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向茗瞧見齊喚同時拿出來的還有個領夾, 猜測他今天估計要出席重要場合，“我可不一定能學會。”
“大不了就是戴紅領巾。”他微笑，手把手教她。
兩個人靠得近, 同款表盤偶爾挨在一塊, 被晨光籠罩，藏著星光。
教學第一遍，成功。
齊喚表揚地在她臉頰親了親, 左右各一下。
向茗在他的吻落向額頭時, 伸手擋住, “我記憶力不大好, 下次就忘了。”
齊喚摟住她：“每天教你一遍。”
“想得美！”她低頭給他戴上領夾，順手撫平他襯衣的褶皺。
他安心隨她動, 瞅一眼腕表, “先送你。”
“嗯。”
兩個人各自帶著包下樓，齊喚做司機。
向茗看著專心開車的人, 自從他複明, 每次跟她在一塊, 他都是親自開車。
“羨慕厲哥。”她再次表示自己的嫉妒。
齊喚沒看她，淡笑道：“是他該謝你。”
話落，向茗倏地扭頭看車窗晨光裏的齊喚。他勾著眼尾，帥氣極了。
不經意間，他還是能讓她心動。
到電視台, 齊喚車停在正門口，“下班來接你？”他給她解安全帶，湊近親了親她的唇。
安全帶“吧嗒”一聲, 向茗抱著包解釋：“下午開始拍攝, 估計得八小時, 最快也要晚上九點結束。”
今天是場硬仗，她必須專心。
她看著眼前的帥比臉，主動親他一口，被他抓住機會深入。她仰著脖子，他捧著她後腦勺，唇舌糾纏。
向茗唇間溢出幾聲輕吟，用力撓了他一下，“乖，自己玩去吧。”
抽離，她往後一靠，貼著車門。
齊喚解鎖，她開門下車，不忘給他拋個媚眼。
目送她進門後，他開車離開。
向茗到辦公室煮上咖啡，開始忙碌。快中午，容毓來敲門。
“真的確定了？”容毓覺得她瘋狂，再三確認。
說是做假，其實就是忽悠魏總，背後擺他一道。這事隻有容毓和她，還有李語楠、攝影師、剪輯師知道。
向茗自信：“確定。”她坦然迎上容毓的目光，“有問題我自己背。”
容毓歎氣，沒說什麽，“我會盯著第一期播出效果。”
向茗笑著道謝。
今晚第一期播出，她要確保宋楚楚的熱度。
因為下午有拍攝，工作團隊提早吃飯，向茗和李語楠、溫婧一起。第三期穿插進致臻M3機器人，吃飯時，李語楠跟向茗一直在對細節，說拍攝。
溫婧插不上話，低頭發了兩條消息。
到飯點，同事陸續來吃飯。顧清打了飯來向茗這桌，兩個人斜對麵坐著，“茗，我看了采訪剪輯。”她邊說邊擠眉，一副你懂的眼神。
向茗去過齊喚辦公室，這會兒是真懂了。
李語楠跟溫婧不懂，隻當兩人說公事，吃自己的。
顧清吃著飯，看到向茗手上的表，“表不錯。”她曖昧一笑。
之前她在齊喚手上看到過，她還奇怪以他的身價怎麽會戴這樣的表，原來是情侶款。
向茗側手瞅一眼：“還行。”沒有炫耀的意思，就是美滋滋。
“是好看。”溫婧不懂表，就覺得挺好看的。
李語楠也誇了一句。
江北宸跟同部門的同事過來，問：“聊什麽呢？”
溫婧看著向茗的手表：“說向茗的表好看。”
江北宸側目，沒管好不好看，他看牌子款式，三十來萬，算是實打實直觀表明了向茗的家境。還好，是他能追上的。之前他做得隱晦，是估摸不準她背景多深，她的表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向茗，下午開拍，魏總助理也來？”他提了一句。
向茗點頭：“嗯，監工的。”她說得略無奈。
江北宸關心問：“需要我去現場嗎？”
坐他和向茗中間的同事起哄：“江哥，你這就偏心了～”
江北宸隻負責拉讚助，壓根不需要去現場哄金主。
向茗先道謝：“不必，沒什麽大問題。”
江北宸又關心兩句。
