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撒嬌

江致知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 讓顧楚帆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要是擱以前,他江哥估計會直接踹他一腳,讓他滾下車, 但是今天, 他說這麽不男子氣概的話居然什麽事兒都沒有,還附和了他。

顧楚帆不知道是不是該感慨一句, 愛情使人瘋魔。

男德手冊這玩意兒就是他信口一句胡說八道,結果江致知還順坡下驢了。

短暫的停頓, 晏寧抬起頭, 深吸一口氣, 她低聲道:“江致知,我們回不到過去, 所以,也別再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比如……”

麵前的男人輕笑出聲,他微微側了身子,一隻手放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抓住晏寧的手腕, 低聲道:“比如什麽?我這麽些年, 一直很想你嗎?”

他眉眼輕抬,看得出來帶著些輕微的倦意,整個人仍然是冷冽的, 身上的雪鬆氣息讓晏寧似乎回到了當時交纏的那個夜晚。

“晏寧,你真的這麽恨我, 為什麽還帶著我送你的這個手鏈?”

手腕處的手鏈被不經意的展露出來, 看得出來, 這條手鏈已經帶了有些年頭, 但是被保養得依舊很好,手鏈的主人應該很精心愛護它。

晏寧有輕微的錯愕,又將手重新從他的手裏抽了回來道:“你別想太多,隻是這條手鏈的款式我挺喜歡的,與你無關。”

她聲音帶著冷漠與疏離,是明顯要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

如果說剛才還隻是警戒的狀態,現在晏寧已經切換到了防禦模式,江致知倒也不著急攻破她心裏的防線,他明白晏寧雖然對他還有點留戀,但那點留戀不足以讓她重新回到他的身邊。

江致知漫不經心的重新回過身,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算了。”

她不想說的事情,就不強求她去說。

江致知心裏明白,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選擇逼她,隻會把晏寧越來越往反方向推。

漫長的紅燈終於過去。

“你住哪?”江致知聲音懶散,像是隔著雲霧裏傳來,他身上的那股子銳氣不減當年,仿若還是當初那個讓她一眼心動的少年。

晏寧報了地址,然後聽江致知接著道:“晏寧,你這次回來,接下來的工作安排是什麽?”

江致知沒再叫她寧寧,印象裏,就算是兩個人關係最好的時候,他也隻是偶爾叫她寧寧,更別提如今這樣的情形。

晏寧頓了頓,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聽說西藏和新疆那邊的軍區要和其他邊境的國家舉行聯合軍演,所以這次,我不會出國了,就跟這次聯合軍演就行。”

江致知沒發話,倒是顧楚帆先開了口:“這樣嗎?晏記者,你知不知道,我和江哥就在那邊呢。”

江致知沒應聲,隻是微微挑了挑眉,晏寧突然覺得有些難耐的頭疼。

所以現在,跟台裏說拒絕這次的出差任務,還來不來得及?

她一點也不想再和江致知扯上關係。

同學聚會意外碰上他已經夠糟糕了,為什麽今天又再次碰到他,而且即將接手的工作也會不可避免的與他有接觸?

“你們在那邊,呆了多久?”晏寧頓了頓,不好意思反駁顧楚帆的熱情,隻得硬著頭皮開口道。

“其實也沒多久,就幾年吧。”顧楚帆接著道:“我和江哥正好休假,就回來了,過兩天還要重新回去。他其實當年畢業分配能去東部戰區來著,也不知道為什麽,跑這邊了,西部戰區這地方是真沒什麽人樂意來,我本來還想著他不能吃苦,結果嘛……”

西藏和新疆還有雲南這些地方駐紮邊境的士兵,要說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苦。

可能要克服高原反應,還要忍受各種各樣惡劣的天氣環境以及要麵對隨時隨地可能爆發衝突的邊境。

發生矛盾和衝突會有流血和犧牲基本已經成了必然,來這邊的風險比內陸的軍區風險要高的多的多,所以起初,顧楚帆也沒想明白江致知那麽好的家世幹嘛來這種地方當兵。

他家裏環境那麽好,本來應該是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但卻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從軍的這條道路,顧楚帆那個時候還以為他隻是混日子,混到一定年限就走。

結果沒想到,江致知比任何人都能吃苦,每一次執行任務也都表現得非常突出。

晏寧雖然這些年並不了解江致知的動向,卻也清楚西部戰區靠近邊境駐紮的苦,她也沒想到過,他們之間最後不是真的再也不見,天各一方。

她微微抿唇,接著聽顧楚帆這樣道:“哦,我突然想起來我們江哥之前,特別特別喜歡看有關於軍事這方麵的新聞和報道,這方麵的視頻他總在那看。”

晏寧的身體有輕微的僵硬,這麽些年,為了躲避江致知,她申請駐外,沒有回來,走遍了這個世界上所有戰火紛飛的地方,她原以為他會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友,亦或是重新和家裏安排好的結婚對象在一起,她也以為,江致知應該早就忘記了這段和她之前的感情。

可是好像,和她預想的有區別,而且他看的那些新聞報道……

“顧楚帆。”見到晏寧神色有些不太自然,江致知冷聲開了口:“你今天話有點太多了。”

