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刺客

蕭恪快馬加鞭趕回帳篷這邊, 心急如焚,見到了蘇清意的身影一拉韁繩,馬還沒徹底停下他便跳了下去, 飛快地跑到了蘇清意的跟前, 雙手握住了蘇清意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檢查。

“清意你有沒有受傷?”蕭恪焦急之下,根本就沒有關注蘇清意麵上的表情是多麽地雲淡風輕。

“殿下,你再用力點兒, 妾身的手臂就要被你捏斷了。”蕭恪的手勁兒太大, 蘇清意被她握住手臂之後根本就動彈不得。

蕭恪這才猛得鬆開了蘇清意, 不過剛才一番檢查下來, 蘇清意是好好的。

“是我不好, 竟然讓刺客混了進來。”蕭恪臉色不太好看, 還心有餘悸, 他簡直不敢想象要是刺客真的射中了蘇清意他要怎麽辦?

蕭恪此時才發現, 他根本就離不開蘇清意了,無關太多的男女情愛,他隻是太需要一個能懂他、能幫他、還能陪著他的人了, 而蘇清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剛好可以滿足他所有的需要, 就像是一把鑰匙和一把鎖, 除了固定好的搭配, 他再也容納不下別的人。

“這也怪不得殿下, 誰能想到我不過是一個側妃,竟然也有人會為了殺我而派人行刺。”蘇清意的目光落到了被羈押著跪在地上的刺客身上, “這刺客, 殿下來審一審?”

蕭恪循著蘇清意的目光看見了嘴裏還堵著一塊破布的刺客, 心頭漫上殺意。

他溫聲對蘇清意道:“清意受驚了,先去帳篷裏休息一下如何?等審完了這個刺客我給你烤兔子吃,今天打了好幾隻。”

蘇清意明白,蕭恪這是不想讓自己看見他動刀動槍的,雖說她並不懼怕刀槍血光,隻是蕭恪既然一番好心,那她自然也就沒有留在外邊的必要。

“那妾身就先進帳篷裏躺一躺,確實是有些乏了。”蘇清意淡淡一笑,轉身進帳篷前陰晦地看了一眼這個刺客。

落到蕭恪的手裏,這刺客算是倒黴。

一個在戰場上殺過無數人的皇子,見過的手段可不會少,這刺客不光是要吃盡苦頭,還會將他所指的的一切,盡數給吐出來。

蘇清意進了帳篷之後沒睡,她又不是豬,一天到晚再犯困也不至於困成隨時隨地都能睡著的樣子,她隻是半靠著,讓鈴鐺把自己拿了本書來。

出門前隨意掏了幾本話本揣著過來,用來打發時間倒也剛好。

隻是蘇清意還是對蕭恪要如何審理那個刺客好奇得緊,那話本上的字是一個也看不進去。

“鈴鐺,你去瞧瞧殿下審刺客,看完了回來再說與我聽。”蘇清意想了想,幹脆把鈴鐺給打發過去當自己的探子。

“那刺客膽大包天,等殿下審完了,奴婢再將他拖出來好好地教訓一頓。”鈴鐺氣鼓鼓地道。

蘇清意失笑,等那刺客被蕭恪審完,就算是命還在,怕也沒幾口氣了,肯定經不起鈴鐺的一頓暴打。

鈴鐺是父母便是效忠於她母親的,鈴鐺出生之後她們倆便一塊長大,會一起讀書,一起被先生罰去練字,隻不過比起養尊處優的自己,鈴鐺還從小跟著她的父親習武,功夫很好,她平時隻是不用,但是要真的打起來,蘇清意猜想,應該不會比蕭征差太多。

蕭恪怕驚擾了蘇清意,便命人將那刺客給拖行得遠了些,確保蘇清意不會聽到這刺客發出動靜。

沒有一上來就問這刺客是誰派來的,又為何要刺客蘇清意,蕭恪從手下那裏拿過馬鞭,拽著這刺客就狠狠地打。

“你有這膽子來刺殺本王的人,那就要做好生不如死的準備。”蕭恪手上用的力氣很大,一鞭子下去,那刺客身上厚厚的棉衣便直接破裂,並且刺客也發出了痛悶聲。

“你還知曉痛?”蕭恪冷笑一聲,手上的動作越來越狠,眨眼間便將那刺客的棉袍給打爛了,染血的棉絮連著貼身的衣服黏在了身上。

蕭恪又是一鞭子下去,直接在刺客的臉上抽出了一道恐怖的血痕,左半張臉幾乎被抽爛了。

臉上被抽打比身上的疼痛更甚,刺客痛得雙眼瞪大,喉管中發出沉重的喘息。

“想說話?”蕭恪活動了一下手腕,“讓他說話。”

嘴裏堵著的破布被拿掉,刺客趕緊道:“我願意交代!我什麽都願意交代!”

他原本就不是專業的刺客,自然也沒有真正的刺客那麽有骨氣,被打死都不說,況且他要是真的不說,蕭恪這個煞神肯定會打死自己!

