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

窗外北風呼嘯,搖落樹上積雪,如拋珠棄玉,簌簌而下。

小小靜室內,唯有心跳聲如擂,漸漸蓋過炭火細響。

宋鳴珂閉了雙眼,恍恍惚惚間,似回到康佑十七年深秋時霍家的小暖閣。

那時,他盤膝坐於對麵,暖她身心的是他親手點的密雲龍團茶。

此刻,他覆在她身上,燃燒她的,是他灼熱的體溫和綿長深吻。

他靈活且熟練地以舌頭勾著她,吸吮不休,交換舌尖的甜與辣。

逐漸地,她的呼吸隨他的手掌挪移而急促,仿佛下一刻便要融化在他的炙烈攻勢之下。

許久,霍睿言勉強放過清甜如櫻桃的紅唇,笑哼哼地補了句:“下回,記得這樣哄我。”

宋鳴珂別過緋紅的臉蛋,微帶喘息:“我、我可學不會!”

他居高臨下,嘴角挑笑:“那……再示範一次?”

宋鳴珂方知又著了他的道兒,但後悔已來不及。

這一回,他極盡纏綿,將她的粉嫩嘴唇蹂踐成朱紅。

待他鬆開對她的禁錮,她茫然睜眸,水霧繚繞的眼眸漫上三分桃花色。

道袍經過一番輕揉慢撚,不複先前的平整;領口鬆散處,泄露精致鎖骨,以及源自於他的點點落梅。

深淺不一的吻痕,乍然提醒了霍睿言昨夜的溫存。

他情難自製,手探進前襟,竟是滿手酥軟。

宋鳴珂渾身一顫。

她本想著冬衣厚重,今日隻草草裹了兩下,未料遭他迅速突破封鎖地帶,長驅而入。

“二表哥……你!唔……”

剛啟唇,他略一用力,激得她輕哼嚶嚀。

宋鳴珂隱約覺察出一事。

她派人嚴防死守在聽鶴齋,內外清理閑雜人員,留出此安靜閣樓供他們二人議事,最終隻便於他對她百般折磨。

過份!昨晚的賬還沒算清呢!

霍睿言猶自沉浸在溫軟柔滑的觸感中,未料她使勁推了他一把。

觸碰到她的底線?

他急忙撒手,卻遭她翻身坐到腿上。

這下是真要打他了吧?

霍睿言等著她的小粉拳不痛不癢來幾下,然而,她的手不住顫抖,居然扯開他栗紅色的腰帶!

難不成……要剝掉衣裳才暴揍一頓?

他不再任何抵抗,眼睜睜看她笨拙解開他的衣帶,掀開中衣,突然俯身,唇齒輕吮或啃咬他的臉麵、肩頸、胸腔……

這下始料未及,他體內的烈火瞬即燒得他無所適從。

“晏晏……你再挑逗下去,我就真忍不住了。”

宋鳴珂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怒道:“誰挑逗你了?我、我在報仇!”

霍睿言雲裏霧裏,他們之間何來的仇?

對上他惶惑眼神,宋鳴珂如炸毛的小貓,順手扯開一截衣領,展示肩頭的印子,氣呼呼地瞪目:“瞅瞅你幹的好事!我要……”

話未說完,她整個人僵住了,粉撲撲的臉立時漲成醬色。

天哪!她又做了什麽傻事?

她厚顏到了何種程度,才會導致局麵演變成現在的樣子?

囂張氣焰瞬間熄滅,卻不甘心就此退縮。

二人衣衫不整,以奇特姿態纏繞在一起,僵持不下。

霍睿言壓抑微揚的唇角,一本正經地褪下衣袍,露出精壯上半身,擺出任人魚肉的大方姿態。

“悉隨尊便。”

宋鳴珂頰邊濃麗緋紅,咬牙道:“你斷定我不敢,是吧?”

