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用了差不多五分鍾, 謝槿苓吃完了早餐。

林野吃飯的速度要比謝槿苓快一些,謝槿苓喝完最後一口豆漿的時候,林野已經把自己的碗筷都收拾好了。

七點二十左右, 四人從吊腳樓準時出發。

整個千江烏上嶺寨隻有一處學堂, 從謝槿苓所住的吊腳樓到這處學堂,大概要走半個小時的路程。

由於昨夜下了雨, 天空就像是被浣洗過一樣, 顯得格外的澄澈蔚藍。鋪著小碎石的路麵有些濕滑, 兩旁的草木枝葉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空氣中散發著一種泥土與青草混合的自然芬香。

謝槿苓, 林野, 桑林漾以及簡弋, 四人走在同一排。

林野在最左邊, 簡弋在最右邊。

謝槿苓和桑林漾位於中間。

謝槿苓想到林野在吃早餐的時候跟他提到的夢,於是出聲問道:“你剛剛要給我講的夢是什麽?”

“忘了。”林野的語氣稀鬆隨意,自然得好像真的是忘記了夢中的內容。

謝槿苓見他這樣也沒再多問。

畢竟人在醒來之後,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腦會自動將不需要的無用記憶慢慢刪除, 夢裏的內容自然也就會變得越來越模糊。

會忘記, 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

雖然謝槿苓覺得林野應該是沒有將夢中的內容全部忘記,但是既然林野都這麽說了,他自然不可能繼續詢問。

這時, 走在謝槿苓右邊的桑林漾,對另一側的簡弋說道:“簡老師,等會兒到了學堂,黎老先生會具體給你分配一些課程。”

簡弋微微頷首, 語氣平靜的嗯了一聲。

從表麵來看, 他好像是在認真聽著桑林漾說的話, 而實際上,心裏卻有些心不在焉。

大概是受到了昨晚那個荒誕之夢的影響,簡弋現在越往學堂走,夢裏的那些內容於他而言就越是清晰。

因為那個夢一開始的畫麵,就是他和謝槿苓一起去往學堂。雖然他們現在走的這一條路,和夢裏他所構想出來的那條路完全不一樣,他也沒有真正見過上嶺寨的學堂。

但是越是靠近目的地,簡弋就越是會想起夢中的他和謝槿苓相約去學堂的那些細節,進而又會不自覺的回憶起夢裏後來的發展,以及……林野最後說的那一句話。

沒名沒分的男小三……

這一句話簡直就像是詭異的魔障一樣,在他的腦海裏打著轉。

簡弋皺了皺眉,強迫自己將思維從那個荒謬的夢裏抽離。

他的視線越過桑林漾,用餘光看了一眼謝槿苓。

走動間,微風吹來,謝槿苓耳垂上的羽毛吊墜在風中輕輕擺動,像一道色澤亮麗的風景。

二十多分鍾之後,謝槿苓四人來到了學堂。

上嶺寨的這處學堂並不是很大,就是由這裏最常見的吊腳樓改造的。一樓是學生上課的教室,二樓是老師的辦公室。

吊腳樓外用竹子圍成了一個圍欄,圍欄上搭著用來遮雨的棚子。從圍欄的大門到教室的門之間,有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道,其他部分則是全鋪著厚厚的沙子,作為一個小型的操場。

因為簡弋剛來任職,所以並不熟悉整個學堂這邊的上課流程和各項安排。黎老先生負責給簡弋細說,謝槿苓則是需要把自己以前做的內容轉交給簡弋。

桑林漾作為族長代理,自然要在一側旁聽。

於是四人裏,隻有林野,因為身份而不方便在場。

此刻,大概八點十多分,上嶺寨的學生們上課的時間是早上九點半,距離第一節課還有一個多小時。

林野一個人在一樓的教室逛了一遍,隨後又來到了學堂的“小操場。”

