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晨的跳樓事件
第1章 從未言愛,早已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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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深情
文案:
【有些關係,是不能說的秘密】
人前,喬菀是簡言捧在手心裏疼的妻子。
人後,他們不過是領了結婚證的陌生人。
他們的了解程度僅限於彼此的名字和職業。
無關痛癢的婚姻生活持續了三年零六個月。
一場猝不及防的相遇,一雙宛如深潭的眼睛。
喬菀才想起江城首富簡言是她男人。
☆、第1章清晨的跳樓事件
秋葉索落的時節,風裏帶了點淡淡的涼意。
喬菀在羅普大橋上飛奔,綿如海藻的長發亂舞在風中。
一聲驚雷將恢宏的天幕劃出道巨大的口子,眼看大雨就要唰唰落下。
僅僅十五分鍾,喬菀從七瑞商城奔到了案發現場。
淩晨六點,理想花園門口已經圍了不下上百人,多家媒體好幾次想衝進去,卻都被警察攔下,隻能堵在圍欄外邊等候鑒定結果。
喬菀跨過圍欄,在死者麵前蹲了下來。
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官站在她身旁,麵無表情地說,喬醫師,就是她。死者是這一季形象大賽的冠軍,陳愛。
喬菀從不關心死者的身份,她抬頭往住宅大樓看了下,氣還沒喘勻就轉臉問道,是,是,是十六樓墜下來的?
製服筆挺的警官悚然一驚,隨後點點頭,喬醫師的眼力真好,是十六樓。死者家裏已經檢查過,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門是從裏麵鎖好的,初步認定是自殺。
喬菀皺了一下眉,從包裏拿出隔塵衣,口罩和專用手套。
大致查看下幾個重要部位後緊緊擰住眉,她站起,問道,通知過她家人了嗎?死亡原因可能要深度鑒定,必須要得到家屬簽字才行。
警官愣了愣,查過所裏的備案資料,她沒有家人,這個陳愛是孤兒,也沒有別的兄弟姐妹。隻是,她,難道不是自殺?
喬菀瞄了眼圍欄外邊的人群,輕聲對警官道,先把死者帶回屍鑒中心。對媒體暫時不要放出任何消息,沒有確認之前,胡亂透出口風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下午兩點,喬菀的辦公室突然來了個不速之客。
雨後的陽光從窗戶裏柔和地透進來,白瓷地磚上多了道頎長的黑影。
喬菀猛得抬頭,那張深鐫的臉便飛入她的視線。高挺的鼻梁下嵌著他性感的薄唇。
深藍色手工定製西裝包裹著簡言的健碩曲線,他的眼睛宛如深潭,漆黑的顏色讓人暈眩。
喬菀一看,發現麵前這張臉似乎有些熟悉。
再看,她倏然站了起來。指著麵前的男人驚得瞪大雙眼,是你?你怎麽?
簡言凝著她,表情很平和,有空嗎?隨意掃了幾下她辦公室的布局又將目光落回她臉上。
三年來,這是簡言第一次踏進她的辦公室。
四十多平米的地方布置得極其簡單,沒有半點女孩子的氣息,這倒是讓簡言有些意外。
他不催促她回答,極有耐心地等著。
喬菀輕抿著唇,半響才點點頭,道了句,有。
簡言淺淺勾起唇,笑紋很淡,幾乎是轉瞬即逝。喬菀曉得他的笑容隻是出於陌生。
健臂伸了伸,被西裝袖子遮住的表盤輪廓變得清晰,簡言的眼光在指針方向停留了一秒,再次投向她白皙的臉。
嗯。我在車上等你。話尾落下,健碩的背脊在喬菀眼前慢慢消失,辦公室裏隻餘下他身上淡淡的男香味。
☆、第2章辦公室的不速之客
喬菀蹙起了柳眉,在疑惑中換下白大褂,穿上她最喜歡的t恤和牛仔褲走出屍鑒中心。
門口,停著輛瑪莎拉蒂豪華款。
喬菀知道,這是簡言三輛車中的其中一輛,因為她記得這輛車的車牌。
司機老嶽下了車,恭敬地為她打開後座位的門。
喬菀低頭準備上去,無意間對上了簡言那雙深邃的眸子,剛要邁進去的腿下意識地縮了回來。
她不得不承認,簡言這個人,讓她深深忌憚著,沒有原因。
簡言眯了眯眼,輕輕扯開喉嚨,怎麽了?
她搖頭,上了車,極不自然地坐在他身旁。
他的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鉑金袖扣的切麵閃出幾條零零散散的光線。
他側目,盯了她小會兒,淡淡道,今天陳愛的屍檢聽說是你負責的。
喬菀的美眸猛然提起。
三年來,喬菀和簡言的了解程度僅限於職業和名字。
她猜簡言應該從不缺床伴,可是當他透露,來屍鑒中心的緣由是因為別的女人,喬菀的心裏還是有一點怪怪的。
陳愛是你的?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問了世上最懦弱的問題,好在情婦兩字,她最終哽住了喉。
簡言沉默了片刻,淺淺的笑意掠過嘴角,陳愛是我公司新產品的形象代言人,昨天下午才簽了合同,今天就爆出她跳樓自殺的消息。我有些不解,所以來問問。
他的嗓音很好聽,也很淡,尋不到情緒。
作為一名法醫,喬菀從不輕易相信任何人的話。
可簡言說得有理有據,她隻能輕輕點了點頭,哦,陳愛的身上有被性侵的痕跡,我總覺得不是自殺那麽簡單,但這隻是我的猜測。
簡言臉上的咬肌在她話音落下的時候明顯地迸了出來,墨色的眸底徒然清亮了一瞬,那就對了。
嗯?聽簡言莫名其妙來了這麽句,她挑起眉更加疑惑。
簡言將目光轉向窗外,淡淡道,沒什麽,好好查。今晚開始我搬回來住。
宛如五雷轟頂般,喬菀的臉色瞬間蒼白。
他們一直都是身份尷尬的陌生人,簡言給她買了公寓,卻從沒在那裏留宿。
現在突然要搬回來,喬菀不由地緊張,怎麽,怎麽這麽突然?
