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陸彌第一次覺得,她也可以很愛蔣寒征

林茂發背著包裏沉甸甸的三萬塊錢在南城最繁華的步行街上悠閑地晃**,心中得意極了,連那條瘸腿上已經折磨了他一個多月的疼痛似乎都減輕了一些。

昨天警察來後,他氣不過,扒在門外偷聽,聽到林立巧賠著笑和警察解釋是小孩子不懂事拿她的手機瞎報警。

哼,他就知道。

一個婊子,怎麽敢真的送他進局子?

林茂發得意地想著,當晚就潛進林立巧房間把她抽屜裏的錢拿了個幹淨。他瘸著腿,沒找幫手,也沒用工具,林立巧這人儉省得過分,門鎖是肯定不會換的。他幾乎是大搖大擺地就走進了林立巧房間。他壓根不怕她醒過來,因為——醒了又怎樣?

眼下,他拿到了錢,但並不打算還給債主。能瀟灑一天是一天,萬一最後倒黴又被抓到了,自然還有其他的辦法。

他得意得幾乎要哼起小曲兒,目光在繁華的街道上流連著,打算挑一家餐廳吃飯,再找個按摩店,舒服一下。因為這條瘸腿,加上兜裏沒錢,他已經很久沒有爽過了。

正這麽想著,他忽然在人流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眼神一下子便亮起來了。

陸彌。

他的眼睛牢牢地追著她走,貪婪地觀察著。

這個小丫頭片子好像又變漂亮了,可惜染了頭怪裏怪氣的雜毛,顯得年紀大了點兒。林茂發不禁在心裏罵了句,當時那晚要是成了該多爽。

林茂發老早就看上她了,他最喜歡的就是這一款,皮膚又白又細,腿又長又直,臉上還總是一副對誰都愛答不理的表情。林茂發就想看她這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在**求饒的時候會變成什麽樣。

隻是這麽想一想,他就幾乎要按捺不住了。

暑假的步行街人滿為患,又熱又嘈雜。蔣寒征本是想趁著難得的兩天假期陪陸彌好好逛街,沒想到陸彌興致缺缺,走了一上午什麽也沒看中,沒給他花錢的機會。

也許是太熱了,陸彌的氣壓有點低。

蔣寒征怕她生氣,正想說些什麽逗她開心,餘光一瞥,忽然看見街對麵逆著人流有個又醜又矮的瘸腿男人。

看清他臉的一瞬間,蔣寒征又想到那個晚上,瑟縮在厚厚棉被裏的陸彌,怒氣便止不住地往頭頂衝。

他看了眼陸彌的目光,便知道她也看到了林茂發。

她的眼神一瞬間便黯淡下去,有濃烈的恨,卻也有些下意識的黯然的怯弱,讓蔣寒征看著心疼。

而街對麵,林茂發居然還衝陸彌挑了挑眉,做了個暗示意味十足的下流動作。

蔣寒征再也忍不住火,鬆開牽著陸彌的手就要衝過去。

陸彌卻拉住了他。

“走吧。”她麵無表情地說。

陸彌越是平靜,蔣寒征就越是心疼,他忍不下這種人渣的挑釁。

可陸彌緊緊地牽著他的手,指甲近乎掐進他的肉裏。

她的手指不安地在他掌心撓了撓,又說了一遍:“走吧。”

蔣寒征無法拒絕她重複了兩遍的請求,隻得忍耐下來,將人擁進自己懷裏,摟著她走了。

回家後,陸彌一如往常,平靜地牽起圍裙開始做晚飯。

她打開冰箱,一邊半蹲著翻找食材,一邊問蔣寒征:“你想吃什麽?有西紅柿、藕帶、排骨……”

這個暑假陸彌原本是不打算回南城的,留在北京,她可以打兩份工,攢夠下下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

雖然她有助學金和獎學金,但匱乏感像影子一樣無法擺脫,陸彌總是想多攢一點是一點。

可蔣寒征同她商量了好幾次,可憐巴巴地不斷強調著七月是他最清閑的時候,到八月底他就得出任務了。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子漢,五官也是那麽硬朗的,隔著視頻撒起嬌來,居然比小姑娘還磨人,磨得陸彌也不得不承認,她應該是有點想他的……

這種感覺很奇怪,陸彌不確定該叫它想念,還是牽掛。

她唯一確定的是,這半年以來,這個世界上唯一關心著她的同時也需要她的關心的人,似乎隻有蔣寒征了。

陸彌拿出兩個西紅柿,轉頭笑著問他一句:“問你話呢,在想什麽?西紅柿炒蛋好不好,我最近做這個比較好吃。”

蔣寒征笑道:“都好。”

他看著陸彌把西紅柿劃了十字然後燒開水澆上去,熟練地取用他小小廚房裏的各種工具,不禁產生一種恍然的感覺。

他會和陸彌永遠在一起,他想。他們會結婚,會有孩子,會有一個安全而幸福的家,他願意付出一生的努力,為陸彌撐起一個安穩的廚房。他曾宣誓永遠忠於國家、忠於信仰,現在他也願意起誓,永遠忠於陸彌。

蔣寒征起身走到廚房門口,靠著門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心中仍有猶豫,但還是開口問道:“小陸,你…還好嗎?”

