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池顏川。

他的母親是曾是有名的舞蹈藝術家,出身名門,和池老爺聯姻後沒幾年,因為父親在外豢養情人無數,緋聞漫天,讓一個女人無端成為許多圈內人的笑柄,心力交瘁精神崩潰。

最後病死在醫院裏的時候,池老爺眼都未眨的來認屍,連一滴眼淚都沒有,轉身就投入其他女人的懷抱。

池顏川母親早逝,因此和父親不睦已久,可無論池老爺在外有多少私生子,明麵上也隻有這樣一個繼承人。

父子不睦,他一向叛逆和父親敵對。

如今他是池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在娛樂圈的鏡頭前頻繁露麵已經讓池老爺不滿。

池老爺子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了整合集團,股東們蠢蠢欲動,那些私生子也不例外。

池家的勢力龐大,他要繼承下來,不能給外麵那些私生子任何機會,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這個正牌繼承人,等著抓他的錯處。

直到三個月前的一天,池顏川在拳館被人故意誘導易感期,喝了加料的水,慌亂之間找不到人解決,蔣野進了那個房間。

媒體第二天紛紛報道池顏川一夜風流,私生活混亂,和圈養拳手糾纏不清等等,甚至開始扒他的母親,事件愈演愈烈。

輿論目的達到,池顏川為了平息輿論幹脆退圈。

一個月後,已經小有名氣的拳手蔣野出現在生殖科,確診懷孕的事流出,池老爺震怒。

蔣野欠債,有個弟弟腺體有毛病,需要巨額醫療費還要專門的團隊,如果不繼續掙錢根本就不夠燒的,懷了孕沒辦法上台,可打掉必須有家屬或者Alpha的簽字。

這事情流出去,不少媒體大做文章,從池顏川的人品下手,說池家的繼承人惡劣行跡。

池老爺子知道這件事後勃然大怒,如果他不能解決這件事,就會讓其他的私生子接手集團。

為了止住謠言亂散,池顏川對外宣稱他和蔣野相戀已久,如今隻是正常結婚生子的程序,不存在私生活混亂。

實際上是協議結婚,找個由頭讓蔣野從大眾的視野中徹底消失。

他消失了,像是一個被用過而扔的棄子。

可蔣野記得,兩個人第一次的那晚,是池顏川看清他的臉,拉著他進房間,對他說的是:“蔣哥,幫我,我會負責。”

就算是易感期的胡話,他也當真了。

如今……

醫院白天打來電話,他弟弟的藥快斷了,沒有池顏川的批條,就沒有藥。

他如今不能工作賺錢,唯一的來源隻有求池顏川。

Alpha把他當做取樂的玩意,讓他懷著孕上擂台,贏了,他弟弟就有藥。

輸了,他就死在擂台上。

——

孕期三個月,平時就在這個房子裏養著,因為沒有Alpha信息素的緣故身體狀況不太好,孕期反應嚴重。

昨天他強撐著到家已經沒有力氣,直接在一樓的大廳裏睡著了,窗戶沒關,清早吹的他身體發涼。

早上七點,池顏川的秘書言卿來到家裏,關門的聲音將他吵醒。

蔣野聽見聲音驚覺起來撐著身子。

看見是秘書進門的時候好像才鬆了一口氣。

昨夜回來的太晚,眼中都帶著疲憊的紅血絲,毯子落在地上,後背被玻璃刺破的傷口已經結痂了。

“您睡在這嗎?”言卿將手中的公文包放在門口,把要用的文件拿出來放在桌麵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問。

言卿在池顏川的身邊工作不久,是個名牌大學畢業的beta,做事勤勉,結婚之前處理過他們的婚前財產的公證。

蔣野尷尬的用毯子將自己裹住,蓋在身上,別過臉去,不敢讓他看見臉頰的淤青。

“言秘書來…有什麽事嗎。”他的嗓音沙啞,像是在幹涸了很久的河床。

“哦,池總讓我來送一個文件,一會有個線上會議需要用到。”他走兩步到客廳敞開的窗邊關上:“現在換季,很容易著涼。”

“好。”蔣野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言秘書看了一眼腕表的時間,他提前來了一個小時,因為池顏川不喜歡遲到,一次都不可以。

他將文件送過來以後就去院門口的車裏等待。

昨夜的傷一直都沒處理,大腿內側的肌肉格外酸疼,整個房子裏他不允許去二樓,平時隻能睡在一樓的客房。

隨便衝個澡將身上的異味都衝掉以後,他才想起來家裏已經沒有合適的褲子穿了。

老宅原來沒人住,一周隻有王嫂會來打掃一次,自從結婚以後外界留言紛飛,池顏川繼承家中產業接手公司事務以後為了堵住悠悠之口對外宣稱和蔣野兩情相悅,如今已經結婚待產,所以他平時很少出門。