他沉默幾秒,回頭審視著她的不安,不疾不徐地開口,有何不可?我們是夫妻。
簡言的每個字都重重敲在喬菀心口。花期酴醾,抵不過荏苒時光。他們,真算夫妻嗎?
江城的夜從不寂寞,整座城都浸在炫目的華彩中。
路燈的光感將喬菀的身影拉得很長,鵝卵石澆鋪的台階上,她的腳步嘎然落停。
別墅門口停著簡言的車,算起來是她下班回來第一次在家門口見到他的車。
這種感覺很微妙,說不清也道不明。
深吸了口氣,喬菀開門進去,卻在第一時間聽見了不堪入耳的聲音。
女人耐不住衝刺感的吟哼和男人粗重的喘息聲。
求饒的聲音,還有,愈發刺耳的**聲。
☆、第3章不堪入目的畫麵
喬菀手裏的鑰匙滑向地麵,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極清脆的聲音。
她轉身便跑,沒跑幾步卻被一隻健臂扯住。
慢慢地,她轉頭。
簡言的眸色比夜色更濃稠,漆黑的瞳仁裏微醺著醉意,額前那幾縷碎發被風吹起,垂在了眉心。
我,等你很久了。淡漠的嗓音劃破小院的靜謐。
鱷魚皮質地的褐色沙發上,喬菀和簡言的距離很遙遠。
她攥著手指四處張望,猜不到簡言的小情婦藏在了哪。
水晶茶幾上放著瓶82年的拉菲,瓶裏的**在她來之前已被簡言灌進了胃裏。
簡言按下遙控器,液晶電視屏上頓時閃動著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
兩具赤裸的身子忘我地糾纏在一起,花樣百出地做著情事。
下班前她剛剛得到消息,陳愛家裏意外發現的針孔攝像頭拍攝到很多幫助破案的視頻畫麵,而此刻屏幕裏的女人分明是陳愛無疑。
她看的時候,視頻顯示已經播放過兩分鍾。
喬菀恍然大悟,之前聽到的那些聲音都是從液晶屏裏傳出來的。
她不曉得簡言用了什麽辦法將這麽重要的資料從警察局裏拿出來,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關於陳愛的死,他似乎知道什麽。
越來越多不堪入目的畫麵鑿入喬菀的眼,血液一時間都衝進大腦。白皙的臉上染了大片的紅雲,額頭,手心全都在不自覺的往外冒汗。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兩個關係陌生疏遠的人坐在一塊看著這種萎靡的畫麵,喬菀怎麽想怎麽不妥。
客廳裏暖黃色的燈光投落在簡言的頭頂,他的表情自然,淡定從容,絲毫沒有因為視覺衝擊而受到影響。
剪裁得體的西裝搭在沙發上,解下領帶的襯衫隨意扣開了兩顆紐扣。
從喬菀的角度看去,正好能清晰的看到他性感的喉結和左側微微突起的鎖骨。
他是那樣高高在上,如同神袛。喬菀不知不覺便被夢幻般的側臉迷醉住。
簡言側目,恰巧身旁的女人斂下眸出神。
他無奈地微微搖頭,語調清冷,作為法醫,這麽重要的資料你應該仔細看才對。
喬菀倏得顫動身子,一個勁道歉,啊?哦,對不起,對不起。
簡言心下忽然一怔。
他們都是成年人,她何以一副如此不經事事的羞澀,難道結婚後,她都固守著簡太太這重身份沒找過別的男人?他的心裏莫名的染上一絲愧疚。
視頻裏那家夥帶著口罩,不能清晰的辨出長相,不過從陳愛的配合程度來看,這段畫麵應該是在雙方都自願的情況下進行的,為了性侵而產生殺人的動機似乎不能成立。
喬菀耳邊又傳來簡言淡漠的嗓音,她聞言後深深蹙起了眉,簡言說的正是她此刻所想的。
令她不理解的是,既然是相愛的人,那畫麵中的男人為什麽要帶著口罩?這完全不合乎常理。
兩人緊緊盯著液晶屏,突然,與陳愛交纏的男人竟拿出了**。
☆、第4章你的身體出賣了你
喬菀抿住唇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慌亂地抓起桌上的遙控器關掉電視機。
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掛鍾的秒針旋轉的聲音,靜謐地有些陰森,她不自覺得顫了顫身子。
不曉得簡言是什麽時候站起來的,他高大的身軀突然遮住了女人眼前的光線。
她抬頭,兩雙眼睛散出的光暈很快擰在一起。
簡言的手悠閑地插在褲袋裏,英俊的臉在眼前緩緩放大,頎長的身子向她俯來。
他低沉問,你很緊張?英俊的臉上有層若有若無地探究。
男人的鼻息摻了些許波爾多的醇香,削薄的嘴唇邊掛著一絲淺淡的笑紋。
喬菀吞了吞口水,她怎會聽不出他的言下之意。隻是被人一句話就點破心思,實在有點下不了台。
她移開目光,撓撓頭趕忙否認,嗬,嗬嗬,怎麽可能?
