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狐假虎威

第65章 狐假虎威

“阿夜!”葉雨蟬攀著花夜的胳膊,泣不成聲,她一麵擔心葉和敦會對花夜不利,一麵又強烈地盼望從這裏逃出,一顆心糾結得如被人揉過的碎花。

花夜如此被心上人全身心地依靠和依戀著,本就柔軟的心早化成了一汪春水,忍不住輕輕將葉雨蟬摟住。

葉雨蟬微微顫栗,柔順地靠在了花夜的胸前。

花夜初涉情網,本十分的青澀而且緊張,此時美人投懷,忽然間便得了鼓勵,緊緊將葉雨蟬擁在了懷裏,感受到懷中柔軟的身體的微微顫栗,隻覺得渾身的血都在冒泡泡,將頭埋在葉雨蟬芬芳的發絲間,一疊聲地喃喃喚道:“雨蟬!雨蟬……”

一旁的翠姑看著這一對人兒,臉上表情時怒時悲,變幻莫定,最後看到二人竟然抱在一起,終於忍不住出出聲打斷:“花公子!”

見二人沒反應,又拍了一下花夜的肩膀。

花夜恍然回神,訕訕地放開了葉雨蟬,眼睛卻還黏在她臉上,葉雨蟬睃了一眼翠姑,滿麵羞紅地躲到了一邊。

花夜麵對著翠姑滿臉指責的神情,嘿嘿笑著,搓了搓手,手上似乎溫軟猶存,定了定神,輕咳了兩聲,“雨蟬,我不好在這裏久待,且過兩日,我便來帶你走!”

說著,便匆忙轉身離開,他此時才想起,真正的丫鬟阿喜隻是被他迷暈,這時候隻怕快醒了!

花夜一走,翠姑便沉著臉問葉雨蟬:“你真準備跟他走?”

方才一番相擁相偎,葉雨蟬心意已定,昂起小臉答道:“是!”

“你知道莊主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他對你期望很大!”

葉雨蟬咬著嘴唇,躊躇片刻,撲通一下跪在了翠姑的麵前,翠姑一驚,連忙拉她起來,葉雨蟬抱住了她的腿,“翠姑,你幫我好不好?”

翠姑死命地將葉雨蟬拖起來,抱住了她,“莊主的主意誰都改變不了,你若執意要離開,莊主一定會殺了花夜!”

葉雨蟬從翠姑的懷中掙脫開來,倔強道:“若是爹爹要殺了他,我也不活了!我說真的!我定不獨活!”

語氣極為堅決!

翠姑沉默了許久,再抬頭,滿臉悲傷,“我隻能幫你隱瞞,能瞞多久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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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紅袖的酒坊這幾天忽然多了些北方的客人,個個身材高大,健壯彪悍,顯見得都是刀尖上討生活的江湖客。

而且,這些北方客人還有增加的趨勢。

心細的老江湖發現他們千裏迢迢來揚州似乎是在尋人,確切地說更似在尋仇。

於是自然就有人上前套近乎,被套近乎的一方亦想趁勢多交朋友探聽消息,幾大碗酒下肚,本都就是豪爽的江湖豪俠,很快稱兄道弟起來。

於是一個久違的名字以及與這名字相關的信息又重新流傳開來——“飛天玉虎蒲陽在揚州!”

惹得一眾熱血俠士們在揚州翻騰著找人,四處留意每一個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那熱辣的目光甚是惹人汗毛森森立起。

在揚州權貴圈中,此時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這件事兒其實很小,但是卻富有影響力。

阮家二郎摔斷了腿。

在青/樓喝完花酒回來的路上,醉醺醺地從馬上摔下來,把腿給摔折了。

這個傷負得十分地不光彩。

在阮二郎負傷的第二天,吳翩翩將郡主府長史龔熙之召到了書房,吩咐龔長史去找外院管家準備些禮物,和江飛一起去阮家看望阮二郎。

龔長史自然就請示郡主禮物按什麽規格來準備,郡主吩咐道:就依照最尋常的看望平輩的病人的舊例就好,不必有一絲特別。

龔長史默默地退下去找管家準備禮物。走出書房的時候,忍不住擦了擦額頭,雖然沒有汗,但他感覺很汗,郡主您確定您是讓我去探病的麽?不是去羞辱病人的麽?