他盯著這由細碎的小沙子組成的小操場,看了幾秒之後覺得這樣幹等著實在是有些無聊,於是在很快想到了什麽之後,就出去從外麵找來了一截樹枝。

他站在正中間的青石板路麵上,先稍微目測了一下高度,隨即才蹲下身,用這長條的樹枝在沙子上畫起了畫。

林野先是畫了一個Q版的謝槿苓,接著又在Q版苓苓的旁邊,畫了一個Q版的自己,讓兩個Q版小人的手牽在一起。

要不是時機和地點都不合適,林野其實更想把兩個Q版人物畫成互相親親的樣子。

他是真得很想親謝槿苓,想吻謝槿苓的眉心,鼻尖和雙唇……甚至更多……

林野也不覺得有這種曖昧想法的自己是可恥的,畢竟如果對自己喜歡的人沒有欲望,那才是不太正常。

這麽想著,林野看著沙子上這兩個牽手的Q版林野和Q版苓苓,最終還是沒忍住,把右邊的Q版自己改成了側身,動作則是在牽手的基礎上,又加了個低頭親吻左邊的Q版苓苓的臉頰。

這下,林野看得順眼了,唇角微微上揚。

然而,他看著看著,不自覺的就回憶起了昨晚夢裏他在秋千上親吻苓苓的畫麵。

就在林野試圖在腦海中還原當時細節的時候,突然被一道純真清亮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哥哥,你在畫什麽?”

林野微微一頓,下意識抬眸一看,才發現是一個大概八九歲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紮著一個小小的小辮子,穿著小號的苗疆服飾,脖子上戴著小銀圈,背著一個小小用布縫製的書包。

此刻,小男孩正低著頭,一臉好奇的看著他畫的Q版小人物。

林野輕輕咳了咳,考慮到讓幾歲大的小孩子看到這個畫可能會有些影響不好,他迅速用樹枝將Q版的小謝槿苓和小林野抹除,又隨便編了一個說辭:“畫的動畫片裏的人物。”

“不對。”小男孩當即搖頭,伸出手指著還沒被沙子完全遮蓋的Q版謝槿苓,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個明明就是小瑾老師。”

因為隻有小瑾老師戴的耳墜,才是羽毛和寶石組合而成的。

小男孩抬起圓圓的眼睛,很嚴肅的看向蹲在他身邊的林野:“哥哥,你為什麽要騙我說是動畫片裏的人物。”

說完,也不等林野回答,他就衝著林野搖頭,皺著眉頭很不讚成的糾正道:“老先生說過,撒謊是不對的。”

林野:“………”他這是善意的謊言好不好。

小男孩又說道:“不過哥哥你畫得真好。”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卡通人是小瑾老師,他問道:“小瑾老師旁邊的那個高一點的哥哥,是哥哥你畫的自己嗎?”

“是我。”林野不禁多看了幾眼、這個還沒到他腰高的小男孩。這小屁孩眼神挺好的,而且這說的普通話就他這個年齡而言,也已經算是很標準了。

這一看就應該是班上的那種小學霸。

小男孩聽到林野承認了,頓時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那哥哥你為什麽要親小瑾老師?”他又問道,奶聲奶氣的聲音滿是好奇。

“……”林野沉默。

這小男孩挺會抓關鍵的。

對上這小男孩亮晶晶的眼睛,林野其實很想跟這個有些人小鬼大的小男孩直接說,他喜歡小槿老師,自然要親小槿老師。

但是鑒於他如果真的這麽說了,可能會將這小男孩的思維觀帶偏,於是林野隻好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很正色的說道:“你還小,有些事情不能多問。”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聲音乖巧暖糯:“那好吧。”他伸手輕輕拉了拉林野的衣擺,滿眼期待的對林野說:“哥哥你可以教我畫畫嗎?”

“可以。”林野很爽快的答應下來,他用手示意小男孩蹲到自己身邊來:“我教你畫個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小男孩貼著林野蹲下身,十分天真的問:“海綿寶寶和派大星是什麽?”

