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翅膀
第二天一早, 賀岩和藍星就坐著艾利卡的飛行器來到凱裏斯研究院附近的一條街道。
艾利卡不方便出麵，所以他待會兒負責在外圍接應。
為了今天的任務他還換了一架看起來很低調，但實際上價格很有內涵的飛行器。
“這架飛行器有特級防爆功能, 和軍用戰機一個級別。”艾利卡顯得十分興奮，“還有，你們帶上這個, 我能遠程幫你們錄下證據。”
賀岩沒好意思打擾他“準備大幹一場”的心情, 任重道遠地拍拍他的肩膀：“一切都拜托你了。”
艾利卡則一臉嚴肅地回複：“一切為了聯盟。”
賀岩：……小蟲子高興就好。
這時，赫爾特的通訊打了進來, 這幾天他要陪本森參加商貿會，晚上不能出去浪, 白天還要早起。
赫爾特：“根據你昨天說的情況, 我查了參與試藥的蟲出現重度昏迷的蟲，他們都已經死了, 他們的家屬也都搬離了首都星, 不過奇怪的是查不到這些家屬的蹤跡。”
賀岩：“那那些沒有參加試藥，也出現了昏迷的蟲呢？他們也是一樣的情況嗎？”
赫爾特：“差不多, 反正都死了, 唯一不同的是沒有參與試藥的蟲大多沒有家屬。”
飛船上的三隻蟲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 心裏都清楚迪倫的嫌疑已經基本確定。
賀岩：“謝謝你，赫爾特。”
賀岩正要掛斷通訊, 赫爾特阻止道：“賀岩, 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需不需要我幫忙？”
賀岩：“不用了，你安心陪本森先生參加商貿會吧, 最近可能會發生一些大事, 他那邊需要你, 我自己會注意的，有需要我再聯係你。”
赫爾特想想賀岩做事向來很有分寸，囑咐了幾句就斷了通訊。
“手法都一樣。”艾利卡說，“和當年那些被關注的蟲一樣，都莫名其妙失去了蹤跡”
“後麵那些昏迷的蟲是他們用來掩蓋藥品研究失敗的吧。”藍星分析道。
“應該是這樣沒錯。”賀岩先回答了藍星的問題，然後又順著艾利卡的話題往下說，“他們之所以沒有用對付我的辦法對付其他被關注的蟲，估計是因為三年前他們還沒發明出可以影響雄蟲進化的藥品，我很有可能是他們的試驗品。”
“太可惡了。”艾利卡生氣地絞著雙臂抱在胸前，義憤填膺道，“我一定要把這些蟲給揪出來，為米爾殿下報仇。”
聽到這話，賀岩和藍星都不覺心虛起來。
藍星清了清嗓子，像長輩一樣拍了拍艾利卡的手臂：“米爾殿下很感激你為他所做的一切。”
艾利卡傲嬌地揚了一下下巴。
看著時間差不多，賀岩和藍星下了飛行器，站一個不起眼的拐角等待傑森。
此時的陽光新鮮得像剛剛出爐的麵包，仿佛帶著一點點麥芽的清香。
兩蟲今天穿著打扮都十分簡單，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學生，因為他們要以傑森教授學生的身份進入凱裏斯研究院。
藍星還紮了個馬尾，相比之前因為過分漂亮而顯得嫵媚的氣質，今天的他十分颯爽，充滿生機的陽光也為其柔和優越的五官平添了幾分英氣。
看著這樣的藍星，賀岩隱約看到了他身為戰士時意氣風發、躊躇滿誌的樣子。
那樣的藍星一定也很漂亮。
“賀岩，待會要是有什麽事，我保護你。”藍星暈著光的臉上神色認真。
明明是在不一樣的環境，賀岩卻清晰地想起起彼此相遇的第二天，危險重重中的藍星也曾說過一樣的話。
“好。”他沒有拒絕，微笑著接受了。
失憶前的藍星也是這樣單純直率嗎？是不是也很愛笑？是不是也對所有事物保持著一種看似隨性，實則豁達的態度？
在確認藍星就是米爾後，他還沒來得及認真去消化這個事實，藍星和米爾對他而言像是沒有完全重合的兩隻蟲，有熟悉的一麵，也有陌生的一麵。
他想知道在遇到自己之前，藍星到底是隻什麽樣的蟲。
正在思考間，他看到藍星機敏地左右瞥了瞥後忽然湊近，帶著清晨涼意的唇在他臉頰上碰了碰。
“我感覺到你很想親近我。”搞突襲的藍星一臉正經，臉頰卻帶著可疑的粉紅。
這隻蟲子自那晚之後粘人的本事沒減，卻很容易害羞，常常因為一個小小的觸碰就耳垂通紅，這種既直白又純真的感覺讓賀岩覺得他很可愛。
“嗯，你感覺對了。”賀岩誇他。
藍星側過臉示意賀岩也可以親親他。
賀岩正準備踮腳去親，就聽到耳朵裏傳來艾利卡無奈的聲音：“你們兩在街上親來親去，很容易引起其他蟲的注意。”
賀岩這才反應過來他們有任務在身。
一定是這陽光太好，絕對不是因為他色迷心竅。
