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她老公

章漾還沒反應過來, 她跟前又猛然竄出個人來,淩空一腳踢飛了那帶著晃眼的白光的物件。

隻聽得“啪啦”一聲,是金屬落地的聲音。

陸英遠的身影已經擋在了章漾跟前, 下一秒,一個擒拿手, 輕而易舉地就將剛才拿著明晃晃的匕-首的女子壓在了牆上。

從章漾看見有刀向自己刺來,到陸英遠的橫空出世, 再到後者在眨眼間, 將凶手製服,這短短的一係列動作, 幾乎就隻在片刻之間。

章漾甚至都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那張精致的小臉上, 蒼白和茫然交織出現。愣怔了好幾秒, 這才看清楚被陸英遠壓在牆上的人是武家安。

清晨這個上班時間點, 路上的人也不算少。

因為拐角處的這一出的動靜,頓時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圍觀。

那把落地的匕-首,還在反光。

誰都能看出來在前一瞬,是有人拿著刀出來行凶殺人。

“天啊,這是白天行凶嗎?趕緊報警報警!”

“這也太嚇人了,大白天的居然就拿著刀子出來。”

“可不是嘛!幸好有這小夥子動作快,這小姑娘看起來年紀輕輕, 心怎麽這麽狠毒啊?”

此刻被陸英遠壓在牆上的武家安, 聽見周圍人的討論聲, 那張雪白的小臉上現在一陣紅一陣白, 她像是一隻被衝上了岸邊的小魚, 憤怒地搖擺掙紮, 但陸英遠的手勁兒夠大, 她一個小姑娘,又怎麽可能真就掙脫開了?

武家安臉上帶著怒色和懊惱,她不知道自己不過是跟男朋友偷偷見個麵,怎麽第二天就天翻地覆了。家裏的父親大哥二哥都被抓了起來,就連在外麵跑生意的三哥,也在不久後落網。全家人,隻有她還在外麵。

那段時間,武家安不解又驚慌。在陸陸續續聽見這些年村子裏的人幹過的事情後,她來不及做出任何評判,心裏隻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當初來她們村子裏的那個假冒的王小姐,毀了她的家。

王小姐也不是什麽真正的王小姐,而是首都的記者。

一個記者,為了自己的功名,就要將她的家,搞得家破人亡。

武家安後悔,後悔那個下午自己對章漾說了那麽多關於自己家裏的事。她明明那麽信任章漾,最後卻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刺。

這個結果,她無法接受。

在發現警方沒有追究她在哪裏後,她一路北上,通過首都晚報上麵的郵寄地址,在報社門口蹲守章漾。終於,被她抓住了機會。

武家安想得很簡單,這一切都是因為章漾到了武家村後,才引起的連鎖反應。她現在殺了章漾,就是給自己村裏人報仇。

武家安很確定章漾每天早上上班時,就隻有一個人。平常她身邊都跟著同事,她便埋伏在章漾去報社的必經之路上。

但武家安沒有想到,自己才剛剛冒頭,甚至都沒有真正傷害到章漾,從一旁就有一男人飛奔而來,踹飛了她手中行凶的匕-首,還將她整個人按在了牆壁上。

“放開我!”武家安對眼下結果不能接受,她謀劃了那麽久,最終卻沒能成功,“我要殺了她!”她頗有些不管不顧地對著章漾大喊,那雙眼睛裏,滿是仇恨的光。

陸英遠將她壓得更狠,他臉上早就沒了平日裏在見到季行止等一群朋友時的懶散,那雙桃花眼裏,也出現了絲絲狠辣。

“動什麽動!白日行凶,你還有理了你!”陸英遠冷聲道。

“憑什麽!就是她害了我全家!我憑什麽不能找她報仇!她怎麽不去死?都怪她,都怪她!”武家安見眼下報仇無望,不由變得破罐子破摔,猩紅憤怒的雙眼,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章漾,破口大罵。“你這個騙子!騙子!害人精!”

當武家安衝著自己出口的那些話落進耳朵時,章漾腦子裏是有瞬間的空白。不論是當初在國外實習時,還是回到國內,她做采訪寫新聞稿,從來沒有遇見過眼前這樣的事。

尤其是耳邊傳來那些她甚至都沒有聽過,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罵聲,更是讓她感到一陣無措。

就算是很早她就已經獨立,但不管怎麽樣,她如今也不過是才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平日裏生活的環境,接觸的人都溫和講理,有學識有文化,所以現在,章漾是有點被罵懵了。

她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樣,站在街口,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茫然。

