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爭寵

季行止下意識就要否認, 章漾這話像是戳穿了他心底的秘密一樣,讓他有些氣急敗壞,忍不住重重吮吸著被他圈住的女子的唇瓣, 像是這樣就能把章漾那張小嘴巴裏的話堵住了一樣。

果然,接下來書房裏就隻剩下了章漾的哼哼聲。

片刻後, 季行止這才鬆開了人。他再睜開眼睛時,眼中便已經帶著幾分赤紅。

季行止沒有說話, 隻是抬手, 伸出拇指,重重地□□著眼前這片比桃色都還豔麗的唇, 碾壓, 用力。

“你剛才說什麽?嗯?”季行止盯著章漾問, 那雙眼睛裏, 充滿了危險。

但這眼神能嚇到別人, 嚇不到章漾。

聽著季行止的聲音,章漾忍不住想笑。可現在季行止的手都還沒有離開她的唇,大約是後者已經從自己的眼睛裏猜想到了她即將說什麽,居然伸手掐住了她的兩腮,微微一用力,頓時就將她的嘴巴擠成了一張金魚嘴,被迫撅起來, 像是一麻花。

“泥就是次(吃)路(醋)咯。”章漾笑哼哼。

被季行止捏著臉蛋, 她說話雖然有些不清楚, 但聽見這話的人, 自然是知道她在說什麽。

季行止的臉上變得有些複雜, 最後還是化作了一抹無奈。

他鬆開了捏著章漾臉頰的大手, “他是誰?”

事到如今, 季行止還是不想親口承認自己就是吃醋了。

章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現在身上淩亂的浴巾,她又瞥了身邊的男人一眼,“你確定就要讓我穿成這樣跟你說?”

季行止:“……”

等章漾換好了衣服,坐在桌上吃飯時,這才跟季行止解釋了今天中午在商場偶遇簡清鬆的事。

“……我們就隻是從前的大學同學,因為在國外,一個華人圈子裏,一起出去玩過幾回。他畢業後就回了港城,我也不知道他現在居然在首都工作。”章漾對著季行止說完後,還很是無辜地聳了聳肩,“你看,我其實對他也不是很了解呀。”

季行止:“……”

他自然是相信章漾對那個叫什麽簡清鬆的男人沒什麽心思的,但男人的直覺,那個素未謀麵的簡清鬆絕對對章漾有什麽想法。

“所以,你們多久去吃飯?”季行止問。

章漾接受了他這頗有跳躍性的話題,“不是還沒約好嗎?”然後她眉梢微動,抬頭看著季行止,眼裏掛著似笑非笑,“你要讓我去?”

就從剛才季行止的反應來看,她還以為對方不樂意讓自己去跟簡清鬆吃飯呢。

不過如果季行止真不樂意的話,她……

才不管他!

章漾在心裏悶笑。

但季行止的反應跟章漾的想象有些不太一樣,“嗯,你想去就去。”他說。

這話讓章漾特意盯著他又看了兩眼,確定後者說這話不是陰陽怪氣,是真的後,章漾又有些不自在了。她想,自己可能就是長了反骨,明明季行止已經按照她的心意說話,但她偏偏又覺得有點不得勁。

“你不是不喜歡他嗎?我還以為你不想讓我跟他去吃飯。”章漾說。

季行止麵色如常,“我沒說我不喜歡他,他既然是你的朋友,吃個飯又不是什麽大事兒,很正常。”何況,季行止心裏補充道,你看著像是我說不讓你去你就不去的人嗎?

章漾眨了眨眼睛,忽而笑了。

她當初願意跟季行止在一起的很大的原因,就是知道兩人即便是結婚,也不會對彼此的生活太指手畫腳。現在看來,當初她的決定沒錯。

如果現在季行止知道章漾的盤算,可能直接能被氣死。

他是不想管嗎?他這不是管不了嗎!

當初他說的那些話,有多少是權宜之計,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他對章漾動了心思,可能早在章漾第一次來家裏之前。隻不過,他是個道德底線很高的人,自己身上有婚約的事,他從前即便是沒怎麽重視,但也不是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季行止心裏是有點鬱悶的,但他也是真的沒有想過要阻礙章漾的正常社交。

如果結了婚就不能跟異性的朋友往來,這可沒什麽道理。

“放心吧,到時候帶著你一塊兒去。”章漾忽然開口說。

季行止:“?”