陸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有什麽不好?”

蔣寒征頓了一下,低頭道:“你不要害怕。”

陸彌又笑了一聲,更奇怪了,“我害怕什麽?”

蔣寒征說:“我查過,雖然他最後沒有得手,我們還是可以告的……我留了當時醫院的診斷報告和發票,你要是想報警,我陪你去。”

陸彌敲了兩顆雞蛋在碗裏,不說話。

蔣寒征走過去擁住她,勁瘦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腦袋擱在她肩窩裏,聲音沉沉道:“小陸,你不要害怕。隻要你想,我肯定幫你出這口氣。”

他的手臂太沉,力氣又太大,陸彌被他抱著,根本沒法幹活,隻好反手揉了揉他短而硬的頭發,覺得紮手,又拿開,噗嗤一聲笑道:“你小孩子啊還出氣。”

蔣寒征不放手,反而抱得更緊,悶聲說:“我認真的。”

陸彌撓他的手臂,輕鬆地笑道:“我早就忘啦,你也不要再想這件事了好不好?”

蔣寒征抬起腦袋,垂著眼簾認真地看她,似乎不相信她的話。

陸彌得了一些空隙,轉過身來正對著他,兩人離得很近。她笑得燦爛極了,兩手搭在他腰間,“讓它過去吧,好不好?”

蔣寒征是警察,他比誰都清楚按除夕那晚的情形,就算報了警,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而他作為警察對林茂發動了手,還有可能被反咬一口。

陸彌不想讓蔣寒征被這件事拖累,無論是心理上的,還是現實中的。

最好,所有人都忘了,讓她自己去麵對。

蔣寒征擰眉。剛剛在街上陸彌看到林茂發,那一瞬間的眼神,明明就沒有忘。

陸彌無奈地歎了聲,然後忽然踮起腳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又飛速地放開,轉身繼續料理案板上的菜。

蔣寒征怔住了。

兩人之間,親吻並不是第一次。暑假陸彌住進來後,他雖然知道她害羞,但也有忍不住的時候,會拉著她親親抱抱;年輕人情難自禁時,也有過更深一步的撫摸和親吻。但都是他主動,而且最多也就到這一步了,每天晚上他還是規規矩矩地睡在客廳。雖然難熬,但他願意等。

這是陸彌第一次主動吻他。

雖然是這樣輕、這樣短促的一個吻,但蔣寒征還是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癡癡地笑出聲來。

始作俑者陸彌卻還一派自然地備著菜,西紅柿切到一半才想起忘了拿蔥花,又轉身拉開冰箱門。

“蔥…蔥放哪兒了來著……”她一邊目光搜尋著一邊嘟囔道。

她專注地挑選著,長發被別到耳後,從蔣寒征的角度,能看到她好似隻有小孩手掌大的半邊臉頰,窄而白皙。

還有、還有……圍裙係在腰上,因彎腰屈膝的動作,而更明顯地勾勒出的姣好曲線。

蔣寒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忽然覺得很渴。

動作比理智先行,蔣寒征邁上前一步撈住陸彌的腰,輕而易舉地就將她轉了個身,另一隻大手掐住她的下顎,使她仰麵對著自己,然後俯身深深地吻了下去。

陸彌知道,蔣寒征一貫是強硬而有力的,可這是第一次,在親吻中,她清晰地感受到男人的侵略性,不容喘息、不容抗拒,如一頭原始的猛獸。

疾風驟雨一般的親吻中,她也漸漸感覺到蔣寒征身體的變化,堅硬的肌肉迅速變得滾燙,而抵在她小腹的還有同樣堅硬的……

陸彌這時才反應過來,之前的每一次親吻,蔣寒征對待她有多麽溫柔和克製。

就在陸彌快要喘不過氣的時候,蔣寒征終於放開她,卻也隻是離開了一點距離。他粗粗的喘氣聲仍然響在陸彌耳邊,大而粗糙的手也仍然緊緊地扣在她腰上。

陸彌被吻得舌根發疼,臉也火燒似的通紅。但她同樣緊緊地扒著蔣寒征的腰,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今天晚上……讓我睡房間好不好?”蔣寒征沉沉地道。

陸彌的臉燒得更厲害了。

“先…先吃飯……”她感覺到抵在她腹上的那東西仍然在叫囂,也感覺到她自己的身體同樣在發生變化。她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紅著臉說道。

她意識到自己的欲望,以及與欲望並駕齊驅的羞赧和些微恐懼。

矛盾的心理讓她越發臉紅,不敢看蔣寒征的眼睛。

她聽見蔣寒征笑了聲,然後直起身,安撫似的摩挲了一下她的背。

“好,先吃飯。”

他拿起 T 恤領口聞了聞,說:“出汗了,我去衝個澡。”

然後快步走進了浴室。

陸彌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深吸了幾口氣,拍拍胸脯平複自己的心情,強迫自己先淡定點,先把飯做好。

蔣寒征從浴室裏出來,帶著一股寒氣。

陸彌正好把菜端上桌,擰眉問:“你洗的冷水澡?”

