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惡毒伯父(十)

申時將至,宋祁越便領著眾監生們,從滿庭樓走了出來。

長街上車水馬龍、人潮湧動,監生們也滿麵榮光、興致盎然,各個均在今日盡了興。

“今天真的太充實了,往日休沐,我連國子學的琉璃牌坊都沒踏出過!”

“誰不是呢?今天這經曆,我能與旁的學堂吹一年!”

“話說回來,祭酒大人的學識當真淵博,適才我們討論那麽久都沒說出個所以然的事情,大人一言半語便順清了!”

“祭酒大人不僅學識淵博,氣質也出眾,當真是我等學習的榜樣啊——”

……

監生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倒是惹得宋祁越有些哭笑不得。

見天色還大亮,他思襯了片刻後說道:“現下還早,若你們還想在禦街走走,那便記得幾人成群,酉時二刻之前,便需得都回國子學了。”

監生們自然應下,挨個同他作揖行禮後,便幾人同行共遊禦街去了。

岑盛元倒是未動,抿著嘴角立在一旁。

饒是半刻鍾後,所有監生都離開了,這小包子也仍站在宋祁越身旁,半點沒有想走的意思。

宋泠側頭瞧他,神色流露疑惑。

見狀,宋祁越仰頭望天,淡聲道:“那日秦阿四說,鈺蘆坊裏也有一個妖怪,好似是專吃手指的。”

“咳,我倒覺得頗有興致,所以叫岑小郎君留下,與我們同去看看。”

岑盛元臉不紅心不跳的跟著點頭。

宋泠:“……”

鈺蘆坊離禦街其實蠻遠的,腳程要半個時辰左右,期間還要行過外城的流民居所,頗為破落唬人。

宋祁越又沒喊馬車跟來,三人便隻得步行前往。

沿路上,有不少逃荒而來的百姓。

他們身上髒亂不堪、衣不蔽體,在此處又沒什麽活計能做,僅能靠著京兆府每日的施飯度日。

因此這裏,便更容易滋生□□。

但好在宋祁越身板端正,氣勢也威嚴。

平常不笑的時候,那張俊美的臉上便布滿寒霜,眉目之間冷冽至極,叫那些心懷不軌之人,都不敢靠上前來。

如此行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到達了鈺蘆坊。

此刻日頭西垂,鈺蘆坊還算靜謐,沿著蜿蜒小路走到一處大宅後頭,便到了秦阿四所說之地了。

“是此處!我……秦阿四說,他是在這裏瞧見的!”

及近,岑盛元終於恢複了活力,跑到堆放雜物的角落,興奮的說著。

他實在過於熟稔,連宋泠都暫時忘卻了與他的相見恨晚,目光含疑的盯著他看。

宋祁越倒是神色未變,聲音仍舊清冷,領著兩個孩子走到一處角落駐足。

“泠哥兒,把適才我讓你帶的吃食,放到那處去。”他嘴角含笑,“我倒要瞧瞧,這妖怪是否,真的隻吃手指呢?”

宋泠應聲,放好吃食後,又回來一同等著。

太陽逐漸沉入地平線,當最後一瞬光芒泯滅後,雜物的角落響起了聲音。

似是啃噬撕咬,又似是蠕動爬行,又或是二者皆有,總之在這靜謐的夜中,顯得格外詭異。

宋祁越抬手拍了拍宋泠,示意他輕著步子上前,自己則繞到了一側去。

片刻後,兩道身影極具默契,一同朝著雜物角落行去,毫不意外的便將那個「妖怪」堵住了。

濃濃黑暗中,響起了一聲淒慘的嗚咽。

岑盛元見狀連忙跑過來,手忙腳亂的點起了火折子。

昏黃跳躍的火光下,一個羸弱驚懼的身影蜷縮在角落,死死環住適才宋泠放在此處的那份吃食。

宋祁越往前走了幾步,那小小身影便又蜷縮的更緊,害怕的直打顫。

“嗚……嗚嗚嗚……”

他似乎不能說話,隻能發出嗚咽的聲音,聽著滲人又可憐。

見狀,岑盛元連忙上前兩步擋在了身影前頭,小臉擰成一團,琢磨了好久之後,才同伯侄二人說出目的。

——他想讓宋祁越,給這孩子安置個好地方。

“這小叫花真的很慘很慘,無父無母舌頭被拔,我實在於心不忍。”

