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國都瀾安區,園區警衛森嚴,是整個國都防護最嚴密的地方。

白涵雖然已經做過出入的申報審核,且連他族親上下三代都查過有無犯罪記錄,但進出安瀾區的幾年裏,他每次來到這邊都有點一口氣堵在嗓子喘不上來的感覺。

直到白涵站在一座獨棟別墅前,他按響可視門鈴,靜候不到半分鍾,對開鐵門自動打開。

白涵越過花園,一樓大廳迎出一位麵向溫厚的中年beta。

白涵笑了笑:“忠伯,請問老師現在醒了嗎?”

盡管白涵在來之前已經提前聯係過老師,但做事還是謹慎妥協些比較合適。

李忠點頭:“少爺正在琴房。”

又說:“他最近閉關的作息比較混亂。”

潛台詞就是希望白涵長話短說,早點結束。

“謝謝忠伯,我先上去找老師談點工作的事。”

白涵往三樓走,在盡頭的門前輕扣幾下,門開了。

白涵揚起微笑:“老師,”他話一頓,皺著眉說,“老師近期休息不太好,瘦了點。”

眼前被白涵尊稱為老師的青年五官清雅俊美,氣質脫俗。他一身淺色寬鬆舒適的居家常服,走在白涵麵前領著人進琴室內部。

柔和的光線透過窗落在一台世界名琴上,旁邊散落著許多手稿。

青年微微彎腰把這些手稿撿起,光照著他半麵臉容,膚色如瓷瑩潤,眼低垂,一顆淚痣猶如朱砂,簡單的幾個動作不經意間流露著優雅與溫柔風情。

就算是白涵跟在他身邊做了幾年助理,看著看著還是會不由自主地走神片刻。

紀玉霖撿完手稿,把它們全部都扔進腳邊的字紙簍。

這時白涵才猛地回神。

“老師,這些都是你辛苦創作的靈感。”

紀玉霖倚在一處美人榻裏,單至手肘支起捏了捏眉心,語氣溫和卻有些倦怠的平靜:“沒事,都是用不了的。”

創作這件事講究靈感和狀態,哪怕是大家名師,在巔峰時期也不能保證隨時處在創作的黃金階段。

紀玉霖已經連續閉關了兩個月,他在這座別墅足不出戶,醒了就進琴房彈琴,或者寫譜。

真要抱著平靜的心態想做點放鬆的事來,也是把自己關在影音廳裏,看幾部已經看過不下數遍的老電影。

因為紀玉霖要閉關,怕打擾了他,白涵作為助理,除了工作上必須要紀玉霖經手的事情,其他的工作場合全部交由白涵處理了。

白涵麵色擔憂:“老師,你該讓自己放鬆起來,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起碼先保證足夠的休息,否則身體很容易吃不消。”

紀玉霖今年不過二十九,卻已經在鋼琴界有著卓絕聞名的聲譽。他年輕俊美,氣質不凡,不管業內業外,見到他的人很難不被他由內向外發散的魅力所折服或傾慕。

正處在黃金階段的他這兩年並沒有消耗自己的累積的名氣,而是沉下心閉關創作,如非必要場合,基本很少露麵了。

他所居住的瀾安區,是聯盟高級軍官的生活區域,沒有特定人員的允許和向上通報審核,任何外界的人都沒辦法找到他。

紀玉霖揚起淺淡的笑容:“我知道。”

白涵說:“老師你對自己就是要求太高了。”

紀玉霖在業內有著極大的名聲不說,連商業價值也不菲,找上他的高端品牌代言比比皆是,還有名導演的大電影邀請他去客串角色。

他現在是炙手可熱的鋼琴家,有的鋼琴大師名氣是擺在那,但不是誰都像紀玉霖這樣同時獲得了巨大的商業價值。

按平常思維做事的人,早就趁勢發展。

可紀玉霖沒有把太多心思放在和鋼琴無關的事情工作上,連接的代言都要經過他審核同意,沒有因為是高端奢侈品牌給的代言費高就一味的全部合作。

紀玉霖漆黑濃密的眼睫微動:“我想寫一首曲子,嚐試了很多種風格,依然找不到想要的感覺。”

白涵寬慰:“靈感這個東西可遇而不可求,老師考慮地方度假休息放鬆嗎?如果同意的話我馬上去安排。”

紀玉霖歎息:“下次吧。”

白涵苦笑:“老師,這下次你已經說過好幾會了。”

白涵作為紀玉霖的助理,欽佩之心拋開不說,作為自己的老板,紀玉霖給他的待遇和薪酬可是很好的,哪怕出於照顧老板初衷,白涵無法不盡心盡力。

紀玉霖端起手邊加過牛奶的咖啡,轉過矮桌放的筆記本電腦,簡單瀏覽了幾封工作郵件。

白涵說:“有幾份需要老師看一下,工作內容的隻剩兩封,其他的我處理了,剩下的幾份都是學生們發過來的。”