“他們住在海底,是一對很恩愛的夫妻,就像你阿爸和阿媽那樣。”林野麵不改色的說道。

小男孩一聽,圓圓的眼睛瞬間閃閃發亮,像是被勾起了強烈的興趣般,迫不及待的催促道:“那哥哥你快教我畫吧。”

林野輕輕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發,然後開始在沙子上畫起了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海綿寶寶和派大星不像人物Q版,線條很少,也不用太注重比例,所以林野很快就將它們畫了出來。

小男孩看完林野繪畫的全程,黑色的瞳仁裏浮現出滿滿的崇拜。他也要學畫畫,長大之後,他要畫出這裏的大好河山,還要把外麵的世界畫出來,給阿爸阿媽看。

“哥哥,你和小瑾老師都好厲害!都好會畫畫啊!”他以後要變得比這個哥哥和小槿老師還要厲害。

林野很受用,他喜歡聽這讚美,主要是這小男孩是將他和苓苓放在一起的。他將樹枝遞向小男孩:“來,你拿著,現在你在旁邊照著畫。”

小男孩接過樹枝,有些懵:“就這樣啊?”這哪裏是教嘛……

林野微微一頓,對上這小男孩略顯茫然的眼神,正準備說話,就聽到了謝槿苓的聲音:“你該握著他的手,帶著他一起畫一遍。”

林野側頭往教室這邊一看,隻見謝槿苓正微微靠著教室門,眼睛注視著他這邊,精致的臉上浮現著一抹輕淺的笑容。

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他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謝槿苓猜到了林野的想法,回了一句:“剛下來。”

但其實剛剛在二樓的時候,他就一直站在靠近林野這個方位的窗戶前。林野是跟著他來學堂的,謝槿苓自然會分出一點注意力關注他。

他看到了林野在沙子上畫畫的全過程,從最開始那兩個牽手的Q版,再到這後麵的海綿寶寶和派大星,全部都被他看到了眼裏。

此刻,看著蹲在地上的一大一小,謝槿苓的心中莫名就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暖流。他走過去,低頭看向林野的沙畫。

畫上的這兩個動畫角色,瞬間就讓他回憶起了在城林的日子。

林野抬起頭,望著站在他旁邊正認真在看他畫的謝槿苓,輕笑著問出一句:“畫得可還行?”

兜兜轉轉,時隔三年,謝槿苓曾經說過的話,又從林野的口中,再一次被說了出來。

謝槿苓唇角輕勾,微微點頭道:“挺好。”

二樓這邊,簡弋見謝槿苓提前下樓,又想到方才他們在說話的時候,謝槿苓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往窗外的方向瞟,出於某種微妙的心裏,簡弋走到了謝槿苓之前站的靠窗位置。

而等他站在這裏,往窗外看過去之後,恰好就看到了謝槿苓和林野相似而笑的畫麵。

這一刹那間,簡弋的心髒仿佛被一根細細尖尖的針輕輕紮了一下,伴隨著一種輕微的刺痛,迅速躥到了他的神經,讓他產生了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是的,嫉妒。

在遇到謝槿苓之前,簡弋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產生這種妒忌之情,此刻他想立刻衝下去,將謝槿苓拉到自己的身邊,想當著林野的麵,將謝槿苓緊緊擁住。

但是這一切……還不可以……

簡弋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他的目光落在謝槿苓的側臉上,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不可明辨的情緒。

他和謝槿苓之間,沒有謝槿苓與林野之間有那麽多高中的回憶。但是他現在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裏,簡弋就不打算什麽都不做的,看著謝槿苓和林野一步步走近。

他想試著努力一下。

至少不能再有第二次遺憾與後悔。

打定主意後,簡弋的心裏很快就有了思量。

在中午正式開始接手課程之前,簡弋喊住了準備和林野一起離開的謝槿苓。他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站在謝槿苓身旁的林野,然後用平緩清冷的聲音對謝槿苓說道:“能單獨跟你說說話嗎。”

謝槿苓沒說話,眼底劃過一抹思索。

簡弋緊跟著說道:“是關於學生的一些問題。”

聽到他這麽說,謝槿苓抬了抬眼皮,用偏淺的眼瞳凝了簡弋幾秒,才微微點頭:“行。”回答完簡弋,他看向林野:“你先回去吧。”

林野自然不可能先離開:“我等你。”

等謝槿苓和簡弋走向樓梯時,站在原地的林野看著兩人的背影,漆黑的眼瞳微微眯了一下。

到了二樓,謝槿苓率先停了下來,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麽?”