章漾笑眯眯補充道:“如果你想去的話。”

季行止:“……”

他當然不會想去。

他能接受章漾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但不代表著他接受自己跟他們一起吃飯,聽著兩人聊沒有他參與的過往。光是一想到那個場景,季行止就覺得自己血壓有些忍不住飆升。

“到時候你要出去,把店名發給我,我到時候來接你。”季行止直接打斷了章漾的天馬行空。

章漾嘿嘿笑,“好呀。”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已婚的事實藏起來,畢竟,自己選的男人,當然那張臉隨便看都是怎麽都能帶出手的樣子。

不過,章漾還是低估了一個男人的嫉妒心。

有的時候,嫉妒不一定是要表現在言語裏,身體動作也行。尤其是,在**的運動上,她對上季行止,向來都不占上風。

晚上,章漾就被季行止以“鍛煉”之名,操練到了深夜。

章漾甚至覺得自己多年沒有再練舞,但經過這段時間跟季行止的廝混,身體的柔韌度甚至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進入了另一個維度。

第二天到了辦公室,章漾從包裏拿出昨晚她特意從家裏帶到辦公室的名片。

她倒不是要背著季行止做些什麽,而是章漾有些怕了季行止,怕這個男人在聽見自己跟簡清鬆打電話時,又來發瘋。平常怎麽鬧,她都行,但有別人的時候,章漾覺得自己的羞恥心還是很充足。像是昨天那樣,她被季行止壓在書房的椅子上,舌根都快要被後者吸得發疼,那凶殘的吻,她沒辦法保證自己一點嚶哼的聲音也不發出。

她怕,怕丟臉。

簡清鬆給章漾的名片上,是有三個電話號碼的。

一個是他在首都辦公室裏的電話,另外兩個,分別是他在首都和港城的家中的電話。

也是在章漾將名片隨手放進辦公桌和最上麵那一層玻璃板之間的縫隙裏時,她才看清楚簡清鬆的公司職稱。

“嘶……”章漾感到意外,在心裏低呼了一聲。

難怪昨天能在商場遇見簡清鬆,敢情這就是他家開的商場?

章漾正想著,就聽見院子裏陸陸續續傳來了同事們的聲音。

她今天準備搬去主編辦公室,最近首都晚報的銷量,相比於從前,直接翻了四倍。而B版的內容,也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至於負責B版內容的人,也漸漸增加了四五人。現在,正好是重新將辦公室分配一下的時候。

章漾在來報社之前,很早就已經有了計劃。

首都晚報當然不能隻那麽單調地區分什麽國內新聞和本地新聞,她們想要在全國占領一席之地,那就得是綜合性的報紙。本地新聞內容是要豐富,但別的新聞,更要豐富,財經娛樂都應該規劃起來,這才有利於拓展受眾。

至於定價,章漾也想好了。

即便是她們晚報的內容質量上升了好幾個層次,哪怕就連厚度也跟上蹭蹭上漲,但是價格這一方麵,沒有必要漲得太多。

一來,薄利多銷這個銷售理念放在哪個行業都不會錯,隻要打開了全國市場的大門,他們隻會有得賺。二來,現在廣告版麵已經不僅僅是B版的事,招聘這種廣告位雖然早就開始收費,但費用,在章漾看來,相比於正兒八經的廣告宣傳費,隻能算是毛毛雨。

有了豐厚的廣告收入,就算是少賺一點定價上的錢,也沒什麽大不了。

再說了,報社的存在是為了讓群眾用最廉價的方式看到最全麵的新聞,定價那麽高,在章漾看來不合理。

在早會結束時,辦公室的分配就開始了。

章漾也回到大辦公室裏,收拾整理自己的東西。

她要走了,最舍不得人就是柳媛。

柳媛可憐巴巴地看著對麵的人拿著紙盒收拾著桌麵上的東西,那雙眼睛裏的目光,都快要把章漾給燒穿了一般。

章漾抬頭,有些好笑地看著她,“我就在隔壁,你這表情,看起來像是我要跳槽去別的單位一樣。”

“那可不行!”柳媛立馬一激靈,“組長你得一直在我們報社!”

柳媛這話真心實意極了,她都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辦公室裏跟寧修思一點也不對付的周偉,忽然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再也不像是從前那樣,隨時都想找茬,把辦公室弄得烏煙瘴氣。尤其是在前不久,章漾提出讓兩人共同負責最後一輪麵試後,她竟然意外發現寧修思和周偉,似乎變得親近了起來。

還有很多別的變化,而這些變化,都是在章漾來報社之後,發生的改變。

她是真心把章漾當做了報社的主心骨。

估計是章漾嗓門兒大,同樣在辦公室裏收拾東西的周偉也聽到了。

說起來周偉跟章漾私下的交情,也就隻有那麽一次交流會,但就是在那之後,周偉對她的態度卻在一天天地變化。被人尊重,重視,其實當事人都是有感覺的。

“對啊,你可得一直在我們報社。”周偉說。

章漾抬頭,看著他那張有些老實巴交的臉,不由一笑。

“這不是肯定的嗎?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就算是要走,也必須讓咱們報社成為全國第一報社後,再走吧?”章漾笑眯眯說。

