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醫院VIP休息室。
秦父率先開口:“晚輩覺得,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麽應付外麵記者。”
現在公司股票急降,之前簽的合同也被割了,再這樣下去,怕是隻能去海裏撈錢。
沈書元何嚐不知道中間原委,但真要讓趙欣兒嫁去秦家,他也是萬般不願意的。
秦家是個土匪窩,暗地裏幹了多少虧心事,多少條人命在他們手上送了出去,這些個爛賬,隻怕是說不清。
但又想到趙欣兒央求著自己不要拿掉孩子,心裏又多了些疑慮,細想著,她是不是真心喜歡秦明軒,才想留下孩子。
“你繼續說。”沈書元對著秦父抬了抬下巴
“不如兩家結親,既能堵住外麵口舌,又能讓趙小姐安穩的把孩子生下來。”秦父說的誠懇:“這畢竟是秦家血脈。”
沈書元想了半晌,轉而看向秦明軒,嚴肅出聲:“你自己說,是不是真想娶欣兒?”
秦明軒低頭懊惱半天,趙欣兒是長得不錯,家世也還行,更何況肚子裏是自己孩子,可他玩兒慣了,突然多了個嬌滴滴,沒脾氣的妻子,實在是覺得虧。
“怎麽?不願意。”見他不說話,沈書元倒是多了份怒氣。
“老爺子多想了,怎麽會不願意呢。”秦母連忙陪著笑臉,推搡著秦明軒:“軒兒,快回答老爺子。”
秦明軒身子僵硬,神色裏盡是不服氣,就是不開口。
房門被推開。
沈煙走在前頭,進來後直接選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而後跟著進來還有謝晏,眼見著謝晏帶著懶散笑意在沈煙身旁坐下。
隻見他翹起腿,單手繞過沈煙身後,手臂搭在椅背,姿勢隨意,曖昧十足。更嚇人的,是他倆在某一瞬間的神情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是真有默契,還是愛意從未消散。
秦明軒見著他們,腦子裏那根筋一下就斷了,不屑哼笑:“謝少還真把自己當沈家人了,哪兒都有你。”
他們兩個這麽明目張膽,含情脈脈,說不定早搞到一起了。
自己才是那個被戴綠帽的人。
沈煙淡淡白他一眼:“自己的事都一團糟,還有心思管別人,你這心可真大。”
“心大不大我不知道。”秦明軒笑著咬牙:“可你倆是什麽關係?該不會和我訂婚的時候,就搞在一起了。”
沈書元怒眉,險些動了拐杖。
秦父一驚,手掌重重壓在他肩膀:“軒兒,說什麽胡話,快跟沈小姐和謝少道歉。”
要是現在老爺子打了秦明軒,他這個做父親的,怕是說不起話,隻能任人宰割。
秦明軒不理,厭恨地看著沈煙和謝晏。
敢給自己戴綠帽,沈煙真是好本事。
蘇月英穩了許久,還是受不了氣:“我看你們秦家是越來越不景氣了,當年老秦在的時候,還不是這麽個光景,這才過多久怎麽變成這副樣子?”她輕飄飄掃視他們秦家人:“當年的秦氏集團是何等風光,老秦走了後,兒子不行,孫子更不行,一個一個的連教養都沒了。”
“老太太言重了。”秦母賠笑。
沈家惹不起,謝家他們更惹不起。
謝晏眯了眯眼看過去,薄唇勾起弧度,笑道:“如各位所見,兩小無猜,青梅竹馬,曾締結姻親。”
話畢,眼眸瞬間狠厲了一個度,盯著秦明軒似笑非笑發問:“你說什麽關係。”
眾人皆愣。
“你們果真有一腿!!!”秦明軒蹭的一下站起來,大吼。
秦明軒聲音大,音色又難聽,吵得沈煙耳朵疼,她不耐煩嘖了聲,說:“爺爺,白醫生還在等您去做檢查,咱們走吧。”
“好。”沈書元忍了忍怒氣,起身。
既然談不了,就無需再談了。
“別啊,別啊,老爺子留步。”秦父秦母一個著急,趕忙攔住沈書元去路:“都是我們做父母的不對,沒教育好孩子。”
秦母連忙拉住蘇月英手臂,對著秦明軒著急道:“軒兒,快道歉。”
秦明軒不動,滿身的傲氣。
讓他給沈煙道歉,下輩子去吧。
“啪”的一聲。
秦明軒狠狠挨了一巴掌,半張臉被打得通紅,可見秦父用了多大的力氣,人到現在手還在抖呢。
“道歉!!!”秦父咬牙切齒,氣的手發抖。
秦明軒像是受到天大委屈一樣,顫聲道:“爸……”
秦父雙手緊握拳,狠狠咬牙:“道歉。”
“........”