“您是天下人的君主,有您不敢做的事嗎?”他忍笑的神色夾帶三分挑釁。

宋鳴珂眸底迸濺出惱火,模仿他以往所施,半撕半咬間加重了力度。

霍睿言起初還覺得好笑,可當生澀與怯意消散,她的親吻與撕咬沒來由變得凶悍猛烈。

他腹下數寸之火已騰起,趁著她疲乏之時,反過來以掠奪強勢,扯下她腰間的束縛。

宋鳴珂有片晌遲滯,隨即把紅透了的蜜頰藏在他的肩頸處。

幾番拉拽下,外衫如花瓣層層滑落,醉人溝壑若隱若現。

“晏晏……”他醇嗓如濃酒,“我……”

宋鳴珂從他深邃的眼眸讀到了渴求、羞愧與誠摯。

他的眉眼鼻唇、身體發膚……無處不散發出霸道與隱忍的矛盾。

她自然曉得他想的是什麽,竭力忍耐的又是什麽。

視線直直被他那雙美好如春風秋月的眼眸吸牢,她長久以來的堅持,於頃刻間動搖。

他苦等了她好多年。

時至今日,兩心相依,她始終給不了他名分,也不能光明正大和他出雙入對。

難怪他瞻前顧後,連元禮和秦澍的醋也吃上了。

想到此處,她垂眸一笑,湊到他跟前,輕輕吻他。

如露珠滑過花瓣的溫柔觸感餘刹那間擊潰霍睿言最後的抵抗力。

他不顧一切擁她入懷,顫聲道:“晏晏,你、你欺負我!”

都忍到這份上了,她還敢撩撥他?

她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你遲早是我的人。”她雙臂肆無忌憚環上他的脖子。

霍睿言喘著氣,在她耳邊一字一頓地道:“你,從現在起,就是我的。”

本就淩亂不堪的錦繡袍裳如花朵綻放後片片飛落,堆疊在身側。

他的吻似細雨輕撫花蕾,落向她秋水明眸、玉蔥秀鼻、緋雲暖頰、櫻桃紅唇。

火燙的大掌輾轉至她的纖頸、雪背、柳腰……所過之處,薄繭與柔嫩肌膚輕挲,或輕或重,或急或緩,極盡繾綣。

宋鳴珂躺臥在軟毯上,羞澀閉目,身軀輕顫,貝齒咬唇,仿如在靜候他發落。

獨獨眼角染了緋色媚意,勾魂攝魄。

霍睿言隻覺全身的氣血直往某處湧去,偏生他僅有的經驗源自於她所贈圖冊,折騰了半天,不得其法,隻好放下尊嚴求援。

“晏晏,你配合一下好不?”

宋鳴珂快要炸了!她一動不動任他揉捏,難道還得由她主導?她也不懂啊!

他可是朝廷棟梁!高中榜眼,征戰過沙場!這事總不至於比考科舉還難吧?

就在宋鳴珂被掐捏得羞怯迷醉時,猝不及防的痛意令她禁不住驚呼,隨後心尖一顫,難以言盡的酥麻酸澀自小腹湧向全身。

她深覺羞恥,滿眼淚花模糊了視線,慌忙咬住霍睿言的肩,既為發泄痛苦,也為堵住自己的嘴,避免發出難堪的嬌哼。

霍睿言受溫熱包圍,簡直要升天,心心念念嚐試突破關隘,奈何她死死咬住他的肩,似是痛苦難耐。

他被她絞得進退兩難,微蹙著眉,強行克製逞凶的欲望,啞聲問:“晏晏,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

“嗚……”

她前世親眼目睹過旁人翻雲覆雨,入耳盡是銷魂之音,隻當兩心相印者交好,是件雲端樂事,何曾想過會遭罪?

