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這是準備渣我?

三天一晃而過,關雎再次入夢見賀洲。

賀洲已不像初次打開新世界大門一樣,全是懵逼和震驚。

三天時間,已經足夠他消化且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以及陌生的、他不曾踏足的領域。

關雎看他沉穩冷靜的眼,有些挑眉,倒也沒多言,直奔主題,“考慮得如何了?”

這三天,賀洲把所有事情給理了理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三件事。”

“第一,這個換命奪運是怎麽辦到的?是不是需要作法什麽的?而作法又需要哪些媒介道具?除了我生身父母,是不是有人從我身上取了相關媒介?我想知道我身邊,是不是潛藏著這麽一位對我包藏禍心的人。”

“第二,我想知道,這個想奪走我命運的人是誰?還有幫他換命奪運的,想必是什麽大師之類的人物吧?我想知道這個幕後黑手又是誰?他們為什麽要搶奪我的命和運?”

“第三,我父母又是誰?我當年為什麽會成為孤兒,是他們主觀遺棄我,還是客觀因素造成的陰差陽錯?”

關雎聽得好整以暇地抱胸,非常好奇,“我為什麽要幫你?”

居然一上來,就要求這麽多。

賀洲那冷沉銳利的眼直視眼前這個姿容昳麗、笑意閑懶的青年,“那我們無親無故的,你為什麽來找我?”

關雎一怔,隨即啞然失笑,“不愧是刑警,這麽敏銳。”

然後雙手放下懶懶地插兜,點點頭,“你猜的不錯,我來找你,當然是因為你身上有利可圖。”

賀洲看著他不說話,眼神裏的意思很明白:成交。

關雎被他的幹脆逗得輕笑,“可你不怕我所圖甚大嗎?”

賀洲不以為然,“就我這境地,還有什麽可怕失去的?”

若關雎能救他,他覺得怎麽回報對方都不為過。

“是嗎?”關雎笑意愈盛,隱隱滲著惡意,“如果我想要你的氣運呢?”

賀洲看著笑得明媚又惡劣的青年,麵不改色地沉聲應下,“可以。”

關雎有些意外地挑眉,“你是不是答應得太快了?”

賀洲神色冷靜又確定,“我不信什麽氣運不氣運的,不會把人生際遇的好壞寄托在飄渺虛無的事物上。我堅信,每個人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

這一板一眼的樣子怎麽那麽可愛呢?關雎低頭輕笑了會,不再逗他,笑意微斂,“行吧,我幫你查。”

其實他會來找,不過是還賀洲護送他回人間的恩情罷了。

唔,順便再蹭點氣息。

上次從他衣服上蹭到的,已經快沒了。

現在他居住的地方,又隱隱有烏雲在凝聚。

思及此,關雎當即上前一步,非常不客氣地一把抱住賀洲。

驚得一直淡定的賀洲一愣,“你……”

“別動!”關雎沒好氣地用力蹭了蹭,“我在奪你氣運,你剛不是答應了嗎?”

賀洲:“……”

僵硬地抬著雙手不動,“抱抱就能奪人氣運?你看我像三歲智障嗎?”

關雎在他懷裏輕笑,“我說能就能。”

神魂相依當然能蹭到對方的氣息,比觸碰身體、穿對方衣物,效果更甚。

賀洲有些尷尬,關雎的身形比他稍小一圈,這樣抱著整個人就像窩在他懷裏一樣,讓他不自在得心裏慢慢生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要這樣抱多久?”

“再等等。”機會難得,關雎想多蹭一點。

賀洲隻好僵站著一動不動,岔開注意力說正事,“我有個至交戰友,他是情報科的。你把我的事情告訴他,他會幫你。”

關雎有些意外抬眼,原來隻是讓他幫忙傳達信息找幫手?不是要勞他親力親為?

“可你人活生生地活在眼前,我跑去「胡說八道」,確定不會被他當神經病抓起來嗎?”關雎也是土生土長的土著,自然知道這世上的神鬼之道,可都是封建迷信。

更重要的是,“萬一他跑去跟現在的你核實,那不是打草驚蛇了嗎?”

“不會。”關於這一點,賀洲早就考慮到了,“我給你一信物,他會相信的。”

這倒是讓關雎好奇了,“什麽信物?”

賀洲報給他一個特殊網址和賬號密碼,讓他登上去聯係一個叫鷹眼的。並告訴他這網站的特殊性,千萬不可對外泄露。

關雎聽得臉皮微僵,“這麽秘密的地方,你咋就告訴我了?不怕被送上軍事法庭嗎?”

他知道軍部有些東西,戰士們是寧死都不會透露出去的。

賀洲垂首靜靜地看了懷裏的人一會,然後微微篤定地一笑,“你有這般本事,怎麽會貪戀俗權俗物?”

關雎突然覺得這凶橫的男人笑起來,讓他看得挺順眼的,“嘖,你這是在用高帽子綁架我?”

賀洲不置可否,“抱夠了嗎?”

關雎:“瞧你這語氣,好像我在輕薄良家婦女似的。”

說完就嫌棄地鬆開了手,往後退了一步,“對了,忘了問你,那個冒牌貨,可有什麽可疑的行為?或者聯係過什麽可疑的人?”

