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向茗對上顧清的調侃, 勉強笑了笑,“單身狗脫個單就懂了。”她也開玩笑,問, “他真這麽乖, 把我照片在辦公桌擺著?”

“可不是。”顧清還奇怪她怎麽藏著掖著,這麽一看,居然是真不知道, “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 你家齊總指不定是想給你個驚喜。”

她不是沒談過戀愛, 宣示主權秀恩愛什麽的, 她也做過,隻是沒想到齊喚這樣的霸總也會有這麽多小心思。興許是等著向茗查崗, 自己發現。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問我我也不承認。”顧清覺得這邏輯通了,她可不妨礙人談戀愛啊。

向茗笑笑不說話, 隻說等會兒請她喝咖啡。

回到辦公室, 向茗還沒緩過氣來。

怪不得齊喚第二次來電視台能這麽大方給她發定位。還有蘇澤, 他叫她“徐小姐”,在她跟前,他從不叫齊喚的名字。

合著他們這是都知道,逗她玩呢麽!

虧她還心存內疚,奧斯卡影帝啊!

而且齊喚還說什麽?投節目是給向小姐的補償, 說他隻喜歡她。尤其是昨晚筆記本電腦上的“向茗”文件夾,如果他早就知道,那就是明晃晃的暗示, 是他等著她主動坦白呢!

向茗往後一靠, 鼠標胡亂動了動, 電腦屏幕重新被點亮,右下角微信圖標在跳動,她心火亂躥。

她以為她是獵人,看著獵物在演,萬萬沒想到,她才是那隻弱小無助又可憐的小白兔,被他套著項圈溜呢。

向茗越是生氣,越讓自己冷靜,她拿出紙筆羅列時間事件線。

他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去北京前,大雨裏他背著她,他說向小姐不重要,那會兒他應該是不知道的,不然不會當她麵這麽打臉。之後,他回北京,他們失聯三天,她以為他在忙,忙著準備跟向小姐的會麵,還吃了醋,現在想想,應該是這三天裏發生了什麽。所以,她來接機,他能這麽放心讓姚漫跟她單獨相處。

她之前還在想呢,自己要不是向小姐,就姚漫這口無遮攔什麽都說的脾氣,開口閉口“小時候”、“未婚妻”,她早被氣死了。

齊狗!

向茗深吸口氣,大概率破案了。

她繼續深呼吸,還是很氣。

看她上躥下跳跟個小醜似的,齊喚肯定在沾沾自喜,就像她時不時逗逗他,得意洋洋。

靠!

氣死她了。

手機又震動,李語楠發過來兩個字:【搞定。】

向茗勾唇,能不搞定麽,搞不定了,齊喚還怎麽跟她玩?

淡定,狗男人再狗,她也不能自虐。

行啊,齊喚要跟她玩,她就奉陪到底,就看誰玩得過誰。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是誰了,她最後一點心理負擔都沒了。

氣順了。

向茗繼續工作,男人是浮雲,事業最重要。

李語楠跟安總道別,下午安總看了方案,眼底欣喜藏不住,她就知道成了一半。再加上她的解說,他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不僅同意了方案,還願意追加投資。

臨走,李語楠躊躇,“安總,您放心,我會嚴格執行方案。”她有心說出新方案的策劃人是向茗,但他們好不容易扭轉安總的態度,又有追加投資,多此一舉她怕生意外,她想了又想隻能這麽委婉提了一句。

安總聽出畫外音,隻當她是因為上回的錄製事故對他的表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秘書送走李語楠,安總在三個人的群裏發起語音群聊說明情況。

齊喚對於向茗不會親自來有過猜測,可她真的沒來,他還是意外,最意外的是她把方案讓給了李語楠。這事是她受委屈了,為了保住小馬甲,連熬了幾個晚上的策劃都能讓出去。

蘇澤讓安總先退出通話,他問齊喚:“嘖,向茗可以啊,為了小馬甲能做到這份上。”頓了下,他由衷誇,“方案很不錯,說讓就讓,有點魄力。”

齊喚這會兒有猶豫,想就這麽說破算了,“嗯,我說了,她的能力我從不質疑。”

蘇澤:“……”

這話裏這麽驕傲是怎麽回事?

