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後遺症的影響
第一二四章後遺2症的影響
為什麽會跑出這樣的傳聞?被詢問的人反而更有些詫異。
“不是進藤同學你這些日子常常在放學後一個人站在網球社的區域外一直觀望嘛?”對方一臉奇異地反問,“我還聽班上弓道社的人說,你這個社長基本上不怎麽管事,基本上那些事務全壓在了副社長的頭上,大家都嚇到了,以為你想退會了。”
“我在網球社外一直觀望?”蘇希指著自己不可置信。
圍在一旁的幾名同學重重點頭。
“我還把弓社長的事情都壓在了副社長的頭上?”這次是看向其中一人,這位同班同學剛好是她弓道社的。
“也不算把事情都壓在副部長的身上啦……”對方低下聲音,似乎羞於解釋,“隻是部長您這個月真的很不對勁,好多工作做了都……”最後他連頭都沒抬起來。
一時間,蘇希的氣勢弱了下來,她努力地把自己之前渾噩的一個月記憶翻出來,頓時也有一種慘不忍睹的感覺。那陣子正是她心魔頻發的高峰期,她總是下意識地懷念起和林青青一起的日子,以及不斷地思想要不要脫離這個世界這種事,自然對外界的一切格外淡漠,要不是本能地不想把自己太脫離群體,恐怕別說來上學上課,窩在家中大門不出鬧出事來都不稀奇。
“咳咳,最近有一件非常擾人的煩心事,所以才會這樣。”她尷尬咳嗽一聲,以示澄清,“比起網球來,我還是更喜歡射箭的感覺。而且放著好好的社長不做,跑去別的社團那裏給人打下手,我可沒這麽傻呀。就算那裏是網球社,我們弓道社也不差啊。”說到最後,也帶上了幾分調侃的意思。
不知不覺圍得更多的人群這時也跟著嗬嗬笑起來,倒也不是出於附和,而是對方說的是實話。
從進藤曦入校到現在已經五年了,網球社在冰帝無冕之王跡部景吾的帶領下固然拿過幾次全國冠軍,弓道社在進藤曦的加入下同樣毫不遜色,隨著入校時間的增長,和其他運動界各路天才強者盡出的境況相比,她本人在各種少年弓道賽上全無敗績的賽程表就算被尊為一聲霸主都無人能出聲反對,何況對方的優秀根本並不盡止於此。要不是她為人低調,本性平和不爭,若是再張狂一些,恐怕就是跡部也未必能壓得過。
這樣一個人物,背後又有這樣一個團隊,弓道社可以說站在哪裏都可以昂首挺胸,身為社長自然是犯不著脫隊另起爐灶。所以本人如此一說,所有人都順理成章的信了。
隻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嘴裏的“一件非常擾人的煩心事”,眾人滿含期待,以熊熊燃燒的八卦眼神望去,希望她能稍微解惑一下。
“該上課了。”哪裏不知他們心思的蘇希笑眯眯地說了這一句,上課鈴聲果然配合的響起,人們紛紛唏噓著悻悻回歸座位,心中也明白想從當事人嘴裏得到情報是不可能了。
不可否認跨過了這層迷霧,這個世界的顏色在蘇希的眼中又鮮亮了一些,解決了心魔徹底和天城之主留下的精神意識融合在一起,蘇希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又多了幾分,也對自己的命運隱隱約約也看清了一些。
離開這個世界是遲早的,不管她現在願不願意,以後也一定會如此,脫離了這個世界外,她將成為一種全新的個體,去麵對那些曾經可以輕易安排她命運的存在。
但是,不管那之後如何,至少她現在還是一名人類,還想要當一名真正的人類,能體驗普通人的生活,能看著在乎的人幸福安然的生老病死,隻有這樣,她才能在離去時做到了無牽掛,不再因為各種遺憾而生出後遺症來。
冰帝的弓道社在整個學校圈子裏也是很有名的了,特別是拿了幾回團體賽冠軍後,這裏的含金量毫不遜色不遠處的網球部,一些全國各地有誌於在弓道界發展的孩子有時會特意為了這裏轉到這個學校,不為別的,就為了能從那位霸主的身上討教到一招半式,五花八門的背影讓校方高層都不知笑不攏嘴多少次。
最近一個月裏社團的氣氛很不好,原因也在於他們的社長總是魂不守舍又心不在焉的樣子,這樣認真嚴謹的以期在下一次比賽再次奪冠的團隊裏,他們的領頭羊出現這樣的事影響是非常嚴重的,如果不是這位社長實在無可替代,恐怕早就被忍無可忍的社員們給轟下台趕走了,尼瑪再心情不好也要有個限度吧,整整一個多月都這樣會要命的啊!
