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膽量

眼前二人, 的確是謝子殊意料中的鄔煜和許兮。

然而視野裏,這二人卻做著格外荒誕的舉動,他們在幕天席地裏親吻。

說是親吻, 倒也算不上。

因為,這是一場單方麵的壓製。

身形高大的少年,已然有了男人高大的身形。

他一手摟著少女腰間,一手略帶強硬的壓著懷中人脖頸。

懷中少女掙紮的狠了,他手中力道便有所加重, 直至懷中人被迫順從下來。

謝子殊不知道他們二人在他來時發生了什麽。

落在身側的手被攥緊, 直至被他用力捏出了聲響。

在這短短一瞬,謝子殊甚至生出一股上去給鄔煜一拳的衝動。

但,許兮二人身側有結界所在。

這時候出去,就擺明了是在告訴他們, 他謝子殊是跟著他們來的。

他就像一個陰暗處的老鼠, 目赤欲裂的盯著眼前一幕, 但又不能上前一步, 隻能在暗處偷窺。

這邊,許兮總算是掙脫了懷抱。

手一揚, 但那一耳光並未落到對麵人臉上。

她的手被鄔煜再次拽住。

他用的力道很大,捏得她甚至需靈力來抵抗。

二人有這個啃咬的親吻, 許兮也覺得荒唐。

她不過是說了一句,少宗主追上來做什麽, 不會真的還對幻境中的她餘情未了吧。

就這一句, 便激怒了追上來的鄔煜。

越想?????越覺得委屈。

許兮抬起另一手,用寬大的袖子直接抹過冒著血珠子的唇。

見她如此動作, 鄔煜放開拽她的手。

他略微朝她逼近, 微俯身看著她那雙蘊含惱怒的眸子, 嗤笑一聲道:“小宮主,這是嫌在下惡心?”

看著眼前的他,許兮想到了幻境裏最後的鄔煜。

他十根手指滴著血珠子,一步步朝她逼近的那個鄔煜。

想到,她心底終是不忍。

她眼睫微眨後,認真問詢道:“鄔煜,你的心魔真的解了嗎?”

“解了。”說完,鄔煜才覺出自己的荒唐來。

他不是解了心魔嗎?為何還對眼前少女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他剛剛為什麽會強迫著人親吻,到底是為什麽?

越是反問自己,他心中那股戾氣感就越發強勁。鄔煜也在心下反問著自己,他的心魔真的解了嗎?

“解了,我無情決運行暢通,眼睛也不再需要寒月白紗來壓製。”他一點一點的來向眼前人證明,即是說服少女,也是在說服著自己。

但他解釋不了,他剛為何有那樣的行徑。

他竟強迫一個不願意同他接吻的女子來親吻,如此的卑鄙無恥。

但唇上的那抹柔軟觸感,他真的很貪戀。

他在外走了很多的路,甚至去了幼時雙親去世的地方,他還是沒找到所謂答案。

明明心魔已解,他還是無法靜心修煉。

甚至,就連睡覺都成了奢侈。如今的他,不得不強製自己來達到足夠的休憩時辰。

見他確定的很,但許兮還是從言辭中聽出怪異。

許兮輕歎一聲:“你想要什麽,就直接同我說,我是帶著你入曆情幻境的人,我該負責,鄔煜你懂嗎?”

聽許兮如此攬責,鄔煜麵上卻一冷。

“所以,誰都可以是嗎?”鄔煜說著低首朝她逼近,輕勾了下唇角接著道,“不管是誰,隻要和你有過曆情的經曆,你都要如此負責下去?”

有病?這是什麽胡亂言辭?

