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隔閡
“下麵這個鏡頭演員和攝影配合一下。”
張導指揮著攝影師和演員員換位， 籌備著拍攝的任務。
《跳動的心》是張導早就定好的項目，青春題材戀愛劇，男主演上個月出了車禍， 原本以為這個項目是做不成了，沒想到影帝向景辰居然拋來了橄欖枝。
因為粉絲們對於向景辰參演偶像劇的呐喊聲居高不下，文鰩娛樂也一直在找好的本子，這樣一來倒是成了雙贏的局麵。
向景辰成名後的
第十二部 作品，反倒是第一次演了比他年齡小的角色，偶像劇的妝造和打光讓他的顏值從鋼鐵硬漢變為了夢幻王子，雖然禁止外傳，但他還是聽到場內細小的哢嚓聲連綿不絕。
“各部門注意， Action！”
向景辰原本和女主吳櫻中間隔著一張桌子閑聊， 但開機的提示音一響起，他不過是調整了一下站姿， 落寞的氛圍便迅速充滿了整個空間。
連在場的工作人員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張導更是暗讚一聲不愧是新生代的演技擔當。
導演椅旁有個小凳，青年坐著看上去有些局促，但能蹭現場的表演課求之不得， 也就顧不得腿酸。
這是張導的徒弟，張導這部劇除了延續一貫的高標準高水平之外，還帶上了親徒弟觀摩學習。
他年紀大了想培養接班人，理論知識畢竟是理論， 真要想出彩還是要跟一跟現場。
張導邊看邊講解，那位青年有些緊張地盯著監視器屏幕看，恨不得把張導的每句話和每個字都記得死死的。
“你看， 盒子裏裝著的是男主的表白信物，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但是女主因為一些原因不能接受他的表白，所以不肯打開。”
“鏡頭雖然是在拍男女主，但是中心位一直放在兩人中間的禮盒，禮盒從這場戲開始就要貫穿整個長鏡頭。”
“鏡頭帶女主的時候隻帶到男主的半身......其實影帝參演我真是不舍得切鏡頭。”張導看著向景辰完美貼合他心目中男主的造型，有些遺憾地嘖了一聲。
“雖不明說，但有女主對於男主的拒絕。禮盒則代表著愛情，其實這就是用道具給出答案，愛情。”
青年恍然大悟：“老師我好像明白了，兩個原本關係親近的青梅竹馬變成現在有隔閡的樣子，原因是他們之間產生了愛情，就像兩人隔著桌子上的禮盒，但你沒有用台詞來帶這一段，是用道具和光影來說的。”
張導對自己的徒弟很滿意，高興的神色都飛上了眉毛，“對，就是這個道理，導演這一行除了......”
“誒等等，CUT！”
正說著，向景辰拿道具的順序出了錯，這可戳到了張導難以忍受的點，他火急火燎地跑到桌旁更正。
“向老師你看，整理東西呢，首先收起的是玩偶，代表你們童年時期的友情，然後是書本，代表學生時代的同窗情誼......”
張導身體力行地連比帶劃，又給兩人講了主角的心路曆程，連女主那個頭一回演戲的演員，都被他生動形象的演示帶動得有了那麽些禁忌之戀的意味。
張導很滿意自己的效果，繼而又麵向向景辰道：“男主這邊呢，其實除了落寞，還可以帶一些期望的情緒，那種絕望的期望，向老師可以嗎？”
絕望的期望？
不能打開的禮盒。
不能表白的心意。
原來舟哥這些年來，竟然一直都是這樣的感受嗎？
他居然還覺得兩個人的相處是輕鬆愉悅的，現在想來真是真的是可笑。
向景辰從剛才就覺得呼吸不暢，聽到這裏更是覺得心髒像被一下子攥緊，讓他喘不過氣來，幾乎像是過呼吸的症狀。
“向老師。”
“向老師？”
張導因為向景辰的走神有些不悅，但對方畢竟是影帝，沒什麽架子已經不錯了，他總不能抱怨責罵。
說著說著，向景辰一隻手突然撐在了桌麵上，另一隻手拽著胸口的衣服，用力得手臂上的青筋都鼓脹了起來，導演和場務終於意識到不對勁，連忙叫急救。
向景辰也在突然來臨的窒息感中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他再醒來是在醫院，劇組封鎖了消息，給他放了三天的假。
給陸昀舟發消息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他拿起手機打了段話，仍舊是發給了自己的小號。
他想問問舟哥是不是也像他一樣難過，不，那隻是演戲，他體驗到的不過十分之一二，不是真的痛徹心扉。
那天的分別不到半個月，小號上已經堆了幾十條對方看不到的回複。
他們的感情，似乎也像《跳動的心》一樣，因為愛情而生出了隔閡。
——