這話讓整個辦公室的人都笑了,就連後來進報社,做財經板塊的田高和胡楊,也笑了。

中午午休時,章漾終於有了時間,在新的辦公室裏,給簡清鬆打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先是非常誠懇地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表達了歉意,然後約了時間吃飯。

簡清鬆當然不會介意昨天她主動掛電話的事,隻當當時章漾手頭是有緊急的事在忙,他笑著答應了明天晚上的約飯,一臉春風地結束了通話。

因為跟章漾這通電話,簡清鬆忍不住想到了昨晚“章漾弟弟”接電話的語氣。他有點意外,原以為雙胞胎的性格應該差不多,沒想到“章漾弟弟”的脾氣從電話裏聽起來似乎有些暴躁?

如果以後見麵,他是不是得提前向章漾打聽打聽這個“弟弟”的喜好?

下班後,寧修思跟章漾一塊朝著四合院的方向走去,這也是跟菜市場是一個方向。

路上,寧修思還忍不住無奈跟章漾吐槽:“我媽非說這邊的老張家的鹽水鴨比我們那邊的鴨子好吃,已經在我麵前念叨了好幾次,非得讓我下班後來買鴨子。這不都是一個味道嗎?還有什麽可挑剔的?”

章漾失笑,“下次你媽媽還想吃的話,你提前說一聲,我上班可以給你帶過來。”

反正季行止每天都要去市場。

章漾這麽想著,絲毫沒覺得哪裏有什麽不對勁兒。

她沒想過現在出現在自己腦子裏的想法,就跟小時候上小學時候,對著全班同學炫耀自家老父親削的鉛筆是最好的,同時還很大方地告訴所有同學,你們有要削鉛筆的需要,我都帶回家,讓我爸削這種事差不多。

無形之中,強行給季行止攬活,還這麽理所當然。

除了對自己最親近的人,沒有誰會這麽沒邊界感。

“那怎麽好意思?”寧修思笑著說。

章漾聽著耳邊傳來的這話,眼角的笑意還沒收住,忽然感覺到餘光裏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下意識轉頭去看,但現在已經接近了市場口,周圍都是下班來買菜的人,那道身影一下就像是小魚跳進了大海裏,很難再找到。

“怎麽了?”寧修思見章漾忽然停下腳步,還回頭張望,“看見熟人?”

章漾搖頭,“也不是很熟,就是認識,但可能是我錯覺。”

等將章漾送到四合院門口時,寧修思才離開。

家裏已經蔓延著飯菜的香味,將章漾工作了一天的疲倦掃空。

照舊換衣服洗澡,出來後吃飯。

一般在飯桌上,章漾和季行止會聊聊一天的小事日常,畢竟兩人工作性質不同,也幾乎不會在工作時間相遇,這年頭通訊又不發達,有分享欲的時候,也隻能攢著,留到下班回家後,坐在飯桌上,溫聲交流著。

章漾很喜歡這種感覺,她不算個分享欲爆棚的人,但也不是吝嗇分享的人。

說著說著,章漾就想到了最近自己奇妙的第六感。

“這幾天總覺得有人在看我。”章漾說,她自己說完後,似乎也覺得有些好笑,伸手撐著頭,很快接著道:“不過估計是我太敏感了,錯覺?”

季行止聽見這話時,臉色卻變得嚴肅了不少。

“有多長時間了?”他沒有覺得章漾是矯情,也沒有覺得她在小題大做。

章漾“誒”了聲,“差不多就回首都之後吧?”她算著時間,然後又說:“不過我覺得多半是我太敏感了,單位和家裏,就這麽一點距離,盯著我做什麽?我又不是什麽領導人物。”

她回國也才半年,人際關係很簡單,誰吃飽了沒事來盯著她?

“你有看見過熟悉的人出現在你附近嗎?”季行止沒有放在戒心,繼續問。

章漾:“……沒有吧?”她小臉上有些茫然,看起來像是笨蛋美人,“哦不對,等等,好像是看見過,但是我又不是很確定。”

章漾想到昨天遇見簡清鬆之前,自己在商場玻璃上看見的那個身影,還有今天跟著寧修思走到菜市場門口時,餘光裏的身影。

她皺了皺眉,覺得有些荒謬,但是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還記得在武家村那天在後山的晚上嗎?”章漾問。