沈煙撇撇嘴,神情冷漠看著秦明軒挨打。
可心裏的氣還是沒消。
這個秦父莫不是沒吃飯,動手能力也太差了。
比起他打大兒子的時候,可溫柔多了。
“沒消氣?”謝晏俯身靠在她耳邊,問。
沈煙嗯了聲。
就是沒消氣。
他勾唇笑笑:“等會兒給你出氣。”
沈煙茫然轉頭看去,恰巧和他挨得極近,謝晏笑得歡,不可一世的傲氣,讓人心驚。
見沈煙呆呆的,謝晏頭往下,額頭碰了碰她:“回神了,傻子。”
沈煙回瞪他:“你才傻。”
“行,我傻。”他直起身,聲調緩了緩,說的曖昧。
沈煙心裏別扭,離他遠了些。
謝晏這個人她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明明之前還在吵架,現在就跟沒事兒人一樣。
變色龍嗎?
見秦家人端著,沈書元嫌眼睛累,擺手:“別了,別了,就算道歉了,我們也受不起。”
“咱們走。”
話畢,他們走出病房,獨留秦家人麵麵相覷。
出來後,沈書元想著趙欣兒醒了,就和蘇月英去她的病房瞧瞧情況。
沈煙跟著謝晏去停車場,眼看著他從自己車後備箱裏拿了工具,去了另一邊。
謝晏空出一隻手,自然而然牽起沈煙的手走過去。
動作熟練的連沈煙都沒察覺異樣,小跑步跟上,問他:“去幹什麽?”
“替某人出氣。”謝晏勾唇一笑,帶著些壞意。
沈煙心尖一顫,眨了眨眼,抿唇看向一邊。
讓你多管閑事了。
幾分鍾後,他們站在一輛橘色蘭博基尼前麵。
這麽騷包的顏色一看就是秦明軒的。
扳手在謝晏手裏轉了幾圈,他壞笑地在車身處深深劃了幾道,拿出事先備好的白色手套戴在手上又用工具給四個輪子放氣,臨了還特別用心的給每個輪子上了把鎖。
美其名曰,防止車被偷。
沈煙目瞪口呆瞧著這一切。
壞小子。
幼稚鬼。
完事後,他丟掉手套走到沈煙麵前,也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抽了,沈煙順勢從包裏拿出濕紙巾給他。
謝晏自然接過擦手,沈煙歪頭看向他身後已經變得不成樣子的車,擔心問:“會被發現嗎?”
他笑了聲:“沒監控。”
濕紙巾被他扔到垃圾桶,又帶著沈煙回自己車上。
工具被他放回去,等他關上後備箱走過來,就見沈煙雙手抱臂靠著駕駛室的門站著,不知道在想什麽。
謝晏單手揣兜,摸不著原委,輕聲問:“還沒消氣?”
沈煙抬眸明晃晃看他,饒有興趣反問:“你是早知道他把車停在這兒,所以才帶我來,是不是?”
“是。”他沒掩飾,答的直接。
做壞事他向來坦**。
不由得她心跳加速,慌亂的咬著嘴裏嫩肉。
謝晏皺眉,上前捏住她小臉,冷聲警告:“不準咬。”
臉被他捏的生疼,沈煙一掌上他手臂,掙脫掉束縛,心裏委屈:“凶什麽凶!”
謝晏一臉懵:“誰凶了?”
指著自己的臉給他瞧,怒氣衝衝:“你沒凶嗎?”
她這張臉確實嫩,稍一用力就紅了。
謝晏咬牙忍下,低聲道:“我錯了。”
沈煙麵不改色但心裏爽,很久沒見謝晏認錯了。
不錯,扳回一城。
她轉身拉開車門上車,謝晏頓時覺得頭大,這回追人怕是不好辦。
謝晏上車後,單手把著方向盤,無奈問道:“去哪兒啊,祖宗。”
“回學校。”
謝晏認命般給她當司機,送祖宗回學校。
等他們進學校,就見樹上掛著的橫幅換了新。
“熱烈歡迎科技小組返校。”
沈煙想著,傅祁年應該回來了。
又看了看謝晏,偷摸一笑。
這下可有的玩。
車停在宿舍前麵的路上,沈煙解開安全帶,正想頭也不回帥氣開車門下車的時候,身後的男人卻說話。
“明天我等你下課,然後帶你去吃飯,中餐,西餐,法餐還是日料,你選一樣。”
沈煙身子一頓,反身瞪他:“什麽意思?”
