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劉涵是第一百零八次跑神了,經理喊了他幾聲都沒反應。

顧總生日宴顧家那麽大的聲勢,他自然也聽說了,當時的照片都流出來不少,一波熱量,不少營銷號也沒少蹭。

劉涵一個盲人,生活的太像一個健全人了,他猜測劉涵也看到了網上的內容,心情自然低落。

男人嘛,有錢男人,他再了解不過了,就是可憐了這個老實的青年。

一副身心都投入無法自拔的模樣,想想就覺得感慨。

不過顧總也算是時來運轉,顧家兩個兒子一個不會經營公司,心眼小腦子還不聰明,一個看著老實,被捅出來暗地裏卻幹了不少壞事,差點沒坐牢。

這兩個兒子的不出息,讓顧老爺子還是想起來流失在外、自己混的風聲水起的私生子。

雖然男人本性花心,但是怎麽看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子也太單純了。

經理走到劉涵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發什麽呆?有客人找。”

穿過走廊,劉涵走進包廂,隨手把門闔上,一轉身就被人抱住了。

“小師弟,我回來了。”

劉涵一怔,隨即笑了,眉眼帶笑:“怎麽突然回來了?你也不怕抱錯人。”

師哥董宣潤也是個盲人,隻不過當初他學的跟劉涵不一樣,他天生對聲音敏感喜愛音樂,他還教過劉涵彈鋼琴,想讓劉涵跟著他出國學習,劉涵拒絕了,因為太花錢了,他也不想丟下爺爺奶奶在雀城。

師哥董宣潤鬆開手臂:“想給你一個驚喜,我給肖岩打電話,他說你在這裏工作,我就來看看你。”

年輕的男人眉目疏朗,膚色偏白,笑起來陽光又和氣,他捏了捏劉涵的胳膊:“你還是沒變啊,這麽瘦,我都胖了一圈了。”

他拉著劉涵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捏捏,夠厚實了吧哈哈。”

劉涵捏了一下收回手:“我還記得師姐之前都說你是瘦猴。”

“現在肯定不是了,我這次回來多呆兩天,順道過來看看你,現如今我也算是實現當初自己大學時候的目標了,你那時候還說自己想開一家公司。”

劉涵沉默,他確實有開公司的想法,那時候還大言不慚說想給更多殘疾人就業的機會。

“說起話就沒完沒了了。”他拍了拍劉涵的肩膀又捏了捏劉涵的臉:“應該還是老樣子,沒怎麽變。先走了,不打擾你工作了,有時間一起出去吃飯。”

“好。”

……

自從顧薄高調的生日宴之後,店裏就有服務員若有若無的打量他,他並不怎麽在意,因為當初顧薄經常送他來會所,有不少人看到了,那時候的議論和打量也不少。

隻不過這次議論的聲音更大了些,畢竟顧薄搖身一變成了近乎太子爺的存在,說不定以後還有可能不費吹灰之力繼承幾十億的財產。

這樣看來劉涵的“好運氣”便格外讓人嫉妒起來了。

“我就說顧總就是玩一玩。”女服務員扒拉著手機給旁邊的人看:“瞧瞧這顧總,上午又跟女人約會去了。”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男女通吃。”男人語氣酸裏酸氣。

另一個女服務員看著老實些:“劉涵確實張的好看嘛,如果不是看不見,給我當男朋友我也願意。”

“想什麽呢你。”女服務員把手機收起來:“人家看不上你呢,你可沒顧總有錢,說不定劉涵早就看上了顧總的身世,結果真讓他給賭對了,這好事兒怎麽沒落我頭上?”

幾個人聊天聊的歡,一旁劉涵麵無表情的從旁邊走過去,仿佛沒聽見她們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

下午司機來接,劉涵沒去坐,他揚了揚手機:“我跟朋友一起去吃飯,不用麻煩了。”

餐桌上,董宣潤說了自己的情況,他本身家庭情況可以,家人送他出國後潛心學習了兩年,他從小就開始彈鋼琴,練了許多年,也算是厚積薄發,創作了許多細節的曲子,在國外名聲大噪。

董宣潤點了酒,劉涵酒量不好,喝了一杯就不肯喝了,他也不勸,自顧自給自己倒上:“咱們那一屆的師兄弟們雖然平時不怎麽聯係,可是再見麵再打電話還是跟親兄弟一樣,大家都過著自己的日子,有不少的都已經成親了,我還記得你當初的豪言壯誌,不知道你自己是否還記得。”

劉涵沉默了一會兒:“記得。”眾所周知,殘疾人不好就業,那個時候青蔥歲月,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上課時常常聽老師在講台上講起盲人殘疾人的艱難生活,覺得難過又激起一腔熱血,不止一次念叨著想開一家公司,皮起來甚至說大話以後當了老總給大家提供崗位。

現在想來,還恍如昨日。

董宣潤幹了一杯,察覺到劉涵的沉默笑了笑:“師哥手裏也算有些小錢,你要是想幹什麽,需要錢跟我講,就算那什麽入股讚助。”

劉涵畢業兩年,手裏沒存多少錢,他知道董宣潤是想幫他,但是自己卻開不了口。

所有開公司的一切都不懂,就算開了公司豈不是浪費錢?他自己沒事,不想也坑了朋友。

董宣潤猜到他的猶豫:“敢想就敢做,沒什麽怕的。最近市裏不是有個扶持殘疾人創業的公益活動嗎?你可以試著去申請,一步一個腳印來,師哥向來相信你。”

劉涵點頭,心裏感動卻說不出什麽肉麻的話來,說一句謝謝拉遠了距離也太簡單,隻能以後努力,他點了點頭:“我會的。”

飯吃一半,顧薄的電話就打開了,因為看不見所以劉涵給他單獨設置了鈴聲。

劉涵聽著鈴聲撒歡叫魂似的響,手指滑動,在掛斷的前一秒接通了。

“去哪裏了?”

劉涵微微探頭,衝正前方董宣潤笑了笑,壓低了聲音:“在吃飯。”

顧薄的聲音從話筒裏穿出來比平時多了幾分磁性:“什麽時候回來?都不打電話說一聲。”

可是顧薄從不會打電話說自己的事情,有事情就走,回來的時候又給人無限迷戀溫柔的錯覺。

劉涵沉默了一會兒:“我就回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坐等顧薄露出原本的麵目嗎?還是給自己一個離開的緩衝時間?還是奢望顧薄對他的感情是真的?

太優柔寡斷了,正常人應該一把掌打過去,而不是像他這樣龜縮,不敢問,不敢說清楚。

如此折磨人,讓人心腸皆苦,顧薄是他認識二十年來最可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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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獨酌:

劉涵:好想打他。

狗作者:實現你的願望!(一巴掌記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