剛才那些過來圍觀的看熱鬧的人群,在聽見武家安剛才對章漾的一通指責時,也都噤聲,懷疑又好奇的目光在章漾身上來回掃視。

“你是不是有病!”忽然就在這時候,一道陌生的女音插進來,打斷了武家安的罵聲。

人群中就有一推著三輪車的阿姨站了出來,她穿著時下最樸素的棉褂和料子褲,盯著被陸英遠按在牆上的武家安接著說:“我不曉得你是誰,反正章老師不可能害人!章老師就在前麵的報社上班,周末的時候還會跟著她先生來市場裏。上一回,市場裏有個賊娃子凶得很,就是章老師的先生抓住的。後來,章老師還特意總結了這幾年我們菜市場的賊娃子數量,從那天之後,市場門口都有警察守著,不知道安全了多少!你說章老師害你全家,你倒是說說章老師怎麽就害得你家破人亡?”

這個阿姨,章漾其實並不認識。當聽見對方主動站出來幫自己說話時,章漾還有些意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三輪車賣蔬菜的阿姨最先認出來章漾,周圍不少趕去菜市場的人,有些是周圍胡同裏的鄰居,也認出了她。

“啊,就是首都晚報的章老師唄?我知道啊!那個小姑娘該不會是武家村的人吧?最近章老師報道的就這個案子最大。”

“章老師怎麽會去害人?嗐,就章老師這小身板,哪怕想害人,也沒可能啊!”

“對嘛,我在菜市場賣雞蛋,章老師還買過呢,說話可溫柔啦。上一次她和她先生一起來的,她力氣小得很,東西都是她先生拎著呢!”

周圍有越來越多的人認出來了章漾,紛紛主動幫著她說話。

就算是那些不認識她的人,在知道她叫章漾後,都想到了前不久出現在晚報上的那樁震驚全國的大案,一個個再看著武家安時,臉色就變得很古怪。

武家安也聽見了周圍的那些話,她在一瞬間的羞憤後,很快用著更大聲的聲音喊道:“那又怎麽樣?我爸爸和我大哥他們,在之前根本就沒有害過她,但是她反而去害我們家的人!難道我還不能找她報仇嗎?!”

陸英遠先前都沒有說話,現在聽到武家安這話時,他不由冷嗤一聲。

“裝什麽大頭蒜?你爸搞些違法亂紀的勾當,被警察和部隊的人聯手給抓了。就算是冤有頭債有主,你現在是不是應該去找公安?或者解放軍?跟那些大老爺們兒幹一架?你怎麽不去?反而來找章漾?你不就是因為看見她是女的,覺得她好欺負唄!”陸英遠才不管現在武家安的臉色是有多難看,他刺人的話那是一句接著一句,壓根就不帶消停的,“那天跟著章漾一起去你們村子裏的,不是還有個男人嗎?怎麽的,你現在不找警察幹架,也不找跟著章漾一起的男人幹架,合著你就隻盯著章漾了唄!你不就是看著她沒什麽戰鬥力,就逮著軟柿子捏?”

武家安現在因為陸英遠這話,短時間裏愣是沒找到反駁的話。她一下變得有點愣怔,失神地看著章漾的方向,隻能不停說“我沒有我沒有”這樣的話。

陸英遠才懶得跟她說那麽多,剛在出事後不久,就已經有人報了警,現在警察也來了。陸英遠掏出自己的證件,然後簡要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後,就走到章漾跟前。

別看在武家安和警察麵前還挺遊刃有餘的陸英遠,在對著章漾時,他有些小心翼翼。

這也取決於季行止每次談到章漾的態度,如果說,季行止在自己一群兄弟麵前,對章漾表現出來不在乎,很隨便,那現在陸英遠肯定也不會像是眼瞎這樣生怕自己一個大聲就把章漾嚇壞了。

誰讓季行止結婚後,每次提到章漾,都像是提到了他家存折密碼,一股子別打聽的味道。又像是提到了什麽稀世珍寶,一股子濃濃你們別肖想的警告味。搞得他們幾個熟悉一點的兄弟,雖然跟章漾接觸不多,但不約而同的,整得有點……詭異的“敬畏”。

“嫂子?”陸英遠一個糙老爺們兒,如今跟章漾一起坐在警車後排,偷偷觀察著章漾的神色,心裏七上八下,唯恐章漾嚇得不好,“你沒事吧?”陸英遠醞釀了半天,也隻問出來了這麽一句直男風幹巴巴的話。

章漾是被剛才的武家安嚇壞了,她昨天在跟季行止說到這件事時,沒想過後者是想要她的命。章漾還記得當初她跟武家安在副樓時,武家安還很依賴跟自己講話,說想要出去看看。

現在聽著陸英遠的聲音,章漾像是才回過神來。

她剛才是被嚇蒙了,現在轉頭,衝著陸英遠一笑, “嗯,沒事。”

