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晴天娃娃01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NXU航空公司飛往晉城的航班……】
早班機艙內,廣播帶著上世紀諜戰片特有的電流聲,自顧自地舉行著歡迎儀式。
然而誰也沒理它。
乘客們鬧哄哄的,放行李放得比菜市場擺攤的小販還熱鬧。
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男人聲嘶力竭地衝著電話吼:“你還想複合?你-媽睡了我姐,你爸睡了我媽,就差你弟沒睡我埋在地下的姥姥了,我可去你爺爺的!”
內容太勁爆,旁邊的花臂小青年立刻旁征博引,對正使小性子的女友說:“聽見沒有,我還沒睡你姥姥呢,我就隻牽過你爸的手!”
女友恨恨翻白眼:“那是家產都在我爸手裏,姥姥卡裏總共不到兩百!”
兩人吵著吵著動起手來。
後麵老太太一手牽著小孫女,一手用力毆打著不知是女兒還是兒媳的年輕女人,百忙之中衝他倆喊:“麻煩讓讓。”
小情侶充耳不聞,老太太氣得夠嗆,轉臉對年輕女人吼:“未婚先孕!老娘給你養了這麽多年女兒,坐頭等艙能花你幾個錢?!”
然而這裏並不是頭等艙,她隻能一邊罵,一邊掄著大屁-股往前擠。
薛小梅被她頂了一下,險些撲到座椅裏的帥哥身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想道歉,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這位“邵醫生”是剛在機場認識的。
她今天來例假,自己不知道,牛仔褲上染了一抹殷紅。正驚慌時,“邵醫生”就像憑空冒出來的,遞給她一包衛生棉條。
注意,是棉條。
正經男人會隨身攜帶這種東西?
要不是看他模樣出挑——嗯,一眼萬年那種出挑——薛小梅就要大喊救命了。
好歹克製住了,薛小梅扭頭就跑。
結果“邵醫生”一臉嘲諷,也不說話,徑自將棉條拍進了隨後趕來的荀覺懷裏。
薛小梅:“……”
她瞥見他們荀隊臉都綠了。
這位“邵醫生”什麽行李也沒帶,一身長款的薄風衣,雙手悠閑插在兜裏,長腿筆直,輕輕幾跨就上了機。
登機後立刻係上安全帶,從口袋裏摸出眼罩,戴在臉上睡死了過去。
——絲毫沒想過他坐在過道邊,裏麵的人進不去。
薛小梅歎了口氣,很不幸,她就是那個坐裏麵的人。
她又打量了這人一會,怎麽都和“醫生”倆字聯係不到一塊兒。
“邵醫生”長得相當“淩厲”。
字麵上的意思。
他頭發削得極短,露出了高挺的鼻梁和略有些蒼白的下巴,臉部輪廓刀削斧鑿一般讓人不敢直視,十分具有攻擊性。
他的後腦,貼近右耳的地方,有一道不起眼的圓形傷疤。薛小梅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槍傷。
看愈合狀態,估計子彈還在腦漿裏流浪,舍不得出來。
這是正經醫生受的傷?
薛小梅捏著機票不知所措。
前排座的荀覺銬好犯人,見她還杵著,舌尖頂了頂嘴裏的棒棒糖說:“小姑娘家家,看見帥哥走不動路,羞不羞!”
其他幾個同事此起彼伏吹起了口哨。
薛小梅臉漲得通紅,解釋說:“不是荀隊,我……”
她“我”了半天,還是沒敢當著“邵醫生”說出來,指了指他那雙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委屈地衝荀覺攤開雙手。
荀覺“嘿”了一聲,解開安全帶站起來,難得體貼地說:“行吧,咱倆換換,誰讓我是領導呢。”
“謝謝領導!”薛小梅立刻賣乖,爬進椅子就把安全帶焊死了。
荀覺拉扒著椅背,盡量不吵醒這位睡神“邵醫生”,慢吞吞比劃著往縫隙裏挪。
才挪了幾個小碎步,飛機猛地一震。
他毫無防備,一屁-股坐進人家懷裏。
那位也嚇一跳,差點兒彈起來,一麵抓眼罩,一麵又被安全帶拽了回去。
四目相對,“邵醫生”眼眶通紅,是殺人的模樣。
荀覺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斟酌半天,覥著臉把手裏舔得隻剩一半的棒棒糖遞過去:“吃嗎?”
