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機票

等待的時間裏,顧醺手機沒停過,還在聚會上的宋家明拍了好幾個短視頻,說他們班現在跟外國語學院的那個班搞聯誼,他走得太虧了。

第二個視頻是悄悄拍的豪哥跟那位吳思夢小姑娘,豪哥站在人家後頭,人家小姑娘牽著馮至舒隊長的衣角一塊兒去門外,這畫麵怎麽看怎麽就是一深情男二默默關注女主的場景,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宋家明在視頻裏麵小聲評論:“那馮至舒就是一傻逼,看見鍾銘過來了,臉瞬間就垮著。對了,你家方少走了以後,好幾個人也走了,搞得班長挺沒麵子的,不過你不用擔心,班長也是個傻逼,本身方慍能來就夠給他麵子了,他難不成還想跟方慍稱兄道弟不成?”

第三個視頻裏,顧醺發現餐桌上擺的有酒,立馬問宋家明:幹什麽你們?怎麽上酒了?

宋家明立馬發消息道:放心,我不喝,鍾銘說要喝的,還要跟馮至舒喝個痛快,估計是要在桌子上給人幹趴下,一會兒有好戲看了。

顧醺想了想,總覺得不妥:你別待在那兒了,感覺不太好。

宋家明:知道,知道,你到家了?

顧醺頓了頓,秀氣漂亮的手指頭在二十六鍵位上忽地沒了動靜,他猶豫了一會兒,沒說實話:恩。

宋少爺立馬發了一串語音:“小醺,剛才怎麽回事啊?怎麽突然不開心?”

顧醺哪裏知道,他也覺得奇怪,隻是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同以往的小細節,覺得難受而已,可這些細節說出來給任何人聽大概都會覺得是他自己小題大做。

是他小題大做嗎?

感情很好的朋友突然不怎麽直視自己,感情很好的朋友突然不牽他手,這難道不值得深究嗎?

顧醺平時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他能忍,對很多不在意的事情都能做到麵上過得去,他可以不在乎很多傻逼自以為是仗著家世背景鼻孔看人,畢竟是傻逼,也可以不在意爸爸總是很忙很忙,他生日都不記得給他打個電話,但方慍不行……

方慍從小就跟他要好,從會說話開始就知道把好吃的留給他,從會走路開始就牽著他的手,從兩個還穿開襠褲的小孩變成現在這樣的大人,方慍抬抬眼皮,他都知道方慍想做什麽,自己笑著還沒開口,方慍就也知道他想說什麽,他們活成一個人,互為半身,怎麽今天就這麽古怪,像是身體的另一半本身就是移植的,適應了十幾年,融合了十幾年,今天突然出現了排異反應?

所謂見微知著,顧醺是很在意關於方慍的細節的人,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他都能看見,更何況方才那麽明顯的不對勁?

他手腕上是有什麽刺嗎?捏了一下就鬆開?

「沒事。」少年又撒謊了。

他剛打完字,電梯口就有人下來,收起手機後就能看見方慍大長腿跨進後座,他連忙扭開頭,還是很生氣的樣子,但這回車上是沒有旁人的,司機先生並不算是外人。

“祝燎原說這辣椒回去要用油濺一下,一會兒就讓阿姨用這個辣椒做麵片湯則呢麽樣?恩?”方少聲音很輕,說話的時候是一如既往溫溫柔柔。

大概是看小醺不理自己,那山不來就他,他便去就山。

方少好像之前什麽異樣都沒有似的,遷就地曲著身子,側過頭來看他的少年,低聲下氣地哄說:“還是不開心?”

顧醺繼續撇開腦袋,心想他開不開心關你方慍什麽事情?

“跟我說說好不好?你不說我怎麽知道呢?”

方少捏了捏發小柔軟的臉蛋,粗糙幹燥的指腹留下醒目的觸感,叫顧醺耳朵附近一片緋紅,無措的汗毛登時豎起,幽怨又撒嬌似的瞪了一眼方慍說:“我沒有。”

“沒有你做什麽要說回老家種樹?”

“我樂意。”

“那我也樂意跟你走。”

這話平平常常,顧醺聽得多了,就不當真了:“總是說,有本事真的跟我走啊?”他挑釁,知道阿慍是個極度冷靜理智的家夥,為了安全肯定也不會答應的。

之前還擔心以後方家的江山沒人繼承,根本就是他瞎操心罷了。

誰知道這話出口後,一旁的方慍當真掏出手機定了機票,然後給他看:“我什麽時候隻是說說的?”

“你!”顧醺瞬間皺眉,“這不太好吧?我剛才隻是說說的!”

“我不是。”方少不讓貓咪似的少年張牙舞爪奪走手機,隻需要將長臂舉到一旁,另一隻手摟著幾乎算得上是投懷送抱的顧醺就好。

顧醺可沒多少感動,滿腦子都是可能會出現的社會性新聞:

【震驚,方氏集團繼承人失蹤。】

【遭綁架方氏繼承人至今下落不明,歹徒電話說要一個億!】

【一根手指被歹徒寄來,確定是方公子的食指。】

救命!外麵可危險了!方慍要是出事,他就完蛋了!

顧醺可是知道的,長這麽大,方慍基本上沒有出過省,最遠的地方也就去老宅,而且逛商場都有司機跟著,這位司機也是兼職保鏢的。

這回卻是想要單獨帶他回老家,這要是半道上碰到危險,他可不能以一打十!

顧醺擔憂不已,他被人摟在懷裏,撲騰半天毫無效果,就可憐兮兮地仰頭看著方慍,抿著唇,委委屈屈,要人就範。

方慍毫無預兆的望進顧醺的眼裏,和人對視,近到無法呼吸的距離瞬間讓他身體都僵硬無法控製。

他怎麽就能夠輕易的擁抱顧醺呢?

好像顧醺完完全全屬於他一樣,這麽具有迷惑性。

可少年真的完全沒有不適,也不反抗,他親昵柔軟的貼著自己,望向他的眼神好像這輩子都隻愛他一樣,沒他活不下去。

他親愛的朋友,又像是他親密的愛人那樣,給他親吻的權利。

或許,他可以吻。

並不是喂水那樣的接觸,而是吻。他從前吃過的顧醺的唇是什麽味道他一點兒都記不起來,隻知道很軟,隻知道軟的不可思議。他那時不曾留意。

這個念頭從正午時分爆發至今,方慍是半點也壓不下去了,他看見小醺漂亮的睫毛忽地顫了顫,像是含羞的花瓣,要閉眼,等他吻。

可就在這時車子一個急刹車,司機強叔罵了一句:“靠!好像有碰瓷的!”

顧醺和方慍同時往前撞去,東倒西歪地拉開距離,等好不容易坐好,顧醺已經被方慍鬆開,阿慍一臉冷淡地看著前麵,詢問情況,隻有顧醺心跳得快要飛出來!

他雲裏霧裏渾身軟趴趴的,隻有心髒強而有力的鼓動,想著一件驚心動魄的事。

——阿慍,好像,想吻他。

作者有話說:

小醺:救命!錯覺嗎?!不,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錯覺!今晚再試試。

方少:好險!要是親上去,小醺厭惡地推開他怎麽辦?

拉扯拉扯,拉出絲吧——哈哈哈;

寶貝們,要V啦!周五淩晨直接更粗粗!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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