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陸江淮不久後從秋澄這兒的片場消失了。

平時有的沒的就往這兒跑的人, 連著好幾天都沒出現,也沒消息。

秋澄沒在意,陸江淮一個生意人, 又不是沒工作的二世祖,怎麽可能天天泡他這兒。

走了才正常。

並不知道,陸江淮是生意上出了些大紕漏才沒能留下的——

陸江淮去了好多趟海關, 幾個億的醫療設備扣在集裝箱裏等著審核, 就是不放行。

下麵的人急破了腦袋,隻能把陸江淮這個大老板親自請過來。

陸江淮到了之後問了問情況,打了幾個電話, 弄清各項流程上都沒什麽問題,想了想, 就猜到背後到底是誰在搗鬼了。

他給寇宴析去了個電話, 要了穆行天的號碼。

撥過去,穆行天接了。

陸江淮夠直接:“打拳嗎?要不然我們直接打幾個回合吧, 誰輸誰退出, 也不用玩兒這些陰的了。”

穆行天不緊不慢:“不能我整天在出差、到處飛,你閑得天天劇組跑, 還有工夫弄一出花海。”

陸江淮:“我看你也不算忙, 不是照樣有時間複製別人的創意?”

穆行天:“嗯, 確實不算忙,要不然也沒時間知道你的貨什麽時候到海關。”

陸江淮:“別廢話了, 約時間吧。”

兩個男人當晚就換好裝備、戴上拳套, 麵對麵站到了拳擊台上。

他們學拳的路數其實非常相似,都是專業拳擊教練手把手教出來, 再和專業拳擊運動員一對一打出來的。

不同的是, 陸江淮打法更穩, 穆行天路子偏野。

真刀實拳地對起來,相互都占不到什麽便宜。

但這兩人是真的來打的,每一拳都不算保守,且沒有裁判,拳風相當猛,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現在是在爭奪什麽拳王爭霸賽的冠軍。

最後先穩不住情緒的反而是陸江淮。

陸江淮現在看到穆行天就來氣,能不氣嗎,他喜歡的小孩兒喜歡這個狗東西,喜歡到寧可越陷越深也絕不放手。

他穆行天到底有什麽好的?

就因為他們遇見得更早?比他早!?

打拳打得這麽猛,情緒又跟著攀上高峰,難免熱血上頭。

陸江淮一個衝動,摘了拳套,伸手就拽住穆行天運動服的領口,近距離逼視過去,切齒道:“又不能對他全心全意,還不肯放手?”

穆行天任由陸江淮抓著領口,解掉拳套扔在地上,又摘掉了頭套。

他不緊不慢地回陸江淮:“按先來後到,你也是排在後麵的那個。”

陸江淮手裏拽得更緊:“別裝了,這種事,分什麽先來後到?”

穆行天回視:“價高者得?還是隻憑感情?無論哪種,該放手的都不是我吧?”

陸江淮切齒的繃緊了後牙槽,他想對穆行天說,你現在還能這麽囂張,你以為你憑什麽,不就憑秋澄喜歡你愛你。

但他不會對穆行天說這些,一是不想眼前這狗東西太得意,二主要也是不想因為自己,壞了秋澄釣男人的計劃。

因此陸江淮太憋屈了。

麵對穆行天,他既沒有勝算,也不能多說什麽。

穆行天倒是又不緊不慢地跟著來了幾句:“其實我也在想,讓你損失多少,你會就此放手?十個億?五十個億?”

穆行天露出洞悉的目光,平靜道:“也許根本不用這麽多。”

陸江淮驚了:“你用錢來衡量感情?!”

穆行天神色很淡:“你不就是因為錢,足夠多的錢,才從劇組離開的嗎。”

陸江淮氣得抬手就是一拳,穆行天沒擋沒躲,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

挨完這一下,穆行天不知具體是何心態,竟在伸手摸了摸破損的唇角的時候輕笑了出來。

陸江淮瞬間秒懂——穆行天是故意激怒他揮這一拳的。

這世上沒什麽比受個明顯的傷,更能引人心疼的了。

何況秋澄還那麽愛他。

“……”

陸江淮一句無恥含在舌下,就差當麵再罵句卑鄙了。

卑鄙無恥的穆行天扯開陸江淮還拽著他領口的手,不再多言,轉身走下拳擊台。

而這兩人都不知道的是,早在他們剛揮起拳風的時候,隨穆行天過來的裴玉,便悄悄舉起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秋澄。

所以秋澄一開始就知道穆行天和陸江淮今晚約拳了。

也因為裴玉的提前通知,知道穆行天挨了陸江淮一下,嘴角都破了。

秋澄:“……”

裴玉跟著在微信上來了句:“現在就算你告訴我,你明天能和老板領證結婚,我都信。”

秋澄嗤了聲:我不信。

裴玉:“還有20分鍾到家。”

秋澄:“嗯。”

秋澄下樓去了客廳。

畢竟如果他不在客廳,怎麽能及時看到穆行天的傷?不看到穆行天嘴角的傷,怎麽繼續釣男人?

不多久,穆行天回來了。

男人走進廳裏,秋澄佯裝沒留神他,繼續坐在餐桌邊低頭刷手機。

穆行天拉開椅子坐到了桌對麵,秋澄也沒抬頭。

穆行天喊他小貓,秋澄繼續沒理,過了會兒,秋澄才慢吞吞地抬起了視線。

看到穆行天嘴角的傷,秋澄頓了下,目光幽幽地落過去,問:“弄成這樣,外麵有野貓了?”

穆行天對秋澄這冷淡的反應不算意外,但心底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他想要是換以前,看見他受傷,小貓肯定會喊天喊地的撲過來看他的傷口、問他怎麽會弄成這樣。

如今這麽冷淡,穆行天隻能把苦笑含在唇邊,說:“拿棉簽,幫我擦下。”

秋澄心底是不高興的,他想陸江淮和穆行天打拳就打拳,好好的打什麽臉?

麵上一派淡然鬆散,還支起胳膊撐著下巴,掃掃穆行天的唇角,神色懶懶道:“我要去睡了,明天還要早起拍戲。”

穆行天的表情也跟著淡了,說:“沒良心的小東西,就幫忙動個手,占用你幾分鍾的時間也不行?”

秋澄聳肩,沒說什麽,起身。

不久後,他拿了醫藥箱回來,與穆行天一起挪去了沙發。

沾了碘伏的棉簽輕輕擦在嘴角,手持棉簽的秋澄歪著腦袋、認真仔細地注視著眼前的傷口。

“怎麽受傷的?還有人敢跟你動手?”秋澄明知故問,邊擦傷口邊輕輕地問了句。

穆行天沒答,抬手握住秋澄拿棉簽的手腕,偏頭吻上秋澄那近在眼前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