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攤牌
“什麽？”向景辰不確定地道。
“向景辰， ”陸昀舟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出來，緩慢而堅定地重複道：“我們不能做朋友。”
向景辰有些驚愕， 原本想要撒嬌抱怨的話卡在了喉嚨裏，隻堪堪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氣音。
“你讓開，我要去睡了。”
陸昀舟發泄般地用力推向景辰，他以為兩個人力氣應該是差不多的，但這次沒能掙開向景辰的手。
向景辰硬是把他的身體轉過來。強迫陸昀舟看著自己。
他試圖從陸昀舟的眼神中看到玩笑的意圖，不，舟哥從不開玩笑，也不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
向景辰仍是不太相信地道：“怎麽就不能做兄弟了， 舟哥別說氣話， 我哪裏做的不對我和你道歉。”
“要不......是不是我那天太突兀了，不做兄弟做朋友也行啦。”
陸昀舟不說話， 向景辰也漸漸意識到陸昀舟不是在開玩笑，他是在認真地要和他絕交。
向景辰的聲音因為受傷微微顫抖，指節分明的手上因為用力顯出青筋：“你不是認真的吧，我們兩個愛好很像， 喜歡的東西也很像，我們很有默契......我們很合得來不是嗎？”
是，他們很合得來。
合得來到幾乎無話不談，除了愛情。
但也到此為止了吧， 陸昀舟覺得自己無法繼續忍受經年累月的折磨，他可以按耐自己的欲望在遠處默默看著向景辰，但無法在他身邊做一個暗戀他的朋友。
“向景辰， 我喜歡你。”
陸昀舟喉嚨發緊，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暗戀的情緒在這一刻變為了具像化的潮水， 洶湧咆哮者衝破了最後一道薄弱的圍牆。
向景辰嗬笑了一聲，不太在意地道：“我也喜歡......”
習以為常的調笑突然說不下去，他似乎到了現在才終於意識到陸昀舟口中的喜歡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樣的話陸昀舟聽得次數多了，每次都像一把刀在他的心上慢慢劃，偏偏持刀的人毫無知覺，而如今他也終於覺得太疼了。
陸昀舟苦笑，想要的不是兄弟一樣的喜歡。
“是不是晚飯的紅酒勁有些大了，”向景辰強笑著伸手探了下陸昀舟的額頭，“要不我們明天再聊？”
自欺欺人終究隻能敷衍一時，陸昀舟不能繼續這樣騙自己，也不能這樣不公平地對待向景辰。
這期的節目明天早上就結束了，以後或許再也不會有像今天這樣獨處的機會。
看著近在遲尺的臉 ，陸昀舟猛地抓上向景辰的後頸，強硬地吻了上去。
意料之中的柔軟，他用力吻著眼前的人，似乎要將多年來的壓抑與狂熱都釋放殆盡。
向景辰一動不動，許是被突發的情況驚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沒有反抗，也沒有將陸昀舟的舌頭放進來。
感受到向景辰無聲的抗拒，陸昀舟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最後一絲僥幸的火苗也隨之熄滅了。
“對不起。”陸昀舟道。
向景辰摸了摸臉，擦掉上麵溫熱的不屬於他的**。
——
第二天早上，完美假期節目期間的最後一餐早餐。
沒了直播的壓力，嘉賓們的精神頭直接低了一個等級，恨不得當場上演寵物貂聚眾酣睡的動態版。
按薛穎的話來說，沒有當場東倒西歪就算給麵子了。
與之相比的，依然坐得挺直的陸昀舟顯得有些過於突出。
他整晚沒睡，也沒有吃早餐的胃口，有些機械地用手中的叉子戳著麵包。
“大家都這麽早啊。”向景辰端著自己的餐盤笑眯眯地坐到了；
陸昀舟身邊。
他和陸昀舟聊些天氣，時間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
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好像昨天半夜在天台一直坐到早上的人不是他一樣。
從向景辰在身邊坐下起，陸昀舟的心率就沒有恢複過正常，但看對方的樣子，便就也裝作無事發生。
他慶幸身邊還有其他人在，讓他能以帶著社交麵具的狀態麵對向景辰。
助理和接的車陸續到了。
薛穎一拿到手機立刻死拖活拉地加上了劉羽鵬的聯係方式，雖然他知道這個狗子弟弟不太喜歡自己，不夠來電的話多半是和他沒戲了。
