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正在撩9
被毒了,但沒死的山黛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有點感冒的症狀,塞枚丹藥,及時預防。
又走了段距離,還是沒找到祁衍,晃神時,一個紫紅色的不明物體在朝她這邊移動,上麵沾滿了沙土和紅黑色的不明軟體,惡心又詭異。
在它越來越近時,山黛看清了它的全貌,她差點沒認出來,這個隻剩下頭的蛇,不,應該說這個蛇頭就是攻擊她的凶手!
蛇頭下麵有一截沾滿沙土的肉球,它像是章魚的吸盤一樣,吸住地麵緩緩蠕動,移動的速度雖慢,但十分靈活。
它變成這樣,很可能是祁衍做的,她連忙後退,即便這隻是一個蛇頭,但她還是畏懼,都變成這個模樣還能活著,它的恐怖之處可見一斑。
等蛇頭爬遠了,她才順著那些痕跡去尋找祁衍,但是痕跡在一片灌木叢前消失。
方才的那段路沙粒較多,痕跡明顯,但到了這些地方,就真的看不見什麽,她蹲下仔細辨別是否有血液的痕跡,最終找到一株待帶了血跡的野草,她順著那邊看過去,應該是這裏了。
穿過灌木叢,視線逐漸開闊,是一塊平地,而越到這邊,血跡就越明顯,她跟著走,再抬頭時,一眼瞧見躺在樹下宛若死屍的祁衍,而他的旁邊有一截無頭的蜷曲蛇身。
山黛沒敢立即靠近,在遠處丟了塊石子過去,確保那條蛇身不再動彈才小心翼翼朝那邊挪動。
她生怕祁衍中毒,自己有係統,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若是中毒豈不是隻有等死。
手指發顫地放到他鼻端,心髒跳動如擂鼓,她連呼吸都不敢,待微弱的氣流掃過食指,她驀地呼出一口氣。
還好,沒死就好。
她這才又心思檢查他是否中毒,臉部手部頸部,並未有被毒液腐蝕或者毒牙刺中的痕跡,扒開衣襟,嗤啦一聲將衣裳扯裂,山黛急切,導致力度沒掌握好,她也顧不得這個,繼續檢查。
男人的身軀並不健壯,但是極富美感,每一個線條都恰到好處。
讓她瞳孔劇烈收縮的是,他的胸膛,腰腹,還有大腿手臂上全是紅紫色的勒痕,在他蒼白的軀體上格外刺眼,但又美得詭異。
那條蛇……若是它的頭沒有被切掉,祁衍怕是會被蛇絞死然後生吞下去。
那個場麵光是想想就讓山黛毛骨悚然,裸·露在外的肌膚泛起陣陣雞皮疙瘩。
拍拍祁衍的臉讓他清醒,但是他還是沒有意識,山黛換了個法子,掐他的人中,見他睫毛顫動,更是加大力道。
可是他隻睜了睜眼就又昏了過去。
就近找了個住處,她將他拖進一個洞穴,這個洞穴和之前她們那個不太相同,這個很深,還彎彎曲曲的,她沒敢太往裏走。
祁衍正躺在地上生死未卜,她不知道該怎麽治療,將名字靠得上點的丹藥一一塞進他嘴裏,這些吃了都有好處,應該不會加重病情。
她守著他昏昏欲睡,但是又強自清醒過來檢查他的情況,比起冰寒之症發作那兩次,這次還算穩定。
把他的衣裳脫幹淨,拿出愈合丹捏碎給他塗抹在勒痕上,但是在塗抹腰腹下方的位置時比較為難,他似乎這裏也受傷了,到底塗不塗?
