啊，略略略……哎喲……”
周飛飛囂張的表情倏地一頓，他突然按住自己的肚子，眉頭皺緊：“我的肚子……”
白小曜眼前一亮：“你肚子痛？”
“我才不痛……我……哎喲，不行不行……”周飛飛一把抓過桌上的紙巾，腳不沾地的就跑進了走廊的公共廁所！
這個晚上，周飛飛和白小曜，幾乎隔半個小時，就得跑一趟廁所。
直到快熄燈的時候，兩個孩子都虛脫了。
周飛飛臉色慘白的趴在寢室**，奄奄一息的嘟噥：“我……快不行了……”
就連一貫孤傲的白小曜，都難得的露出了虛弱的神情。
螃蟹和劍魚在旁邊照顧白小曜，擔心的問：“要不要告訴老師啊，可是，我們也吃了烤肉，我們怎麽不拉肚子，江鬱，你肚子痛嗎？”
江鬱正坐在周飛飛的**，給周飛飛揉肚子，連忙搖頭：“我不痛！”
螃蟹突然站起來，說：“我去看看貝妮痛不痛。”
說著，他一路跑到了六樓，過了幾分鍾，他氣喘籲籲的跑回來，搖頭：“貝妮也不痛。”
那下午吃了烤肉的幾個人，就隻有白小曜和周飛飛鬧肚子。
“要不……”江鬱很擔心：“我們還是告訴老師吧？”
周飛飛要死不活的說：“告訴老師……有什麽用……他能……替我拉嗎？”
江鬱：“……”
江鬱說：“可以打個針什的麽……”
“唔……”江鬱話還沒說完，周飛飛突然臉色驟變，他整個身體蜷曲起來，接著，額頭冒出細密的熱汗，仿佛承受著什麽巨大的痛楚一般，開始在**打滾！
“啊――啊！！！”
“周飛飛！周飛飛你怎麽了！周飛飛！”江鬱急壞了，想按住他，可周飛飛的身體突然變得很燙，皮膚變得緋紅！
接著……
“啊！”
仿佛是被傳染一般，另一張床的白小曜，也開始慘叫，並且死死的按住自己的腿！
“老師……老師……”螃蟹和劍魚嚇壞了，驚呼著衝出門！
與此同時。
西基地另一頭，第二實驗室裏。
“啊啊啊啊！！！！”王老師倒在病房的**，渾身滾燙發紅，他狂躁的抓住自己的頭發，全身的皮膚開始龜裂！
實驗室的工作人員發現他的狀況，立刻緊急上報：“教授，教授！34號病房出現升級征兆，他要升了！他要升了！”
――
“他們要升了！他們這是要升了！”
同一時間，星星幼兒園裏。
值班老師趕到宿舍的時候，就看到房間裏的白小曜和周飛飛，竟然都呈現出一種，即將升級的狀態。
異種人升級是非常痛苦，也非常危險的。
也因此，在感覺到快升級之前，異種人通常需要提前去醫院辦理好住院，率先做好一切準備。
但是周飛飛和白小曜怎麽會突然要升級了？
且別說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就說他們的年齡。
他們是一級異種人，這種一級，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一般來說，異種人第二次升級，最快的，也得在十歲左右。
可這兩個孩子，明明才五歲！
“要生了？他們這是要生了？”江鬱像聽到了什麽顛覆三觀的發言，整個人都傻了。
所以新紀元之後，男人已經可以生孩子了嗎？
“那那那那怎麽辦……”江鬱徹底慌了：“要燒熱水嗎？還有剪刀，毛巾，是不是要這些？”
他記得電視裏就是這麽演的！
老師也很著急，說：“你們先去叫人，傳達室有電話，還有電話簿，打電話給校醫室，讓他們帶上止痛藥和鎮定劑，立刻過來！”
江鬱趕緊跌跌撞撞的往一樓傳達室跑！
校醫來得很快，給兩個孩子查看了狀況，打了兩針，周飛飛和白小曜，才好歹消停一點。
老師問校醫：“不送醫院行嗎？”
校醫皺眉：“現在送肯定來不及了，萬一在路上升，更麻煩，說到底，還是年紀太小了，承受力太低，按理說這個年齡，就不適合升……”
“嗯嗯嗯嗯嗯！”江鬱在後麵聽著，一個勁的點頭：“要結婚以後才能生！”