紀玉霖名下有四個學生,天賦不能說是非常出色,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點,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勤奮。

紀玉霖逐一給學生們回複郵件信息。

他說:“安排一下,這幾天我和他們見個麵。”

白涵說好,又笑著說:“他們私下跟我問過幾次你什麽時候見他們,今天總算能如他們願了。”

紀玉霖溫柔一笑。

幾個學生很少讓他操心,且懂事有分寸。

紀玉霖注重私人空間,跟他們見的麵不多,偶爾給一些提點,針對學生們所給的意見及其非常珍貴有益。

紀玉霖:“畢竟是我的學生,總不能都放養了。”

白涵聽紀玉霖開起了玩笑,私下鬆了口氣。

閉關尋求靈感創作是好事,但天天足不出門的悶在家裏,對身心健康都有一定的影響,所以白涵竭盡能力想讓紀玉霖輕鬆下來。

他拿起來時拎的袋子,說:“老師,這些是我從你的忠實老粉絲裏選出來的一些信,要不要拆開了看看?”

紀玉霖能有今天的名氣和熱度都是他一步步累積過來的,最初喜歡他的人還很少,可至今都還在,難能可貴。

粉絲們每年都會往白涵給的地址寄信,由白涵篩選後選出來帶給紀玉霖。

紀玉霖別的心意和禮物都不收,一些粉絲的信和手工做的小禮物會挑著看,然後放進專門的儲藏室裏保存。

“好啊。”

紀玉霖從袋子抽出一封貼著他卡通形象的信封,不由莞爾,取出信瀏覽幾行,漸漸地,整個人的狀態有些放鬆了,慵懶地倚著美人榻專注看信。

白涵按順序拆開幾封信遞給紀玉霖。

紀玉霖看完,眯了眯眼:“有點餓。”

他邀請白涵:“留下一起吃頓下午茶吧。”

白涵有些受寵若驚:“好。”

要知道近幾個月紀玉霖胃口總是不好,在外麵工作白涵需要每天盯著他的一日三餐。

忠伯按紀玉霖口味準備了可口的茶點,白涵吃什麽都不挑,本來想趁吃下午茶的時間順便再聊幾句工作上的事,他背後一冷,接到忠伯的眼神,才閉了嘴巴。

已經九歲多的雪球兒盤在紀玉霖腿上睡覺,吃完茶點,紀玉霖看了會兒貓咪睡覺的畫麵,意外的覺得自己也困了。

於是白涵識趣地離開,紀玉霖抱起雪球兒回四樓的主臥補一個午覺。

*****

過兩天,白涵定好紀玉霖和學生見麵時間。

等學生即將陸續趕到,紀玉霖讓忠伯安排車,去了一趟國都藝術園區。

工作室分三層,紀玉霖剛到一樓,幾位俊朗的青年紛紛以他為中心圍了上來:“老師。”

紀玉霖眉眼帶出優雅的笑意:“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好嗎。”

他和學生們走進影音播放廳,除了大屏幕,另一邊的小屏幕裏已經有工作人員照紀玉霖的習慣,無聲播放著實時的國際新聞。

紀玉霖正在給學生講解專業內容,他餘光掃向邊角的小屏幕,聲音忽然停下,眉心逐漸輕擰。

距離他最近的學生齊文越問:“老師,怎麽了?”

四個學生的目光順著紀玉霖的視線同時望向正在播放的國際新聞。

紀玉霖調出聲音,心思完全沉浸在這則實時的新聞裏。

齊文越皺眉,神色嚴肅地說:“這些恐/怖分子太殘忍了,簡直喪心病狂。”

***

聯盟西麵有個常年飽受內亂影響的小國薩比斯塔,薩比斯塔各方麵都十分落後貧苦,加上內政派係猖獗,近些年挑起了一些不大不小的爭鬥。

去年薩比斯塔正式把挑起內亂爭鬥的派係驅逐到一個地方,就在前不久,這些被驅逐的派係組織私軍,用武器挾製了一家養老院和幼兒園。

數百名兒童和老人被他們關進幼兒園大樓,帶頭人要求薩比斯塔的首腦承認他們的正規權利和地位,如果不答應,每隔半小時就殺掉一個人質。

事發地點已經被包圍疏散,薩比斯塔當地天色陰沉,相關記者在四周實時連播當地情況。

這起大規模恐/怖分子劫持人質事件已經引起全世界關注,無數人都在憤慨。

與此同時,在西部邊境完成任務的“黑曼巴”特戰隊接到了薩比斯塔政/府發出的求助信號。

薩比斯塔沒有足夠的武裝力量,或以犧牲人民作為條件來終止這場恐/怖事件,他們不得不向強大的鄰國發起求助。

不到十分鍾,黑曼巴特戰隊當即飛往薩比斯塔恐/怖襲擊事件的發生地點。

這支聞名於全世界的頂尖特戰隊黑曼巴,九年前出自於聯盟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