“行行行,知道知道,向茗宇宙無敵第一棒!”蘇澤就該跟安總一起退出群聊。

齊喚想說破的衝動也就是一瞬,她都這樣了,他隻能陪著她穿厚馬甲,“其餘不用多做,該怎麽來就怎麽來,讓安總出麵。”

“知道了。”蘇澤理解不了,“話說,今晚給你暖居嗎?”

齊喚拒絕:“明早之前,不要找我。”

他始終覺得是向茗受了委屈,他得想辦法哄她開心。

蘇澤第一次掛了他電話。

齊喚在新家,精裝房,拎包入住,他合計半天,給向茗發了定位。

他盡量學著俏皮的文字:【搬新家,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月亮小姐來暖居?】

向茗看到,打開定位。

羨慕嫉妒恨。

豪宅中的豪宅,離電視台還很近。

她沒回,晾著人。

齊喚久久沒有收到回複,猜她不是在忙,就是在難過為了保住馬甲將方案拱手讓人。他起身,拿了把剪刀,開始修剪花枝。

向茗送了他三束花,醫院花瓶大,修剪過的花枝跟他家裏的尺寸不合適。他將前兩天的薔薇和向日葵放在同一個花瓶,今天的黃百合單獨放到茶幾。

都是家裏最顯眼的地方,她晚上一來就能看到。

然後,他回房間打開衣櫃,回憶中午她的穿著,挑了件淺藍色襯衣,拿到客廳熨燙。

李語楠回台裏的時候,向茗正在錄影棚看鏡頭走位,她包也沒來得及放,抱著資料就過來,“安總提了幾個點。”她匯報工作。

向茗抬手打斷:“現在你負責,不是你做不了主的問題,不用告訴我。”她對她微微一笑,“你能說服安總,就不必再來一遍說服我了。”

李語楠驚訝,隨即感激道:“謝謝。”

向茗揮揮手,繼續看鏡頭。

李語楠回辦公室,大家都知道她出馬打了場勝仗,言笑晏晏。李語楠不居功,大方說是向茗的功勞。

溫婧若有所思,低頭發消息。

等向茗回來,溫婧來找她,將手裏的選手名單以及即將微博運營的方案給她,“熬了這麽久,功勞都是別人的,你心真大。”

“咦?原來咱們小溫溫也有炸毛的時候?”向茗開玩笑。

溫婧出了名的好脾氣,之前她聽同事說過,說溫婧兩年前被同組同事抄襲了策劃,同事被抓後反過來甩鍋,是江北宸幫她證明清白,抄襲的同事才被辭退。至始至終,溫婧都沒有說過前同事一句不是。

溫婧紅了臉:“我是親眼看著你通宵寫策劃的,你栽了樹,卻被別人乘了涼。”她邊說邊覷她,“江哥也說你太傻。”

向茗沒放在心上:“傻人有傻福唄。”她是站在大局考慮,這沒必要解釋。

溫婧心裏頭歎息,就怕來的不是福氣。

向茗忙過一陣,想起齊喚的消息她還沒回,本著他不說破,她也不挑明的心態,她回:【好啊。】

但被他這麽耍著玩,她忍不住就要陰陽怪氣:【齊老板大手筆!豪華江景房,不會是大平層?】

齊喚認真回:【嗯,大平層。】

向茗撇撇嘴,是,知道您有錢。

她算了算,她這麽些年掙的存款也就夠在市中心買個小廚房。她賺得多,花得也多,積蓄確實不多。

齊喚又問:【下班了來接你?】

他都沒問是在哪個電視台,向茗一個激靈,來了來了,又要跟她玩?