男人淡然的目光落在她手心那層晶瑩上,他輕扯嘴角,靜靜地看著她,半響才答了句,你的身體出賣了你。
喬菀倏然提眼,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自己手心裏的汗液被燈光打得閃閃發亮,臉一下子更紅了。
簡言這個人,沉默是金。
這三年他說的話全疊起來似乎也沒有今天的多。就是因為如此,喬菀才覺得更不自在。
可偏偏她是那種嘴比石頭還硬的主,手心往t恤上一擦,向他挑眉,逞強道,這種案件資料我一年都要看上幾十回,以這種程度來說,我覺得好像還不夠刺激,口味太淡了。那個,明天還上班,我先去睡覺。
喬菀清晰地感覺到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灼燒,她想逃離,逃離與他獨處的空間。
簡言的目光其實並不嚴苛,可是他帶給喬菀的感覺,有重平靜中的威脅。被這樣的目光凝著,她幾乎快要窒息。
起身想往二樓臥室方向走,沒走幾步,手臂就被扯住。
她回頭,腰上徒增一絲力道,還沒反應過來就撞進了簡言的胸膛,好聞的男香氣很快沁在鼻尖。
他真的好高,喬菀1米68的身高隻能平視到他的下巴。他的胸膛很堅硬,也很暖,沒來由的讓她貪戀起來。
喬菀對上了他的眸色,發現他瞳仁裏閃出一絲異樣。
二樓好像有人,去把U盤拔下來。快!喬菀的耳垂忽然有點癢,那是簡言寡淡的氣息。
她愣了愣,瞪大雙眼盯著他,下意識地衝口而出,啊?二樓有人?
簡言低咒一聲,笨蛋。健臂稍加用力,便把喬菀扯到了她身後。寬敞堅實的脊背幾乎把她的身子全藏了起來。
一道黑影從二樓迅速竄下來,簡言用尖銳的餘光瞟了眼喬菀,冷靜地說,拿上U盤,保護好自己,趕緊打電話報警。
喬菀整個人都嚇傻了,視線範圍裏的陌生男子,身形和視頻裏麵差不多,他穿了件黑色的緊身衣,即便是被衣服包裹著,也能清晰得看到他手臂上結實肌理的輪廓。
更驚訝的是,就連口罩的顏色和款式也和視頻裏的一模一樣。
☆、第5章突來的熾烈溫柔
男人扭了扭脖子,金屬小刀熟練地在他手上翻騰。口罩之外還有條淺淡的疤痕。
喬菀的腿一下子軟了,她連滾帶爬拔出插在電視機上U盤,慌張摸著衣服卻發現竟然沒有口袋,情急之下隻能塞進了內衣裏。
一道寒光閃過,顧言眼疾手快掐住了男人的手腕,兩人在喬菀的麵前上演著電視劇裏才有的驚險片段。
做簡太太這麽久,她從不知道簡言的身手那麽敏捷,絕不輸給特警隊的那些人。
隻是來人的身手實在太好,刀刀都想要他的命。
簡言和神秘男子在沙發邊上搏鬥,剛開始還勢均力敵,可簡言的手上沒有任何能防身的利器,這樣下去,情勢很明顯。
喬菀掃見沙發上遺落的手機,她又蹲又躲,膽戰心驚地去拿,沒想才握住手機就聽到身後重重一聲悶響。
回頭看去,發現簡言的背脊撞在了水晶茶幾上,他緊緊握住向他刺來的小刀,眼看刀尖就要刺入他的右眼。
喬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驚慌失措間,不經意發現男人身後有個滾落在地毯上的紅酒瓶。
危急時刻,她顫巍巍地拿起酒瓶,雙眼一閉使出全身力氣敲向男人的頭。
砰玻璃敲腦殼的聲音很清脆。
臉上一陣溫熱,她很快聞到了濃稠的血腥味。
睜開眼,沾滿雙手的血那麽刺目,匡唐手裏半截酒瓶一瞬間掉在地上。
攤開手掌她凝了好一會,鮮紅的顏色讓她發瘋,終於,她抑製不住內心的驚恐,哇得一聲大哭出來。
喬菀的腳步下意識地往後退,退到無路可退,直到後背沾染上牆壁的涼意,身子順著牆壁慢慢滑下來。
指尖插進自己的發,指甲幾乎要嵌進頭皮裏,她一個勁低聲呢喃,他,他死了。我殺人了。
簡言見到這一幕,再也沒辦法無動於衷,心裏就像是被壓上了千金大石,莫名得喘不過氣。
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男子一定是衝著視頻來的,如果不是他把視頻拿回家,興許就不會出現這種讓人心有餘悸的事。
想到這,他有些內疚。奔到她跟前,健碩的身子輕輕蹲下,大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喬菀纖細的手涼得直發抖,簡言觸及到這重涼意,勾起了他早已遺忘的惻隱。
一絲柔情悄無聲息地爬上了他的眸,嗓音也變得溫暖,別怕,沒事的。
喬菀一直在哭,臉沒有血色的宛如紙片。她的目光死死盯著男人倒下的地方,眼淚安靜地滾滾而下。
簡言微微歎了口氣,他走到男人跟前,用二指探向男人的鼻息,微弱的氣流落在他的指腹上,還有氣。我電話報警。
他向警察說明了情況後,目光忍不住停留在喬菀臉上。
喬菀突然抬頭,被水霧包裹的眼睛裏布滿了恐懼,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慢慢嘶啞的嗓音裏滿是哭腔,像個無助的孩子。
簡言走向她,蹲下身用袖子輕輕擦拭著喬菀臉上的血跡,心底居然泛著明顯的疼,喬菀,你冷靜點。
這種時候,簡言的語調依舊平和。
她突然一把扯住簡言的衣領,歇斯底裏地咆哮,我怎麽冷靜?我怎麽能冷靜?