話一問出口,她自己就反應過來不對,“唰”地紅了臉。

蔣寒征樂嗬嗬地笑起來。

“…笑什麽笑!”陸彌嗔怒道。

“好好好,不笑不笑。”蔣寒征伸手揉揉她發頂,走去廚房盛飯。

陸彌見他一身清爽,眼神也幹幹淨淨不沾情欲,卻忽然有些疑惑了。這是什麽意思……

陸彌心裏莫名有些失落,木木地吃著飯。

蔣寒征夾菜給她,問:“怎麽不吃菜?”

陸彌抬頭看他,撞見清清亮亮的目光,也不知怎的,腦子一熱,問:“你晚上睡哪?”

蔣寒征一怔,旋即反應過來,壞笑一聲:“你想我睡哪?你讓我睡哪我就睡哪。”

陸彌低頭罵道:“隨便你!”

蔣寒征笑得更歡了,笑完又咳了咳,正色問:“小陸,你想好了?”

陸彌耳朵紅得要滴血,怎麽可能回答他這個問題?

“我會小心的,”蔣寒征聲音難掩愉悅,“你不要害怕。”

“……”陸彌終於忍不住,低聲罵了句,“怕個屁。”

以前吃完飯都是蔣寒征洗碗,但今天陸彌卻飛快地扒完了飯,端著碗碟就閃進了廚房。

蔣寒征說的沒錯,她的確有些害怕,還有好奇、緊張和期待……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在她心頭打轉,擾得她連呼吸都是亂的。

水流聲掩蓋了蔣寒征的腳步聲,直到碗全都洗完,陸彌回身把它們收納進碗架的時候,才看見蔣寒征不知又在門口站了多久。

他抱著手臂,輕鬆地靠在廚房門邊,和站軍姿時的挺拔嚴肅完全不一樣。????????他的眼神也不像平時那樣堅毅銳利,而是輕輕柔柔的,像一片羽毛落在陸彌心上。

那一瞬間,陸彌第一次覺得,她也可以很愛蔣寒征,就像蔣寒征愛她一樣。

她走上前去,壞笑著把手裏的水甩在他臉上。

蔣寒征動也不動,輕輕歪腦袋一躲,漫不經心地笑著,下一秒就抓住她手腕,封住她的嘴唇。

他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單手就將人抱起來,她修長的雙腿纏住他,蔣寒征便穩穩地將她托住,陸彌無師自通地學會去親吻他其他的地方,從嘴唇,到下巴,到喉結,再到耳垂,配合他粗糙的大手在她腰上流連的節奏……

陸彌忽然發現,其實她和蔣寒征很默契。

至少,在這件事上。

第二天,陸彌醒得很晚,睜開眼的時候天光大亮,身旁沒有人。抓起手機看了眼,蔣寒征果然又去晨跑,說給她帶早餐回來。

陸彌放下手機,才感覺身上疼得厲害,骨頭都散架了似的。

平心而論,昨晚蔣寒征已經足夠溫柔,給了她非常長的適應時間,也始終沒有用全力。他盡力在疼痛之外給她更多的享受。可不可避免地,還是疼。

但陸彌發現,這事兒,好像越疼就越爽。

或許,疼痛和歡愉之間,本就沒有森嚴的分界。

她走下床,對著衛生間的鏡子裏看自己的身體。 她用目光接納和欣賞那些紅痕和淡淡的淤青。 陸彌意識到,她很愛自己的身體。

她的身體美麗、強壯、充滿奇妙,它可以承受一些疼痛,也可以給她自己帶來巨大的愉悅。

外頭傳來關門的聲音,是蔣寒征回來了。陸彌連忙抓起睡裙套上,打開臥室門走出去。

“買了什麽?”她笑著問。

蔣寒征一眼比那看見她胳膊上那枚淡淡的淤青,是他指腹的形狀。他有些不自在地撇開目光,“豆漿、包子、湯粉,還有油條……你多吃點。”

陸彌見他目光躲躲閃閃的,神情也忸怩,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哪像平時直來直去的蔣學長?她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湊上前去,笑著問:“…你害羞了?”

“……”

“嘖,昨天還生猛得狠呢。”陸彌故意用詞曖昧,“搞得我痛死了。”

蔣寒征連忙緊張地問:“還痛?要不要去醫院?”

陸彌噗嗤笑出聲,踮腳輕輕吻他臉頰,在他耳邊輕聲說:“謝謝你。”

她在餐桌前坐下,拿了個包子咬了大大的一口,側臉看見光從客廳裏照進來。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

作者的話

??留給小祁,跟蔣大哥這兒就不細寫了哈,這一章本意也不是寫??,而是想解釋好小陸對小蔣的感情,希望大家能get到(大家快留言,想看不同讀者的不同解讀哈哈哈) 另外,希望女孩子們都要愛自己的身體和接納自己的欲望,我們每個人都很美!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