“邵醫生”:“……”吃你的大頭鬼!
他黑茶色冰冷的眼眸一轉,覷準鄰座空位,一肘子把荀覺懟了過去。
這一下堪稱精準狙擊,正好讓荀覺屁-股墩兒硌在安全帶的卡扣上。
荀覺“嗷”一聲跳起,剛要抱怨,扭頭一看,“邵醫生”又戴上眼罩,睡死了過去。
得,他吃了口悶氣,費勁地把安全帶拉出來,正要係上,忽然機身又是一震,他一頭差點撞前麵椅背上,還好及時用手撐住了。
“怎麽回事?”他問。
“荀、荀隊!”薛小梅伸出顫顫巍巍的手,示意他看窗外。
毫無征兆的,飛機開始滑行。
時間明顯不對,跑道上舷梯沒收,飛機連艙門都還沒關。
有個男人正在爬舷梯,被這股勁風一帶,一頭栽下,險些絞進螺旋漿。
已經登機的乘客也沒好多少,有的在找座位,有的在放行李,一下子人仰馬翻。有個行李架沒扣實,滾下來一個不鏽鋼保溫杯,當場把下麵小老頭砸出個大包。
乘客破口大罵:“有沒有搞錯,怎麽開飛機的,拿我們的命當兒戲嗎!”
“這種小國家的航空公司就是不行,基本技術都不過關!”
“機長呢?空乘呢?出來給個說法!”
“就是,必須給個說法!”
罵歸罵,誰的手也沒停,忙不迭地抓緊了身邊的椅背。
仿佛為了回應大家,廣播“嗞啦啦”作了會妖。
一個死氣沉沉的聲音伴隨著電流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很抱歉通知大家,由於飛機超重,請大家投票選擇拋棄一名乘客。第一輪投票將在三分鍾後進行,請做好準備。重複,由於飛機超重……】
扁平、毫無起伏、如同老太太吮雞爪子似的聲音回**在機艙裏。
大家麵麵相覷。
飛機超重?沒聽說過!
被砸的小老頭抻著脖子怒罵:“X他-媽的破航空公司,要說法沒有,整這些裝神弄鬼的,糊弄誰呢——!”
“爸,別說了!!”
小老頭還沒喊完,他兒子一躍而起,緊緊捂住他的嘴巴。他這才發現形勢不對,所有人眼神裏都透著驚恐,鄰座的姑娘甚至低低地抽泣起來。
飛機並沒有停。
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撞去。
撞翻一輛行李車,穿過兩條跑道,接著又撞毀了機場的鐵柵欄。
然後,所有人都瞪大了雙眼——鐵柵欄後就是懸崖,灰白色雲霧正從那嫋嫋升起!
尖叫聲驟然爆起。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世紀,巨大機翼斬斷山壁,向著萬丈深淵,一頭栽下去!
“安全帶——!!”
千鈞一發,荀覺大聲提醒。
見“邵醫生”還睡著,趕忙伸出一隻胳膊護在他身前。
飛機90度傾斜下去,機尾高高翹起。
先前大罵的小老頭尚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向前翻滾出去,他兒子趕忙抱住他一隻腳,他頭朝下,鮮血頓時噴濺開來,前排乘客被他撞得昏死在座椅裏。
【時間到。下麵為各位亮起前排顯示屏,請大家按座位號投票。倒計時十秒。倒計時開始。】
【十。】
隨著這聲落地,飛機再次傾斜。
隻不過這次不是下落,而是上升,呼嘯冷風從大開的艙門灌進來。
【九。】
沒人覺得高興,幾個女孩低低嗚咽起來。
【八。】
溫度驟降,連裹毛毯的胖子都打起了哆嗦。
有人咬緊牙關,猶豫不決開始第一次嚐試,手腕抬起又放下,終究沒按得下去。
到底是殺人的大事,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敢下手。
【七。】
【六。】
【五。】
【四。】
【三。】
【二。】
最後一個數字尚未報出,一聲慘叫猝然響起。
“我的安全帶!”
犯人的安全帶猝然崩斷,不僅如此,荀覺剛給他鎖死的手銬也開了!