身體,突然被熾烈的暖意包裹,隻一秒,她便被簡言箍在了懷裏。
☆、第6章事件逆轉
做完筆錄的時候已經淩晨4點,簡言打開窗戶站在窗邊。
稀薄的光亮從警察局的窗戶外透進來,空氣中還泛著些許潮濕的青草氣味。
付景年怎麽也不會想到走進警局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暗戀多年的那道身影。
眼前的女人還是和從前一樣漂亮,隻是她已成了別人的妻子,她的丈夫還是江城無人不知的富翁簡言,這點倒讓付景年有些哭笑不得。
喬菀坐在長凳上,身上披著簡言的西裝,削薄的身板窩在他西裝裏頭,身子就顯得更單薄了。
t恤上盡是血跡印染出的斑駁。她還在發抖,臉色也依舊蒼白著。從踏進這裏開始,她便沒說過半句話,一直緘默不語。
小菀,要咖啡還是茶?付景年在她跟前蹲下,笑容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暖,但那張俊秀的臉上明顯多了幾分滄桑感。
離別五年,誰的眉眼,已成彼岸?
付景年一身筆挺製服包裹住他高大健碩但不粗礦的身形,兩道劍眉間泛著淡淡的漣漪。
喬菀的鼻子一酸,但眼淚最終還是被她忍下。
當初,她一個膽小如鼠的女人選擇做法醫,全部的原因都是因為付景年。可他再次出現,世界都變了。
她始終凝著他,卻吐不出隻字片語。濃濃的酸楚蔓在心尖。
回家吧。不知何時,簡言已走到她身旁。
付景年慢慢站起來,兩個男人齊肩而立,兩雙炯目的餘光交融,讓清晨的警察局更冷了些。
喬菀斂眸起身,什麽話也沒說獨自往門外走去。她的背影很寂寥,任誰看了都會憐惜。
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男音,小菀,改天一起吃個飯,老朋友這麽久沒見,總會有些話想說的。
喬菀的步子驀地停下,她微微側過臉輕輕點頭回應,和簡言一同離開了警局。
車裏,喬菀和簡言兩人都在沉默。他們皆是不擅長交流的人,這也是三年來他們至今陌生的原因。
車子在簡言的私人公寓門口緩緩停下。恢宏的視覺觀感讓喬菀微微一驚。
她的住所已經是奢華得不像話,可和簡公館比起來,那還真是野豬和大象的差距。
歐式建築的大氣特質淋漓盡致地鐫進她的眸,四周沒有擁擠的建築群,城市的喧囂在這裏是體會不到的。園林式的設計讓簡公館看上去猶如天堂般富麗。
喬菀指了指他的公寓,小心翼翼地探問道,你?
簡言能理解喬菀的詫異,也猜得出她在想什麽。他語調淡淡,道,雖然因禍得福抓到了凶手,但你那邊不安全,這幾天我會覓人看看別的樓盤,等安排妥當後我會讓你離開的,放心。
喬菀突然一怔,兩條柳葉眉擰成了麻花,低潤的嗓音從唇齒見淌出,抓到凶手?你是說突然闖入的人。所以,剛才在裏頭做筆錄的時候,連警察也認為那個男人是凶手?
深刻的濃眉結構往眉心處扯了扯,簡言的眸底泛起一絲考量,不然呢?
喬菀搖頭,斬釘截鐵地說,他不是。
窗外的光線徒然變烈,一道光感穿透樹葉的折射最終打在了簡言的唇角,怎麽會?
喬菀再次搖頭,又堅定地重複了一遍,那個男人不是凶手。
☆、第7章如果不是夢魘
溫暖的陽光散落在兩人的頭頂,簡言和喬菀在簡公館的院子裏相視而坐。
有很長一段時間,簡言的眉心是皺著的。
院內醉芙蓉淡淡的香氣縈繞在空氣裏,這種花清晨是白色的,中午是粉色的,到了晚上就會變成深紅色。
惜花之人都知道,它是木芙蓉中最珍貴稀有的品種。但喬菀並不喜歡,因為它深不可測,就如同簡言。
麵前的男人優雅地拿過桌上的咖啡杯,裏麵裝著蘇門答臘島出產的那份昂貴,淺啜一口,低沉道,一條疤痕在口罩外露出了0.2厘米,你確定嗎?
喬菀一愣,若不是因為這個案子,和簡言這樣麵對麵坐著的機會幾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比起這個掛名妻子,他似乎更關心那個死掉的女人。
喬菀的手俯在桌上,眸底劃過一縷試探,我從沒懷疑過自己的視力,隻是你對這個案子的關心程度似乎有點況且查案這種事好像應該交給警察來做。
簡言的眸色深深,有些答非所問,輕歎一氣,我倒寧可那個男人是真凶。
她更不解了,挑眉問道,為什麽?