她奉陪:【好啊。】

向茗發過去一個商場定位,就在電視台附近:【先給你買個暖居禮物。】

反正他都知道她工作的地方了,她也不怕。

揣著明白裝糊塗唄。

齊喚說“好”。

下班,向茗先去商場,挑完暖居禮物,他的消息來了,說等在車庫。她低頭瞅了眼懷裏打包好的禮物,忍俊不禁。

地下車庫,她找到車位數字,遠遠就看到等在副駕駛前的齊喚,“換車了?”

他今天開的大奔,她還以為是嚴叔來接,沒想到他親自開車。

齊喚替她開車門:“嗯,換了。”

等她坐好,他關上車門,從車頭繞到駕駛座。

車子啟動,向茗好奇打量。他換了中午的衣服,是件偏淺藍的襯衫,她很少見他穿這麽淺的顏色,尤其是……

她看看自己,她今天是A字連衣裙,披了件中袖薄外套,也是淺藍色的。

乍一看,兩個人像是情侶裝。

可能就是巧合。

向茗指了指懷裏的禮物:“東西給你放後座?”東西挺大,抱著不方便。

齊喚溫聲:“好。”

車子減速,等她回身放好,繼續踩油門。

離開地庫,車子駛上主路。

今天天氣好,向茗撐著腦袋看齊喚。不似她哥每次開車都要耍帥炫技,他目光專注看著前方,雙手十分規矩扶著方向盤,哪怕是轉彎,他也老老實實雙手打轉。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開車,被他骨節分明的手吸引。黑色皮質方向盤套襯得他手特別白,像件藝術品,讓人舍不得錯眼。

十分鍾後,車子拐入超市地下車庫。

向茗率先打破一路的零交流:“不回家?”

齊喚側頭看著反光鏡,倒車入庫,“買點菜。”他沒有看她,專心倒車,“也可以買零食。”

這明顯是針對她的,在南城,她零食不斷,逛超市隻挑零食拿。

向茗被點名,揉了揉鼻子,“又不是我家。”

車子入庫,前後左右像被測量過似的,“齊老板,您這強迫症不淺。”

齊喚鎖車:“習慣了。”

兩個人一起去地下的超市入口。

齊喚問:“想吃什麽?”

向茗以為他問的是零食:“薯片,大包的。”

在南城,他們一起去過一次超市,說是超市,其實就是小區裏的小賣部,救急用的。她那會兒拿了一籃子的薯片,被他一包包全放回貨架,說是垃圾食品。

這完全就是她的下意識反應。

齊喚笑了笑:“想吃什麽菜?”到超市,他牽住她,“人多。”

向茗掙了兩下,沒掙開,“嚴叔做什麽我吃什麽。”

齊喚腳步一頓,低頭看她,“今晚沒有嚴叔。”

“齊老板,不會是你下廚?”她驚訝。

“嗯,我會的不多。”齊喚略不自然,他在國外也有做飯的阿姨,他自己下廚少。

向茗看他耳朵紅了,逗他:“那還要我點菜?”

齊喚沒想到她說話這麽不留情,語塞。

她笑著:“你會什麽,我吃什麽唄。”

齊喚單手去推手,右手沒鬆開她,“西蘭花炒蝦仁,可以嗎?”

向茗點頭,是她喜歡吃的。

他把推車給她,暫時鬆手,彎腰去挑西蘭花。

向茗雙手扶著車,半靠著,近距離觀賞落入凡塵的齊美仙。

隻見他熟練拿起兩顆西蘭花左右檢查,再上下掂了掂,她不會做菜,更不會挑菜,不清楚他到底在掂個什麽意思。

反正,就還挺帥的,她沒見過的帥氣。

齊喚選完西蘭花放到推車,一隻手接過推車,另一隻自然牽過她。五指深入指根,十指相扣的牽法。

向茗看著兩人牽在一塊的手,視線慢慢挪到他臉上。

她也不知道兩個人現在算是什麽關係,生疏的未婚夫妻、曖昧的網戀對象。

她手指用力,回握。

齊喚嘴角牽起一道弧度。

買了蝦仁,又拿了排骨和火鍋魚丸、牛肉丸,終於到她最愛的零食貨架。

向茗半蹲,仔細挑選喜歡的口味。

她不愛罐裝薯片,就喜歡一袋一袋的,選兩包就往車裏扔。她挑起愛吃的沒有節製,旁若無人。

齊喚看她長發散落,她撩了好幾次,便上前五指為梳,一手握住,替她提著頭發。

向茗撩碎發的手落了空,脖間有他指尖的溫度,她腦袋都不敢動了,“我好了。”

