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零食
蒼海掂了掂身上的小人魚，確認對方抓緊後，便一邊奔跑，一邊和蕭禦講接下來的打算：“我們先沿著海岸一路向前，海岸上空的氣流交換頻繁，很有可能孕育出空間裂縫。”
蕭禦聽得認真，忽地想起自己的穿越，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也誤入了一道空間裂縫。
不，應該叫時空裂縫才對，他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跨越了時間和空間，闖進了這顆危機四伏的星球。
幸運的是他還活著，還遇到了願意陪他共同求生的同伴。
“你說深海中會不會也有空間裂縫？”蕭禦提出了這一點，算是給蒼海另一個思路。
蒼海給了蕭禦肯定的答複：“深海水壓巨大，不排除過高的水壓創造空間裂縫的可能，至於究竟有沒有，我恐怕沒辦法驗證。”
蕭禦頓時明白了蒼海的意思，畢竟蒼海是人類，不能像他一樣在海水中一直停留。
他失落地歎了口氣：“是我異想天開了。”
蒼海聽出小人魚語氣中的落寞，不善安慰的他開始回想下屬是如何安撫家中小孩。
“給你。”蒼海的聲音吸引了蕭禦的注意。
他看向蒼海指尖夾著的東西，圓滾滾的，表麵是花裏胡哨的彩虹顏色。
蕭禦不明所以地接過小圓球：“這是什麽？”
蒼海：“糖豆。”
他當然知道是糖豆，他隻是想不通，蒼海為什麽突然給他這個。
蒼海遲遲沒有聽到蕭禦咀嚼的聲音，以為他不喜歡吃糖，眉間的溝壑愈發深刻：“沒有其他的零食了，將就一下。”
他會隨身帶著糖豆，還是因為這種隨時散發甜味的東西，是許多異獸的最愛，它能吸引這些異獸，幫助他完成狩獵。
原來是給他零食吃。
蕭禦失笑，好歹是大哥的一番心意，他當然不會不識好歹，一張嘴將糖豆含進嘴裏。
甜蜜的滋味盈滿口腔，蕭禦咂摸著嘴裏的甘甜，第一次覺得被當成小孩投喂的感覺不賴。
之後一段路程，蕭禦盡心盡責地為蒼海指路，他們也好運地沒有再遇到異獸。
就在這時，蒼海停下腳步。
蕭禦環顧四周，並沒有發現異獸的蹤跡，卻不敢有絲毫怠慢。
蒼海既然停下，一定意味著周圍有危險，他得提前做好準備。
然後就聽到蒼海輕聲對他說：“下來吧。”
蕭禦聽話地從蒼海背上爬下來，警惕地守在蒼海身邊，脊背如同青鬆般挺直：“是不是又有敵襲？”
蒼海搖頭失笑：“你太緊張了，別怕，即便真的有敵襲，我也應付得來。”
蕭禦眼看著蒼海把烹飪工具拿了出來：“要開飯了嗎？”
“嗯。”蒼海把先前儲存的隱翅螳螂肉一並取出，手中長劍翻飛，被切下的肉片在空中形成完美的弧度，精準地落入鍋中。
蕭禦看得目不轉睛，他實在很好奇蒼海是如何將片肉這種接地氣的動作，都做得如此優雅，而且是在他看不到任何東西的情況下。
“偷懶可沒飯吃。”蒼海仿佛知道蕭禦在看他，語含威脅道。
蕭禦連忙抱起水能轉換器裝水，連帶著把刀叉和筷子都清洗幹淨。
不一會兒，鍋中泛出陣陣香氣，嫋嫋炊煙蜿蜒升騰。
蕭禦捧著下巴，嘴裏不住分泌唾液，眼巴巴地盯著鍋看，恨不能伸手進去把肉塞進嘴裏解饞。
蒼海舀了一勺肉湯嚐嚐火候。
隨著湯汁入喉，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竟是說不出的性感。
蕭禦看呆了，也跟著咽了口唾沫。
他一定是瘋了，居然覺得蒼海要比眼前濃香四溢的肉湯還要惹人沉醉。
“可以吃了。”
蕭禦等的就是蒼海這句話，他第一時間夾了一塊肉片放進嘴裏。
剛出鍋的肉片十分滾燙，蕭禦被燙得直抽氣，卻不舍得把嘴裏的肉吐出去。
也恰恰是這份熱度，讓肉片的鮮香更是提升了一個檔次，蕭禦隻覺得肉片燙的他嘴裏暖烘烘的，就連身上都跟著暖乎起來。
隨著肉片被牙齒擠出汁水，流入胃囊，蕭禦幾乎能感覺到自己每一根毛孔都張開了，獨屬於螳螂肉片的濃香隨著血液流向四肢百骸，最終匯成兩個字：舒坦。
蒼海也很滿意，隱翅螳螂不愧是高級異獸，肉質不但鮮嫩可口，內裏還蘊含著龐大的能量。
這些能量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但對於小人魚來說，卻是難得的補品。
蒼海眉頭微蹙，他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對小人魚過於關注了。
為了填飽小人魚的肚子，他把珍貴的自救時間都浪費在了吃飯上，如果隻有他自己，一天不吃都不是問題。
思及此，蒼海握著筷子的手一抖，肉片差點掉下去。
好在他及時施力，在肉片被夾斷之前放入口中。
