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誰是冤種？
許令言在醫院病房門後, 一邊聽著裏麵爺孫冷戰，老爺子單方麵吵架，一邊聽電話裏徐成發火, 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誰是冤種？原來他才是那個最大的冤種！
許令言揉著額心, 痛苦道：“徐成，徐成導演，我現在很頭疼，要是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了。”
一件換帳篷的事, 至於專門打電話給他嗎？
徐成：“目前的解決辦法她不接受，堅持要和其他嘉賓一致, 我是沒什麽好主意。”
許令言：“孩子矯情老不好, 晾一頓就好了！帳篷的事她非要也得過幾天，先將就一下，將就一下！我明天就聯係人去給她定製, 這還不行嗎？”
徐成眉頭越皺越緊, 模糊的電話那頭, 還傳來一聲怒斥, 緊接著, 許令言焦慮的聲音再次傳來。
“就先這樣, 沒時間了, 我先掛了。這事好解決, 今晚就先別給我打電話了……”
一陣忙音, 許令言掛電話掛得飛快。
以至於徐成黑著臉出來的時候, 就是天色昏暗, 觀眾也都看出了他心情更差了。
徐成：“不是節目組不答應你的要求, 是目前沒有這個條件。你的帳篷最快也要再等上幾天, 今晚就在這裏睡。”
沒等慕思雅再開口，徐成學習了許令言的掛電話精髓，先一步離開了。
雖然一直知道徐成脾氣暴躁，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節目裏冷臉冷得這麽明顯。之前訓斥也好痛罵也罷，其實都是有些玩鬧的成分在的。
慕思雅的直播間裏，觀眾越來越多，彈幕刷屏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其實就一個睡覺的地方，看起來也差不多……怎麽就吵起來了？】
【理性方麵，我覺得兩邊都沒問題，但組合在一起，總覺得有問題。】
【這一切都還要從鹿棠弄壞帳篷說起……】
【前麵的，你怎麽不從徐成布置任務說起？從盤古開天地開始不是更妙？】
直播裏在吵，直播外也在吵，這事的炸裂程度逐漸顯露出來，有自媒體開始發微博蹭熱度。
“鹿棠拆壞嘉賓帳篷的後續——導演和新嘉賓的衝突？”
“鹿棠拆壞帳篷，嘉賓據理力爭！”
甚至還有把作為導演的徐成大名掛上的——
“暴躁導演徐成又出新瓜，根本原因竟是他給鹿棠的條件？”
看直播的畢竟是少數，大多數吃瓜群眾並不會為了現場吃瓜專門去看節目，評論又是一頓拉扯。
【上個月剛結束，鹿棠就又有新瓜了，還正好卡在五一假期。時間卡得這麽準，很難不懷疑是炒作。是不是想紅想瘋了啊？】
【不懂就問，主角都沒演過的人，怎麽好意思上綜藝的啊？她的流量有用嗎？大家都是罵她的！節目組瞎了眼請鹿棠，折騰出這麽多事都是活該。】
【作妖把別的嘉賓的東西都弄壞了，真不愧是你啊鹿棠。】
【……你們看直播了沒？就說這次吵架，主角怎麽還隱身了？】
類似最後這種評論立刻就會被淹沒，偶爾有幾條回複也都是問號小黃臉：你有事嗎？
大晚上的，白玥都給看清醒了。
她連著打了三通電話，得到的回複是——“鹿棠微博粉絲一小時內漲了6.7w，這件事不用再管”。
白玥坐在窗邊，心情越來越壓抑。
公司星極娛樂的意思一直就是讓鹿棠走黑紅的路子，即便已經出現黑粉襲擊的事件，隻要鹿棠還有賺錢的能力，熱度還會持續上升，這些便於立人設的事就不會去管。
而鹿棠的直播間裏，儼然是另外一個世界。
鹿棠把電量快速消耗到20%以下後就開始補覺，這會兒帳篷裏安安靜靜，即便觀眾已經鍛煉得聽力十級也隻能隱約聽到她偶爾翻身的聲音。
網上的輿論一直在往鹿棠身上扯，正主睡得卻安安穩穩無比香甜，這事屬實詭異得超出了直播間裏吃瓜群眾的想象。
【我現在都有點看不懂了，慕思雅和徐成吵架，熱搜微博裏這兩個人名字出現的頻率還沒有鹿棠高，搞什麽飛機？鹿棠人可是一直在睡覺！】
【大家，新熱搜都出來了，就隻是“#鹿棠#”，點進去說的卻是那兩位吵架這事。我也看懵了。】
【鹿棠人在帳篷睡鍋從天上來。確實有她的問題，但其他兩個人吵架，提的一直是鹿棠，這事兒有點超出人類理解範疇了。不會之前的熱搜也是這麽來的吧？】
短暫的沉默後，零散的彈幕弱弱舉手。
【我……我之前確實沒看《超越極限》，鹿棠作妖的事隻看了剪輯。】
【我也。主要那節目沒什麽梗，有點無聊，我看了第一期就沒看了，還是因為鹿棠被黑才去看了剪輯。】
【……我的天，大家都是？我還以為隻有我呢。】