她直起身,後背撞到他胸口,他溫熱的氣息拂過。

向茗偏頭避了避,齊喚沒敢用力,長發從他指間溜走。

兩個人並排推車,離開零食區。

一路無言,齊喚忽然腳下一頓,“等我會兒。”

他目光落在一排發圈,種類很多,他拿了中規中矩的一款,粉色的,上頭一顆草莓。他拆了外包裝,留下掃碼條放到推車。

向茗見狀,下意識後退一步。

齊喚強勢繞到她身後,不遠不近,他手指梳了梳,發圈在她發上繞了兩個圈,一頭長發綁在腦後。

“謝謝。”向茗低著頭。

齊喚滿意,順手摸了下發圈的草莓,“還有什麽想吃的?”

這次,他沒有牽她。

向茗跟上,兩個人挨著一起推車,“差不多了。”

齊喚又拿了兩提紙巾,路過日用品貨架,他指著女士拖鞋,“喜歡哪一雙?”

貨架上什麽款式的都有,向茗愣了愣,她從不在超市買拖鞋,也從沒跟爸媽這樣一起挑過鞋子。

“暖黃色?還是粉色?”齊喚認真挑揀,工作時她穿衣風格偏幹練,但在南城,嚴叔描述過,她的衣服鞋子都很可愛。

向茗看向他挑的兩雙,“噗嗤”笑了,這到底是什麽直男審美?

小黃鴨?粉蜜桃?

她小時候都沒穿過這麽可愛的。

齊喚不懂她的笑:“不喜歡?”他也是第一次給人挑拖鞋,還是給女孩子。

向茗抽出另一雙,也是粉色的,但沒有粘可愛的圖案。

齊喚順手接過,放推車去結賬。

到家時,他提著菜,她拿著給他的暖居禮物。

“220505。”家門口,齊喚大包小包,示意她幫忙按密碼。

密碼鎖“滴”一聲啟動,猝不及防敲擊向茗的心口。

2022年5月5日,立夏,她落地南城,在機場撞入他懷裏。

他們初識的日子,是這個意思?

她抱緊懷裏的禮物,有些後悔選了這麽個東西。

大門打開,向茗沒問密碼,他也沒解釋。

進家門,齊喚將手裏的東西放玄關櫃子,他找出剛買的粉色拖鞋放到她腳邊,“試試合腳嗎?”

向茗換上:“正好。”

說完,她把手裏東西鄭重遞過去。

紙質的拎袋,袋口被塑料貼封著,齊喚撕開,一大束花映入眼簾。

十一顆淺灰色鋼絲球跟塑料滿天星,被舊報紙包著紮成一束花。滿天星上掛著小燈,在他從袋子裏抽出花時,燈亮了,一閃一閃。

齊喚沒見過這樣的花,但她送的,他都喜歡,“謝謝,我很喜歡。”

向茗尷尬,扭頭避開。

他抱著花,都沒管鞋櫃上的菜。他先將花放中島台,才回身拿上菜進廚房。

“想喝什麽?”