簡言話鋒一轉,淡淡道,昨天一定嚇壞了,屍鑒中心那邊我打過招呼了,今天就安心在這休息。
嗯。她微不可聞地應了聲,身體突然發冷,背脊上的涼意像攀牆而上的爬山虎,實實鑽進了後腦。
目光在偌大的院子裏環視一圈,睫毛垂下了幾道陰影,她雖然坐在這裏,可心卻飛到了圍牆之外。
她答應過簡言,不告訴任何人他們之間婚姻裏的秘密,而付景年的突然回國,生生攪亂了她的心。
微風,輕輕吹起兩人的碎發,柔和撫過他們的耳畔。
簡言的深眸微微眯了眯,兩道深邃的目光似乎能看到人心裏去。他是商人,有商人獨有的判斷力和領悟力。
和喬菀結婚後,他們見了5次,其中三次加起來的時間還沒有昨天到今天的多。
三年前,當喬菀在婚姻契約上簽字的時候,簡言以為她要是的金錢和地位。
可是就在昨天,他去屍鑒中心見完她之後才發現,喬菀這個女人,思想很單純,單純到讓他刮目相看。
她不塗香水,也不穿名牌。甚至他昨天才知道給喬菀的那張信用卡三年來分文未取。
除了結婚前收下的30萬就再也沒花過他一分錢,不過最讓他詫異的還是昨晚看視頻時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羞澀。就因為如此,她今天才踏進了簡公館的大門。
喬菀起身,眼前倏然一黑,冒著無數小星星。一夜未眠,再加上體力透支,儼然身心俱疲。
她隻覺得自己的臉離地麵越來越近,幾乎要親吻住地上的鵝卵石。
突然,一隻堅實的臂膀箍住了她的肩
喬菀睜開眼的時候窗簾之外已經一片漆黑,床很軟很舒服,被子很滑也很香。
隻是,頭依舊很疼。
轉臉的瞬間,簡言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竟在視線範圍之內。他的睫毛很長很密,鼻子很挺,就算把他臉上的五官都拆開來細細看,也幾乎挑不出半點瑕疵。
他緊闔著眼側向她熟睡,身上穿的是件瓷白的歐式睡衣。喬菀隻要微微低頭,便能清晰地看見宛如麥田般分開的性感肌理。
她搖搖腦袋,嘟起小嘴自說自話,做夢嗎?怎麽無緣無故會夢到他?
語落,她繼續閉眼睡覺,可是卻發現手裏似乎有根像鋼精一般堅硬的東西。
☆、第8章又見離奇
喬菀猛得縮回手從床上跳起來,咬著牙恨死了自己的囧態。令她詫異的是,簡言睡得很熟,表情也很平和。
瞬間就讓喬菀成了可笑的傻瓜。柳葉眉擰起,她自嘲笑笑,何必這麽緊張?如果簡言想和她發生什麽,又何必等到現在。
她是安全的,在簡言眼裏,她應該壓根就算不得是個有魅力的女人。
扯開睡衣看看,32的罩杯對男人來說確實沒什麽吸引力。她微微籲出口氣,心裏輕鬆了不少。
這段荒唐的契約婚姻裏,她慶幸簡言是個成熟內斂的人,答應過她的事,一直沒有背棄過。
如果不是因為她先愛上的是付景年,像簡言這種條件的男人日子久了興許她會動心的。
鮮血浸染的t恤已經換成了幹淨綿軟的睡衣,喬菀曉得自己無需驚訝,簡公館裏最不缺的就是傭人了。
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麽簡言會躺在身邊,睡得那麽安穩,像個疲憊過後找到家的孩子。
見他熟睡,喬菀不敢打擾,輕輕掀開被褥,走到了窗邊。
清淡的花香合著微風從窗外飄進來,喬菀縮縮身子,無意間竟看見付景年的身影矗立在夜色中。
脫去了警服的男人身子依舊筆挺。夜色朦朧,付景年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喬菀看不清付景年眸底的情緒,可月光中他堅毅臉龐的輪廓,一點一滴將她的心摧成枯黃。
樓下的男人抬著頭,仰望著窗口。一牆之隔,卻生生隔開了兩顆原本緊靠的心。
她安靜流淚,深知這麽遠的距離,付景年不會審視到她的狼狽。
肩頭,倏然一陣溫熱,簡言的西裝悄無聲息地蓋了上來。那道深沉卻低潤的嗓音從背後傳來,今天夜裏涼,穿這麽少站窗口容易感冒。
喬菀背對著他,竟不敢回頭,明知這段婚姻是假的,可心虛感鋪天蓋地地湧上來,她怕被簡言看到眼邊垂下的淚痕。
她怎會知道,身後那雙眼睛有多犀利的發現了她的秘密。她更不知道,打從離開警察局,簡言心裏就和明鏡似的。
渾厚的男香在空氣中浮動,他十分有教養,語調清淡平靜,突然來了句,下去吧,別讓人等太久。
喬菀聞言,心裏悚然一驚,她下意識地轉臉迎上他的深眸,瞳仁裏的黑被覆上星子般的光亮。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又說,今天你白天暈倒了,我讓張嫂給你換了睡衣,原本隻想進來看看你有沒有發燒的症狀,沒想到你一直拖著我,口口聲聲喊著付景年的名字,還抓著我不放。我見你睡不安穩,才在你身邊睡下的。
他的話嚴絲合縫有條有理,平靜地嗓音讓他的話給人感覺很真實。
喬菀斂眸抿了抿唇,艱難地說了句,謝謝。
語音未落,樓下的付景年的手機突然響起,夜太靜謐,簡言和喬菀清楚的從付景年口中聽到新的震驚。
簡氏美妝代言深海係列的代言人白蘇月死亡,死亡原因和陳愛的一模一樣,跳樓!