飽餐一頓的蕭禦仰麵躺下，螳螂肉片的味道實在太美好了，直到現在他的口中還縈繞著延綿不絕的肉香味。
舔了舔上下牙齒，蕭禦爬起身，乖乖承擔了清洗鍋碗瓢盆的工作，再將清洗好的器具交還蒼海，好讓他一一收進空間戒指。
這麽久了，蕭禦看到空間戒指還是會覺得神奇：“這究竟是什麽原理？”
他原本隻是隨口一問，不指望得到答複，沒想到蒼海居然回答了他：“我們所處的世界屬於三維空間，三維空間之上還有四維空間、五維空間等高維空間。人類隻能看到三維空間以下的畫麵，那些高維空間，實際上是三維空間的延伸，可以通過高維傳導技術，將物體從低位空間轉向高維空間。”
蕭禦聽得雲裏霧裏，他知道三維空間，也就是俗稱的三次元。
至於蒼海所說的高維空間，對他來說實在有些太遙遠了，他又不是科學家，對高維空間並不了解也情有可原。
蒼海繼續道：“空間戒指就是一種高維空間傳導媒介，它的內部被延伸出了高維空間，把現實中的物品放入其中，就是完成了三維向高維的傳導。把物品從空間戒指中取出，則是完成了高維向三維的降維運輸。明白了嗎？”
蕭禦目光呆滯地搖頭：“不明白。”
蒼海也清楚，這些知識對於在荒星長大的小人魚而言過於艱難晦澀了，於是不再講解：“我們該出發了。”
蕭禦悶悶不樂地爬上蒼海的脊背，他以為蒼海嫌他太笨，就不願意和他繼續講解空間戒指的原理了。
可是高維空間的知識的確晦澀難懂，即便是他那個時代的科研泰鬥，也不敢說將高維空間鑽研透徹。
“還想聽？”蒼海忽然發問，把蕭禦都問懵了。
半晌他才明白蒼海的意思，登時點頭如搗蒜：“想！”
於是蒼海趕路的同時，又將高維空間的知識簡單講給蕭禦聽，當然，蒼海從來沒有講解理論知識的經驗，別指望他能講得多細致。
雖然蒼海不是個合格的老師，但好在蕭禦是個上進的學生。
遇到聽不懂的，他會主動提出來，好讓蒼海解釋給他聽。
實在無法理解的，就暗暗記下，留待以後再說。
一問一答之間，原本枯燥的旅途也變得趣意盎然。
“這個給你吃。”
教學暫告一段落，再嚴苛的老師，也要留下少許時間讓學生慢慢消化。
蒼海便在蕭禦苦思冥想的時候，遞給他一串肉條。
蕭禦習慣了去接蒼海遞給他的東西，到手才發現是肉條，咬了一口瞬間被肉條別具一格的醇香俘獲。
“謝謝，很好吃。”不過他有些奇怪，“這好像和早上吃的風幹肉味道不太一樣。”
蒼海微微頷首：“是用隱翅螳螂的肉做的，你喜歡便好，我這還有。”
先前給小人魚的糖豆，小人魚似乎不太喜歡，他就想著去哪再弄點零食來。
荒星資源有限，什麽都需要就地取材。
於是他索性將隱翅螳螂的肉切成細條狀，放入風幹機風幹，風味獨特的肉條便製作而成。
肉條嚼勁十足，易於儲存。恰好蕭禦喜歡，以後可以多做一點，給小人魚在路上當零嘴吃。
蕭禦自是沒有想到，蒼海竟然還會特意為他準備零食，肉條的味道當然比齁甜的彩色糖豆好得多，他絲毫不吝嗇對蒼海的讚美。
蒼海不答，嘴角幾不可查地向上揚起，顯然很享受蕭禦的恭維。
天色漸暗，趕了一天的路，即便強悍如蒼海，也感到了一絲疲憊。
他找了一處安全的地方將蕭禦放下，簡單地吃了一頓晚餐。
蕭禦躺在蒼海的**，不錯目地仰望星空。
荒星的夜空和地球上並不相同，從他的角度，能夠看到一條亮色的銀河橫貫天際，璀璨的繁星在銀河周圍閃爍，時不時有曳尾的流星劃過，撞進浩瀚的銀河不見了蹤跡。
昨天睡得太早，錯過了美不勝收的夜景，今夜可好好好欣賞。
蒼海聽得出小人魚還醒著：“怎麽不睡覺？明天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蕭禦心說，反正都是蒼海背著他，一路上他隻需要負責指路，壓根感覺不到疲憊。
麵上卻老實得很：“在看星星。”
他知道蒼海看不到，便把自己所看見的，盡可能描述給蒼海聽。
蒼海沒有插話，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蕭禦不太適應這種單方麵的輸出，說著說著就閉上了嘴巴，以為蒼海不喜歡聽這些。
沒想到蒼海突然對他說：“你所看到的銀河，就是荒星外的隕石帶。至於流星，也隻是撞入隕石帶中的隕石而已。”
蕭禦：“……”
“不過，”蒼海話鋒一轉，“外來的隕石撞上隕石帶的可能性是億萬分之一，我們能見證如此微小的可能性，本身就是一種奇跡。再怎麽算，活著離開這裏的可能性也比這要大得多。”
這話聽著，怎麽像是在安慰他呢？
閉上眼睛之前，蕭禦始終沒能想明白這個問題。
作者有話說：發燒了＿（：з」∠）＿；
最近天氣變化大，大家可要照顧好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