直播間觀眾心情複雜，正主鹿棠卻依舊在睡覺。
事情發酵了一夜，走向越來越偏，最後中心居然是“這事到底是不是鹿棠背大鍋”和“鹿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以至於原本對這事嚴陣以待，就等澄清吵架內情的《荒野三十日》節目組官方的宣傳和公關都臨時解除警報，隻發了條讓大家理智看待的微博，當場下班。
第二天早上，鹿棠趕在徐成拿喇叭喊人之前清醒，跑到集合地點的時候，徐成還坐在撐起靠背的躺椅上，一副“誰都別惹我”的樣子。
安穩地睡了一夜，電量恢複到77%，鹿棠精神還不錯，隻是日常的打招呼環節被徐成的臉色噎了下去。
作為日常來得最晚的那個人，她小心翼翼地從後麵摸過去，站在了一眾嘉賓的後麵。
徐成沒心思理她，滿腦子都是剛才守夜的工作人員小聲告訴他的話——
“徐導，新嘉賓慕思雅在外麵坐了一夜，沒用帳篷。這怎麽辦啊？”
宣傳那邊的電話他都是沒接就掛了，即便如此也差點氣得又是一夜沒睡著。今早居然還是這種消息，徐成的心情和臉色自然都好不到哪裏去。
見人齊了，徐成拿起喇叭，一個字一個字咬著念今天的任務。
“在野外生存，需要的不僅是食物。今天我們將會給每個人發放一本中草藥圖鑒。在這座山上，存在許多功效不同的藥草。請按照圖鑒準確找出三種治愈外傷的藥草和三種對炎症有效果的藥草。今日晚八點前完成即可。”
話音剛落，具體獎勵都忘了說，人就提著喇叭離開了。
帳篷離事發地點最近的顧荷聽了個七七八八，這會兒倒是沒覺得驚訝。
其他人多少都有點不能理解。
“徐導今天心情似乎不太好。”喬畫看了眼徐成的背影，有點意外。
剩下半句她沒說出口，但大家都想到了一個地方。
在除顧荷以外的嘉賓眼中，一切都是正常的，隻有陸淮的忽然消失稱得上事故。而徐成作為導演，對自帶巨大流量的嘉賓離開這事，確實應該頭疼。
隻是今天不僅徐成心情不佳，連一貫好脾氣的副導演看著都有點怪。
他在徐成離開之後一言不發地把圖鑒一本本發給嘉賓，語氣平平道：“好了，任務需要的圖鑒發放完畢，大家可以開始了。”
說完，副導演也頭也不回地回了主帳篷，躺椅上昨天拆開包裝沒吃完的瓜子都沒管。
慕思雅站在最邊上，又是第一個離開，徑直往上山的路上走。
經過昨天那麽一出，這位原本被大家以為是單純小透明的新嘉賓熱度上來不少，直播間人氣也顯著上升。
【估計還是不做任務，真牛。】
【這不是萌新，這是爺新。謝謝，已經震驚到了。】
【就最近這些事，真說不上來誰更離譜。這綜藝有毒。】
牧安打了個哈欠，困意滿滿地嘟囔了句：“怎麽今天感覺哪裏怪怪的……”
抬眼看了看周圍，剛好看到鹿棠正帶著圖鑒打算出發，他又湊過去。
“小鹿妹妹，你今天還摘果子嗎？”
鹿棠思索片刻，認真道：“牧編劇，果子好像夠多了。”
昨天是五一，今天剛好五月二號，本來就還沒到很熱的時候，之前下了場小雨後溫度更是算不上高，果子能放上五六天都不會壞。
但再久，就屬於浪費資源了。
牧安糾結地皺起眉，半晌，他眼睛一閉，視死如歸。
“其實……我也不是想摘果子，”這位昨天不知逛到哪裏去的恐高選手深吸一口氣，聲音逐漸洪亮：“我想學爬樹！”
一旁，滿心吃瓜無心任務的顧荷挑了下眉。
鹿棠有些為難：“可是牧編劇，你恐高啊！”
牧安：“沒關係，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繩鋸木斷，水滴石穿，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行了，別在這兒文縐縐了，”顧荷指了指旁邊的小路，“要我說，爬樹教是難教，你自己多試幾次比什麽都強。”
牧安頓時頹喪不少。
“我昨天試了好久……”
彈幕開始舉手。
【我作證！這話是真的！】
【笑死，昨天牧安被鹿棠刺激到了，爬樹爬到大半夜，被蚊子盯了好幾個包。】
【……難怪今天牧安上麵衣服拉鏈拉這麽靠上。】
【等一下，有沒有看到有人從下麵上來了？】
嘉賓這會兒要麽是沿著路上去，要麽是沿著路下去，都是離開的方向。從下麵往上來，明顯是逆著方向的。
腳步聲漸漸明顯，好奇心滿分，又剛好立在最邊上的鹿棠抬眼看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
許令言：倒黴發小和倒黴綜藝一起出事，我沒有惹任何人！
徐成（服下降壓藥）：難道我有嗎？
節奏有在變快，小鹿會有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