“沒有。”賀洲這才把僵硬抬著的雙手放下來,悄悄鬆了口氣,“他表現得就像是個完全失憶的人,沒主動聯係過任何人。”

如果有的話,他早就把這信息提供給關雎讓他去查了。

“那他還挺謹慎。”關雎沉思了一下,“看來你這事兒裏麵,估計還有乾坤。對方所圖的,應該不僅僅是你的生命和氣運,該不會還有你的身份吧?”

在至高情報網有賬號身份的人,這個男人應該不僅僅是個刑警而已。

賀洲訝異地看了他一眼,隱晦承認,“嗯,我身份確實不容有差池。”

其實他也早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對方既然有那麽大的能量換人命,想必身後的勢力和人脈一定都不小。

那他為什麽都已經換命成功了,還不聯係任何人呢?

他這麽拚命地偽裝成他,在取信誰呢?

所以,他才要關雎先去找他戰友查那些事情,並不急著奪回身體拿回命。

早在入伍最初,他就有隨時會犧牲的覺悟。

“看來這裏麵的水好深啊!”關雎明白了,頓時有點小鬱悶,“上賊船了。”

賀洲眼睛裏滲出抱歉的笑意,“辛苦你了。”

如果不是他現在隻能跟關雎聯係上,他並不想拖累這個明媚張揚的富家貴公子。

“沒事,反正你付了報酬。”關雎擺擺手,往後一退,整個人就消失了。

而賀洲也眼前一黑,醒了——

因為他的身體還在睡覺。

不過關雎並沒有按照他說的,去聯係那個叫「鷹眼」的人。

甚至連那個網站,他都沒有去碰。

畢竟這事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賀洲信任自己的戰友,他可不信。

他一點都不想暴露在人前。

反正賀洲那些事情,他有的是辦法去查。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因為碰了不該他碰的網站,被某些部門給監視上。

所以關雎在第二日的白天,又提著果籃去看「賀洲」了。

畢竟,這家夥才是所有事情的樞紐根源。

這次對方主動朝他微笑,“我想,我們應該不是情侶吧。”

“喲?”關雎挑眉,把果籃擱在一旁,施施然地在病床前坐下,“你這是準備渣我?”

對方低低笑了一下,“如果我們是情侶的話,你應該不會在我車禍20多天後才來看我。而且,來看我沒說兩句話就走了。現在又隔了三四日再來,期間連個電話短信都沒有。”

說著,對方笑盈盈地看著他,“你覺得,有這樣的情侶嗎?”

上次他隻是被「關大少是他愛人」這件事給驚到了,再加上他急於掩飾自己失憶的事,才被關雎的思維牽著走。

後來冷靜想想,發現關雎撒的這謊一點都不走心,處處破綻,偏偏他還信了。

難怪關雎當時戲謔的玩味那麽明目張膽,估計就是在笑話他吧?

這讓他想起來就有些惱羞成怒,所以他今天得找回場子。

可關雎一點都沒有謊言被戳穿的心虛和驚慌,非常閑適地扯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裏,語不驚人死不休,“因為咱們是炮/友啊!”

“噗!”對方連同身體裏的賀洲,當即一起被口水給嗆到了,“咳咳咳……不要開玩笑了。”

“不信啊?”關雎俯身湊近他跟前,蠱惑般地笑問,“要不咱們來場病床play?”

“賀洲”:“……”

賀洲:“……”

“賀洲”近距離地看著他那漂亮如星空般的眼眸,深邃又迷人,有點忍不住晃神,悄悄深吸口氣,暗自掐著手心,努力鎮定地笑了笑,“關少你富可敵國,不用犧牲那麽大,我隻是個小警察。有什麽能讓我效勞的,你盡管說就是,不用這麽……”

“唔!”話還沒說完,就被關雎給塞了顆葡萄進嘴裏。

關雎漂亮修長的手指按著他的唇輕笑一聲,“你也說了,你就是個窮警察,我圖你啥?當然是圖你器大活好了。”

說著,就俯身親下來。

看著關雎真的越來越近的臉,兩個賀洲都驚得眼睛睜大,一瞬間腦子空白。

待回過神來,發現關雎真的親了下來,跟他火熱又激烈地撕咬著嘴裏那顆葡萄,最後還覆蓋上來,拔了他的輸液,扯了他的衣服……

然而事實是:關雎一臉冷漠地看著病**這個眼神渙散的人,呼吸逐漸急促、臉色慢慢通紅、渾身漸漸熱氣騰騰,也開始抱著被子親、抱著被子蹭。

關雎:有點辣眼睛。

是不是下手重了?這幻境似乎有點猛啊!也不知道裏麵的賀洲有沒有受影響。

關雎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然後伸出逐漸變透明的手,一把掐住了「賀洲」的脖子,用力往旁邊一扯,有道透明的虛影被他扯了出來。

關雎仔細看了看這人的長相,陌生得緊。

不過沒關係,回頭他把人像畫出來再找就是。

關雎鬆開手,那道透明的虛影就彈回了賀洲的身體裏。

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圍觀人家好夢不禮貌。

作者有話說:

關雎:放心,我不圍觀你好夢。

賀洲:我沒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