但章漾自己不知道,她現在蒼白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像是沒事的樣子。陸英遠見狀,雖說男人多數對於像是柔弱可憐的小白花會心生憐愛,可眼前這是季行止家的小媳婦兒,陸英遠哪裏敢有這種念頭,他心裏下意識的想法就是得盡快找個地方,給季行止打電話。

到警局,錄口供,章漾就坐在了長椅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剛才警察局裏的小姐姐給她端了一杯熱水,她的指尖似乎才感覺到一點暖意。說起來回國這幾個月,她也算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比這凶險的事故也不是沒有遇見過,但就今天上午遇見武家安拿著匕-首衝上來,她居然有些愣住。

章漾低頭嗤笑了一聲,她就是在笑自己矯情。

她抬手喝完了手裏的熱水,準備跟裏麵的陸英遠知會一聲,就去報社。

這麽點小事,章漾覺得不能耽誤自己上班。

但她還沒站起來,跟前倒是已經先落下來一層陰影,隨後熟悉的氣息包裹了她。

這股氣息,就像是讓她找到了安全領地。

也幾乎是在這瞬間,章漾眼睛就紅了。

她想,矯情就矯情吧,她在自己老公麵前矯情又怎麽樣了?

她就是在上班路上看見有人拿著匕-首朝著自己衝過來害怕了,就這麽沒出息,覺得委屈想哭。

“嚇壞了吧?沒事了。”來人應該是跑過來的,身上還帶著比盛夏更灼熱的氣息,有些微喘。他的動作比章漾很快一步,將在位置上的人抱得結結實實,完全不留一點縫隙。

季行止接到陸英遠電話,就立馬趕了過來。

尤其是在聽見電話裏陸英遠的原話,“嫂子好像被嚇得不輕,那小臉慘白慘白的。”季行止就坐不住了,甚至於他在開車過來的這一路上,還在後悔自己昨天的決定。

明知道章漾可能被人跟蹤,他就應該直接請假,這段時間都親自接送她回家的,也不會鬧出今天早上這一遭。

季行止心頭很懊惱,在對著章漾說話時,他的一隻手也放在了章漾的頭頂,沉穩有力,但同時又帶著溫柔的安撫。

“我在呢。”季行止彎著腰,低聲說。

章漾沒有吭聲,隻是將來人抱得更緊了一點。

陸英遠從裏麵出來後,在走廊上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幅景象。

他“嘖”了聲,很有眼力價地沒有上前去打擾,而是走到門口等季行止。

章漾在季行止的懷裏蹭了一會兒,像是終於意識到現在他們不是在家裏,這才紅著一張臉從季行止的懷中抬頭。

這也是季行止過來後,初次見到她的模樣。

看著章漾那紅彤彤的眼睛,雖然不至於大哭出聲,但模樣看著就很委屈。他心裏像是被橫空而來的一隻手捏住了,呼吸都覺得扯得發疼。分明在幾個小時之前,章漾還在自己懷裏睡得一臉憨甜,這才短短多長時間,就這麽委屈巴巴,他看了心裏著實不舒服。

季行止在章漾還沒反應過來時,已經伸手,帶著粗糙感的大拇指放在了章漾的眼尾,輕輕地摩挲了兩下。他本來是想要讓章漾寬心,不要哭,不要害怕,但卻沒想到這個動作,隻是將章漾原本就泛紅的眼角,弄得更紅了。

被季行止揉了一通後,章漾看起來更加楚楚可憐。

章漾心裏是有一股酸脹的,當初才回國時,她被人販子脅迫,那時候她不換人質的話,年輕的姑娘就會當場死在她麵前,所以被一腔孤勇和上頭的正義撐著走完了那段黑暗的山路。後來,她和小羊去了武家村,因為身邊有季行止,哪怕是在槍林彈雨中,始終有人牽著她的手,所以她一點也沒有覺得害怕,甚至後來在回家後,章師長還指著她的鼻子說她膽子太大。

可是今天早上,這猝不及防的意外,章漾是真怕了。

她可以心大到因為要“正義至上”,讓自己陷於危險,但同時也脆弱到因為意外,難過得想哭。

“我沒有想過害人家破人亡。”章漾聲音發悶,她低著頭,伸手拽著季行止的衣服下擺,看起來像是在街頭走失的小可憐,無助極了。

季行止來得著急,沒聽陸英遠說具體過程。但現在就憑著章漾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他在腦子裏飛快拚湊出來了來龍去脈。

