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季先生,我今天才被告知要去你家……實在有些突然,我可能還要再考慮一下。”
阮唐當然不敢說不願意,為了不顯得慫,就端起水喝了一口。
因為喝水喝的急,還嗆得他咳了幾聲,最後阮唐惱怒的低頭捂住嘴,半分鍾後才緩過來,脖頸都暈紅了點。
他邊咳邊想,既然他不喜歡當聖母,不如就順勢當一個因為車禍後遺症而變得柔弱不能自理的社恐?通過人設來說,倒也順理成章,就是不知道季少煜會不會懷疑他。
從季少煜的角度看去,他隻能看見阮唐頭頂上蓬鬆黑發裏的可愛發旋,呆毛翹起,微微顫動的樣子很萌。眼睫半垂,形狀圓潤,很像是貓咪的大眼睛。
“嗯。十分鍾。”季少煜抿了下唇,一副克製的忍下不耐煩的模樣。
“好的。”
因為男人下命令的姿態太過自然,阮唐也自然而然的捧著杯子乖巧回答了。
即便阮唐平時窩裏橫慣了,但對於還不熟悉的男人,他自然是做不到窩裏橫,就算是擺爛也無法改變他的性格。
阮唐以一種自以為很隱蔽的目光,瞄了眼房間裏自己的東西,逐漸接受了自己馬上就要跟季少煜走的事實,最後看向了季少煜。
季少煜的外表雖看著冷冷淡淡的,沒什麽耐心,卻真的在等他,沉默地坐在窗邊的沙發,模樣俊美,長腿交疊。
長得還真挺帥的。
其實……現在跟季少煜走也行,早點離開阮家就早點脫離極品親戚的魔爪。
他能行的,反正跟季少煜頂多呆幾個月時間。阮唐很快自己安慰好了自己,季少煜不可能每天都回家吧,肯定是把他關在家裏就不管了,利用阮家人對他進行進行精神折磨。
但是阮唐和原主那個聖母不同,不論季少煜如何對待阮家人,他都不會感到一絲心軟,更別提受到精神折磨導致抑鬱自殺了。
這廂,季少煜不知看見了什麽消息,奇怪的抬頭看了眼阮唐。
阮唐沒能及時移開視線,二人目光交匯的瞬間,阮唐心頭一凜,像撒謊被抓包的小孩一樣受驚。
季少煜當然不知道阮唐此刻心裏的糾結,神情淡淡的開口:“阿姨說你今天上午還沒去過廁所,我先帶你去吧。”
阮唐瞬間刹紅了臉。
阮唐兩片粉嫩的唇瓣開開合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囁嚅了一會兒後,卻也沒有拒絕……因為這確實是實話。
他早上起來就去過一次廁所,待會兒不出意外的話就會跟季少煜離開,現在解決一下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
要、死、了!
哪有聯姻雙方的第一次對話是這樣的啊!這也太羞恥了吧?他追更的龍傲天主角怎麽會對他說出這種話來?
不過更讓他覺得無法見人的事情還在後麵。
季少煜其實一直都有注意到阮唐的反應,短短幾秒鍾,白白淨淨的小臉就染上了緋紅。這麽容易害羞嗎?還是……單純的厭惡?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季少煜起身,把輪椅推到床邊,而後伸手掀開了蓋在阮唐身上的被子。
如他所說,他隻是為了效率才出手幫助,所以季少煜口頭上雖保持著禮貌的紳士風度,行動上卻很強勢。
阮唐猝不及防被掀了被子,一手還舍不得鬆開,但還是被季少煜扯開了被子。
他紅著臉,尷尬的五指輕輕蜷縮著撓床單,卷毛因為剛起床沒多久還有些蓬鬆,顯得可憐又可愛。
季少煜稍稍斂著眼睛,窺見了阮唐稍顯淩亂的衣衫下被勾勒出的柔軟腰肢,他靜靜地看了幾秒,眼看著少年如藤蔓一般的腰肢不安的顫抖。
然後阮唐還不得不繃著一張薄紅小臉,對季少煜的幫助表示感謝,“……我不介意,謝謝你。”
話雖如此,但阮唐眼看著高大男人雙手伸過來要抱他,呼吸都滯了一瞬。
居然!第一次和雲養鵝子見麵,就要這樣親密接觸了!