簡弋先問了一句:“我現在該怎樣稱呼你?”

他如今已經是上嶺寨正式任職的老師,謝槿苓現在雖然不用像以前那樣輔助黎老先生,但是也算是這個學堂組成的一份子。

所以這樣說起來,他們其實算是同事。

簡弋不想再用全名稱呼謝槿苓,那樣聽起來實在太陌生,也太疏離,會在無形之間將他和謝槿苓的距離拉遠。

其他的暫且不論,至少在稱呼上,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生疏。

“你跟其他人一樣,直接叫我小槿就行。”謝槿苓對於稱呼這些並不在意,這對他來說,就隻是一件再小不過的事。

“好,”簡弋點了點頭,眉宇之間的冷然也多了幾分溫度,“小槿。”他喊了謝槿苓一聲,唇角微微上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注意到了簡弋的這份變化,謝槿苓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你與以前相比,好像變了許多,又好像什麽都沒變。”

簡弋聞言,嘴唇微動,正準備說些什麽,謝槿苓卻不甚在意的揭過了這個話題:“對了,你剛剛說的關於學生的一些問題,是指什麽?”

簡弋說道:“班裏一共有五十個孩子,我現在對每個孩子的個人情況還不了解,如果有疑問的地方,能去問你嗎?”

“當然。”謝槿苓原本以為簡弋特意找他是想了解什麽大一點的情況,結果隻是這種他本就默許的事情:“你有想知道的,可以隨時來問我。”

簡弋的神色微動:“隨時都可以?”

“原來你是這麽摳字眼的嗎?”謝槿苓有些奇怪的看了簡弋一眼。

他往前走了一步,抬著眼眸仔細的打量起簡弋,琥珀色的眼瞳裏流轉著一種審視,似乎要洞察出簡弋的內心。

看著謝槿苓眼中隻映滿他一個人的模樣,簡弋的喉結微微動了動,用略顯低沉的聲音緩緩解釋道:“隻是想再確認一下。”

聽到簡弋這麽說,謝槿苓也沒繼續糾結,隻是就剛才的話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在正常的作息時間裏,隻要我有空,你都可以來問我。”

簡弋聞言,一貫平淡無波的眼神裏,柔和出幾縷細碎清幽的淺光,淡薄的雙唇也掀起一抹極淺的弧度:“好。”

……………

千江烏上嶺寨原本隻有一位黎老先生,現在簡弋來了當支教,謝槿苓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樣,在周二和周四的時候,必須到學堂。

周三這天,早上八點半左右的時候,謝槿苓就和林野一起出了上嶺寨。

林野是去下嶺置辦衣物這些,謝槿苓是要到上嶺口等那幾個來寨子的研究生。

原本桑林漾該是和他一起等的,不過因為還有兩天就是牯藏節。牯藏節是他們這邊十三年一次的大節,越是臨近節日,需要準備的東西就越多,桑林漾個高體壯,被拉去幫牯藏頭的忙了。

謝槿苓到上嶺口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十一點。

他今早六點不到,就去幫忙弄了牯藏祭祀的紅布,睡眠不夠的結果就是這會兒他有些犯困。

按照行程,那幾個研究生應該還要過一會兒才到。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之後,謝槿苓果斷的爬到了一棵以前最喜歡在上麵小憩的老槐樹。