再加上前不久又傳來他們社長總是在網球社外觀望的消息,由不得一些人不亂想了,不過依舊是以害怕居多,這個社能有如今的輝煌不都是靠著社長一個人麽,如果她走了,這裏還稱得上弓道少年們的向往地麽?
直到今天又收到她本人澄清消息,提心吊膽了好一陣的社團上下才算真正鬆了口氣。社長從長達一個多月的莫名消沉裏恢複過來也是非常值得慶賀的事,所以今天做掃灑工作的學員也特別賣力,低著頭擦起道場地板的速度幾乎要飛起來。
“社長好!”
“社長您來啦!”
如往常一樣集合,換好了弓道服的蘇希一進道場,迎來了比平時更為熱情的招呼聲,望著麵前這些早早排好隊就等著她過來的社員們,她先愣了幾下之後終於反應過來是為什麽,連忙笑著回應。而社員們一見他們的社長這已經一個月沒出現的笑容,而不是像昨天那樣對他們點個頭應付式的敷衍一句你好後,就知道對方真的恢複過來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驚喜之色。
眼瞅著這些家夥一個兩個眼巴巴的望著自己,那眼神又讓蘇希想起家裏的母親美津子,忍不住又有些歉然。
“對不起,這一陣子讓你們操心了,以後不會了。”
這一句她同樣說得誠心實意,等這句話等了一個多月的人們紛紛跟著動容,不少人都紅了眼眶,有一些感情細膩的都已經在掉眼淚,擔驚受怕這麽久,如今總算真正放心了。
這些社員們的表現也讓蘇希有所觸動,以前並沒有太多感覺,經過現在這件事,她才真正感覺到另一種被需要,不是像父母那樣親人間的那種需要,而是一個團隊間的需要,她被他們需要著,期待著,同時也恐懼著被她拋棄,不再被她需要。
對的,就是這樣,互相需要,又互相被需要,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正是如此麽。
“都是怎麽了?”蘇希不由笑了,“我們可是要圖謀全國製霸的頂尖團隊,可不能把時間浪費這裏,還有很多訓練等著我們,我會在旁邊好好看著你們,今天也一樣不要大意啊。”
明明仍是平常的鼓勵語調,社員們卻倍感懷念,因為他們一個月都沒聽過了,隻是更加大聲地回應了一句是便紛紛忙碌起來。
眼看著社員們個個幹勁十足地做起各自的事,蘇希這才轉過頭看向走到她身旁的高個子男生,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笑容:“岩尾學長,這陣子可讓您辛苦了,謝謝您。”
“啊,您不用這麽客氣的,社長。替您分憂不應該是身為副社長的我職責麽?”一旁的男生立刻回應道,頓了頓又添了一句,“雖然,確實是挺辛苦的……”
越是重要的社團,事務有時候越是麻煩,因為它在學校高層的眼中分量重了,各種需要關心的事情也就多了,雖然好處也多了,但麻煩事一樣也多了,以前有社長副社長和經理人三個人忙碌倒也不算太累,如今處理最繁重任務的人突然掉了鏈子,可讓另外兩人忙壞了。自己負責處理的那方麵任務有多繁重蘇希自然清楚,人家這小小的埋怨她也隻能嗬嗬嗬狀的尷尬笑過去。
咳咳,訓練要緊,訓練……
若林青青在此,一定又會對她這位表姐給予輕蔑的鄙視,又開始裝了。但不可否認,在這裏的時間長了,周圍的人還就吃她這一套。
外麵的天氣越發的涼了,校園裏那些非四季常青的植木早早進入了衰敗期,原本青葉滿枝的狀態不在,唯有枯葉被吹走後留下光禿禿的枝丫在漸寒的秋風裏搖曳,一遍又一遍無聲提醒著人們冬天即將來臨。
林蔭道裏有三個男生在這條安靜的路上走著,學校早已經放學,現在學生們不是早早回家就是開始了社團活動,這個時間段基本上無人在此了。
“總算結束了,忙完學生會的事,再去網球部訓練又耽誤了不少時間,害我都有想退出學生會的衝動了。”戴著平光眼鏡的男生半隨意的說著。
“哼,這點程度就抱怨,你最近可真是惰怠了不少啊忍足。呐,樺地!”一旁眼角有著嫵媚淚痣的男生一臉傲慢的昂頭道。