緊跟著就是“砰”一聲,重達80公斤的犯人像氣球一樣竄起,向前砸去。
鄰座同事根本沒反應過來,想抓他已經來不及。
荀覺一把扯下安全帶,大喊一聲“幫忙!”就暴跳起來。
側目一看,“邵醫生”居然還死睡著!
腦袋歪在椅背的凹槽裏,黑色眼罩遮住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點蒼白又尖俏的下頷骨。
——堪稱睡神。
荀覺來不及細想,一腳踩在兩張座椅中間的扶手上,長腿一邁,徑自從“邵醫生”腦袋上跨過去!
緊跟著足尖一點,淩空拽住犯人褲腿。
前排同事隨後躍起,拖住荀覺的手。
雙方博弈。
一股無形的力量啃噬著荀覺手指,勁風呼嘯著穿過,卷起犯人向艙門拖去。
直至此時荀覺才切實體會到,廣播那句“拋棄一名乘客”,並不是隨便糊弄誰的。
他手心滲出細密的汗來,幾乎要抓不住幫忙的同事。
咬咬牙,再次下達命令:“薛小梅找繩子!”
全神待命的薛小梅立刻抻起身,馬上想到手邊沒繩,扯下牛仔外套向荀覺丟去。
另幾名同事也行動起來,飛快卷住荀覺。
然而還是扛不過。
厚實的牛仔布料肉眼可見地開裂。
犯人駭得哇哇大叫,嗆了幾口冷風,昏死過去。
同事快撐不住:“臥槽老大我手要斷了……”
荀覺死咬牙關,隻感到身體要被撕成兩半,兩邊胳膊的青筋層層爆起。
就在這時,他眉梢跳了一下。
眼角餘光裏,“不省人事”的“邵醫生”奇跡般地動了一下,食指挑開一點眼罩邊,另一隻手伸向前麵的顯示屏——
【一。】
【投票結束。】
【投票結果:1名乘客勝出。】
【座位號:32A,荀覺。】
荀覺:“????”
艸他-媽,再說一遍,誰?!!
作者有話說:
放個預收文:《嬌軟作O失憶後成了豪門假少爺》,求收藏!
“身為Omega,你天性懦弱好欺,誰都可以踩一腳,即使結婚我也對你沒感覺。不過如果你分我一半家產,我就考慮睡你一晚。”
——聯姻的未婚夫對失憶的荷一如此說。
天性懦弱嗎?我看你才是五行缺德,命裏欠揍!
荷一反手給了這貨一巴掌。
自打從災難現場被救回,荷一失去全部記憶,家人死絕。
他一夜間繼承整個商業帝國,錢多到花不完,怎麽還能被欺負?
他開始作天作地放飛自我!
床單顏色不喜歡?把房扔了,換更大的!
親戚慣性人參公雞?外派邊境之地,罰他在冰天雪地給我養雞挖人參!
聯姻的未婚夫因為我太作公然出軌?來人呀,把他爸爸收入我的男友天團,從此不管我叫媽算我輸!
直到那天,醫生問他:“你以前做手術的疤痕怎麽不見了?”
荷一這才意識到,他好像、似乎、仿佛並不是正主啊QAQ
然後正主回來了。
對方膚白貌美、星眸璀璨,竟是他男友天團裏的頭號漂亮小甜O!
蘇彷頂著一張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臉,單手撐門攔住荷一去路。
蘇彷:“聽說你把我親戚都得罪光了?”
荷一:“……”
蘇彷:“婚也退了?”
荷一:“…………”
蘇彷:“豪宅也拆了?”
荷一:“………………”
模糊的記憶撕開一條小口,荷一小聲囁嚅:“你聽我解釋,我有原因噠……”
蘇彷漫不經心挑起他下巴:“霍霍這麽多錢,你又賠不起,肉償吧。”
荷一想了想,都是Omega,隻能是他忍辱負重做攻了。
誰知次日,荷一在一百平米大**哭得死去活來:“騙砸!明明就是A,卻要騙我是個O,還我清白!”
#關於我基因突變分裂了次人格並把他弄丟了這回事#
#關於我失憶後冒充自己的次人格並妄圖攻他結果卻被反攻這回事#
【失憶懟天懟地啥都敢幹受 x 白切黑次人格 A裝O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