始作俑者藍星則一臉壞笑地別過臉。
傑森按時來到了約定的地點。
賀岩將赫爾特調查到的結果告訴了傑森，但沒有將他們的分析說出來，他希望傑森自己去判斷和做決定。
“傑森教授，如果您現在不願意帶我們進實驗室，我也能理解。”賀岩說道。
畢竟那是自己的學生，傑森現在帶他們進去收集證據，就等於親手將學生投入了監獄，和昨天隻想知道學生是否誤入歧途是不同的性質。
“他做了這麽多錯事，我這個老師卻沒有發現，已經是失職了，如果知道他做錯了還不加以製止，那我還有什麽臉當這個老師？”傑森態度很明確，“何況他已經傷害到了別的蟲，以後甚至有可能會傷害整個蟲族，我不可能坐視不管。”
賀岩沉默地點點頭，既然大家目標統一，那就抓緊時間行動。
按昨天的計劃，傑森打電話約迪倫在他家附近的餐廳見麵，說是要商量一起推出新藥的事情。
迪倫果然如他們之前所料，很快就答應了見麵，並且自己提出了立刻見麵的要求，傑森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掛了通訊之後傑森問賀岩：“你們那邊準備好了嗎？”
賀岩回答：“好了。”
坐在飛行器裏的艾利卡，對埋伏在餐廳附近的幾個保鏢下了準備行動的指令。
他們昨天討論了一個方案，就是傑森把迪倫約出來後，讓艾利卡的保鏢在約定地點附近與其製造交通事故，拖住迪倫，這樣他們就有足夠的時間在研究室查找資料。
“他的飛行器已經出來了。”艾利的飛行器停在了研究院對麵，發現情況後及時跟他們通報了情況。
“走吧。”賀岩說道。
傑森很快就帶著賀岩和藍星進入了研究院。
研究院占地很大，除了有幾棟高樓外，周圍分布有許多獨棟的建築，這些建築外圍都有單獨的安全係統，是類似於5號研究室一樣的獨立研究室。
“我喜歡安靜，所以特意挑了這間實驗室。”來到離主路有些遠的5號研究室前，傑森有些難過地說道，“沒想到……”
他沒把後麵的話說完，隻歎了一口氣，接著通過指紋基因啟動了臉部識別係統，待係統確認無誤後，他們進入到了實驗室裏。
實驗室比一個室內籃球場還大，窗戶被特殊材質的窗簾封得嚴嚴實實，隻能依靠燈光進行照明，研究室的桌麵被收拾得很整齊，儀器裏還有一些殘留的**，估計是迪倫著急出去，還沒來得及收拾。
牆角立著一架一蟲半高的輕便機甲，應該是輔助實驗用的。
傑森負責利用高級權限查看實驗室裏的電子數據。
賀岩翻看一些能夠打開的櫃子，他盡量不去碰裏麵的東西，讓艾利卡的多功能錄像儀進行記錄。
藍星一開始是幫賀岩一起翻櫃子的，但在靠近機甲那一片區域時，他忽然緩步往那架機甲走去。
餘光看到放慢腳步的藍星，賀岩知道他一定是發現了什麽：“藍星，別過去。”
“這個機甲好奇怪。”藍星在離機甲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停住，“怎麽會有生命體的能量？”
生命體？
就在賀岩腦中靈光閃現的時刻，那架機甲原本黑洞洞的眼睛也同時發出了紅光。
“小心。”賀岩喊道。
但藍星的動作比賀岩的聲音還要快，早就速移到了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的傑森身邊，帶著其轉移到了別的位置。
機甲的激光能量將傑森原先站著位置打出了一個焦黑的洞，主控台的虛擬顯示屏立刻全部都消失了。
是機甲的自動程序被觸發了嗎？
不對，有生命體，說明機甲裏有蟲。
但是為什麽在他們進來的時候沒有立刻動手？
這時耳中傳來艾利卡的聲音：“迪倫調頭回來了。”
看來是他們觸發了什麽報警程序，雖然這個情況在預料之內，可是賀岩沒想到實驗室裏還有別的蟲。
“實行B計劃。”賀岩對艾利卡說。
“可是你們那邊能應付嗎？”艾利卡回複。
“可以。”藍星先於賀岩回答了這個問題，語氣是遊刃有餘的冷靜，“你照賀岩說的去做，這裏我能應付。”
賀岩看著目光異常堅定的藍星，仿佛看到那個在太空戰場上鎮定指揮的米爾。
兩隻蟲的身影開始逐漸重合。
機甲沒有再使用激光攻擊，而是不顧周圍的障礙物，朝離它身邊最近的賀岩衝了過來。
可還沒等它靠近，一個不明外力便將它重擊著向後退了幾步。
賀岩完全沒看清楚是什麽攻擊了機甲，隻看到一雙半透明的冰藍色翅膀在自己麵前展開，翅膀間有一束被高高紮起的銀色馬尾。
露出蟲形態的藍星正臨空而立，側過小半張對賀岩說道：“別怕，有我。”
作者有話說：
賀岩：老婆，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