“但父親又管我很緊,不會讓我帶生人回去的,我的銀錢在他那裏也有記錄,沒辦法施舍太多……”

岑盛元抿著嘴角,低頭緩緩說著。

他不是沒有找過旁的人,府中奴仆、家中姨娘、學堂好友……

但無一例外,這些人都對這小叫花子充滿了鄙夷,要麽嫌髒嫌臭直接拒絕了事,要麽說好了安置轉天又悄悄送了回來。

他無奈至極,卻又無能無力。

直到今日與宋祁越一同出行時,見到這個祭酒大人的千般萬般好,才恍然間又生出這個心思的。

倘若是連宋祁越也不能接受……

岑盛元眼睛有些幹澀的眨了眨,回頭望著仍舊瑟瑟發抖的小叫花,輕聲歎了口氣。

那他也終究,沒什麽辦法了。

小包子將所有話都說完後,便目光希冀的望向了宋祁越。

夜色沉沉,鈺蘆坊內萬籟俱靜,遠處犬吠不止,宋祁越卻始終沉默不語。

宋泠也望著他,目光在那小叫花和岑盛元身上轉了一圈後,也緩緩落在了宋祁越的身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時間流逝,岑盛元的心漸漸冷下。

他正要開口說算了的時候,宋祁越淡然的聲音卻忽而響起,在寂靜的空間內如石落靜泉,**開層層漣漪。

“我適才在想給這孩子安置到哪。”

宋祁越眸中沉沉:“現下忽而有了想法,泠哥兒還缺個書童,將這孩子帶回去調養幾日,倒是合適的。”

這話落下後,岑盛元和宋泠都愣住了。

片刻後,岑盛元才緩過了神,小臉上欣喜若狂,眸中也放著亮晶晶的光,簡直要把宋祁越當成救世主一般。

“太好了!多謝祭酒大人,您是最好的祭酒大人!”

而宋泠倒是有些內斂,神色微動,並未過於逾矩,“多謝伯父。”

先去送岑盛元回府的路上,小包子嘰嘰喳喳的嘴就沒下來過。

“祭酒大人,我……我往後,能去你府上,看小叫花嗎?”岑盛元小聲的問著。

——總要知道,這孩子過得如何。

宋祁越自然含笑應下,或者是說,他等的就是岑盛元的這句話。

畢竟他原本所想,實際上就遠不止此。

其一,他本就是修仙之人,理應將救死扶傷視為己任,饒是如今到了另一個世界,對於苦難之人也該能幫則幫。

其二,岑盛元終歸是英國公府,最受寵的那位小郎君。

現如今有了小叫花這個羈絆在,雖說對於英國公府不是什麽大事,但往後與老國公也算是有了聯係,於他而言不虧反賺。

其三,宋泠是真的缺一個書童,如此也算是省了份銀子。

這最後麽……

宋祁越倚在車壁,摩挲著指節的老繭,微微抬眸看向蜷縮在角落的孩子。

隻有藏著秘密的人,為了避□□露真相,才會被無情的拔去舌頭。

——那這個小叫花,又有什麽秘密呢?

作者有話說:

推一下基友的文文!超好看的靈異+玄學+探案文!

《我靠陰陽眼在推理綜藝暴富》by李玫瑰;

穿成個走到哪都被diss人品不行的小糊咖,還負債累累,如今手裏隻剩下最後一份工作——錄製一檔新出的試水推理綜藝。

為了打個漂亮的翻身仗,霍淮卿一邊忙著做形象管理,一邊歎氣。

轉頭,節目開錄,觀眾看見他就發動嘲諷大法,從人品到背景再到作品,通通批了一個遍。

【這人什麽智商啊凶手都給放跑了?!】

【糊咖愛作怪,能不能好好推理啊!】

結果十分鍾後:

【啥玩意兒他竟然才是對的?】

【不可能我不信!他這是吃了答案嗎?】

【節目組沒有黑幕吧?】

再後來:

【霍哥!你就是!神!!】

【今天也拜倒在霍哥的高智商下!】

罪犯克星、聰明絕頂……

甚至最擅長拍犯罪片的名導都跑過來取經。

節目直播半小時,小糊咖直接逆風翻盤,成功用一雙能看常人所不能看之物的陰陽眼,讓他和這檔節目一起紅遍了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