龔長史退出後,吳翩翩又將江飛召到了書房。

待江飛坐定後,吳翩翩淺淺一笑,問道:“江郎君可曾聽過‘狐假虎威’的故事?”

《戰國策.楚策》之中“狐假虎威”這個故事已經流傳甚廣,江飛自然知道,便微微頷首,笑道:“某願為狐爾!”

話說,大長公主讓他來江南不就是要他做隻假威的狐狸麽?他不但要做狐狸,還要把這個狐狸做的精彩萬狀!

見江飛如此上道,吳翩翩笑了,“江郎君一會便同龔長史一起去阮府探望阮家二郎罷!”

江飛聞言,目光在吳翩翩的笑靨上停留片刻,垂眸道:“某聽聞郡主已同阮家二郎訂婚?”

言下之意,這家是你未來婆家耶?郡主你確定要我去仗勢欺人麽?

吳翩翩臉一冷,道:“我要阮家知道,我十分不悅!阮二郎令我十分不悅!”

江飛目光一閃,他可沒從郡主臉上看出“不悅”來,心裏頓時有了數,這個阮二郎怕是在郡主心中連根草都不如的。

他甚至大膽猜想,郡主根本就沒有嫁給那草包的意思。

這種猜想,用在別的貴女身上自然是匪夷所思,可是廣陵郡主卻極有可能這麽做。

頃刻間,心中已轉過數個念頭,微笑道:“謹遵郡主之命!”

看著吳翩翩微笑頷首,他的心熱了起來,一直深埋著的某顆小芽忽地就萌出土了,眼前高高在上的郡主,他並非沒有機會!

雖然那晚,吳翩翩的手段叫他十分忌憚甚至可以說是害怕,可是掀去那晚黑暗的夜色,陽光下,郡主依舊是個十七歲的少女,一個美麗的,充滿勃勃生機的少女!

於是有了明確目標與信念的江飛和龔長史去了阮府。

江飛的任務完成的堪稱完美。

當江飛同龔長史一同從阮府出來時,龔長史真的滿頭大汗了!

他不知道這位看起來很聰明能幹,平時也很謙遜有禮的仁勇校尉為何今天這樣驕傲,借著大長公主的名頭,端著優雅的架子,緩言慢聲、客客氣氣地問候阮氏夫婦,問候阮二郎的傷情,實則句句暗含譏諷,把阮家夫婦氣悶地差點繃不住臉了!

江飛一踏出門,斷了腿的阮二郎就差點從床上蹦下來,捶著床沿,一疊聲地叫道:“我要退婚!”“阿娘!我要退婚!”嚇得所有人一陣兵荒馬亂,絞盡腦汁地安撫他。

阮家老太太最是疼這個嘴甜乖巧的孫子,聞訊親自趕來了阮二郎的床前來安慰他。

“大母,我要退婚!”阮二郎抱著親親祖母的胳膊哭得肝腸寸斷,“士可殺不可辱!他們人人都羞辱我,我不活了!……嗚嗚嗚……我受夠了!我要退婚!退婚!”

阮夫人剛剛受了一頓氣,此時又見兒子這樣傷心,也忍不住傷心落淚,輕聲啜泣。

大的哭,小的嚎,阮老夫人一時氣急,伸手拿了案上的一個茶杯砸到了地上,“都給我閉嘴!”

所有的亂況和嘈雜頓時嘎然而止!

阮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不就幾句話麽?你們就受不了?當年韓信還受**之辱呢,你們才受了幾句話就哭哭啼啼要死要活的!能成什麽事兒!”

阮老夫人罵了一通,看見所有人都眨巴著眼睛,恭敬而又仰慕地望著她,心中的氣順了些,沉聲道:“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二郎的氣,不會白受!誰叫我一時不痛快,我叫她一輩子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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