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煜問顧嶼：“你認識顧斐然啊？”
顧嶼輕輕搖了搖頭。
程煜有些無語：“那你說得這麽篤定。”
顧嶼也沒有解釋，臉上難得帶了點調皮的意味，看了眼兩位室友，信心地說：“那就拭目以待吧。”
程煜和秋嵐對視一眼，臉上表情都是迷茫的——這家夥葫蘆裏到底是在買什麽藥？
顧嶼倒也不是故意裝神秘，隻是關於顧斐然，他也不好多嘴亂說。
顧斐然是一位比較特殊的選手，今年已經27歲了，是選手中年紀最大的。和大部分初出茅廬的新人不同，顧斐然早在九年前就已經出道，當時他才18歲，前途無限。
顧斐然最開始就是以男團成員的身份出道的，當時他是隊裏年紀最小的，長相也沒有現在這般成熟帥氣，白白嫩嫩，高高瘦瘦，就是一個典型的小正太，但是酷酷的性格卻是比現在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如此劇烈的反差讓顧斐然成為團隊的人氣選手。
顧斐然他們團整體實力一般，加上出道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啟航的新推出的男團T.R.S。T.R.S和他們不一樣，團裏五位成員個性鮮明，且都專業過硬，出道之後迅速走紅，很快就成為了時下人氣最高的偶像團體。
而各方麵都不如T·R·S的顧斐然的組合隻能在他們的陰影下艱難生存，但是偶像市場就那麽大，T·R·S一家獨大了，分給其他組合的自然就少，所以顧斐然他們隻苦苦支撐了一年就隻能解散。而這個組合也隻是在娛樂圈匆匆走了一遭，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就黯然退場，如今除了一些當初情真意切的粉絲，恐怕已經沒人知道曾經還有過這麽一個組合。
組合解散後五位成員各自發展，有的轉型做了演員，成績也不算多亮眼；有的則是徹底淡出了娛樂圈，回歸了普通人的生活。而他們之中人氣最高，當時也是前途最明朗的顧斐然卻是在團隊解散後不久就無故失蹤了，直到九年後他再次以選手的身份站上For the Dream的舞台。
顧斐然雖然有成團經曆，但是當時團隊成績一般，他的實力也沒有凸顯出來。加上他這一消失就是九年，娛樂圈本就是更新換代速度極快的地方，九年的時間，足夠讓娛樂圈來一次大換血，所以他這一次回歸並沒有引起轟動，甚至現場的大部分人都沒聽過他的名字。
顧嶼倒是聽說過，但了解不深，隻是多年前在一個娛樂八卦號的微博上看到過這個名字。
當時顧斐然的團隊已經解散好幾年了，微博上一個營銷號發起了一個盤點娛樂圈過氣男團現狀的話題，其中就有提到顧斐然的團。當時顧嶼對男團、偶像這類的字眼十分敏感，所以就點進去看了一眼，當時那位博主詳細闡述了所有男團的現狀，隻有說到顧斐然時十分突兀地用了「下落不明」四個字，加上對方也姓顧，所以一串名字裏顧嶼就記住了他。
之後他又去看評論。評論區裏基本都是以前粉過這些團的粉絲在感慨懷念本家曾經的輝煌。在一連串的遺憾聲中一個網友的評論尤為顯眼。
【誰看到我家老公了：聽說顧斐然拒絕潛規則被公司雪藏了，是真的嗎？】
顧嶼當時看到這條評論就愣住了，不由自主就點進了這條評論，樓裏已經有幾十個網友跟評了，不過言論不一，有的說是真事，說得言之鑿鑿好像當時就在現場一般；有的又說是謠言，說顧斐然隻是去讀書了，沒有潛規則更沒有被公司雪藏。總之兩方爭論了將近一百樓都沒有定論，顧嶼也就沒有深究。
這件事也很快就被他忘到了腦後，直到昨晚，在錄製現場，他聽到一個麵容剛毅的英俊男人自稱是顧斐然，這段記憶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