校醫看向江鬱，笑了下：“那倒也不至於，十一二歲升的，也有不少。”
江鬱：“……”
江鬱快哭了，這到底是什麽世界，也太刑了吧！
未成年保護法消失了嗎？！
他已經想報警了！
“嘩啦。”正在這時，重新鎮定下來的周飛飛，突然不受控製的，展出自己漂亮的白色翅膀。
在看到翅膀出現的那一刻，校醫和老師都鬆了口氣。
獸態出現了，升級算是正常進行了。
不一會兒，白小曜的腿也開始發麻，接著，他碩大的魚尾衝破褲子，在**抖動起來。
老師忙去外麵打了盆水，把白小曜的大黑尾巴泡在水裏，緊皺眉頭的白小曜，這才稍微舒服點。
升級的時間很長，兩個孩子始終閉著眼睛，沒有醒來。
半夜十二點。
李校長驅車趕到了幼兒園。
在看到白小曜和周飛飛的狀態後，她臉色很差。
值班老師安慰她：“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現在升級得挺順利的，狀態已經穩定下來了，等到燒退了，也就好了。”
李校長搖搖頭，她想說的是另一件事。
就在一個小時前，值班老師電話打給她的那一刻，他們家老孟也接到了第二實驗室的電話。
王老師在實驗室，也升級了。
兩邊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
怎麽會這麽巧？
李校長又想到了下午，老孟跟她說的那些話……
烤肉……
找尋的視線，不禁在屋裏打轉，李校長看了半天，問：“宿舍的其他孩子呢？”
值班老師道：“在傳達室裏，孩子都困了，先讓他們在傳達室睡，免得熬夜。”
李校長下了樓，透過窗戶，果然看到傳達室裏，打著好幾個地鋪，幾個小男生正擠擠挨挨睡在一起。
李校長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最邊緣的江鬱。
江鬱有些踢被子，睡相還不太好，小腳丫子搭在他旁邊的同學腿上，手還摳著人家同學的鼻子，自己的睡衣也亂七八糟的，肉肉的小肚子都露出來了。
李校長搖了搖頭，輕手輕腳的進去，替江鬱把被子蓋上。
江鬱睡得迷迷糊糊間，好像看到了什麽人。
他困頓的盯著那團人影，咕噥著喊：“校長？”
李校長摸了摸他軟乎乎的頭發，輕聲說：“睡吧。”
江鬱揉了揉眼睛，問：“白小曜……周飛飛……”
李校長點頭：“他們很好，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有校醫和老師守著，沒事的……”
“不是這個……”江鬱抿了抿小嘴，糾結的說：“他們為什麽會生寶寶？他們都是小孩子……”
李校長：“？”
李校長不解：“生寶寶？”
江鬱這時已經醒了，他撐著身體坐起來，認真的點頭：“嗯，老師說的，說他們是要生了！要生寶寶了！”
李校長：“……”
“噗嗤！”
李校長一個不注意，笑出了聲來，隨即意識到可能會吵醒別人，忙捂住了嘴。
江鬱卻不明白，他扁著嘴：“校長還笑……”
李校長刮刮江鬱的小鼻尖，搖頭：“他們是在升級，異種人升級，誰說是生寶寶了？你這小腦瓜子成天都想什麽呢？是不是看了什麽不好的課外書了？可不許哦！”
“升……”江鬱囁嚅的張著嘴，半晌，才稀裏糊塗的說：“升級？”
不是生寶寶？
是……
“升級？？？？”
“噓。”李校長忙讓他小聲點，又道：“好了，先睡吧，我們明天再說，咦，你的腿在幹什麽，在被子裏拱什麽？”
“沒，沒什麽……”
江鬱低著頭，整張臉紅得像個西紅柿，他僵硬的嘟噥：“我，我隻是……腳趾頭，腳趾頭在摳一個巴黎聖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