☆、第9章線索
原本月光下邂逅的戲碼轉眼變成三人同車的尷尬。
夜太深,司機老嶽已經睡下。簡言親自駕車,載著喬菀和付景年一同趕赴案發現場。
商務車一路飛馳,建築物在眼前一閃而過。
喬菀做在副駕駛坐上,雖然簡言知道了她的心思,可是以她現在的立場來說,要是和付景年同坐後排好像會更奇怪。
車內充斥著沒有硝煙的寂靜,簡言深鎖的眉頭讓喬菀於心不忍,付景年眼中的自嘲又讓她暗自神傷。
才兩天時間,接二連三的出現跳樓事件,巧合的是,都和簡言的公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喬菀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她開始好奇身旁安靜開車的男人到底知道什麽?
為什麽三番兩次凶手把魔爪伸向簡言公司?形象代言人接連跳樓,真凶的目的難道是簡言?
萬千疑問縈繞在喬菀的心口,不知不覺,車子已經到達了出事地點。
車子停落之後,三人匆忙下車奔到幸福城小區,現場圍了很多警察和市民。
B區7樓的窗戶開著,地上躺著前段時間因為成為簡式深海係列代言人一朝成名的女模特白蘇月。
白蘇月後腦著地頭骨已經裂開,水泥地上染了大片的血跡。比起陳愛,她似乎摔得更重!
喬菀的心裏突然一怔。
陳愛是從十六樓摔下來的,白蘇月是七樓。按照重力和速度比例來說,沒理由陳愛的外傷比白蘇月的輕。
她家住七樓嗎?喬菀忍不住向警察證實。
是啊。七樓的窗戶還開著。門同樣是被反鎖著,現在是深夜,不敢太打擾市民,所以沒有電鋸把門打開。這個地方也不好攀岩,隻有讓人留著著現場,等天亮再進屋檢查。喬醫師,依你看
喬菀微微歎了口氣,慢慢站起,道,整個背後已經血肉模糊,得帶回屍鑒中心。
突然,人堆裏擠進來一個年紀四五十的婦人,她衝到白蘇月的屍體身邊,雙手攤開攔住,兩行老淚掛在褶皺的臉上,大喊,不行,不行把我女兒帶回屍鑒中心,你們是要解剖嗎?我女兒最愛漂亮,她要是在天有靈,絕不會允許死了還沒個全屍。
付景年走到婦人身邊,你是死者的?
我是她母親。今天是小月的生日,沒想到卻成了她的忌日,讓我要怎麽活?怎麽活?
既然是死者的母親,那麽你有沒有她家裏的鑰匙?還有今天既然是她的生日,那麽晚飯的時候她有沒有和家人一起慶生?
小月,小月是在我家吃完晚飯才走的。沒想到,一回自己的房子白母再也說不下去,撲在女兒麵前嚎啕大哭,扯著嘶啞的喉嚨泣不成聲,小月,到底有什麽事這麽想不開啊?剛才不還好好的嗎?你爸走得早,現在剩下我一個老太婆要怎麽活?
喬菀擰緊眉頭下意識地看了簡言一眼,從來到現場開始,他一直深鎖眉頭,緘默不語。深眸漆黑的顏色,比夜色更加濃稠。
如果這兩起案件有關聯,那麽真凶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向簡言透露著什麽。因為,若是隻想製造死者自殺的現象,又為什麽讓她們都死得那麽突然?
☆、第10章終於問出了口
自從簡言突然找她的那天起,黎明和黑夜便整個顛倒在喬菀的世界。
輾轉下來又是一天的早晨,簡言帶著她回到了簡公館,偌大的客廳裏唯有兩人的身影。
客廳桌子的質地是上好的檀木,淡淡的香氣有些古雅,讓人提神不少。
清晨的光暈漸漸變烈,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戶劃過簡言的頭頂,最後落在了喬菀的眉心。
她來回踱步,摸著下巴微微搖頭,步子突然停下時,回頭對上了簡言的眼睛,不是自殺,白蘇月沒有自殺的動機。
偉岸修長的身形在晨光中太過招搖,即便他隻是安穩地坐著,都會讓人一看到便移不開雙眼。
簡言沉默片刻,淡淡道,可現場找不到一點線索。語落,他伸手去抓麵前的杯子。
喬菀將目光落到簡言英俊的臉上,他正握住咖啡杯,杯口在薄唇前停了好久,他的眸底似乎在考量著什麽。
深邃似海的眸光沒有潮汐和漣漪,但看上去卻又有一重淩厲在。
喬菀不動聲色地拉開了簡言身旁的椅子坐下,輕聲問,雖然我這麽問有些不禮貌,但是你真的不知道是誰幹的?
其實很可笑,喬菀有非常強烈的直覺,雖然她也知道直覺並不能拿來當成底氣,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突然的一句盤問讓簡言稍驚,蘊藏深邃智慧線的手掌反射性地一顫,少量咖啡灑在他的袖口。
棕褐色的**沾在雪白的襯衫上,顏色看上去就更深了些。幹淨的衣服落下這麽個汙點,多少還是讓人有些惋惜。
喬菀扯過桌上的抽紙,遞了過去。
簡言接過,一邊一絲不苟地擦拭著西裝和襯衫的袖口,一邊低沉地問,嗯?什麽意思?
