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該離開了
喬易滿頭黑線地看到山老正坐在那方小池邊上，而一雙腳已經泡在了池水裏，看樣子舒服得不得了。
喬易不由得幹嘔了一下，他沒記錯的話，剛才山老給他喝的那半碗水就是這池子裏的吧！
“嘔~，你怎麽……嘔！”喬易沒忍住又嘔了起來，捂著嘴神色難堪地瞪著他，“你怎麽可以在這裏麵洗腳？”
山老抬頭，無辜地看向他，“洗腳怎麽了？我以前住在這裏時，就一直在這裏沐浴洗腳啊，很涼快的，你要不要也來洗洗，看你這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樣子。”
“嘔~嘔！”聽完，喬易惡心得徹底彎了腰，還不忘控訴他：“那你怎麽還給我喝？”洗腳水啊，雖然末世後純淨的水源也很寶貴，用水也受到了很大的限製，但好歹他還沒糟到要喝汙水的地步，尤其還是洗腳水！
山老戲謔地看著喬易笑了笑，伸手理了理花白的胡須，然後隨意地盤了個結，確保它們不會落進水裏，才抬手朝小池斜上方的一處一指，道：“你且過來看！”
喬易憋得小臉通紅，沒好氣地問了句：“看什麽？”
山老神秘兮兮地逗他：“好東西，過來看！”
喬易耐著性子往池邊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手所指之處，正納悶兒呢，就聽“滴答”一聲，一滴透著光亮的水滴直直落入水池上方一塊凸出的石棱上，而跟著便有一滴水從從那凹槽裏溢了出來，最後滴落在下方的小池子裏。
“欸？原來水是從這上麵來的。”喬易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連忙跳到一塊石墩上翹著腳往石棱上看，原來那石棱上有個不小的凹槽，裏麵儲滿了水，再往凹槽上麵看，就是高高的頂壁了，光線不好也看不清上麵的水是從哪裏來的，就那麽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喬易似乎安了心，低頭問山老：“我喝的就是這上麵的？”
山老睨了他一眼，打趣道：“怎麽，還真要嚐嚐我這洗腳水不成？”
“不早說！”喬易嘟著嘴埋怨了一句，從石墩上跳下來直接坐在池邊，脫著鞋襪笑嘻嘻道：“那我也洗洗。”跟著蔡錦程他們出來搜集物資也有十幾天了，吃住都是問題，更沒什麽條件好好洗洗涮涮了，在青玉河裏是沒少泡，可那哪是什麽正經水，糊了他滿身黃泥不說，還有股怪怪的味道。
“對了，這黑玉還你吧！”喬易把手裏的黑玉遞向山老，“忘了跟你說，它現在可不是普通的玉石了，它能幫助傷口愈合呢！”
說著，喬易卷起褲腿，手指戳著曾經受傷的小腿肚子顯擺：“看，就是這裏，原來的傷口全都好了！”
可山老並沒有接，瞧他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撇了撇嘴道：“這算什麽，黑玉能量無限，好處多著呢！”
“真的？”喬易滿含不舍地看了眼黑玉，還是沒收回手，“既然如此，那就更該還你了，諾！給你！”
“不必了！”山老輕輕搖頭拒絕了。
“什麽意思？”喬易不解，送到眼前的好東西都不要，絕對不合理。
“它已跟你有了血契之盟，就是你的了，況且給我也沒用！”
“啊？”
山老道：“助你重生，我隻得短暫蘇醒，黑玉大部分能量仍舊被我所封印，為了保持封印穩定，我須盡快重回黑玉！”
喬易疑惑地看向他，道：“意思是你還要繼續沉睡？不是有法陣嗎？一定要你來封印的嗎？”
“小子！”山老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法陣雖開，可別忘了如今的世道，這可是末世啊！”
喬易聞言沉默了，一千多年前尚且有人為了黑玉大動幹戈，更何況如今這異能泛濫、強者為尊的亂世了。
喬易抬頭，問山老：“你知道末世？那知道末世為何會發生嗎？”
山老搖頭：“我可是看著你死過一次的，怎會不知！不過也就隻知那麽一點而已，靈魂消散，行屍走肉，人間煉獄！”他也很遺憾，一覺醒來，世間就大變樣了。
喬易默然，末世才幾個月，要想弄清末世的源頭，想必還要花費不少時間和精力，然而，目前僅存的這些人類能做到嗎？
山老打斷他：“你也別費腦子了，我很快便要沉睡，你也該離開了！”
“離開？”喬易怔愣了一瞬，忽然想起什麽，急急問道：“我在這裏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山老道，要不是拿水潑他，估計這會兒還睡呢。
“呃～，這麽久啊！”喬易撓了撓頭，目光掃視了一遭眼前的觀玉洞，除了這水，根本沒有能吃的東西，要活下去，就得先離開這裏，於是開口問道：“這觀玉洞很深的嗎？怎麽出去？而且我要是帶走了這黑玉，那陣法怎麽辦？你還能醒來嗎？”
山老終於舍得從池水裏收回雙腳，站起身，他開始打理那一把長須，慢慢悠悠說道：“當年黑玉藏於此處，那批人為了尋寶，鑿山開洞，屯兵屯糧，折騰出大小洞府數百座，地下通道不計其數，表麵雖然看不出什麽，可這幽深的地下可謂是四通八達，猶如蟻穴啊！”
喬易“……”聽上去好像是個大工程啊，那這裏豈不是藏著一座巨大的地下城了？想到這裏，喬易興奮地搓了搓手，地下城好啊！大大的好呀！
“那陣法呢？你呢？”
山老回道：“此番陣法重啟皆因有你，既有血盟，黑玉帶走便是，它對你有大用處，你可多多鑽研，隻要你還活著，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會影響陣法，而我嘛！”山老目光沉沉地看著眼前的小子：“總有醒來的一天！”
喬易聽了不禁有些感慨，短短幾日，生死輪回，多虧了黑玉和眼前的這個老頭兒，他才能有重掌人生的機會，他總覺得得做點什麽表示一下感激之情才是，於是也站起身目光灼灼地上下打量著山老，最後目光落在了他那把快要及地的長須上，腦中靈光一現，有了！
山老見狀，好像被他的目光燙到了似的，理胡須的手驀地一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升騰起來，雙手攏緊了胡須警惕道：“喂！臭小子，你想幹什麽？”
喬易噙著壞笑往前湊，實在沒有什麽誠意地安撫他：“啥也不想幹，就是想要……謝謝你！”
片刻後，喬易望著眼前的傑作十分滿意地拍了拍手，挑了挑眉問山老：“怎麽樣？我手藝不錯吧！”
山老低頭看著自己被編成麻花還打了蝴蝶結的胡須，氣得咬牙切齒：“好啊，臭小子，你敢耍我！”
喬易一下竄出老遠，叫屈道：“這叫時髦好吧！”
山老：……時髦是個什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