謝晏認真道:“說了要重新追你,決不食言。”
他沒法放棄沈煙,這一輩子就栽在她身上了。
沈煙猛然怔住,一股怒氣衝到腦殼頂:“我討厭你。”
謝晏低笑一聲:“我喜歡你。”
他看向沈煙,漆黑的眸子裏全是占有欲,俯身靠近,一手攬過沈煙纖細的腰身。
沈煙雙手握拳抵著謝晏肩膀,發狠道:“你已經退婚了。”
她很明白兩年前的當眾退婚,對於她和謝晏來說,是不能提的禁忌。
可這一回,謝晏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勾著她頭發,說:“那就在提一次。”
對於沈煙,他勢在必得。
“謝晏你王八蛋。”沈煙恨他,一字一句咬牙道。
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
自己難道是玩物。
可有可無。
兩人麵對麵,呼吸極近,近乎於勾纏在一起。
“我知道。”嘴唇碰了碰她,想要但又極力克製,嗓音沙啞又曖昧:“所以沈煙,別拒絕我。”
沈煙偏頭:“我不會回頭。”
上過一次當,她就不會再上一次。
謝晏把她小臉給扳回來,直徑吻上。
回來後,兩人從來冷眼相對,誰都不願服軟,更別說接吻了。
就沈煙這心思巴不得咬死謝晏。
換氣呼吸中,他下意識舔唇。
是桃子味。
謝晏心髒狂跳,一大波驚喜衝擊著他。
果然,是她。
大手護著她後腦,轉了個方向,再次吻上,這次他大力了些。
沈煙被逼得嗚咽兩聲,舌尖被他勾去,壓根不給她喘息機會,謝晏很清楚沈煙弱點在哪兒,就指著她親。
懷中女孩兒身子一軟,眼眸含水帶著霧氣,被迫承受這一切。
半晌後,他移開唇,抵著她額頭,低喘氣。
沈煙氣急帶著哭腔,怒罵:“王八蛋。”
抹去她眼淚,謝晏勾引著笑:“承認吧,沈煙,你對我有感覺。”
沈煙顫了顫身。
是啊,她有感覺,她就是賤。
這會兒子的她眼眸一灣死水,沒半分波瀾,哼笑:“換了誰,我都有感覺。
“**。婦的女兒有什麽不會的。”
謝晏整顆心沉到穀底,雙手冷的發抖。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麽是嘴賤,他這會兒全知道了。
謝晏嚇得死死抱住她,祈求道:“別說,別說這個,我求你了。”
“小煙,你別說這個。”
沈煙任由他抱著,眼淚止不住往下掉:“這不是你說的嗎?”
“忘了?”丟魂笑問他。
謝晏紅了眼睛,不敢放手:“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沈煙這顆心已經碎了,再也拚不起來,她用力推開他:“得了,我不接受。”
趁他失落慌神,沈煙快速拉開車門,嘭的一聲關上。
快步回宿舍時,迎麵碰上帶著禮物來的傅祈年。
他見沈煙神色不對,連忙問:“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
沈煙錯過他,冷聲撂下一句:“攔住他。”
“啊?”傅祈年懵了,回頭看去,就見謝晏失魂落魄跑來:“臥槽!謝晏!!!你他媽什麽時候回來的。”
謝晏沒理會,踉蹌地往前去。
就算他還沒清醒,現在也能明白個大概,傅祈年趕忙拉住他:“別去了,你沒聽見她說嗎?”
“放手!!!”謝晏大力掙脫開,怒吼。
現在不去說清楚,以後就難了。
傅祈年拚命攔他:“你給我冷靜點。”
強勁掰過他肩膀,雙手抵住,壓低聲音說:“你要鬧的全校都知道你和沈煙的事嗎?”
聽到動靜,已經有人朝這邊看過來了。
學校就沒有不透風的牆,要是被人扒出之前的事,那沈煙她.....
傅祈年想也不敢想,冷聲說:“沈煙她不能再經曆一次,她會受不了的。”
謝晏聽了,果真沒多餘動作,僵在原地。
懊悔,痛苦,害怕,這會兒全都襲擊著他全身。
作者有話說:
謝少多少有點過了,難怪追妻火葬場。
就罰你再追一會兒。
謝謝小可愛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