再次相見的契機對陸昀舟來說有些猝不及防，他也沒想到因為沉舟cp的爆火，竟然有頂尖雜誌邀請他們兩個上封麵。
行程安排得太緊，直到臨上車他才看到雜誌方給出的概念圖。
兩個女孩子上封麵，或者是當期正紅的劇內情侶，這似乎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兩個男人......陸昀舟看著給出的效果圖，怎麽看怎麽有種拍婚紗照的感覺。
他搖搖頭，把這個荒唐的想法從腦中扔掉。
雖然不是計劃之內的見麵，但應該也沒什麽。他以前不也是這樣和向景辰見麵，聊天。
隻不過以前多了點期待，現在多了點尷尬罷了。
陸昀舟緊鑼密鼓地給自己做著思想工作，但在見到真人的那一刻還是破防了。
向景辰也同時看見了他，熱情地揮揮手。
陸昀舟不知道向景辰前兩天跑了趟醫院，隻覺得他比分開的時候好像瘦了些，似乎也沒那麽有精神，但笑容依然像能驅散陰霾似的。
向景辰止步與他身前一步的距離，沒有往上撲。
溫柔矜持，得體的舉止，禮貌客氣的問話，幾乎像是個有成熟魅力的成年男性了。
或許以前也是，隻不過在他麵前總是有些不同。
直到他們在工作人員的簇擁下走進拍攝間，陸昀舟的手臂肌肉才放鬆了下來，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仍是習慣性地做好了擁抱的準備。
拍攝時間並不長，兩套妝造，四個小時。
因為不是賣腐雜誌，隻要在攝影的引導下做出對視或者相同的動作，並沒有過多的身體接觸，總體來說算得上是輕鬆的行程。
照片拍完後有一段針對兩個人的專訪。
陸昀舟先在沙發上坐了，向景辰也跟著坐下，兩人之間有一段距離。
對麵的攝影調整了半天角度，似乎還是沒找到太合適的角度，“兩位老師，可以的話能不能往一起靠一靠？咱們這攝影師前後距離沒那麽大。”
陸昀舟猝不及防地被向景辰攬著腰往中間挪了挪，對方的手還在他頸後搭了一下。
“我們外套可以脫嗎？”向景辰詢問道。
“啊可以的可以的，抱歉我們沒有注意到溫度。”工作人員畢恭畢敬地應道。
陸昀舟和向景辰的衣服是同色係，但他的是夾克，向景辰的是風衣，相對來說要厚一些。
向景辰為什麽要這樣提議，原因顯而易見。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實有一層薄汗。
周圍響起難以忽略的抽氣聲，陸昀舟抬眼，看周圍的工作人員小姐姐們都是一副磕拉了的樣子，甚至有人壯著膽子調侃向景辰：“向老師其實穿的不厚啊，幹嘛要脫衣服？”
“因為如果是舟哥的話，無論有多難受都能堅持著，還是我替他說了吧。”向景辰笑道。
明明已經明確了拒絕，還是一如既往向景辰式的體貼細致。陸昀舟先前厭煩餘簡的做派，可他們兩個現在的樣子，何嚐又不是刻意營業。
這一幕被拍到的不少，等被當作花絮或者路拍保存下來，又能在超話裏掀起一陣狂舞。
“演得不錯。”陸昀舟輕聲道。
幾乎演得他都要相信了。
——
“舟哥。”
陸昀舟拎著寶馬的鑰匙往地下停車場停車場，對身後呼喚的聲音置若罔聞。
他腿長步子也快，身後的人也跟了很久，空曠的停車場裏兩人的皮鞋聲清晰可聞。
“陸昀舟！”眼看就要到停車位了，向景辰跑著上前攔住了陸昀舟的去路。
遠處的人影從停車場的邊緣走過，他拽著陸昀舟到了旁邊一間空置的車庫。
陸昀舟皺眉甩開了向景辰的手。
車庫中沒有開燈，走廊裏的光映得向景辰的眸子亮亮的，陸昀舟無由地被這雙眼睛擾地心煩，扭頭別開視線。
他不想再和向景辰有太多交集，也不想自己的心情繼續因為這個人而起伏不定，
見陸昀舟不悅，向景辰先前追人的氣勢瞬間軟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懇求：“舟哥你別走，我們談談好嗎？”
“我們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嗎？”陸昀舟用盡可能平緩地語氣道。
“舟哥，”向景辰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再一次去勾陸昀舟的手指，“舟哥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
作者有話說：
感謝「玳湘」灌溉的營養液；
進入虐攻階段，反正和好是......沒那麽容易和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