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劉涵出門轉彎回到自己家,昏昏沉沉的沒什麽力氣。

剛打開門,就聽見拉多不拉多歡快的爪子踩到地毯上的聲音,劉涵摸了摸它的腦袋。

昨天早上喂了他一頓,估計現在又餓了,劉涵喂了貓和狗,想著下午的時候帶著狗去轉一轉,他平時有些忙,難免忽視它,幸好它脾氣很好,在家也很呆的住。

他在家躺了一天,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一覺睡到下午,睡意朦朧中被敲門聲叫醒。

睡的太久太沉,渾身沒有力氣,劉涵睜開眼睛揉了揉太陽穴,敲門聲執著的響起,他踉蹌著從**下來。

敲門聲忽然停了,劉涵喘了口氣,搖搖晃晃的站穩了,心慌氣短的,又渴又餓,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一天沒吃飯了。

敲門聲停止了,他也就放棄去門口查看,轉身去了廚房,倒了杯水就開始往嘴裏送。

“別喝涼水。”

劉涵一驚,剛喝進去的水卡在嗓子眼,他彎腰咳的驚天動地。

“沒事吧?”顧薄手輕輕拍著他的背:“我見你一天都沒出門,中午敲門你也沒應,我擔心你。”

“你怎麽有鑰匙的?”

“房東有鑰匙。”

劉涵不說話了。顧薄看著他,本以為會迎來對方不喜的質問,可是劉涵好像並不在意這個,喉結滾動,伸手拿起杯子想再喝水。他睡的太久,臉頰上沾染著桃色的紅,仰著頭,喉結和細細的脖頸清晰的展露在顧薄麵前。

可經過剛才的折騰,杯子裏的水所剩無幾,劉涵舔了舔嘴唇。顧薄情不自禁的落在他水潤的嘴唇上,隨即倉促垂下目光。

如果是之前他絕對想象不到自己會被這樣的人攫取了心神,就像染上毒品的癮君子,再也無法移開目光。

顧薄已經做好飯,他燒上熱水。瞧見劉涵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就像睡足的貓咪慵懶的曬太陽,他出門,將早就煮好的湯和菜端上桌子。

他回來的時候,喵喵縮在劉涵的懷裏打哈欠,飯菜的香氣趕走了困頓,劉涵情不自禁的坐直了身體。

顧薄不由自主的從心中升起一股滿足感,拉不拉多在腿邊晃悠,顧薄低聲叫他:“先吃點東西吧,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劉涵太餓了或者說他有些破罐子破摔放棄去保持距離。

飯吃到一半,劉涵的理智回籠了,他嚐著和平日晌午的飯毫無差別的味道,雖然肚子裏的饑餓感還在叫囂,但他還是將湯勺放進碗裏,碗底落在桌麵上發出突兀的聲響。

這樣不行,他忽然意識到,再這樣下去他的生活中就全是顧薄的影子了。

顧薄心裏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從進門開始,劉涵的態度太模糊了,他愉悅又心懷僥幸,如今掛在頭頂的刀終於落下來了。

“我店裏有幾個你的人?你手伸的挺長。”一直以為的外賣竟然是顧薄做的。

“我沒有在你身邊插人,隻是讓他們多看顧你。”

也許是顧薄的態度太坦誠也許是已經把飯吃進了肚子,溫熱的鮮湯暖了他的腸胃讓他的心腸也軟了下來,但他斷不會開口退讓的,顧薄實際上是個隨心所欲的人,最近的變化如此大,他知道如果自己鬆了口,那在顧薄麵前就相當於退後了一丈遠,他會更加得寸進尺,他不願意在感情中再陷入被動。

不可否認,在兩個人的關係中,顧薄在他麵前的緊張和忐忑讓他覺得安全和放鬆,顧薄流露出的在意喂養著他,在他在顧薄麵前擁有著上帝般脫離的冷靜,甚至有些享受,這是一種不太好的心理,但劉涵的本意並想如此。

他最開始,真的想要當陌生人而已。

他後怕以後的關係自己再陷入被動,現在對顧薄已經沒有多少怨怪,當初的自己將自己看的太輕,他怕當他再同顧薄在一起,還會恢複以前模樣,什麽都不愛說出來也說不出來,他秉性如此,即使他現在已經在注意改變,但又怎麽會如此容易呢?

劉涵坐在原地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忽然歎了口氣。

一旁的顧薄卻誤以為他討厭自己插手他的生活,對他頻繁的出現感到厭煩和苦惱,一時之間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站起身,轉身倉促離開,他不想聽從劉涵口中表現出來的抗拒和對他的拒絕。

劉涵聽見了關門的動靜,伸手碰到還溫熱的碗邊,半響站起身,將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起來,神情也慢慢堅定下來。

第二天,小劉聽他家老板說讓他換一家外賣,神色一變還想再勸勸,結果劉涵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轉移了話題。

等到晚上的時候,劉涵敲響顧薄的家門,手裏端著顧薄昨天遺留在他家中的碗筷,打算把話說清楚。

顧薄打開門見到他,眉眼頓時帶了笑,剛將門打開,眼神就被他手裏的東西吸引了。揚起的嘴角驀地垂下,顧薄想將時間倒退到一個小時前,他應該留在公司陪著敬業的員工一起加班。

“你的東西落在我家裏了。”

“進來說話。”

劉涵站在原地躊躇了一陣:“不用了吧,不是也沒什麽要緊事嗎?”

顧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看著劉涵溫和的眉眼,有一瞬間他想說要怎麽你才願意進來?我知道你最近遇見了麻煩,你討厭你那個哥哥,你知道他們回來不安好心,我可以幫你處理,這樣你可以在我麵前呆一會兒嗎,你可以進房間陪著我吃頓飯嗎?

可終究他還是隻說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劉涵一怔,他把這一天忘記了。

顧薄怎麽才能挽回這個一心想與他撇清關係的人呢?所能依仗的也就劉涵的心軟罷了。他看著劉涵臉龐,半響道:“所以可以請你進來陪我吃頓飯嗎?”

明明不過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劉涵卻從中品出了他語氣中透出的幾分可憐意味。

但他低頭仔細想了想,兩個人分開或者沒有正式在一起過的人能一起吃飯嗎?按說是可以的,但是他們情況要特殊一些,如果以後要成為陌路人的話,那就沒必要了吧?

想明白以後劉涵開口拒絕:“我還有事情,你如果不忙的話,可以將拉布拉多帶走,平時你可以帶它出門走走。”

在他看來拉布拉多始終是當初顧薄執意留下的,他還默認顧薄拿它當借口出入自己的家,現在顧薄可以輕輕鬆鬆拿到他家裏的鑰匙,距離在不受控製的拉近,他知道如果再發展下去,事情會越來越無法控製。

所以如果可以,還是將所有的東西都處理清楚,不再留退路,婉拒一切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