前兩個月還沒有什麽,他的腺體發育太差,自從孕期開始就格外難熬,很少出門,醫院和老宅幾乎兩點一線,恐怕唯一寬鬆一點的褲子,也在昨天弄爛掉了。

老爺子也不待見他,這個房子裏隻有他,頗有一種任由其自生自滅的味道。

蔣野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後背的傷夠不到,隻能用酒精撒著後背消毒。

他不同於正常的omega,十幾歲就開始練拳的緣故讓他肌肉線條很好,就算是已經初步顯懷的三個月也隻有側麵看的時候有微小的弧度。

再過一段時間,這裏就要慢慢的大起來,有個孩子…

上次孕檢看到的時候,這個孩子隻有綠豆似的大小,真是神奇,中間相差了一個月竟然就長大了許多,他可以感受到血液裏好像流淌著鮮活的生命。

蔣野隨便處理好身上的傷,穿著一件比較寬鬆的上衣正好遮住了腿根的位置。

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樓上才有臥房開門的聲音。

池顏川下樓的時候,廚房裏的人正在煮麵。

半封閉的廚房,天氣轉涼,玻璃上蒙著一層薄霧,站在裏麵的人很模糊,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鍋裏咕嘟咕嘟冒泡的湯麵。

這一幕看起來格外的違和。

因為蔣野這個人性子和他的長相出入太大,沒有其他拳手那樣的戾氣,反而有時候很柔順,沉默寡言,除了貪心不足以外,倒是有些意外居家的樣子。

池顏川愣看了幾秒,直到下樓的聲音讓他不再晃神,轉頭和他對視上又飛快的移開目光。

蔣野張了張嘴都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緩了半天才道:“我煮了麵。”

仿佛潛台詞就在問,要不要吃。

他又提醒道:“言秘書已經來過了,送來了東西,在茶幾上。”

“給我倒杯水。”他似乎有些不悅,語氣和平時一樣冷冽。

“哦,好。”

池顏川坐在沙發上拿起文件,蔣野從廚房裏動作走出來動作有些遲緩。

剛洗過澡,蔣野本身的信息素除了特殊時期會有味道以外幾乎淡的微乎其微,身上散發著一股沐浴露幹爽香,混著廚房裏的熱氣,鼻頭上甚至有汗。

“喝這個吧,醒酒的,言卿說你下午有工作。”他將杯子遞過來,淡褐色的**,是剛才一塊做的醒酒湯。

“嗯。”池顏川點了點頭,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

“那個,我煮了麵,兩個人的。”

“去弄,別在眼前煩我。”池顏川順手翻開眼前的文件,喝了一口醒酒湯,眉頭皺的越發緊:“這裏麵加的什麽。”

“楓糖。”蔣野如實回答。

池顏川冷笑一聲,看了幾眼文件夾便不理他,忍不住的嫌惡從眼中流露。

兩個人相處的時間很少,平時池顏川在公司裏工作的時候都不會回來。

昨天隻不過是懶得再折返回去折騰罷了。

自從結婚以後,他幾乎沒有正眼看過蔣野,自然也不知道他在家裏是什麽樣子。

過了幾分鍾,早餐就已經弄好了。

兩碗簡單的清湯麵,有幾片少的可憐的清菜,一碗裏麵還臥著兩個雞蛋,其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池顏川坐在桌前一點胃口都沒有。

“你弄這麽寒酸的模樣,誰給你委屈受了?”

“嗯?”蔣野反應了兩秒:“不是,我平時…隻吃這個,味道還可以。男人緊繃僵直的坐在桌前,半晌後投降,起身問他:“你要吃別的什麽嗎?我去給你做,前些日子我包了餛飩的,你……”

“大清早看著你夠倒胃口。”

池顏川幹脆嚐一都沒有,直接將筷子摔在桌上:“你矯情什麽,可千萬別說是什麽孕期反應,昨天上台不沒事嗎?現在又擺出這幅模樣,裝個屁啊,想讓我看看你平時多難受?想著讓我心疼你?”

“省省吧你。”

“沒有。”蔣野木訥的坐在桌前。

他將麵前的碗向自己這個方向拉了一下:“我去重新給你做。”

“用不著,”他臉上的喜怒可見,目光悠悠的盯著他:“你還不如自己多補補,不然裝矯情的勁都沒有了。”

隨後他就拿著外套出門,嘭的一聲大門關上,在空**的客廳回**。

清湯麵的麵湯都泛起圈圈震動的漣漪,蔣野坐了一會,默默拿起筷子吃飯。

他將池顏川碗裏的麵挑進了自己的碗裏,隻留下了兩個雞蛋。

吃雞蛋他會感覺到很腥,會吐。

已經孕吐有一陣子了,吃什麽吐什麽。

半點葷腥都碰不得,本來他就不是什麽多事的人,王嫂每次買了一堆肉最後都沒人吃,一直在冰箱的最底層凍著,蔬菜一周不吃也會壞,所以他一日三餐幹脆就吃個簡單的麵條。

還特意臥了溫泉蛋,看樣子池顏川不喜歡。

他和池顏川從來沒有能夠和平說話超過十句以上。

開口都是厭惡與不耐煩。

作者有話說:

emmm虐受大概在百分之四十,前期攻很不是人,後期會狠狠虐,真的會!!

蔣野不是真的弱,是因為懷孕的原因所以身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