李語楠坐在向茗對麵，聽著江北宸明顯的“偏心”若有所思，目光卻停留在狀似專心吃飯的溫婧臉上。
同事紮堆邊吃邊聊，向茗沒時間聊八卦，抓緊時間吃完看李語楠，見她也差不多了，抽空看手機。
“我好了，走吧。”李語楠端餐盤，湯碗和筷子勺子分類。
向茗說“好”，也分類拿著，到歸置餐盤的大筐，微信進來齊喚的消息。
他言簡意賅：【陸衍妻子是餘笙。】
向茗驚得筷子都掉了，一旁的李語楠幫她撿了放筷子簍。
“謝謝。”
“不客氣。”
向茗先放餐盤，問齊喚：【什麽時候的事情？】
他把查到的都說了：【快兩年，北京領的證。】
快兩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向茗一點都不知道。下意識打開餘笙的微信頭像，她又不知道怎麽說。
齊喚猜到餘笙就是那晚她跟蔣舒藝在他車上提起的“笙笙”：【兩年前，陸氏跟餘氏有合作。】
向茗也想起來，那時餘氏資金流危機，是餘笙力挽狂瀾。至於怎麽挽的，她不在生意場，不懂。
如果餘笙是因此嫁給陸衍，她心疼餘笙。可餘笙藏了快兩年，她不願意說，自己說破她就難堪了。
李語楠見向茗心不在焉：“走啊，去攝影棚。”
向茗暫時放一邊：“嗯。”她想的是改天找時間跟餘笙當麵聊。
準點錄製，肖助理擠在工作席。他是魏總的助理，到場的目的是全程盯著這場為宋楚楚設計的淘汰賽，以防向茗陽奉陰違。
簡單寒暄，肖助理入座，翻看台本。
今天是團隊賽，為了“淘汰”宋楚楚特意改的。節目前五期類似“海選”，淘汰大半人，隻留十人同吃同住競技賽。最後前三不僅有獎金，還將成為公益代言人。
有人衝獎金，有人為名，角逐激烈。
肖助理看到抽簽分隊，魏總力保的趙寧和宋楚楚在一個隊，趙寧是隊長，他問向茗：“為什麽不幹脆在兩隊？”
輸的隊伍淘汰更自然。
台本太長，他隻粗粗翻了，沒來得及細看。
向茗擠出笑：“節目噱頭。”
肖助理門外漢，繼續看。
台上賽事激烈，不論是十人十一足，還是團隊分組協作，場麵足夠燃，觀眾席驚呼連連。
連監工頭肖助理都看得緊張：“競技有台本嗎？”他翻閱的時候沒有找到競技環節的。
台上進行的是三分鍾夾玻璃珠，M3機器人將玻璃珠舀到盤子裏，隊員聽聲夾珠。比常人更難的動作，全場屏息。
向茗在攝像機後看鏡頭：“沒有。”
肖助理大概也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盯著場上。
趙寧隊獲勝，隊裏前六直接晉級。
主持人上場：“接下來就到了我們最激動人心的時刻。”他開始報趙寧組前六綜合分。
從第一名到第六，趙寧和宋楚楚並列第六，再次角逐第六和第七。
肖助理舉著手機開始錄製，還不忘悄聲問向茗：“綜合分是安排過的？真神了。”
這麽湊巧將兩人擺在一起角逐，到時趙寧不僅能晉級，熱度更是全場最佳。
向茗看著台上忐忑的宋楚楚，笑意不及眼底，“過獎。”
賽前，她跟宋楚楚聊過，是宋楚楚藏了拙，壓了自己的分數。一再設計的競技項目就是為了避免所謂做假，結果，還是壓不過讚助商。
主持人開通現場投票，51位簽約觀眾現場投票決定趙寧和宋楚楚的晉級名次。
肖助理想起微博投票，覺得微博投票熱度更高，這麽想，就問了。
向茗今天耐心十足：“07年開始，政策不允許微博投票。”她看到群裏同事在說今晚的第一期節目。
28比23，大屏幕跳出放大的趙寧的名字。
沒有一票之差的噱頭，這假做得太真，現場觀眾也不可能會察覺自己的投票器被改過。
趙寧和宋楚楚退場，主持人單獨上台，宣布趙寧晉級。
肖助理的手機攝像到此結束，他把視頻發給魏總，跟他匯報現場情況。