喬菀聳了聳肩,原本我可以相信這是巧合的,但是那天突然闖入我家的人在監獄裏自己撞牆死亡了。通過視頻比對,確定那人不是凶手,隻不過
簡言倏然抬眼,眉梢處燃起一抹焦躁,語色也嚴苛了許多,隻不過什麽?說下去。
喬菀心口一顫,繼續道,除了那個人鼻子上那條疤痕以外,警察意外發現了他是個性無能患者。所以他的死讓這件事變得更加複雜,加上白蘇月事件,讓人不得不聯想到兩起跳樓案的關聯。
他凝著她,目光沉穩有力,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妻子是個邏輯思維這麽嚴謹的人。她有一般女孩的羞澀和膽小,卻也有一般女孩沒有的成熟和知性。
簡言的唇角淺淺一勾,散去了不少嚴厲,眉梢劃過幾縷玩味,難道你懷疑我是凶手?
不,沒有人那麽笨拿公司形象開玩笑。但是,或許你知道些什麽?近期身邊有沒有發生過一些不尋常的事?又或許你有什麽仇人?
簡言的眉頭輕輕蹙了一下,很快便答,沒有!
他否決的速度太快,不由讓喬菀更加疑惑。興許他是真的不知道,但如果他知道些什麽,隱瞞的原因著實要深究一番。
☆、第11章那一句千瘡百孔的對不起
談話無果,喬菀小睡了會,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
她側目,粉色紗幔被風吹起,就像是翩翩起舞的妙齡少女。
床頭放置著鮮牛奶和一些進口芒果切片,白瓷盤子上還有兩顆紅色的殷桃作為點綴。
心口沒來由的一陣暖,自從離鄉背井來到江城,已經好久沒人這麽細心的關心過她的飲食起居了。
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幾天相處下來才發現,簡言是個內心比外表溫暖的男人。
今天是周六,不用去屍鑒中心上班,喬菀無聊下打開了電視機。跳出的電視畫麵倏然讓她一驚。
簡氏美妝門口,圍了大波媒體人員,簡言被圍在中間,一臉的深沉。
記者的問題針針見血,口不留情,生生一副要把人剝皮抽筋的氣勢。
有人問,這兩天簡氏兩名產品代言人相繼跳樓,大眾表示簡氏的形象已在心裏一落千丈,櫃台處退貨的人越來越多,簡總對此有什麽說法。
簡言一雙眸子無波無瀾,簡簡單單說了句,無可奉告。
又有人問,被譽為小巴菲特的商界傳奇人物簡言找個形象代言人都看走眼,是否證明簡式美妝很快就要破產了呢?
他寡淡勾唇,沒有的事。
有傳聞說陳愛和白蘇月很可能不是自殺,但是警方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複,難道這真的不是單純的自殺事件嗎?簡總知不知道內幕?
不知!破案這種事,應該問警察
喬菀關掉電視機,若有所有地盯著黑色屏幕,良久後,她起身決定去一趟警察局。
警局的局長這段時間出差,所有的決定權就落在了剛剛深造完回國的付景年手上。
當她推門而入,如願以償地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付景年的臉逆著光,她看不清他眸底的顏色,但是即便這樣,喬菀還是能深深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戾氣。
雖然平靜,但卻嚴苛。
坐!付景年似乎早就料到她今天會來,對於她的出現他一點也不意外。
熨燙得一絲不苟的製服穿在付景年身上,給他堅毅的臉又增加了幾分威嚴。
這種感覺變得陌生,她覺得不安。
嗯。輕輕點頭,她拉開了付景年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
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木質桌麵,發出緩慢卻有節奏的聲音,許久他才開口,是為了簡言所以來找我?
喬菀猛一抬眼,小股驚愕的光線自她清澈的眼眸中淌出,最後穿進付景年微眯的雙眼中。
她下意識的斂眸,淡淡道,我隻是想問問案件調查的怎麽樣了?
付景年站起,不動聲色地在喬菀身旁蹲下,咄咄逼人的口味柔和許多,甚至還有些無助和驚慌。
他的大手覆上了喬菀的冰涼,他始終凝著她,問道,怎麽辦,比起你想知道的,我想知道的似乎更多,不然,你可以選擇先回答我。
喬菀曾日思夜想付景年的手溫,可當他的手掌真的觸上了她的手背時,她卻不知所措起來。
幾乎是反射性地,她抽出被付景年的溫暖包裹的手,咬了咬唇,說,想問什麽?
付景年慢慢地站起,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眼前的光線。
突然,兩隻大手緊緊箍住了她的肩,付景年像是失去理智般拚命地搖晃著她,你明知故問,還是以前是我自己理解錯了,你和我根本就沒有感情。所以當我出國之後不久,你就和我斷了聯絡,一直到我回來才知道,原來你已是江城女人羨慕的簡太太。你說啊?
喬菀聞言後,隻覺得心口像被禿鷹正啃噬著,撕裂般的疼。
對不起。強忍住眼底的淚,她用比死還冷的目光對上了在她麵前抓狂的男人。
付景年搖搖頭,眸色深深,不用和我道歉,你知道我沒辦法恨你。隻要我在江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的心回到我這裏。
☆、第12章交換條件
無數想說的話哽住了喉,她不知道該怎麽去和付景年解釋三年前發生的事。
要告訴他和簡言的婚姻是假的?為了三十萬她就成了一個男人的妻子?