九年過去了，顧斐然和剛出道時候比起來，樣子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曾經的冷酷小正太早已變成了高大英俊的男人。
顧斐然在台上做介紹的時候並沒有說九年前的成團經曆，似乎是想刻意隱瞞起來，而且在初舞台上的表現也並不是很出彩，中規中矩，最後被分到了B班。不過顧嶼覺得這並不是顧斐然全部的實力，他似乎有刻意收斂。雖然他不明白顧斐然為什麽這麽做，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顧斐然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往經曆。
顧嶼原本也不是八卦的人，顧斐然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也不會多嘴去戳破他的秘密，因此即便是關係最親近的程煜也不準備告訴他。
去往食堂的路上，三人並肩走著，顧嶼被秋嵐和程煜一左一右擠在中間。
雖然他們剛跟秋嵐認識不到半小時，但是秋嵐這孩子性格很好相處，乖乖萌萌的，而且好像很喜歡顧嶼，一路上像隻粘人的小貓咪，左一聲哥哥右一聲哥哥地叫著，差點把顧嶼的心都給叫化了。
就連程煜都看出來了，拽著顧嶼的衣袖湊在耳邊小聲說：“這孩子好像很喜歡你啊。”
顧嶼微微一笑。
程煜有些納悶：“奇了怪了嘿，你的性格跟個悶屁似的，人孩子為什麽會喜歡你？”
顧嶼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個臭屁又驕傲的半大小孩，個子才到自己的腰，卻已經學會用鼻孔看人。圓墩墩的身體像顆球，卻十分努力地把短短的肉脖子伸長，斜著眼睛趾高氣揚地命令他：“離我哥遠點！你這個偷哥賊！”
小胖墩那時候剛上小學，矮矮胖胖一顆球，平時軟得像塊小粘糕，唯獨對著自己凶巴巴像隻小虎崽，整天防賊似盯著自己。顧嶼覺得有趣就經常逗他，小家夥年紀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每次被他欺負急了就跑去跟他哥告狀，嘴裏還罵罵咧咧再也不想看到他，但哪天他哥要是不帶他來見自己他又急，見麵了又擺臭臉，性格別提多別扭了。
顧嶼想著想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兒才心情極好地回答程煜的話：“大概是我天生招弟弟喜歡吧。”
程煜翻了個白眼，嘲笑道：“招不招弟弟喜歡我是沒看出來，不過臉皮厚是真的。”
顧嶼不在意地一聳肩，轉臉跟秋嵐聊天。
——
三人來到食堂。
顧嶼剛踏進食堂大門又很快皺著眉退了出來。
程煜和秋嵐也停了下來，不解地問：“怎麽了？”
顧嶼揉了揉鼻子，無奈地說：“看來這頓飯我是吃不了了。”
“為什麽吃不了？\"秋嵐還在疑惑，程煜卻已經明白了，走進食堂轉了一圈再次出來，對顧嶼一攤手：”確實吃不了，三道主菜：洋蔥炒肉、洋蔥牛排和法式洋蔥湯，其他菜裏也有致死量的洋蔥。“程煜說完又嘖嘖評價了一句，“最近洋蔥肯定是不要錢免費送！”
顧嶼苦笑，對兩人說：“你們吃吧，我去旁邊的便利店轉轉。”
今日洋蔥的含量爆表，顧嶼如果不想再當眾表演一次梨花雨下顯然是不能進去的，程煜也沒有強求，想了想說：“我帶來的自熱火鍋還有一盒，你拿出來吃吧，就放在行李箱裏。”
顧嶼點頭，覺得自熱火鍋也不是不行，就準備先回宿舍。
顧嶼在食堂門口和兩人分別，並沒有立即回宿舍，而是去了食堂樓下的便利店，準備去買點速食。不過如今的度假村已經封閉起來了，除了度假村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其他無關人員進不來，便利店沒有了生意就暫時歇業了。
