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年輕人會唱歌,會跳舞。

但是楚醫生不喜歡。

他不貪戀風花雪月,作嘔的血腥味和手術刀下鮮活的生命更讓人癡迷。

手掌捏著年輕人的脖頸,掌心感到跳動的脈搏,美妙極了。

“楚醫生喜歡嗎?”言蹊小心翼翼靠近他,明明害怕的不行,表情卻還是強裝鎮定,孤注一擲般將自己獻出去:“都給你的。”

楚醫生靜靜看著他。

沒有鏡片的遮掩,欲。望如滾滾海潮,將言蹊吞噬。

年輕的胴體其實也不錯,明明很害怕卻又無法逃避。

楚醫生嚐到新鮮的樂趣。

看年輕人為自己顫抖,呼吸時輕時重,也是美妙的享受。

情難自禁,沒有措施來了一次。

雖然已經領證一段時間,言蹊仍羞恥地說不出話。

因為要控製體重,身子比正常男性要纖細一些,胳膊和大腿的曲線與男人也不同,雖然舞蹈的時候柔韌有力,但平常看著確實是瘦了點。

不過依舊讓成熟的男人著迷。

楚醫生太過成熟強勢,表情冷淡,抓住他的時候卻十分用力。

言蹊抵在洗漱台邊,有些疼,但感覺也很奇異。

紅痕在鏡子裏映射得超級清楚。

裴昱行看見,手掌撫上去,帶著安撫的意味。

“阿言。”他歎口氣,終於變回熟悉的丈夫:“洗澡吧。”

言蹊繃直的肩胛放鬆,頭埋在脖肩相連處,耳朵紅的要命:“嗯。”

他被裴昱行抱進浴缸,熱水覆蓋在身上,身體的疲累似乎都衝刷掉了,讓人鬆口氣。

裴昱行無奈地笑了下,眸底溫柔繾綣。

似乎聽見他的笑聲,言蹊抬頭看他。

視線碰撞的一瞬間,曖昧難言,心口狂跳。

盡管有裴昱行教他體會這些愉快的事情,但骨子裏還是有些放不開。

言蹊再次羞恥。

裴昱行徹底失笑,跨進水裏,撫摸他的臉頰。

索性浴缸足夠大,塞下兩個成年男人綽綽有餘。

“不舒服?”

言蹊搖搖頭,盯著他的眼睛。

裴昱行低頭親吻了他的臉頰。

言蹊被裴昱行抱坐在懷裏,驚慌小聲提醒:“這次不,不行……”

裴昱行側頭,長臂一伸,按開牆壁的格子,裏麵放著洗澡用的小東西,還有些別的什麽物品。

他拿了小方片,塞進言蹊手掌心,而後包裹住,抬頭去蹭他的下巴:“給我戴。”

……

冰冷的戒指貼在皮膚上,別樣的戰栗。

黑發在空中飛舞,言蹊緊緊扣住男人的肩膀,圓潤的指甲不小心劃出紅印。

嚇得他勾住男人的脖頸,茫然地瞪大雙眼:“別……別……”

男人呼吸沉重,嗓音喑啞,還遊刃有餘:“別什麽?”

言蹊咬著唇,清楚感受到男人的存在,怎麽都不肯說話了。

倔強的脾氣在這個時候湧上來,隻會讓人想要征服。

裴昱行成熟霸道,言蹊率先妥協。

“裴昱行。”

“嗯。”

言蹊身子和他緊緊相貼,不留一絲縫隙,無聲地訴說著迷戀。

儒雅的男人緩緩笑,不再逗弄他:“乖。”

第二天理所當然起遲了。

六點的生物鍾將言蹊喚醒過一次,但腦子渾渾噩噩,身體就跟散了架一樣,手指懶懶地擱在枕頭上,完全不想起床。

他或許理解為什麽一些頂級舞者不願意結婚了。

意誌被侵蝕,人而廢。

再次睜眼,快要中午了,裴昱行不在身邊。

意識頓時清醒,言蹊嚇得耳朵都紅了,垂著眸子快速換好衣服去洗漱,然後往樓下走。

倒不是害怕被笑話,隻是覺得不禮貌,似乎結婚以後,他越來越失禮了。

但怨不得他啊,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到了的緣故,裴昱行精力尤為旺盛,從浴室出來仍舊不肯放過,雖然沒有那麽激烈,但對言蹊來說已經超過負荷了。

他吃的米沒有男人多,大多時候羞恥得不敢睜眼,感覺反而更加清晰。

下了樓,客廳空****,隻有阿姨在打掃衛生,見到他解釋道:“先生和夫人有急事出門啦,小裴先生的朋友來了,現在在外麵花園。”

言蹊說了謝謝。

看他往外走,阿姨攔住他:“吃點東西吧,小裴先生為你準備了粥和水果。”

言蹊跨出去的步子又收回來。

理城四季如春,花期比津城要長很多,這裏還擁有全國最出名的鮮花種植基地,占地五萬多畝,每年吸引諸多遊客前來打卡。

裴昱行與好友坐在小花園的休憩亭裏,潔白的藤藝桌麵煮著果茶,圓潤精致的茶杯裏已填滿,加一小勺蜂蜜,甜香四溢。

身後是一大片白色洋桔梗和粉色康乃馨,清新小調與殷商嵐女士本人不太搭。

蘇誌祥看著周圍的花海,嘴角抽搐,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好好的懶覺不睡,爬起來跟另一個大男人在夢幻爛漫的地方喝果茶。

在看著好友淡然地往茶壺裏添一塊冰糖時,終於爆發了:“你真結婚了?”