“是!”退後一步緊隨的最後一個男生比起前兩者都要高出不少,儼然一副家臣的模樣。
這一行三人正是從學生會忙完事務前往網球部的跡部等人,對於跡部的奚落忍足侑士並不以為意,隻是隨口又道:“說到這個我又想起了那個進藤曦,她高一的時候從你手裏搶到學生會長,那時候她不但是弓道社的社長,還是女籃隊的隊長,一連身兼三個要職,可是偏偏都幹得不錯,那兩個部在她手裏可是拿了幾個全國冠軍,光芒萬丈,可以說論風頭都可以把你擠到一邊去了,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麽辦到的。”
說完這句的時候,他就轉過臉看向對方,滿以為可以看到跡部一臉高傲不爽冷哼的樣子,結果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沉默不語,以及掩飾不住的滿臉複雜。
進藤曦有多優秀,隻要是在冰帝呆過的人都很清楚,對於這麽一號對他的地位極有威脅的人物,跡部景吾說一點都不關注那也是不可能。兩人的年歲不過隻差一屆,進藤曦念國一的時候,他是國二,那個時候他已經是冰帝裏無人敢拂逆的帝王,網球社是整個學校最受歡迎的社團沒有之一。
國一的時候,那個少女在傳聞裏雖然優秀,可是卻並不怎麽會交際,對於他人的示好毫不回應,永遠都是冰冷淡漠的表情在當時都有人暗暗稱她為冰少女,可畢竟足夠優秀他自然也是在一些校會上見過,對方那對誰都拒以千裏之外的態度讓他非常不喜,自然也就談不上接觸了,盡管那時候對方已經在關東賽上拿了一個弓道冠軍。
可這一切,在他上了國三,升入國一的進藤曦入主弓道社和籃球社之後就變了。那個女孩像轉了性子一樣,開始慢慢融化身上的冰淩,不再拒絕他人的接觸,甚至主動融入那些小團體,加上她以前雖然冰冷卻也禮貌待人並且尊敬師長的行為準則,幾乎沒有人去拒絕這個已經會麵帶笑容去接人待物的美麗少女。和國一時相比,她在國二的聲望可謂一天一地,特別是弓道賽二連冠以後,連帶她加入的弓道社排名都跟著上升不少時,人們對她越發熱情。
也就是那個時候,對方才算真正進入向來驕傲的跡部的視線之內,在不知不覺裏,對方以讓大多數人隻能仰望驚歎的才能累積出了巨大的聲望,成為了除他跡部景吾以外第二個招牌人物,無論是樣貌氣質還是性格才能,幾乎都無可挑剔,是整個學院公認的女神。
可隻有之後多次挑釁成功惹毛她的跡部才知道那層禮貌待人的溫柔麵具被掀開以後,到底是個怎樣的真相。被惹惱後的剛強好勝,理虧時的坦誠道歉,無論是在豪華郵輪莎貝莉絲號上她獨擋一麵追捕眾多偵探警察都搜察不到的國際大盜,亦或是前一陣子因為天台鐵絲網斷裂為了保護學生卻導致自己掉下樓層,都能看出她沒有半分虛假的善良與責任心。
她對他並沒有半分尊敬,隨意起來就好像和忍足在一起時,卻每每都帶著一些捉弄式的不懷好意,可真要認真起來,對方的表現又讓他沒有發作的理由。這是一個提起來就讓他牙癢癢,卻不得不說,有些敬佩又有些無奈的少女。
他以為像她這樣的人,恐怕遇到什麽事都能從容解決,臉上永遠都帶著那樣的笑,隻在偶爾時麵對他露出一些直接表露不爽的壞心情。平時叫他學長,一本正經時叫他會長,不高興時叫他少爺,心情好壞總能從稱呼上聽出不同,與她相處,有時雖然惱人,但感覺並不壞。
這樣的一個人,他沒有想過,會有看到她落淚的一天。
那也是不久前的時光,他在網球社裏看社員們訓練,因為一次臨時有事就走了出來,同樣也是路過這個林蔭道,卻不想在附近供人修辭的長椅上看到了獨自枯坐的進藤曦。
枯樹之下靜坐的少女,似乎與周圍的安靜氛圍融為一體,這樣一幅畫麵並沒有說給人帶來安寧,相反的,是一股巨大的孤獨感撲麵而來,連心都有些微微凍結的感覺。五年前初見她時的拒人以千裏之外,和現在根本無法走近她身邊一步的凝固相比簡直是不一值一提。