顧嶼吃了個閉門羹，原本想直接回宿舍的，但是他們剛出來不久，也不知道顧斐然現在還在不在宿舍。他不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索性先不回去了，找了個鳥語花香的地方坐下來欣賞度假村傍晚的風景。
顧嶼仰靠在長椅上閉目養神。傍晚的斜陽暖洋洋的，並不刺眼，他仰起頭，將整張臉都沐浴在金色的暖陽之中，嘴角不自覺微微翹了起來。
腳麵突然一重，帶著暖融融軟綿綿的觸感。
顧嶼睜開眼，就見腳麵上不知何時趴上來一團雪白的毛茸茸。毛茸茸圓滾滾的，看著就像一顆球，顧嶼找了一會兒才找到毛茸茸的腦袋。
毛茸茸也在這時抬起了一張滾圓的小腦袋，露出一張狗裏狗氣的臉。
一人一狗就這麽對視了起來。
顧嶼將胖嘟嘟的小狗抱了起來，舉在眼前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有些驚喜地問：“你是……雪糕嗎？雪糕你怎麽會在這裏？這麽多年一點都沒長大嗎？不過比以前重了好多，你是橫著長了嗎？”
小胖狗聽到雪糕兩個字突然就激動了起來，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對著顧嶼的臉就開始狂舔。
臉頰被舔得濕漉漉，還癢，顧嶼趕緊伸手摁住躁動的狗頭，把小胖狗禁錮在懷裏，一邊擦臉一邊喃喃自語：“你肯定不是雪糕，雪糕可是狗中沈染軒，根本不可能跟人撒嬌。”
“它是雪糕的孩子，奶糕。”
身後毫無征兆響起了沈染軒的聲音，把正在說人壞話的顧嶼嚇得手一抖，差點把懷裏的小胖狗給扔了，僵直著身子不敢回頭。
身後的腳步聲卻逐漸靠近，懷裏的小胖狗看到主人也激動得叫了兩聲，從顧嶼懷裏掙紮著要下來。
顧嶼把小狗放到地上，在心裏輕歎了口氣，認命得站起來，轉過身麵對身後的男人。
“沈老師，好巧，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你。”磨練多年的演技讓顧嶼還是能輕鬆應對此時的場麵。
沈染軒彎腰把扒著自己褲腳往上爬的小胖狗抱起來，看著憨態可掬的小家夥，嘴角彎起一個淺淺的笑，然而笑意還未完全浮現出來又因為顧嶼那個疏離的稱呼而消失不見了。
他抬起頭，雙眉微微蹙起：“這三個月你都要這麽叫我嗎？\"顧嶼沒有反駁，淡淡一笑：“你是導師，我是學員，叫你老師天經地義。”
沈染軒表情一冷，像是在賭氣，生硬地回應了句：“如果這是你希望的我尊重你，以後會對你一視同仁，顧嶼選手。”
顧嶼點點頭：“那就再好不過了。”
沈染軒板著臉，麵色不鬱地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妥協了，低聲問：“在這裏做什麽？”
顧嶼老實回答：“原本想去便利店買點吃的，沒想到關門了。”
“不是有食堂嗎？”
“想換換口味。”顧嶼說得淡然，望著沈染軒手裏的小胖狗，還是沒忍住上手摸了摸，“雪糕都當媽媽了嗎？”
“嗯。”提起愛寵沈染軒的表情不禁柔軟了下來，輕輕撫摸著小奶狗的背，“這是第二胎。”
顧嶼把手伸到小狗的麵前，小胖狗就伸出小舌頭舔他手指，特別特別自來熟。顧嶼笑了：“小家夥和它媽媽簡直兩個極端。雪糕最討厭我碰他了。”
“不是……”沈染軒否認的話脫口而出，“其實它很喜歡你，隻是……它的性格有些別扭。”
顧嶼一愣，仰起臉，發現沈染軒此刻的表情也有些別扭，蟄伏許久想逗弄他的心思不知不覺又蘇醒了，忍不住調侃了一句：“跟你一樣嗎？"
作者有話說：
別扭的狗，別扭的弟弟，別扭的男朋友；
顧嶼：我和怨種男朋友一家；
本章留評有紅包-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