向茗給李語楠使了個眼色，李語楠低聲問肖助理：“不早了，就差個收尾，您看是不是先離場？”她指觀眾席，解釋說到時退場，觀眾席混亂。
肖助理看時間，八點過半，八小時的錄製確實坐得他腰酸背疼，他跟向茗打了招呼，先行離場。
工作組鬆口氣。
向茗安心看微博第一期評價，宋楚楚討論度挺高，加上她的讀書配音公益組織，支持的人更多。
她滿意，這樣反轉才能來得更猛烈。
結束拍攝，向茗回辦公室，她累癱。
手機消息多，她沒來得及看，半躺在沙發一條條回，等輪到齊喚，已經過了二十分鍾。
他說在停車場等她。
向茗問：【等多久了？】
她傻了，看微信發送時間是半個多小時前就知道他是什麽時候來的了。
齊喚電話進來：“結束了？”
向茗坐起身，收拾包，“嗯，結束了。”聲音裏都透著疲倦，她追問，“什麽時候來的？”
齊喚聽聲音，有腳步聲，還有關門聲，他下車，依舊打了雙跳，“五十三分鍾前。”
下班時，他想到餘笙的事，覺得她又會糾結，所以就來了。
在車裏，他邊等邊手機看她的節目直播。
齊喚沒看完節目，截圖到他看的地方，微信發過去，“正好給向導捧個場。”
向茗戴上藍牙耳機，點開他的截圖，截圖的視頻時間進度顯示他在節目一開播就開看了，“馬上下來了。”她問，“感覺如何？”
齊喚毫不吝嗇地誇獎：“向導名不虛傳。”
兩個人一路在電話裏閑聊。
向茗的馬上下來，實際隔了12分鍾才到。電梯到，她掛電話，看到燈火下靜立的人，她怔了一瞬。
不知名的滋味蔓延。
齊喚張開手，迎接的姿勢，她很矯情地飛撲過去。
抱滿懷。
“累了？”齊喚親親她發頂。
向茗腦袋頂著他胸口點頭：“嗯，超累。”
幸好還算順利。
兩個人靜靜抱了會兒，齊喚牽住她。走了兩步，他低頭發現她穿的不是早上出門的高跟鞋。
她注意到：“拍攝累，高跟鞋腿得斷。”
所以，拍攝前，她通常會換上平底鞋。今天是雙小白鞋，知道他等在樓下，她不願意讓他多等，就沒換回高跟鞋，直接坐電梯下來了。
齊喚停住，瞧見她左腳要掉不掉的鞋帶，他鬆手半蹲。
打了向茗一個措手不及。
“平底鞋也好看。”齊喚拆了，重新給她係鞋帶。
高跟鞋是好看，但累，他不能說不許她穿，隻希望她穿得舒服。
向茗卡殼，他半蹲的姿勢，腦袋擋著她鞋麵，她沒看清。
等他直起身，她左腳是個漂亮的蝴蝶結。
齊喚重新牽住她，她目不轉睛看他，無聲對視。
向茗心頭宛如小煙花炸裂，“砰”一下，是心動的聲音。
她忽然拽住他領帶把人拽到跟前，凝視片刻，她踮腳吻住他。
柔軟的舌探入，溫柔又繾綣。
不遠處電梯“叮”一聲，燃燒的小火苗瞬間被澆滅。
兩人默契離開，誰都沒有在人前親熱的癖好。
向茗以手扇風，喘了口大氣，率先上車。
齊喚打轉方向盤：“直接送你回家？”不早了，他沒有安排其他活動。
向茗說“好”，看向窗外。窗外光影交織，很漂亮。
她趴到窗口，仰頭，月色迷人。
向茗忽然想到山姆·麥可布雷尼的一句話。
她打開車窗，風灌入，長發飛揚，她從包裏找出他給她買的草莓發圈，簡單綁了個丸子頭。
齊喚估摸她拍攝了八個多小時，應該不想說話，隻給她開了瓶水，他專心看路。
風聲、車喇叭聲，還有兩人的呼吸聲。
向茗舉高手機，拍下今晚的圓月。
她關上窗，低頭在朋友圈擺弄。
放了昨晚齊喚加班的照片，還有今晚的月亮，向茗說：【“愛心”從這裏一直到月亮，再繞回來。】
作者有話說：
向小姐：意不意外！
齊老板：心潮澎湃，不眠之夜……
PS：最後山姆·麥可布雷尼這句話的意思～明晚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