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個吻
十萬塊錢,對於時念藍來說,不過是不值得一提的小錢。
但偏偏,這項鏈是她最喜歡的一條項鏈,平日除了拍戲,她基本不離身的。
所以時念藍很生氣。
劇組的人也過來了,化妝師也嚇得不輕:“這項鏈這麽貴啊?我真沒注意。”
“誰是最後一個進化妝間的。”鄭澤問化妝師。
化妝師想了下:“啊!是小風,我當時有事先走,他剛好進來搬東西,我就讓他鎖的門。”
“小風是誰啊?”時念藍問。
“就是那個新來的場務。”鄭澤回答道,他很憤怒:“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長得好看有什麽用,居然偷東西。”
“還不確定呢,別冤枉了人家孩子。”化妝師小聲為那場務辯解著,看樣子他人緣不錯,化妝師也挺喜歡他。
“是不是他,讓他過來問一問不就知道了?別已經跑了吧。”鄭澤說道。
吵吵嚷嚷間,那個叫“小風”的場務也被叫過來了,他看到化妝間擠滿了人,臉色頓時變了。
時念藍本來也不相信是他,但他臉色都嚇得發白了,她心中不由有點懷疑。
她問:“你叫什麽名字?”
“葉隨風。”那男孩小聲說道,聲音很低,看起來有點心虛。
時念藍指了指化妝桌:“我本來有條鑽石項鏈放在這的,現在不見了,是你鎖的化妝間的門吧。”
“是。”
“那我的項鏈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葉隨風急切搖頭。
“你告訴我,你是最後一個離開化妝間的,除了你沒有其他人進來,不是你,那是誰呢?”
葉隨風臉色更加發白了,他咬了下嘴唇,低下頭,聲音愈發低了:“不是我。”
時念藍歎了口氣,她努力讓自己彎了彎嘴角做出個和善的表情:“你今年多大了?”
“這個月剛滿十八。”葉隨風下意識回答,他不明白時念藍問這個幹什麽。
“滿十八啦。”時念藍點點頭:“那就是已經成年啦,可以承擔刑事責任了,我告訴你,我的鑽石項鏈,是花了十萬塊買的,這個數額在刑法裏,是夠你坐十幾年牢的。”
時念藍說完,從之前鄭澤告訴她的信息中,她知道葉隨風應該是個才到橫城打工的少年,沒見過什麽世麵,所以應該挺好嚇的,果然,她說完後,滿意地看到葉隨風都嚇得眼睛發直了,十幾年牢,他肯定不想坐。
時念藍然後就開始威逼利誘:“但是如果你把項鏈還給我,那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但是葉隨風隻是重複著:“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時念藍是真生氣了。
要不是看著葉隨風長著一張對她胃口的臉的份上,依照她的脾氣,她才懶得和他扯這麽多呢,早直接報警給他送公安了,結果他倒好,偷東西還不承認。
時念藍懶得廢話了,她直接跟鄭澤說:“打110,報警。”
“好。”鄭澤巴不得呢,他隻希望趕緊找回項鏈,不然時念藍一生氣,讓他賠怎麽辦?
十萬塊啊!
110很快就到了,葉隨風作為第一嫌疑人被帶走了,但是他還是一聲都不吭,時念藍有點惱火,心想看你在派出所吭不吭聲。
*
這件事在劇組鬧得沸沸揚揚,第二天,時念藍拍戲的時候,聽鄭澤在那嘀咕說那小子嘴巴特別硬,在派出所呆了一夜,還是什麽話都不說。
時念藍問:“那是不是到了二十四小時,還是撬不開他嘴的話,派出所就得放人啊?”
“不知道誒。”鄭澤撓頭:“我對法律不熟。”
“那我的項鏈怎麽辦?”時念藍氣絕:“找不回來了?”
“不會吧,十萬塊算金額重大了,應該夠立案標準了吧,我不信以現在的刑偵技術,一個盜竊案還破不了。”
“也是。”時念藍點頭,她鄙夷了聲:“現在的人真是,想過好日子就自己去賺啊,幹嗎用偷的?”