她說不出口。更不想讓付景年知道三年前的真相。如果告訴他的話,會徹徹底底失去他的。興許往後的日子,他們連朋友都做不成。
美眸浮動出的暗韻,生生攪亂了一顆堅毅男人心。
他微微歎出口氣,直起身軀背過身去,簡言的處境可能有點麻煩。低沉的嗓音劃過喬菀的耳際。
她一驚,想也沒想便追問,有多麻煩?
付景年微微側臉,喬菀的追問讓他不爽。沉默了一會,他慢慢開口說了句,如果你想知道我們到底查到了什麽,那麽周末晚上七點,老地方,陪我吃個飯,記得穿漂亮點。
話鋒剛落,他轉身凝上了她的愕然。
吃飯?我在問你案情。
付景年微微點頭,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休想再從別的警員口中知道什麽。
真的和簡言有關嗎?事實上,她隻想知道真相,純粹的好奇心而已。但她一時間忘了,在付景年的眼裏,她是簡言的合法妻子。
付景年的咬肌輕輕迸出,低沉道,小菀,你是個聰明人。如果是單純的自殺,我想今天你也不會站在這裏向我打聽了。我還有事,請吧!
喬菀的心轟然一怔。
她怎會知道付景年有多希望她來找他隻是單純的敘敘舊,可如他所料,她來的目的是為了簡言。他沒辦法不趕她走,就如同他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心在疼。
付景年不留情麵的下了逐客令,喬菀削薄的身板從凳子上挪開,再沒說什麽。
從警局走出來的時候,喬菀整顆心都跌入了低穀。付景年變得好陌生,他的眼睛裏有殺氣,不再是那種熟絡的味道。
用一頓飯的時間,來換案件進展的消息,她怎麽想怎麽諷刺。但是反過來想想,以他們現在的關係,確實應該保持點距離,不管是對簡言,對她自己,還是付景年都好。
秋風掠過,樹葉細細沙沙地響。大片烏雲籠罩著天幕,想來雨水很快就要降臨。
喬菀的腳步一直沒有停下,她算不清自己走了多久,不知不覺地竟走到了簡氏美妝。
怎麽會走到這兒來?看來真是晃神太久。折過身沒走幾步,汽車喇叭在她身後響起。
轉臉的一瞬間她看見了商務車後麵半關的車窗,車窗後麵是簡言的一雙深眸。
去哪,我送你。簡言宛如大提琴般厚重的低音這會聽上去有些許淡淡的沙啞。
喬菀搖搖頭,生硬地說了句,不用了,我還想自己散散步。
話音才落,轟,天幕一道響雷落下。
喬菀下意識地縮縮身子,略帶尷尬地衝簡言扯開一抹笑。
快下雨了,上車吧。他慢慢側過臉,沒有情緒,卻帶來了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司機老嶽聞言後很會意的下車為喬菀打開車門。
☆、第13章和我談談
車內,流動著一股不安分的氣流。
雨水從一滴到兩滴,再到密密麻麻的線條,越來越密集地覆蓋在車窗上。
短短十分鍾,大雨將路上的行人驅散,街上徒留一片寂寥。
商人的處境有時候就像是這場大雨落下後的情景,再貪戀漫步的人也會因為突來的變化被逼著妥協。
她深知簡言現在就在重重變化中舉步維艱,一不留神,所有擁有的一切都會被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摧毀得一幹二淨。
喬菀不動聲色地瞥過頭,偷偷看著身旁的簡言。
深藍色領帶打得一絲不苟,在三分之二的位置扣著款式簡單卻凝重大氣的領帶夾。
墨色的發被著哩水打出了動感,他很平靜,大風大浪也影響不了他的優雅。
下午電視機裏播放出的那一幕又不自覺地爬進了喬菀的腦海。身旁的男人在麵對重重逼問下,依舊是那副淡然穩重的摸樣。
這樣有深度的領導人怎麽會三番五次遇上代言人跳樓的事件。記者說的肯定不對,他不會看走眼的,這裏頭一定有什麽原因。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劃過,就連她自己都被實實嚇了一跳。
顫動身子的動作讓身旁的簡言發現,他凝眸淡淡地問,怎麽了?
沒事。喬菀抿了抿唇,不自覺地扯住衣角來回摩挲。
簡言淺淺勾起唇瓣,你還沒說準備去哪?
喬菀猛一抬眼,衝口而出,我們回家吧。語落,她第一時間重重打了下自己的腦袋。
這句話對他們而言,說奇怪不奇怪,說不奇怪聽上去又挺曖昧的。
簡言愣了愣,不由被她的慌張和可愛逗笑,微微點點頭,吩咐老嶽開往簡公館。
一路上喬菀一直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簡言雖然發現了她有心事,卻不忍打擾。
他多少猜出點她此時的想法,隻不過一向目光犀利的他這次卻著實想錯了
到簡公館的時候,大雨已經停下,雨後的陽光綿軟如紗,院子裏的花朵上都覆滿了露珠,鮮豔得顏色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一口。
簡言和喬菀相繼下車,他走的很快,喬菀看著他的背影小心地跟在身後。
想了很久,喬菀終於鼓起勇氣,突然道,跟我談談吧,最後一次,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簡言的步子嘎然落停,他緩緩轉過身,眸底多了層考究。
好!
簡言支開了所有人,和喬菀麵對麵地坐在客廳裏。
桌上有簡言命人準備的點心和咖啡,原本該是溫暖的畫麵,可兩雙眸子裏皆有疑惑,不到一米的距離透出一股子強烈的疏離。
最後,卻是簡言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