許兮望著眼前人,她是真搞不懂他想的為何如此偏激。

“我,我知道你不想提幻境中的事,也不想記起幻境中的一切。但我是真心想幫你,如果有什麽我能幫到你的地方,我願意的。”許兮望著他,再次表明心態。

看著少女眼中真誠,鄔煜心底的戾氣感反而更重。

他一麵譴責著自己的行徑,一麵對送上來的許兮感到好笑。

他在許兮的錯愕中,鄔煜一把推開了她。

“不過是想試試接吻罷了,小宮主還真以為自己是誰了?嚐了下,你也和旁的女子沒什麽兩樣,庸俗。”

話落,鄔煜微扯唇角,眸中涼薄,徑直抽身離去。

留下的許兮就這麽站著,待鄔煜沒了身影時,她才堅持不住,身形一軟癱坐在地上。

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從少女臉頰上滑落。

也有極其倔強的幾顆掛在她下巴,直至最後才落入她衣袖。

少女就著這個坐姿,一直癱坐著,直至黃昏西沉,夜幕降臨。

她望著天上的稀疏的星星,少女仰首一笑,對幻境裏的那個鄔煜徹底說了再見。

許兮是拖著僵硬疲軟的身軀,一步步走回去的。

少女未注意到,身後的謝子殊遠遠的跟著她,直至她進了休憩的院子。

待許兮真的清醒過來時,已是第二日。

圍在床邊照顧她一夜的是鈴兒,看著鈴兒擔憂的眸子,她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喃道:“鈴兒姐姐說的是,幻境裏的都是假的。”

“鈴兒,我們回去吧,我想回合歡宮了。”

鈴兒聞言,眼裏染上心疼。

昨夜回來的宮主,裙擺下方皺的不成樣子,麵色蒼白唇上染著血漬,整個人就猶如失了魂魄般,讓人看一眼就心生憐惜。

問她,她也隻麻木的搖頭,讓別擔心。

進屋後倒頭便睡,一覺睡至了今日中午。

“好,宮主我們回去。”鈴兒說著說著帶了些哽咽。

她家小宮主多活潑靈動的姑娘,兩次上無情宗竟都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這破無情宗,往後她們還是都不要來了,晦氣的很。

二人辭行突兀。

除去無涯元尊問詢了幾句,旁的人隻道著一路順風。

待要過無垢長階時,許兮見到了意料中的人。

來人是一襲白衫的謝子殊。

簪花大會今日乃第二日,正是熱鬧時。

許兮對他特意相送,隻覺莫名其妙,但因心中實在提不起勁頭,便隻好僵硬的笑了笑。

眼看就要禦劍走時,謝子殊麵有糾結,最後一刻還是喊住了她。

許兮側目看向他,有些不解說道:“謝道君昨日在台上多次謙讓,今日又特意相送,有事不妨直說。”

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麽糾纏。

按書中來看,避開修真界的流言蜚語後,許兮和謝子殊就是書中的兩條平行線。

更別說,硬要交叉兩條線的謝子鳶也沒了。

想到謝子鳶這個人,許兮麵上笑不出來了。

莫非,謝子殊是為他小師妹謝子鳶而來?

這次,九澤淵來的弟子並不多,基本都是謝子殊這一輩份的,應當是犯不著和她許兮為難的。

還未待許兮想出什麽名頭,對麵的謝子殊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物什。

男子微低首,伸手將手中一個赤色的芥子袋朝跟前少女遞著:“給,之前是我的不是。”

“抱歉,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說著,謝子殊眼裏閃過一抹痛色,將芥子袋再次朝前送了送,“從小師妹幼時,我這個當師兄的便偏袒她,也正因為我的這份縱容,才會促使她犯下大錯。”

許兮接過芥子袋,的確就是被謝子鳶拿走的那個。

“既然你都拿了,如今為何又要交還給我。”許兮選擇直接問道。

她現在並不想多做思考,她隻想好好的回去睡一覺。

謝子殊不是不明白,一旦交出這個芥子袋。

師妹謝子鳶的死便不是許兮有虧,而是謝子鳶先謀求許兮之物在先。但長久的心有所愧,他不想再如此麵對眼前少女了。

“如果我和宮主說,在下隻是單純的想做個好人呢。”謝子殊難得說了點俏皮話語。

聞言,許兮點頭。

伸手將芥子袋掛在腰間,鄭重和他出聲道:“我知道你是好人,君子風範四字也擔得起,謝道君就不要在我這來討要誇獎了。”