阮唐身子騰空的一瞬間,下意識閉了閉眼。
季少煜俯身將阮唐抱起。阮唐的身子一如他所預料到的那樣,很輕,很軟。
他這雙癱瘓的腿細瘦伶仃,被季少煜接觸時不會有半分反應,隻能任人擺弄。
有種淡淡的香氣從少年柔軟的身體上散發出來,是棉被裏填充物的草本味,但附著在少年身上時,似乎又增添了些別的**感。
……這是二人上輩子從沒有過的親密接觸。那時候,阮唐總以婚後才能親密接觸為由拒絕他,別說接吻了,就連牽手都抗拒。
季少煜那時候珍惜他,自然尊重他的意願。
後來才明白,原來阮唐隻是單純抗拒他而已。阮唐隻是和那些巴結他的人一樣,虛與蛇委的同他周旋,根本沒想過和他有未來。
既然如此,那他現在也不會再尊重阮唐。
因為失重感,阮唐一雙白嫩的手臂害怕的抱住季少煜的肩頸,身體失控的慌亂之下,他不由開始嬌氣的表達起了意見:“你、你慢點,輕點。”
男人用力時緊繃的肌肉有些過於硌人了,完完全全屬於成年男人的體魄,襯得他像個小孩,讓他心生畏懼。若是季少煜這時起了殺心,大可以直接單手掐死他。
“嗯。”他隻覺得阮唐的害怕太天真了,他若是想,也不會是掐死這麽輕易而簡單的手段,那太輕鬆了,活著受罪可比死了更難熬。
季少煜抱著阮唐的雙臂孔武有力,阮唐能感受到他克製在西裝下麵的蓬勃的肌肉,外表卻西裝革履,矜持而理性。
不愧是他的龍傲天鵝子,這外貌捏的也太好看了!
克製!不要在鵝子麵前丟臉!
於是阮唐坐好後,就驚慌失措的鬆開了手臂。
這避之不及的動作,看在季少煜眼底,被解讀成了反感。
就這麽厭惡嗎?上輩子起碼還能欺騙他,如今情況不一樣了,連欺騙都不做了,也不遮掩他的抗拒和厭惡了嗎?
季少煜隨即移開視線。他漫不經心地問,“對於這種程度的接觸,你會反感嗎。”
“啊?”阮唐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向身邊的男人,眼裏盡是懵懵懂懂,“我沒聽清楚,你的意思是……”
對於初次見麵的二人來說,顯得這麽尷尬的問題,季少煜為什麽能以這樣平靜的方式問出來啊!
阮唐糾結的交握雙手,不知道該怎麽說。他的遲疑不決和困惑已經表達出了他的態度。
可惜,阮唐越是抗拒,季少煜就越覺得紮眼,呼吸聲都驟然沉了下去。
憑什麽阮唐可以隨心所欲的對待他,如此的平靜,無論是前世的演戲還是如今明目張膽的厭惡,仿佛他對阮唐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而他,卻背負著二人前世的深刻而沉重的仇恨……
“見諒,是我唐突了。”季少煜嘴角扯起一抹笑意,似是完美的禮節笑容,也似是冷笑。
他的心裏有一頭猙獰的惡龍,想要將這兔子般溫順的青年惡狠狠的拆吃入腹,想要做盡讓青年厭惡的事,就像他曾經那樣惡毒的對待自己一樣。
他不是聖人,即便這一世事情還未發生,但他已經將阮唐視為今生仇敵來防範了。
季少煜麵上卻仍舊矜持高冷,隻是多了點居高臨下的悲憫——那是屬於獵人對獵物的悲憫。
“雖然是初次見麵,但我應該說清楚。”
他的語氣裏有種隱含的壓抑,像個□□者那樣無情的下達著命令,道:“你應該學會適應,我希望家裏安靜些,所以護工不會經常來。”
或許是太想看到阮唐生氣厭惡,卻又不能反駁的可憐樣子,衝動之下季少煜就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看著阮唐那麽冷漠抗拒的樣子,季少煜就難以忍受,怎麽能讓他那麽隨心所欲呢?
聞言,阮唐腦袋上的呆毛一豎。先前季少煜肯抱他,他就覺得奇怪了,現在又說什麽接觸的問題。
所以他的意思是……適應什麽?
沒有護工,那應該依靠誰?
難道以後上床下床坐輪椅都要靠季少煜??
還是說,他們以後會是實質性的夫夫??救命原著裏明明說他們兩個是假結婚,而季少煜也根本不會碰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