突如其來的嵌入幾乎要了她的命,她不自覺地扭了扭腰身,試圖逃離,卻被他的一聲溫克的歎息勾回了魂。

他說過的,他也很難熬。

牙齒力度漸收,她倒抽了口涼氣,親了親啃咬過的位置。

霍睿言如受到鼓舞,艱難緩動,以談不上技巧的稚拙動作,抵住她細細摩弄。

宋鳴珂細汗覆額,雖不似先前疼痛難忍,但腹內酸脹誘發她紊亂喘音,如泣如訴。

她被他固著腰肢,因他喘聲感染,劇痛緩解後,悄然滋生出絲絲縷縷的馨蜜。

霍睿言自是能體察到她微妙的變化,狼腰微沉,情不自禁恣意起來。

宋鳴珂一再承受著他的奪取與許予,癲狂與失魂來回交疊,心**神馳,無意識地隨顛簸而擠壓出支離破碎的吟哦。

待他愉悅至饜足之境,野望噴薄,她已筋疲力盡,無法動彈,唯檀唇翕張,呼氣聲中暗帶斷斷續續的飲泣。

歡愉、緊張、羞赧、旖旎兼之。

酥軟嬌軀緊貼著他結實偉岸的胸膛,眼淚滑落,與體溫融為密不可分的柔暖。

呼吸漸趨於平緩後,霍睿言手忙腳亂清理衣物上的一團狼藉,生怕她著涼,緊緊圈她在胸前,又似擔心把她捏碎了,戀戀不舍地略微鬆了些。

他甚至不敢問她感受。

眼見她羞澀埋著臉,他心疼憐惜,輕手輕腳替她套上衣裳,摟住好生哄了一陣,心從極樂巔峰重拾安穩。

——從今往後,他們隻屬於對方。

宋鳴珂費了很長時間方從狂潮中回過神,大約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她似乎失去最純淨無暇的東西,卻獲得更多意料之外的眷顧、嗬護、歸宿。

持久的緘默令霍睿言慌了神。

他自問不至於過分莽撞,仍憂心忡忡。

有些事,和學武練劍一樣,熟能生巧,他認定自己不過是缺乏鍛煉,才導致她受不了。

不論考科舉還是率兵征戰,都沒讓他這般緊張過。

良久,他軟言道:“我以後……不會讓你難受。”

“傻子。”

宋鳴珂抿了抿唇,終究沒告訴她,她流淚,並非因為不好受。

斜陽透過窗紗,映照著她如醉的水眸,光芒亮澤堪比星輝日月交融。

緊密相依,有了這份延綿不絕的溫暖,足可抵禦天地間無孔不入的嚴寒。

…………

黃昏,二人摒除種種綺念,悠哉悠哉從聽鶴齋行出,裝得比往常還要嚴肅。

隻是無人能解釋,何以穿得一絲不苟的衣袍,會多出許多皺褶。

宋鳴珂裹緊披風,極力掩飾未散盡的潮紅,踩著微晃步子走向寢殿。

遠遠見一靛藍錦袍的壯碩男子在宮門外踱步,她不禁怔然。

“陛下!您可算回來了!”宋既明笑靨似開塌的花。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宋鳴珂按下怒火,淡聲應道:“既明堂兄緣何得空到朕這兒遊**?”

“陛下,聽說昨日派去的姬人擾了陛下與小霍老弟議事,做兄弟的很是過意不去,特來給您賠禮道歉!”

他邊說邊喜滋滋翻出一卷事物,鬼鬼祟祟塞入宋鳴珂手裏。

宋鳴珂料想他親手給予的,大多數是見不得人的“玩意”。

恰逢她剛從一場糾纏中脫身,暗覺這卷書冊之類的東西略顯燙手,不由自主紅了臉。

她尷尬一笑:“小事而已,下回提前招呼,別動不動製造驚喜。”

“曉得曉得。”宋既明撓頭,狹長眸子流過溫潤光華,似對“皇帝堂弟”的不計較而寬心。

宋鳴珂收下致歉的禮物,隻客套寬慰幾句,絲毫無允準他入內之意。

宋既明善於察言觀色,領著隨從,識趣離開。

掃了一眼他那發福的身影,宋鳴珂心頭滋味難言。

她真心希望他無惡意,也真心希望,背後隨時盯著他們兄妹的人,不是他的父親。

轉身回殿,她每踏出一步,欣悅後遺留的痛感撕扯至她的心。

她要如何去查處藏身暗處的人?

這些年,她有所懷疑時,也曾派人盯過安王,無奈密探們均無功而返。

身心皆疲的她實在想不出法子,唯望先好好睡上一覺,容後再定奪。

隨意用膳,她為免被瞧出破綻,執意獨自沐浴更衣。

倒在床榻上,昏昏欲睡之際,某個虛無縹緲的念頭驟然浮現於心。

——來年,等元禮尋到解藥,清除宋顯琛的毒,一切將塵埃落定。

作者有話要說:二表哥:噢耶!晏晏獲得了新的武功秘笈!快來和我一起修煉吧!

晏晏:(⊙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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