“就水。”

向茗怪不好意思的。

再看他時,他已經係上了圍裙。黑色的純色圍裙,沒有一點紋路。

她坐在餐桌,盯著花瓶裏的薔薇。

薔薇也是她送的,在電視台附近的花店讓老板娘挑的,她沒花什麽心思。隻有那束鋼絲球花,是她下班後精挑細選。

為了內涵他。

向茗托著腮,看廚房裏忙碌的人。

他背對著她,在洗菜。她看不到他具體的動作,但她能猜到他一定特別認真。

齊喚忽然回頭,視線撞上,她沒來得及躲。

“無聊的話可以走走看看,哪間房都可以看。”他怕她拘束。

向茗不想看房,隻想看他。

她索性起身,靠在廚房門口,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他右手拿著刀,在切肉。他腰背的圍裙係的是活節,隨著他的動作散了一半。她踱步過去,拎起細細的帶子,就像他在超市從她身後握著她的長發。

齊喚身體一僵,刀起,兩秒後,落下。

向茗低頭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默默退回門邊。

這麽好看的蝴蝶結一點都不顯突兀,圍著圍裙的男人更有魅力了。

“為什麽是鋼絲球的花?”齊喚還是選擇發問。

他理解的是,這可能是小年輕的新玩法,他跟不上潮流,但不妨礙他弄懂。

向茗笑:“你真想知道?”她都不想說了,他還提。

齊喚洗鍋:“嗯,想知道。”

向茗跑到中島台,曲指彈了彈被包得還算好看的鋼絲球,“暖居啊,不鏽鋼的感情,你值得擁有,實用。”

塑料花的情誼,當然就像他跟她。

齊喚還是沒懂,隻再次道了謝。

向茗覺得沒意思,自己玩自己的。

快兩個小時,晚飯做好。

齊喚會的確實不多,一道西蘭花炒蝦仁是因為簡單,排骨湯是營養,裏頭加了魚丸牛肉丸,算是道大菜,管飽。兩個人就兩道菜,說是暖居,稱得上簡陋。

他給她倒了飲料:“歡迎來我家。”他強調,“除了嚴叔和嚴厲,你是第一個。”

向茗的關注點卻是:“他們來都來過了,為什麽不一起暖居?”

這話齊喚不好接,他總不能說他想哄她開心,“我下廚少,隻想跟你一起。”

話出口,他發現這句更肉麻。

撤不回了。

向茗翻譯成,他隻會做這兩道菜,四個人不夠吃。

她看在他搬新家的份上,特別捧場地開始喝湯吃菜,“好吃!”

“你喜歡就好。”齊喚將她收入眼底。

飯後收拾,他依舊沒讓她動手。

向茗吃得多,癱在沙發,客廳電視機開著新聞,就跟在南城一樣。她把音量調大,聲音蓋過流水聲,她扭頭看重新係上圍裙的人洗碗。

燈火、廚房、流水聲、電視機聲,還有忙碌的男人。

好像有了家的味道。

向茗舍不得眨眼。

暖融融的燈光閃爍,“啪”一下滅了。

“皎皎?”齊喚著急關水。

向茗視野裏什麽都沒有,隻有急促的腳步聲。

齊喚想起南城的停電黑夜:“你坐著別動。”

向茗才剛站起來,釘在原地。

屋裏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

她聽到“悶哼”聲,是齊喚,“你撞哪兒了?”

齊喚說“沒事”,腳步更急促,越來越近。

很快,她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向茗下意識摟著他腰,耳邊是他的心跳聲。

“你說這是停電還是跳閘?咱們怎麽總是遇上。”她緩和氣氛。

齊喚冷不丁陷入黑暗,喚起他失明時的記憶,他摟緊她,“挺好。”

她耳邊有氣息拂過,輕輕一下。

向茗回神,伸手擋在他胸前,“我沒事了。”

齊喚手稍稍鬆開,護著她回到沙發。

黑暗中,他挨得她很近,雙眼憑著感覺鎖著她。她似有所感,也看向他。

對望間,他的眼睛好似有光,帶著蠱惑。

向茗仰著頭,感受著越來越近的呼吸。

她抿了抿唇,下一秒,他的唇覆上來。

吻落下,熱烈的。

作者有話說:

向小姐:挺巧,今天有點像情侶裝了。

齊老板: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