那時候的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事當中,呆呆地望著前方,根本沒意識到不遠處有人過來,跡部從未見過她那樣怔然無神的表情,好像靈魂都已經不在身體裏一樣,這樣的現場不由有些嚇人了,讓他都有些後悔出來時沒把樺地帶上,踟躕了一會兒正要硬著頭皮上前去叫醒對方,卻看到一行淚水從她的眼角突然湧出,順著麵頰滾落。
黃昏的陽光輕灑在這片安靜的枯敗場景中,少女那一行無聲的落淚,讓原本寂然的畫麵忽然間生動起來,帶上了絲絲縷縷的溫情。跡部卻在想,也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這個畫麵了。那滴淚落下的一瞬間,他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總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這個人應該是一直微笑著,高興時就叫他學長,不高興時就叫他少爺,喜怒都擺在臉上,而不是如此空洞,仿佛眼淚從拚命壓抑的心底不經意間流出來一樣。
“跡部,你在看什麽呢?”一旁忍足侑士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想,回頭看他時發現他也一臉疑惑,“那邊那張長椅有什麽好看的嗎?一直盯這麽久。”
順著他的視線,果然又見那張長椅,和那天無二的景色,卻獨獨沒有少女於那裏枯坐。
“沒什麽,本大爺隻是在想這裏一到秋冬就一片枯敗,在考慮是不是要動工把這裏的植被都換一下。”指著林蔭道兩邊的樹木,跡部昂著頭道。
一旁的兩人不由疑惑,這裏光冬景都看了幾年了也沒見他說要換,現在快臨畢業了才想起來,鬧的哪一出?
作為家臣忠仆,樺地崇弘雖然有疑問,但他習慣性不多想,到時候讓幹什麽幹什麽就是,忍足侑士卻不同,眼珠一轉,聯想著之前的事,他的臉上微不可察地露出一絲笑意。
三人繼續前行,忽然就有了心事的跡部隻顧埋頭就走,忠仆自然緊跟其後,忽然,這兩人都被人一把攔住,正是忍足侑士。
剛要瞪眼想問他做什麽,卻見對方食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動作,然後又指了指不遠處,兩人順著方向看去,模模糊糊看到那裏有兩個人影,再定睛一看,其中一個特別眼熟,似乎是……進藤曦?
三人都是打網球的佼佼者,哪個視力不好,再湊近細瞧,發現那兩人還都穿著弓道社特有的弓道服,身份一下子確認無疑。
忍足向他一招手,自己率先放輕步子走上前,似乎想聽聽他們要說什麽。這種行為跡部本來是不齒的,可是一想到那邊的其中一人,猶豫了一下他還是跟上了。
“果然是進藤曦,兩個人不在道場管理跑來這裏幹什麽?”找好隱蔽和偷聽的最佳位置後,忍足侑士像是自言自語的低聲道,“旁邊那個男生不是他們的副社長岩尾麽,那家夥和我同一個班,別人不知道我卻清楚,這家夥是女神後援團的。”
說到這裏連忍足侑士都不得不佩服進藤曦的魅力,哪怕是她有男友了這件事全校皆知,還是有大批死忠哭著喊著留在後援團,不過回頭細想想人家那霸氣的實力,也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喜歡崇拜一個人,並不一定非要和對方在一起,否則電視上那些明星偶像豈不是要頭疼死。
“該不會……”他思考了一下,又看了跡部一眼頓了頓才接著道,“眼看就要臨近畢業,這小子想在最後玩一把告白吧?”
作者有話要說:催眠一百遍,我在寫感情戲,在寫感情戲,在寫感情…………真的有在寫麽?
算了,爬去更新魂兵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