不過沒關係，下次遇到喜歡的人再接再厲。
餘簡和齊昕各自收斂了甜膩到拉絲的曖昧勁，和向影帝寒暄了一番後，墨鏡一戴誰也不愛，跟著助理上了保姆車。
最後又剩下陸昀舟和向景辰兩個人。
陸昀舟原以為到了坦白的時候，自己能行相對冷靜地告白，然後離開，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那麽不理智的行為。
或許在他心裏，期待的是放縱的歡愉。
不管怎樣，做出的事都已經做了，他應該和向景辰道歉的，但終究是沒能完全放下。
他沒有立場生向景辰的氣，但也無法裝作毫無感覺，於是一言不發。
氣氛如冰封般凝滯，“舟哥，我......我們就當作昨天......”向景辰猶豫著開口道。
他的眼神中有擔憂和抱歉，陸昀舟看著向景辰欲言又止的樣子，擔心又對「朋友」的緩和方式屈服。
就算以什麽借口敷衍過去，他們兩個也都心知肚明，他們的關係回不去了。
陸昀舟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後續的營業，就以工作的態度去做吧。你放心，我不會再像昨晚那樣對你。”他們這樣曖昧不清的關係，也到現在為止吧。
向景辰頓了頓，放下了想要拉陸昀舟的手。
小吳和王喜兩個人歡歡喜喜地來接自家藝人下班，見到陸昀舟和向景辰後卻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同時從對方的視線中讀出了：不對勁。
大大地不對勁。
陸昀舟和向景辰沒像見了今天沒明天似的話說個沒完沒了。
向景辰也沒像連體嬰一樣拉著陸昀舟不放。
臨分別的時候也很正常。
但這些行為放在陸昀舟和向景辰身上則是大大的不正常。
沒有幾分察言觀色的能力做不了助理，王喜幫著向景辰把行李搬上車，再一次試探著開啟聊天的話題。
向景辰還是穿了一身白色，襯得他氣質卓然。沒像往常般眉眼彎彎，他依然是笑著，似乎看不出有什麽不悅。
簡單聊了聊接下來的行程，對完美假期的拍攝期間隻字不提。
若隱若無的低氣壓讓王喜察覺到，自家這位向影帝的心情很是不妙。
活潑好動的時候擔心他會不按套路出牌，像現在這樣低氣壓爆棚的時候時候又像隻會咬人的獅子。
安靜待著不發火，但很可怕。
王喜內心寬麵條式流淚，暗搓搓地給陸昀舟的助理小吳發消息。
【王喜：是直播的時候有什麽不愉快嗎？我問也問不出來，你幫我問問舟哥唄？】
【小吳：不能吧，誰敢惹我們大影帝？】
王喜瞟了眼前座依然在釋放心情不佳氣息的向景辰，不由得讚同了小吳的話。
是啊，向景辰雖然偶爾也有看起來甜的時候，但凡見過他冷臉的時候，都不會覺得是個可愛可捏的。
更何況如今向景辰參演的無論是電影還是劇都部部大火，又得導演看中，人人都上趕著巴結盼著能給他演個小配角。
誰會惹他呢？
【小吳：不過我看舟哥心情也不咋好。】
王喜突然想到了一個敢惹也有可能真的惹到向景辰的人選，畢竟要不是真的在乎，又怎麽會真的生氣。
【王喜：難道他倆……吵架了？】
【小吳：誒你這麽一說，還真是有可能。】
王喜心道完了，這下算是完了，以後再遇到向大影帝不按套路出牌的時候他連個救星都沒了。
他往好處想，倆人平時的小打小鬧也有，都是過一會就好了，這次雖然看上去嚴重些，但說不定也很快就和好了呢。
——
陸昀舟回家後把自己關在家裏，他悶頭睡了兩天半。
昏昏沉沉，也不想清醒，直到不得不吃些東西。
他披著真絲睡衣起身，身體仿佛灌了鉛一般，所有的精力都被抽空，連簡單的炒雞蛋都炒糊了。
陸昀舟勉強揀著沒變黑的部分吃了幾口，然後將鍋裏剩下的倒進了垃圾桶。
他打開手機，群聊裏熱熱鬧鬧，除了助理的問候外還有幾條朋友的單線聊天。
但沒有向景辰的消息。
陸昀舟自嘲般地笑了一聲，自己還在期待什麽呢？
從完美假期節目組離開的時候，他把向景辰的聊天框刪除了。
並沒有拉黑，但果然沒有消息。
想來是向景辰也終於開始避嫌了吧。這樣也好，這不就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陸昀舟把手機拋到**，從紅木櫃中掏出瓶威士忌，沒有調直接灌下了半瓶。
濃烈的酒精味在嘴裏擴散，他甚至覺得感覺不到酒精的辛辣。
高濃度的酒精很快讓他再次進入迷醉的狀態。
很好，陸昀舟的嘴角扯出一抹笑容，就讓他再放縱一天，再一天。
他很快就會接受不再對向景辰抱有期待的生活，他很快就能將工作拉回正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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