“嗯,你沒有。”季行止在章漾麵前蹲下來,他平視著坐在椅子上的小姑娘,看著對方那張可憐兮兮的臉,心疼得不行。他微微仰了仰頭,在章漾的腦袋上親了親,這已經算是季行止能在外麵做出來的最憐愛她的動作,“你做得很好,拯救了很多人,也讓很多人得到了真相。你們報社不是每天都有很多讀者來信嗎?大家寫給你的信,你看了嗎?是不是很多都在誇你?這多厲害啊,你就是做得很好。”

季行止在遇見章漾之前,從來沒想過自己還需要安慰人這一項技能。他現在看著章漾,隻煩自己從前沒能從嘴皮子很溜的政委身上學到一星半點,以至於現在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讓麵前的人開心才好。

章漾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抿唇,再一次靠在了季行止的懷裏。

她的小腦袋這時候就搭在季行止的肩頭,呼吸間都是季行止身上的味道,幹爽清冽。

“我就是,有點害怕,還有點難過。”章漾說,然後用著更小聲的聲音,在季行止耳邊道:“我是不是很矯情?”

“怎麽會?”季行止想也不想道:“任何人的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都會害怕,這不是很正常嗎?今天是我不好,明知道有人跟蹤你,今天就應該送你去上班。”

章漾搖頭,她隻是有些害怕,又不是失智。季行止的身份,哪裏能時常請假?再說了,就為了送她上班,從家裏去單位不過十分鍾的路程請假,就算是季行止同意,章漾也不同意。

“好像也不是那麽怕。”章漾用著氣音,在季行止耳邊說。

季行止很有理由懷疑這是懷裏的人在安慰他,才故意這樣說。他拍了拍章漾瘦削的後背,無聲安慰。

當季行止終於讓章漾的情緒平靜,把後者妥善安置在車裏後,這才走到車頭,跟陸英遠碰頭。

“謝了,今天。”季行止給對方遞了一支煙,開口說。

陸英遠“嗨”了聲,“我們之間需要說這些?”這模樣,顯然沒怎麽放在心上,“你和嫂子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過,嫂子現在還好嗎?”

季行止想到章漾剛才難得對自己表現出來的那股粘人勁兒,眸色微沉,“比先前好多了。”

“那你現在是把人送回家?”陸英遠問。

季行止臉上有些無奈,他倒是這麽想的,但章漾說什麽都要去報社,她決定自己沒受傷,隻是有些驚嚇。

“送她去單位。”

陸英遠微微吃驚,不過他在看見季行止眉眼間的無奈和妥協後,飛快反應過來這是誰的意思。他感到有點意外,跟季行止認識這麽長時間,陸英遠哪裏會不知道他的處事作風?季行止習慣了做領導別人的人,主意正,幾乎沒見過他這麽妥協去聽別人話的時候。但現在,章漾做到了。

陸英遠在去單位的路上,忍不住想到自己兄弟跟章漾才認識多長時間,現在竟然都被大院裏那位公認的清冷和品位都拉滿的大小姐治得服服帖帖。

陸英遠服氣,服章漾。

這時候季行止已經坐上了駕駛位,他偏頭看著章漾,伸手捏了捏後者的手,“真要去上班?”

章漾點頭,“還有很多工作呢。”

季行止沒再勸說,他一直是將章漾當做獨立的女性,從來不做打壓她的事。既然章漾堅持自己沒事,季行止很快將她送到了報社門口。

“晚上訂了地方,告訴我,我來接你。”季行止知道章漾今晚還要跟簡清鬆吃飯。

章漾笑著點頭。

才下車,章漾就看見傳達室的王大爺跑了出來。

帶著黑色的老花鏡的大爺,見到章漾,聲音頓時高了八度,“章老師!您沒事兒吧?”

今天早上發生在街口的事,距離報社很近,加上後來警車“烏拉烏拉”地開了過來,一打聽,也能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章漾還沒來得及回答,辦公室裏聽見王大爺那大嗓門的報社同事們,這時候全都跑了出來,一個個圍在了章漾身邊。

“組長!你沒事吧?”

“主編,嗚嗚嗚,你還好嗎?”

一時間,章漾的耳邊充滿了報社同事關切問候的聲音。她本來還有點小小的忐忑的心,在這瞬間,忽然變得平靜了很多。

“我沒事。”章漾臉上露出笑,看著周圍一張張擔憂的臉開口道,“我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章漾頓了頓,想到今天忽然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陸英遠,她先前在警局時,整個人都有些不在狀態,壓根就沒想到陸英遠怎麽會在那個時候,那麽湊巧出現在自己身邊。想到昨晚季行止聽見她說感覺最近被人盯著後,去書房打了一通電話,章漾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今早出現在陸英遠,壓根就不是什麽巧合,這都是季行止的安排。

“人就被我老公的朋友製服了……”章漾輕輕地補充完後半句話。

她老公,她心裏說,然後忍不住笑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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