四月正是槐花盛開的季節,這野生的白色槐花在山間微風的吹拂下,散發出了非常好聞的清香。

謝槿苓坐在樹枝幹上,聞著這沁人心脾的芳香,閉上眼睛開始補起了眠。

至於跟他一起下來的大狗蛋和二狗蛋……

大狗蛋不知道跑去哪裏玩了,二狗蛋則是將身軀纏繞在他旁邊的枝幹上,跟他一起睡起了覺。

隻是謝槿苓還沒有睡多久,就被一陣聒噪的說話聲吵醒了。

“我去!這山怎麽這麽高,看著就難走!”王思遠提著行李,一副還沒開始走就已經累得不行的表情。

“都說了千江烏上嶺寨是在深山之中,你不是來之前就知道了嗎。”王星澤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知道歸知道,但那和親眼見到完全就是兩碼事!”王思遠看著前方蜿蜒曲折的山路,吞了吞口水,“我覺得我可能需要一頭牛。”

“下嶺那個隋族長不是說了嗎,牛現在用不了,隻能步行。”王星澤瞥了一眼王思遠腳邊的行李箱:“而且你明知道這裏路段不好走,還帶這麽大個行李箱。”

在王星澤看來,王思遠這純粹就是自己找罪受。

“我行李箱裏裝的可都是有用的好東西!”王思遠很認真的強調著。他掃了一眼四周,看著這些原生態的高大樹木和近一米多高的草叢,煞有其事的說道:“主要是這種地方肯定會有很多毒蟲,我們至少要在這裏住上一個星期,像殺蟲劑,電蚊香,蚊蟲拍這些,絕對是不能少!

“但是我看你裝行李的時候,明明放的都是什麽爽膚水,精華液,眼霜,麵膜、保濕……”

“停停停。”王思遠一個抬手,直接打斷了準備繼續說下去的王星澤,“作為一個精致的豬豬男孩,護膚保養是必不可少的。”

“得了吧,我看你用這麽多這些東西,皮膚也沒見有昱哥那麽好。”王星澤自己都覺得十分發指,為什麽他會有一個這麽愛護膚的雙胞胎兄弟。

“就昱哥那樣的,能比嗎……”王思遠看向身旁的陸淮昱,目光在陸淮昱這俊逸完美的側臉輪廓上劃過,感歎了一句:“唉…這人比人還真是氣死人。”

原本吧,他這樣的長相,無論是到了哪裏都是妥妥的帥哥,但是隻要身邊還有一個陸淮昱,他的帥哥效應就不管用了。那些女生的眼睛都圍著陸淮昱轉。

在學校裏的時候,向陸淮昱表白的學姐學妹們,更是多到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

他也好想得到很多漂亮小姐姐的喜歡。

“死心吧,王思遠,小姐姐更喜歡和你做姐妹。”因為可以互相探討護膚的秘訣。

“做屁的姐妹!我這麽man!”

陸淮昱已經習慣了這兩兄弟的互懟日常,此刻,他隻是神色淡然的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十一點三十。

按照約定,這個點來接他們的人應該已經到了。

看到陸淮昱在看時間,王星澤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仔細看了一遍四周,接著又往前方的山路看了看,但是除了他們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那個負責來接我們進寨的苗家人,不會是忘記時間了吧。”就上嶺這種山路,沒個人帶妥妥的迷路。

“再等等吧。”陸淮昱說道。

聽到陸淮昱這麽說,王思遠幹脆就將行李箱的拉杆往下收到底,然後直接坐了上去。

他一邊用雙腳左右滑動著行李箱,一邊期待滿滿的說道:“我希望接我們的人是一位長相漂亮的小姐姐,最好是笑起來甜甜的、會叫我阿哥的那種。”

王思遠正說得起勁,在這風聲和鳥鳴聲回**的山林之裏,突然傳來了這一道十分好聽的聲音……

“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這是一道悅耳清越的男聲,不過分低沉,也不過分清麗,像夏日的山間裏緩緩流淌的清泉。

那漫不經心的語氣裏透著幾分隱約的笑意,落在人的耳膜裏,有一種讓人耳根微微發癢的磁性。

幾乎是在這道聲音落下的瞬間,陸淮昱和王姓雙胞胎兄弟,齊齊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