季行止點點頭。

“那天你跟蹤了一個男孩子,然後才找到了荊棘門,而我是跟著武家村裏一個叫武家安的女孩,才發現了地道。”章漾現在反而冷靜了下來,給季行止不緊不慢地說著這兩天自己可能見到的那個人,“我好像是見到她了。”

武家安沒有參與過村子裏的那些事,她去年才高中畢業,還想著上學,但家裏不允許,就一直跟家裏人對峙了一年時間。

她那天晚上也不在武家村,沒有參與到村子裏的反抗。警方也就沒有非得把她找出來,章漾倒是跟小羊念過幾次。

但現在街道上沒什麽監控,一個人想要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是什麽很難的事。

章漾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還算是輕鬆,但是聽著這話的季行止,麵色卻變得越來越嚴肅。

他沒有把章漾的話不當回事兒。

“別擔心,這事兒我來解決。”

季行止放下筷子,走到書房,給陸英遠打了電話。

沒響兩秒鍾,電話另一頭就被人接了起來。

“喂?”陸英遠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是我,季行止。”

在家裏挺屍的陸英遠一聽見這話,差點沒直接從沙發上蹦起來,要知道自從季行止搬去四合院後,沒什麽大事兒就不可能給他們打電話。

“季哥?找我有事兒?”

季行止:“嗯,這段時間你忙嗎?”

陸英遠“嗨呀”了一聲,“不忙,周末還回大院嗎?打球啊!”

上周周六,季行止趁著章漾白天還在睡覺的時候,跟從前一群人組了隊,打了半場。

也不知道怎麽就遇上了章年,結果這小子,像是一條瘋狗一樣,打得凶得很。

尤其是在對上季行止時,那看起來就是……又瘋又可憐。

整得陸英遠一群人,私下還拉著季行止問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在家裏欺負了章年。雖然,這個可能聽起來就很不可能。

季行止什麽都沒有說,但在他心裏,似乎是知道點原因。就是因為知道,這就更不能說了。

“看情況吧,你不忙的話,這幾天幫我看著點章漾。”

季行止聯係陸英遠是有原因的,陸英遠從大院去武警大隊的路上,就會路過他們這四合院。而他每天早上走得早,來不及送章漾去單位。

陸英遠意外,“你媳婦兒你不看著?”

季行止簡單解釋了兩句。

提到武安村這大案,另一頭坐在沙發上的陸英遠臉上的吊兒郎當頓時散去了。相比於季行止這種在部隊裏的人,顯然是武警更有機會接觸各種各樣的犯罪人員。

“你是覺得那個武安村的漏網之魚,是想對嫂子不利?”陸英遠問。

季行止沒否認。

“行,我明天就準點上崗。”陸英遠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直接答應下來。

季行止掛了電話後,這才走出去。

章漾顯然在這段時間裏,已經將自己可能被武家安跟蹤的事情拋之腦後,正衝著他招手,“對了,我聽章年說,你們這周有個什麽友誼賽?你去嗎?”

這事是剛才章漾才想起來的,中午章年破天荒給她辦公室打了電話,就說這事兒。

部隊裏的業餘籃球賽,算是在乏味的軍旅生活中,多出來的彩筆畫。

“嗯。”季行止點頭。

“那我要去看!”章漾喜悅道。

季行止似乎也有些被她的好心情感染,看著她的笑臉時,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我不去打球,你就不看了?”他隨口一問。

沒想到章漾還正兒八經點頭,“對啊,你不去我幹嘛去。”

聽見這回答的季行止,心情有些莫名的好。

從前他對於章年那種幼稚的比較,特別看不上眼,可是現在,他也忍不住加入了“爭寵”的行列。

“我不去,章年不也是要上場的嗎?你不去看他?”季行止這一次,就不是那麽隨口了。

章漾沒聽出來這兩句話有什麽區別,直接回道:“不看他!要看也是讓別的小姑娘去看,他都多大啦,居然一點找對象的意思都沒有,上周回家,我爸還問我他有沒有什麽想法,我哪知道啊!”

對於季行止而言,章漾後麵的話他壓根就沒怎麽聽,就隻接收到了第一句話。

“不看他!”

季行止眼中的笑意變得濃厚,雖然很不地道,但這瞬間他的確是非常想要章年聽見自己跟章漾的對話。

第二天一早,章漾起得晚了些,她匆匆忙忙拿去季行止放在鍋裏的甜玉米餅和熱牛奶,挎著包出了門。

從四合院出來,穿過一條兩車道的馬路,走過一段梧桐路,轉過彎就到報社。

今天章漾剛穿過馬路,還沒貼牆走到梧桐路上,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朝她襲來。

作者有話說:

章年:不是不爭寵嗎?

季行止:此一時彼一時。

章年:嗬嗬,大家來看看,當初說我幼稚的人,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