“畢竟十萬塊的項鏈,夠他打工打一年了。”鄭澤哄著時念藍:“藍藍你專心拍戲,這件事交給我,項鏈我一定給你找回來。”
“嗯。”
*
時念藍今天排了滿滿的一天戲,拍完後,她整個人也累癱了,隻想趕緊回酒店休息。
隻是載她回酒店的房車開到一半,突然停了。
這荒郊野外的,在閉目養神的時念藍忽然驚醒了,尼瑪,不會碰上綁架了吧?
她質問司機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喂,你幹什麽?”
她這才想起了,來到劇組好幾天了,結果連給她開車的司機叫什麽她都不知道。
這倒不是時念藍看不起司機,實在是因為她性子就是這樣,不願意和旁人有過多接觸,團隊那麽多人,她信任的也就隻有鄭澤一個,願意帶在身邊的也隻有鄭澤。
鄭澤也嚇懵了,他後悔沒帶保鏢來橫城了,就他這小身板,一個人能幹得過這司機麽?
但是,幹不了也要幹,他可是時念藍的助理啊!
鄭澤聲音抖索:“小劉,你……你幹嗎停車?”
那個司機也挺慌的:“我……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想和時小姐說幾句話。”
鄭澤心想,不會遇到變態粉絲了吧?但是這個叫劉大力的司機常年在各大劇組開車,口碑不錯的啊,沒聽說他是什麽變態粉絲啊。
鄭澤色厲內荏道:“有什麽話不能回酒店說嗎?你把車停在荒郊野外算怎麽回事?”
“就是。”時念藍壯著膽子說道。
“我真不是什麽壞人,不信,你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叫劇組人過來。”
鄭澤握著手機,還真火速打了個電話叫了人,打完後他心想,這司機也沒阻止他,可能真是一場誤會?
那司機又道:“我真的有話單獨和時小姐說,澤哥,我們能不能先下車?然後讓我和時小姐單獨聊聊?”
“不行!”鄭澤一口拒絕:“萬一你在車外有同夥呢?”
司機無奈:“我要是有同夥,還會讓你打電話叫人嗎?”
時念藍心想也是,她也覺得大概也許是他們反應過度冤枉了這司機,而且這司機看起來一臉焦急的樣子,說不定真有什麽事呢?她跟鄭澤說道:“那我們先下車吧,反正你已經叫人過來了,沒事。”
“行嗎?”鄭澤挺擔心的。
“沒關係。”時念藍說:“你別離我太遠,有事你跑過來唄。”
“那……好吧。”鄭澤遲疑地答應了,他開了車門,和時念藍下了車,然後他也沒走遠,就那樣警惕地看著司機。
眼見著鄭澤和時念藍下了車,那司機也下了車,他站在時念藍麵前,沉默地低著頭。
時念藍抱著胳膊,盯著司機:“你不會要跟我說項鏈的事吧?”
司機一驚:“時小姐,你怎麽知道?”
“猜的,因為我好像見你和那個葉隨風呆一起過,你還遞了他一瓶水呢,他朝你笑,你倆關係看起來不錯。”
司機低著頭,然後忽然跪了下來。
時念藍又是一驚:“你幹什麽?”
“項鏈是我偷的,不關小風的事,時小姐,我求求你放過他吧。”
時念藍震驚了,然後她迅速回過神來:“那他幹嗎不說?”
“因為他知道是我偷的,他不想出賣我,時小姐,這件事真的和小風沒有關係,他還勸我把項鏈還給你……”
時念藍調整了下思緒:“那我項鏈呢?”
“我……我給賣了。”
時念藍:“賣了??”
那司機聲音帶了哭腔:“我老婆被人撞了,肇事的混蛋跑了,我老婆躺醫院裏等著做手術,手術費要十萬塊錢,但是我湊不出來這筆錢,那天我看到時小姐的鑽石項鏈放在化妝桌上,我想肯定很值錢,所以鬼迷心竅就順走了那條項鏈,然後賣了十萬塊,付了醫院手術費……”
時念藍都氣笑了:“你把我的項鏈賣了湊手術費?”