裴昱行:“嗯。”

非常自然的回答,語氣都沒什麽起伏。

關於殷商嵐的故鄉,裴昱行並不陌生,小學時在這讀過兩年,蘇誌祥是他兒時的玩伴,不過隨著年紀漸長聯係淡了許多,彼此的最新訊息也是從朋友圈得知,是屬於平時不聯係,但時機恰到好處,一定會見麵閑聊。

蘇誌祥對津城的動向不太清楚,蘇家產業主要在理城這塊,作為一個燈紅酒綠混吃等死的二少祖,當然是在自己的地盤比較吃得開。

裴昱行結婚的事有所聽聞,不過是當笑話聽的,裴家的家境外人不清楚,他可知道什麽樣的。

裴華厚老爺子及其父親的功績足以庇蔭後孫,裴老太太雖然和幾個兒媳不太合拍,但娘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本人也是那個年代少有的高等知識份子,回國後在名校任教,退休了又被返聘擔任著名譽校長。

膝下的子女除了裴父平平無奇,其他個個是行業精英,裴昱行有兩個叔伯在鷹國定居,已是貴族圈內座上賓,雖然鮮少回國,但和裴家的關係仍十分緊密。

家族繁茂可見一斑,也不怪裴家瞧不起娛樂圈。

裴昱行是孫輩中最出息的一個,無論是學業還是事業,從小就甩各兄弟姐妹一大截,和這人做同學那兩年,簡直是蘇誌祥童年裏最灰暗的一筆,在裴昱行的襯托下,蘇誌祥那點小聰明簡直上不得台麵,考試後更是不敢拿著試卷回家,蘇父第一句話不是“考了多少分”,而是“這次試題讓小裴做盡興了嗎?”。

然後對他的念叨xN,嫌棄xN,以前六十分的及格線能蒙混過關,現在隻有一頓竹板炒肉。

裴昱行倒更像他兒子,自己跟撿的沒什麽區別。

簡直絕望。

裴華厚老爺子對裴昱行的期望外人都能窺出一二,對於孫媳的選擇必然是想象不出的嚴格,若要算門當戶對,圈內名媛就不剩幾個了,在裴昱行表明不會結婚後,對方自然也不會再考慮了。

況且裴昱行的性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結婚?哪個不要命的三流媒體在造謠。

結果本尊在他麵前承認了。

——假的吧?

然而一低眼,好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自然光下閃著淡淡的光暈。

蘇誌祥張著嘴,完全喪失言語功能。

好不容易把下意識反駁的話咽下去,換了個問題:“是哪家的小姐?”

“不是哪家的小姐。”裴昱行重新給他換了杯熱茶,想到什麽,嘴角掛著柔和的笑:“是我恩師的孫子。”

“孫——”蘇誌祥差點被噎死,裴昱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嚇得他趕忙轉移話題:“你倆怎麽走到一起的?”

“相親。”

“…………”蘇誌祥已經麻木了。

當年在媒體麵前淡定從容地宣布不會結婚,與家族決裂都不願改變決定的人,竟然通過相親結婚了。

到底是他瘋了,還是世界變得魔幻。

或者說,好友有什麽難言之隱,不得不靠婚姻來平衡,畢竟裴昱行永遠清醒理智,溫和有禮卻也冷淡疏離,對陌生人產生好感更是天方夜譚。

這段婚姻隻是他的籌碼,盤上的一枚棋。

蘇誌祥倒沒覺得好友哪裏有錯,冷靜克製本就是裴昱行的脾性,他隻是有些同情那位恩師的孫子,白白被拉入泥沼裏,丈夫很優秀,卻是可望不可觸的高嶺稀有品。

而以裴昱行的性格,既然是將對方當成合作人,那決計不會有什麽**,君子的不得了。

對方的模樣都不一定合心意,就算是醜八怪也會娶回家。

忍辱負重。

蘇誌祥看向男人的目光都變了。

裴昱行看著他的神情,“又在想什麽?”

想起昨夜裏男伴的身段和體貼,蘇誌祥覺得裴昱行的一輩子簡直枯燥無味。

自己總算扳回一局,他搖搖頭,語氣幽長:“你錯過了人生最美妙的樂趣。”

“裴昱行。”後方傳來一道年輕的男聲,像春風拂過,不疾不緩。

蘇誌祥還在想哪個家夥這麽大膽,就看見好友的嘴角抑製不住地揚起,眼眸藏著繾綣。

“睡好了?”

“好了。”言蹊看向花園陌生的男人,再看丈夫一眼。

裴昱行:“蘇誌祥,我兒時的玩伴。言蹊,我的丈夫。”

言蹊朝他友善地笑,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麵。”

蘇誌祥定定看著他,挖空他這顆長了三十多年的腦子,都沒想出一句完整的形容詞。

男生身量不算太高,二十歲出頭的模樣,一米七五以上,穿著幹淨的短袖襯衣,雙眼有神。

翻領下的皮膚藏著的曖昧痕跡,隨著動作若隱若現,眼下帶著點睡眠不足的烏青,麵頰紅潤有光澤。

由內而外散發出著愉悅與幸福。

或許是老夫少夫的快樂。

蘇誌祥:“……”

有些人要麽不結婚,一結婚就好事占盡。

臉好疼,他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