為了個女人生這麽大的氣,蕭恪這皇子,怕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刺客心裏想著無數謾罵的話,罵蘇清意的有,罵蕭恪的也有,隻是他半句都不敢吐露,隻能老老實實地吐露是誰派他來刺殺蘇清意的。

“我是中書侍郎派來的,他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刺殺蘇清意,並且還承諾,刺殺成功之後重重有賞。”刺客伏在地上交代了幕後主使。

中書侍郎……

蕭恪眯起危險的眸子,一個小小的中書侍郎,竟然有這份膽量,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給他這份勇氣。

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刺客的身上:“中書侍郎不過是個四品官,會膽大包天到來刺殺皇子側妃?”

刺客又挨了一鞭子,痛得涕泗橫流:“我說的都是真的!銀子都還在我的家裏放著呢!而且我也不敢說假話呀!”蕭恪這人下手可太狠了。

“那你說說中書侍郎為什麽要刺殺本王的側妃?”蕭恪晃了晃手裏的馬鞭,把刺客嚇得直哆嗦,“說不出來,本王今天就將你抽死在此。”

刺客顧不上被眼淚鼻涕鮮血糊了的臉,高喊起來:“中書侍郎隻說蘇清意擋了他的路,所以要殺了她,別的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啊!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圍觀著一切的鈴鐺頓覺沒意思,還以為能挖出來點有價值的消息,沒想到這刺客就是個雇來的,什麽也不知道。

浪費時間。

“給側妃烤肉用的辣椒粉可備好了?”蕭恪冷不丁地問道。

蕭征還是冷著一張臉:“回殿下,備好了。”

蕭恪將馬鞭丟給手下,自己轉身離開:“將辣椒粉和了水,賞給他一碗,記住,堵住他的嘴,別叫側妃聽見了。”

鈴鐺長大了嘴巴,蕭恪真夠狠的,那刺客被他抽得皮開肉綻,一碗辣椒水下去……嘶,還是一刀砍死來得痛快。

蕭恪去淨了手,拿著已經讓人處理好了野味,自己親自動手挼作料,挼好了再用棍子串起來架到火堆上去,認真地烤了起來。

蘇清意的胃口不大,一隻野兔的肉對於她來說綽綽有餘,但是難得出來一次,蕭恪想著得讓蘇清意別的也嚐一嚐,便將野雞和魚也串上,架在了火堆上烤了起來。

蕭征抱劍走了過來:“殿下,那個刺客已經潑了辣椒水。”

蕭恪垂著眸子,認真翻烤自己手裏的烤肉:“可查清楚了中書侍郎是誰的人?”

“回殿下,查得差不多了,是醇國公將他從一個地方小官提到了京城來,出任中書侍郎,已經有二十餘載。”蕭征道。

醇國公?蕭恪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這老家夥算是他父皇的人,陰險狡詐得很,不是什麽好東西,隻不過一直保持著一個比較低調的狀態,不怎麽活躍。

中書侍郎怎麽會跟醇國公扯上關係?

張靈的嫁妝……莫非是被中書侍郎給侵占了之後,用來送給醇國公的?

中書侍郎既然在這個位置一待就是二十多年,那就說明醇國公已經無意再要這顆棋子,而中書侍郎或許是因為不甘心就在這個位置待到死,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便想走一走醇國公的門路。

張靈的嫁妝是一筆極大的財產,這筆財產,多半就是敲門磚。

“悄悄去查中書侍郎和醇國公的關係,另外,不必等開朝了,直接將中書侍郎那一家三口給本王丟進大牢裏去。”先前還等著開朝再將中書侍郎給徹底收拾了是因為中書侍郎再怎麽也是個四品官員,不是小貓小狗,直接動手於他並不好,更何況他對中書侍郎出手本是為了王妃的妹妹。

而今日,蘇清意遭到了中書侍郎派來的刺客刺殺,如果不是她的婢女鈴鐺自幼學武且武藝高強,沒有奪下那支射向蘇清意的箭,那麽蘇清意現在很有可能就是一具死屍。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蕭恪便怒不可遏,又怎麽會輕易放過中書侍郎?

“將那個刺客丟打斷手腳丟到深山之中。”蕭恪吩咐道。

打斷了手腳,那刺客自然動彈不得,而這山林裏雖無豺狼虎豹這等大野獸,可是也不是沒有食人肉的動物,鳥也好獸也罷,總之,他不會給這個刺客一個痛快。

蘇清意這話本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鈴鐺將蕭恪是如何收拾那刺客的一一講來,就差當場給蘇清意表演一場進行還原。

“既然中書侍郎要進大牢,那就讓黎爺爺想辦法多關照關照,可別讓他們輕易死了。”這中書侍郎可是個關鍵的人物,蘇清意留著他還有用。

更為重要的是,這等罪人,要死也應該死在她的手裏,以告慰冤魂的在天之靈。

“側妃放心,待今晚回了京城,奴婢即刻便去找黎先生。”鈴鐺垂首道。

“側妃,殿下說烤肉已經好了,請您出去吃烤肉呢。”寧福在帳篷外喊道。

寧福這麽一喊,蘇清意也確實感受到了幾分饑餓:“正好,用你燉的甜水配烤肉。”

雖然有刺客這麽個小插曲,可今天的野趣還是不錯的。

鈴鐺攙著蘇清意往外走:“那側妃可要多吃一點,畢竟是吃兩個人的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