“時小姐對不起,但是我當時覺得你這麽大牌的明星,十萬塊對於你來說隻是杯水車薪,說不定你都不會發現項鏈丟了,再加上我因為老婆的手術費特別著急,所以才豬油蒙了心,偷了那條項鏈,沒想到連累了小風,時小姐,這真的不關小風的事,你要抓就抓我吧!”
時念藍冷靜了下來,她譏嘲道:“你這麽義氣,怎麽不去派出所自首呢?那樣葉隨風不就能出來了?”
司機低頭,囁嚅道:“我也想……但是我老婆剛做完手術,還需要人照顧……”
“得了吧。”時念藍冷笑了聲:“你口口聲聲說是葉隨風的兄弟,但你不去派出所自首,反而跑到我麵前來賣慘,不就是希望我大人有大量放過你嗎?這樣你也不用進局子了,嗬,葉隨風有你這樣的兄弟,真是倒黴。”
司機臉色慘白:“時小姐……”
時念藍打斷他:“你希望我覺得你可憐,就把這件事一筆勾銷,但我告訴你,這天底下可憐的人多了,我一個個同情的話,我沒那個閑工夫,我給你兩條路,要麽你把項鏈給我買回來,我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否則你就給我去蹲牢房吧!”
司機呆住了:“我……我真的沒有十萬塊……因為我老婆的病,我找所有親戚朋友都借過錢了,現在已經沒人肯借錢給我了……”
“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時念藍不耐煩道。
“我真的拿不出十萬塊錢……”
“那讓葉隨風拿,你倆不是好兄弟嗎?”時念藍譏諷道。
“他一個剛來橫城打工的,更沒有錢。”
“那讓他家裏人拿十萬塊來贖人啊。”時念藍悠悠道。
“他……他哪有什麽家人啊?”司機因為時念藍的咄咄逼人,都快哭出來了:“他是被拐賣的,後來養父母有了親生孩子,哪裏還管他?怎麽可能願意拿十萬塊贖他啊?”
時念藍聽到“拐賣”二字時,忽僵直了脊背。
她喃喃重複著:“拐賣?”
“他真的挺慘的,從小就被人販子賣到偏遠農村去了,養父母生了孩子就不管他了,所以他高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真的沒人會給他付十萬塊的。”司機繼續哀求著:“時小姐,求求你了,你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這錢,我可以慢慢還的。”
“一個月。”時念藍忽然道:“我可以撤銷報警,但是,一個月後,我必須要見到我這條項鏈,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
司機也沒料到時念藍忽然鬆了口,他還在發怔的時候,時念藍就唰唰唰從包裏掏出紙筆寫了個欠條扔給他:“簽字,這是最後的機會。”
司機也知道這是時念藍放了他一馬,他沒有猶豫,趕緊簽了字把欠條遞給時念藍。
時念藍拿著欠條,厭惡道:“滾吧,讓鄭澤過來給我開車。”
司機真覺得這是劫後餘生,他忙不迭地就鞠了幾個躬走了,鄭澤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藍藍,他剛怎麽給你下跪了?嚇我一跳。”
時念藍沒回答,隻是盯著腳下的黃土地,半晌,忽說道:“跟派出所說項鏈我們找到了,讓他們放了葉隨風吧。”
“啊?”鄭澤都驚呆了:“可是沒找到啊。”
“我說找到了就找到了!”時念藍提高音量:“你沒聽見?”
“哦哦。”鄭澤也不敢再問,隻是在心裏嘀咕著,這到底怎麽回事?
那條項鏈明明是時念藍跑遍了整個意大利才買到的絕版項鏈,她珍惜的不得了,不然十萬塊的項鏈,不值得她大動幹戈,怎麽突然之間,她又不追究了?
到底怎麽回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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