她陷入掙紮,最終手指顫顫巍巍地伸向那裏,這裏出了問題,不光他受影響,她也會。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塗抹好,給他蓋了件衣服,愈合丹已經用了的七七八八,她存貨再多不生產也早晚有用完的一天。
有了上次的陰影,她抬頭查看洞頂,雖然有不少網狀白絲,但並沒有人麵蛛,即便知道這是蜘蛛的一種,並不是人,也不是鬼,但她看著還是害怕。
她坐在一邊,困意上湧,腦袋不斷點地,驚醒後,清醒了半分鍾,又開始垂頭,最後直接趴在男人身上睡了過去。
淡淡的藥香讓她睡得更沉,臉不自覺蹭了蹭,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安心睡下。
祁衍醒來時隻覺得身上壓著什麽,很重,這才看見雙手都搭在他身上,睡得香甜的山黛。
她怎麽……
粉唇微張,還能看見裏麵粉嫩的舌尖,視線緊緊定在上麵,沒有半點發黑發烏的痕跡。
他手指探出,冰冷的指尖在她的唇上點動,溫熱,柔軟。
怪。
無數次她從險境中脫身,壞人反而被偏愛這句話果然沒錯。
這幅皮囊,確實有好處,以前醜陋不堪的他,被她咒罵,被她欺辱,等這皮囊好了,記憶中惡毒的她,好像隻是他的錯覺。
啊,也不算,現在對他倒是不惡毒了,對別人依舊惡毒。
長指收回,撫了撫自己的臉,等著這幅皮囊壞了,她怕是就原形畢露了,不知為何,他的心髒跳動得有些快。
見胸口趴著的人有了動靜,他的情緒在轉眼便收斂,嘴角含笑,溫柔良善,“醒了。”
山黛正欲起身,發現自己是趴在祁衍身上的,他可是渾身都是勒痕的傷病患,這麽壓著他,若是把他壓壞可怎麽辦。
連忙起身,但是起的猛了腦子犯暈,她穩了穩才緩和。
而她的動作把他的衣裳給弄偏了位置,露出些痕跡,依舊青青紫紫一片,她神情嚴肅,應該有些效果才是,怎麽半點不見好。
伸手將衣裳給他蓋好,語氣關切,“你感覺怎麽樣?”
“無妨。”
山黛瞧他說話有氣無力的,這可不像是無妨的模樣。
她隱約聽見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年久失修的老舊機器重新運轉發出的聲響,她心中一跳,已經產生應激發應,快速抬頭往上看。
“你在看什麽?”祁衍見她像個小刺蝟似的全身炸毛,不由問出聲。
山黛渾身都在警惕,沒注意他的問話,在這樣一個黑漆漆的洞裏,突然傳出這樣的聲音,怎麽會叫人不害怕。
頭頂上依舊沒有東西,環視一圈,也沒有,就在肩膀鬆下時,她的身後某處閃過兩點亮光,若隱若現。
祁衍瞧見洞頂的蛛網,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了,上次的那個人麵蛛看來給她留下了不小的陰影,膽子真小,他勾唇,“呐,有東西。”
!山黛身體猛然僵硬,“哪……哪裏?”
“這裏。”
她眉心一涼,而祁衍的指尖有一粒細小砂礫。
原來是這個,山黛安下心,猛獸她不怕,但是別出現那些有的沒的嚇唬人的東西。
山黛瞧著他的指尖,遲疑了一下,將自己的手指輕輕對上,將自己的手指收回,瞧著從祁衍那兒黏回來的砂礫,喃喃道:“原來是沙。”
祁衍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隨即輕笑,這個笑聲讓山黛摸不著頭腦。
“你說,我們能回去麽?”男人問。
山黛毫不遲疑,“能。”
見她這麽篤定,祁衍的目光在她的眉眼上逡巡,當真是自信,這麽自信可不是什麽好事。
“若是回不去呢?”僅僅幾天時間,他們就遇到這麽多危險,他有預感,後麵可能會不太妙呢。
“回不去就算了,反正有你在我身邊。”山黛脫口而出。
這是她的心裏話,若是一直和他待在這崖底,她不信不能培養出感情,等她們淺淺地睡一覺,一切搞定。
祁衍聽見她毫不遮掩的話,眉眼微凝。
可下一秒山黛就道:“你看,我要一個人在這兒肯定害怕,但是多個人不就安心多了,咱倆互幫互助,無聊了還能聊聊天。”她頓了頓,又繼續:“所以說,也沒那麽糟糕。”
祁衍內心毫無波瀾地看著她在那兒傻笑。
蠢得可憐。
視線集中到她微敞的衣襟,能看見裏麵的傷口,上麵糊著黑乎乎的丹藥碎末,現在已經被血液浸透,黏糊糊的有點惡心。
祁衍回想自己看過的典籍內容,沾染上花姬蛇的毒液,沒有任何解藥,除非全身換血,但是成功率極低,書中記載僅有一例。
全身換血就意味著另一個人會為此付出生命,後來這個方式變成了禁術,到現在,幾乎無人知曉。
她不可能會換血,那她怎麽麵色如常,毫無中毒的跡象?
還是說,隻是時間不夠?
她的靈力不過築基,花姬蛇毒便是元嬰期修士也不能抵擋,她極有可能隻是回光返照,堅持不了幾天。
這樣想來,他看向山黛的目光帶上幾分憐憫。
山黛察覺到他的視線,順勢往下看去,意識到他看的是自己被蛇毒腐蝕的傷口,攏了攏衣襟,仰臉笑道:“我沒事。”
話落,祁衍更覺得她可憐,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快死了。
說來,有時候死了比活在這個無趣又冷漠自私的世間好。
死在這個地方,無人打擾,豈不是極好的歸宿。
作者有話說:
山黛:這個福氣給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