她這話並不是恭維。

書中男主謝子殊,他除去桃花運旺盛了些,在言辭行事上,的確都擔得起好人一字。

“既如此,那宮主下次見我便不要心生嫌惡了。”謝子殊說著輕挑了下嘴角,一側虎牙略顯矚目。

直至下了無情宗,許兮還是有種踩在雲裏的不踏實感。

明明如今她是禦劍飛行,但謝子殊對她的態度,屬實有些不真實感。

她還沒忘記,當初的謝子殊麵上客套,但眼裏明顯是對自己不耐煩的。

如今,怎麽反而轉了態度呢?

她的這些沉思,被鈴兒壓低的一聲宮主小心打斷。

也在這時,許兮注意到了周遭的不對勁。

明明快到合歡宮地界了,周圍寂靜的有些不對勁。

這股不對勁在鈴兒發現有結界時,她臉一沉。

手指快速結起術法印,推著宮主許兮的劍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許兮第一反應不肯丟下她,但奈何靈力並不能和鈴兒抵抗。

她也明白,來的一眾人肯定不是要對付鈴兒,全然是衝著她這宮主的身份來的,她也沒傻到去自投羅網。

想明白後,她想走卻沒那麽容易了。

那張被有心展開的結界,已然擴至到了她禦劍所在地界。

鈴兒快速的趕了過來,將她護在身後。

許兮掃了眼逐漸縮小的結界,明白這些人是想要困住她們。

隻肖一想,許兮便知這人是誰。

畢竟,她來到這世界,曾放話要她付出代價的,隻有真真正正一人。

那就是謝子鳶的祖父,九澤淵的淵主——謝長陽。

明麵他此次沒來這場簪花大會,但難保他沒動要她這條性命的心思。

“出來,身為前輩的你如此躲躲藏藏,難道就不怕貽笑大方嗎?”許兮用了靈力,清冷的嗓音穿透在結界中回**。

須臾,一柄劍徑直闖過重重樹木,咻的一聲朝許兮麵門而來。

“刺啦——”

鈴兒以身相護,手中劍直接格擋開住這柄利刃。

許兮心下一跳,冷汗在額上聚集。

她收斂了查探周遭環境的心思,凝聚起周身靈力握緊手中劍,她不想再成為鈴兒的拖累。

“宮主,待會尋著機會一定要走,別管我。”鈴兒站在許兮身前,注意著周遭越發寂靜的結界,一邊回首朝她安撫一笑,“宮主放心,這地方距離我們合歡宮近,隻要宮主您好好離開了,鈴兒就一定能自己脫身。”

許兮掃了眼周遭,結界在逐漸縮小。

先前那一劍,更多是威懾。布置這結界的人,他們應當是在等誰來。

要說等誰,許兮瞬間明白了。

這時候不走,謝長陽來了,她們二人就一定不能離開。

她咬牙朝鈴兒頷首,眸帶擔憂又堅信道:“那你一定要盡早?????脫身,我在合歡宮等你。”若沒等到,她一定會親上九澤淵,即使拿命也要討回該要的公道。

少女的音色本就清冷,刻意的壓低反倒帶了軟糯感。

鈴兒聽著便感舒心,她回首一笑,眼微眨後刻意伸手往前一指,略帶驚慌大聲喊道:“宮主,我們快往這走,再不走要來不及了。”

她這話本就刻意,待布置結界的人回防時。

許兮已經被鈴兒從破開的結界送了出去。結界裏的人果然不對鈴兒糾纏,隻留下少量人黑衣人困著她。

其餘的,皆是罵罵咧咧的朝許兮所逃的地方追去。

他們已經在此候了好幾日了。

計劃中動手的日子不是今日,他們也沒料到合歡宮的宮主會提前下山。

簪花大會是明日結束,許兮二人突然到來,將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也正是這個措手不及,也才讓他們的結界漏了破綻,也才讓許兮有了逃離的機會。