他不想讓她感覺不舒服或者為難,江致知感覺得出來,晏寧對他仍舊是抗拒的,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和陳悠悠還有程洲愉去打探晏寧的消息,也通過互聯網和電視上她的采訪,看到她穿梭在這個世界上許多有戰爭的國家和地區。

江致知欣慰的看到,他的姑娘,沒有他在她身邊,好像過的也很好,在大學時,會因為蟲子嚇得臉色蒼白的少女,已經能夠在麵對時刻會出現在身邊的子彈與坦克,做到鎮定自若。

她穿梭在槍林彈雨之中,像是荊棘中開出的玫瑰,堅韌而又熱烈。

“不是吧?江哥,你能看怎麽還不能讓我說呢?而且人家晏記者馬上要去咱們那了哎!你不還得照顧著點人家姑娘?”顧楚帆又開始接著說:“對了,晏記者,你剛才,沒有覺得我話多吧?”

晏寧輕聲笑了笑,接著頓了頓,緩解了此時此刻的尷尬:“不礙事,多一個人活躍氣氛也挺好的。”

隔著車座,晏寧在偷窺江致知的側臉,他安靜的時候也是過分好看,他們那次交纏時她和他靠得過分的近,能將他的側臉上的絨毛都看得清晰無比。

後麵的幾年,兩個人之間,變成了千山萬水的長,咫尺天涯的遠。

她與他討論《霍亂時期的愛情》,提及男女主命運可歎可悲,以及人到晚年又重新糾纏在一起時,又不可避免的相愛。

她在被他按住不停地做,她問他:“我們會那樣嗎?”

江致知否認了這個結局,然而他們還是不可避免的走上了重複的道路。

原來有的人,你會見到他,愛上他,再反反複複,不停重複著自己愛上他的命運。

不到二十歲的時候,讀《霍亂時期的愛情》,信誓旦旦的篤定自己不會成為故事裏的主角,不會有漫長的分離,糾纏不清再到平靜的度過人生中的最後一段時光。

後來才發現,太年輕時說的話好像都不能作數。

她有一點不清楚江致知到底在想什麽,過了這麽多年,晏寧自以為已經成長得很好,可是在麵對江致知的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揣測他的想法。

他側臉是冷峻的,道路兩側的燈光時隱時沒,將他的側臉也映照出不規律的光暈,

這人剛才還直白的挑逗她說他這麽多年一直在想她,現在就變成了這副模樣。

過了一會兒,顧楚帆開口道:“晏記者,那你什麽時候去我們那兒啊?我跟你說,最近邊境可不太平,容易爆發衝突,害,等你去了我再跟你講,到時候讓我們隊長多照顧著你點兒。”

她其實想說不用,但是話到嘴邊也不知道怎麽拒絕,隻得變成了:“到時候台裏有人跟我一起去,現在還不方便,到時候再說吧。至於時間,應該是一周後。”

空氣沉寂下來,抬起頭晏寧才發現,已經到了她住的地方,江致知將車停在她小區的樓下,把車停穩,半晌沒有動作,她愣在那裏,望見那人麵龐沉靜,將車窗搖下,晚風微涼,雨滴順著車窗飄進來,滴答滴答,但他卻渾然不覺,整個人的神態都是慵懶而散漫的,從骨子裏透露出一股漫不經心的勁兒。

但卻和以前有所區別了。

過了一會兒,江致知才把車門落的鎖打開,晏寧慌不擇路的想逃,剛下了車,卻發現江致知也跟她一起邁步下來。

昏黃的路燈下,雨絲都看得清楚。

江致知將傘為她撐開,整個人的身體擋在晏寧的前麵,低聲道:“晏寧,你剛才忘了拿傘。”

“……”晏寧抿著唇,低聲道:“謝謝,但是我們,不應該再有來往了。其實上一次還有今天都是個錯誤,你可以忘記它的。”

江致知輕聲嗤笑出來,他聲音很低,被風吹過,顯得有些和平時不太一樣:“你挺有意思的,當初是你主動來招的我,現在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晏寧,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就是個可有可無的玩意兒?”

他微微眯眼,將傘更多的朝著晏寧的方向傾斜了一些,接著低聲道:“同學聚會的事,是程洲愉先通知的我,告訴我你會來,否則我不會去。”

江致知很少有把話說得這麽直白的時候,但是他知道,晏寧性格敏感,在他的事情上尤其喜歡想多。

當年分手時就是這樣,她總是不把自己真實的想法告知於他,到最後也是她單方麵果決的選擇拉黑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並且祝他分手快樂,再也不見。

“我知道你們女生都覺得一個真正合格的前任可能就是死了。”江致知側著身,肩膀淋在雨裏,將大半的傘側到晏寧的一側,接著開口道:“但是寧寧。”

他眉頭緊蹙,黑眸裏情緒翻湧,平時戲謔的聲音裏帶了一點說不出的委屈:“當初是你先招的我,所以,你不能說不要就不要。”

作者有話說:

我今天懶了,寫的好少。

明天爭取多一點,所以明天就要出差了寧寧。

如果今天評論有二十條不同的評論,我把我鯊了明天更六千給大家助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