少女一身紅衣明媚,在這叢林穿梭間極為惹眼。

越是靠近合歡宮地界的地方,對方的人越是多。許兮放棄了朝合歡宮靠近的決定。

她反其道而行之,開始朝無情宗的地界靠近。

尋著一絲空隙時,她便能禦劍飛行一下。多數時還是不打草驚蛇的在叢林中活動。

這結界出現的突然,鈴兒能幫她破一次,她自己沒那個自信進了能破。

許兮沒想到兜兜轉轉之下,自己竟走進了無情宗的那片大森林。

大森林也就是她當日將其命名大興安嶺之地。

她更沒想到,她會在此撞見鄔煜。

鄔煜似對她的突然出現感到不解。涼薄的眼皮微掀:“宮主這是在和在下玩捉迷藏?”

對於他的譏諷,許兮微勾唇角:“少宗主從曆情幻境出來後,修為是下降了嗎?”

她這話半分不給麵子。

鄔煜在略一感應後,知道了她身後追著一波人。

這些人,正無所不用其極的在展開結界。

想利用人海戰術,困住這個一直逃亡的少女。

鄔煜看著略過他要走的許兮,眉頭微擰道:“站住,你往哪裏走?”

“逃命。”許兮甩下這一句,便徑直掠上最近的樹枝。

鄔煜望著寧肯狼狽逃竄,也不肯開口向他求救的人,他捏緊了身側的拳頭。

隻一瞬間,這抹紅色的倩影便沒了蹤跡。

少年微閉了下眸子,抽劍一躍上了高空。

他在昨日甩下許兮離去時,便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這片大森林。

他還記得許兮說起大興安嶺的愉悅模樣,他想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出那般言辭。

他想著許兮,他既感到難過又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興奮。

鄔煜覺得,自己的心魔似乎要死灰複燃了,他完全克製不住。

那些撞上來的人,在他一柄軟劍下瑟瑟發抖。

但那又如何,他並不想繞他們的狗命,敢如此追捕他的人,那就該為此付出代價。

伴隨著一地血色,鄔煜眸中也隱有血色閃過。

他握著手中劍,一步步朝那些後退的黑衣人逼近,望著他們努力蜷縮身子的樣子,他感到一陣痛快。

“誰先說出來,誰就有活命的機會。”鄔煜微偏頭,邊走將手中軟劍一個輕動。

凡他經過的地方,無不伴隨一身慘叫。

原來,鄔煜用手中劍輕易挑他們握劍的手。

那些蜷縮後退的身子,越發顫抖起來。

望著一地的慘烈,鄔煜心中快意更甚。

“一,二……”少年一身月白袍子,聲音輕慢的數著數,一步步朝他們靠近,臉上甚至還掛著微笑。

少年有著優越的形貌,每一步走來,都像是矜貴的世家公子。

但很顯然,眼前之人並不是。

他手中那柄軟劍的劍尖,正匯聚著血珠子一串串滴落。

他們這些人已經害怕的忘記了顫抖,隻屏著呼吸看著鄔煜越來越靠近。

並不是他們嘴硬,而是那些說了的弟子,一樣沒能逃過成為他劍下亡魂。

望著那些驚叫的臉,鄔煜隻輕聲解釋道:“早點死不好嗎,一定要嚐試四肢經脈被挑斷的苦楚?”

眾人這才明白,他口中的活命的機會,那就是早死去投胎的活命機會。

眼前這人哪裏是什麽世家公子,走過來的他,宛若踏步而來的白衣修羅。

“瘋子……無情宗少宗主原來竟是個瘋子,難怪先前白紗覆眼,原來是個瘋子!”一個女子出聲喊道,她眼裏的恨意似乎要撲上來生咬鄔煜的肉。

鄔煜掃了眼女子所看向的地方,原來是他的情郎在先前被挑了經脈,正發出可怖的哭喊。

他緩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將她落在地上的劍往她手裏一遞:“你喜歡他是吧,既然喜歡,那你親自動手,你自己把經脈廢了,我就放他這個廢物走好不好?”

“我真的放他,不是去投胎的那種活著。”話落,鄔煜站起了身,眼也不眨的盯著眼前的女子。

女子望著遠處已經昏迷過去的男子,麵上似有鬆動,抬首的眸裏認真問詢道:“你說的可當真?”

“自然當真,就看你想不想他活了。”鄔煜說著,手一動,吸了枚匕首在手上甩動著。

他用此舉告訴著眼前女子,若是不做,那下一個死的就是她眼裏看著的人。

那女子最後還是沒能下手,她丟開劍,崩潰的掩麵大哭。

嘴中隻胡亂喊著:“殺了我們,瘋子,有本事就殺了我們……瘋子……”

鄔煜望著她,待女子歇斯底裏哭喊夠了。

他才輕勾了下唇角出聲道:“說這麽多,你不還是怕死。”話落,手中匕首一個輕拋,破空而入插入到她看向的那個男子。

“你會不得好死,瘋子。”那女人嚷著朝他撲來。

隻是還未靠近,插在男子脖頸的那柄匕首,在鄔煜手指一個微動下,也給了她一劍封喉。

這些不過是以殺人為生的殺手,眼下倒是說起他不得好死的話來了。

鄔煜輕勾了下唇角,口中再次數著數,腳下緩緩朝下一個人逼近。

“鄔煜,你在做什麽?”回來的許兮被眼前一地血色驚到了。

鄔煜側首,下意識的收斂住想要扔擲出的匕首。

他甚至沒注意到自己,還在將手中劍往後挪著。

許兮蹙眉走了過來,望著眼前的一片慘烈,她再次問詢道:“鄔煜,你這是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他們吵到了我看森林的景色,所以殺來玩玩。”鄔煜說著,抬眸看向了她,似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然而,許兮麵上嫌惡雖有,但更多的是一抹他無法解讀判定的表情。

鄔煜望著她還要過來身形,出聲阻止道:“站住,別過來。”再過來,這些髒汙的血便會沾到她鞋襪。

留下的幾人看著過來的紅衫少女,他們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眾人病急亂投醫般,口中念念有詞的道歉。

說著他們不該把主意打到合歡宮,不該聽信九澤淵謝子陽的教唆……還有說著他們隻是見錢眼開,求著饒他一命。

說見錢眼開的,許兮並不是第一次見他。

上次,這人在沼澤之地時,也是對許兮說著求饒的詞,這次甚至多了上有八十老母。

許兮:“……”

見許兮多分了幾眼視線給他,鄔煜也才想起此人。

眼見鄔煜手抬起,許兮飛快的撲了過去,使勁按住他手。

“不要!”她朝鄔煜喊了聲。

見止住了手下動作,少女又才朝周圍看了眼,眼裏帶了些厭惡道:“夠了,足夠了。”

鄔煜如她意沒動那男人,但眼裏的視線警告叫那人閉緊嘴巴,再也不敢提什麽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嬰兒。

少年微微俯身,唇貼著她耳際緩緩呢喃道:“誰給你的膽量,你就這麽出來攔我,小宮主就不怕,我將你一塊殺?”

怕?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怕。

此前,許兮在感受不到追捕時,她第一反應便是鄔煜動手了。

猶豫一瞬後,許兮還是選擇回來。

但她沒想到,鄔煜的動手會如此血腥濃烈。

“我說完全不怕,那就是假話了。”許兮說著微仰下巴,視線定定的望著他,接著道,“但我相信,鄔煜不會傷害我,他不會的。”

這話一落,鄔煜嗤笑一聲後,雙手穩著她肩膀看著她:“小宮主口中的鄔煜,是喊我還是同你曆情的鄔煜,嗯?”

作者有話說:

醋起來我不分自己,修改了下錯字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